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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弈……”我喃喃叫着他的名字,伸出双手在半空中胡乱摸了摸。
他的轮廓渐渐在我视野中消失不见。
眼前是一片茫茫白雾,我此刻真的什么也看不见了。
一只温暖的大手握住了我的手,我紧张地用双手抓住他,急道:“龙弈,我为什么看不见你?是肖灵的法术还在作祟吗?”
我伸手摸到他的脸,想要凑近些再看。
可是当我的鼻尖与他的脸颊相抵时,我还是看不清他的样子。就仿佛身在消散不开的大雾中,龙弈明明近在咫尺,我却无法认出他来。
他将我拥入怀中,宽慰我:“夫人,别怕。你只是中了蛊毒,为夫会带你去解蛊。”
他的声音磁性而温暖,我窝在他的怀中渐渐平复下来。
据龙弈说,整间别墅都被人给下了蛊,凡是进入别墅里的人都会受到蛊毒的侵害。我原本以为当夜餐桌上的蟑螂汤有问题,现在想起别墅内的一众管家女佣,才明白蟑螂只是催情蛊的蛊虫。
当我的一魂一魄被抽走之后,蛊毒趁机进入了我的体内。
如今,我被蒙蔽了我的双眼。心里一紧,很害怕接下来会和管家他们一样,彻底失去意识。还有上官薇,她是不是也中蛊了?!
“小薇和我一起来的,你有看见她吗?”我握着龙弈的手紧张道。
他轻声应我:“恩,她只是昏迷了,被一个道士带走了。”
我闻言放心下来,告诉龙弈那可能是她的师傅。上官薇既然没有中蛊,也算不幸中的万幸。他或是为了让我放松心情,故意打趣我:“我家夫人真是善良,自己都中蛊了,还有空担心别人。”
不知怎地,知道了龙弈在我身边,我一颗心倏地变得安稳。
我依偎着他,回道:“反正命运总喜欢和我开玩笑,这二十年来我已经无所畏惧了。再加上,有你在我身边,我什么也不怕。”
“小东西,今后习惯有我为你遮风挡雨的日子。”
龙弈搂住我的胳膊更紧了一些,在我头顶吻了一下。
他唤我“小东西”,我又想起了在铜镜中看见的画面,想起了为了救我受伤的姜夜。
我有很多疑惑,可是一时间又不知从何说起。
龙弈抱着我回了家中安顿,说是要找出给我解蛊的办法。
为了避免父母担心,我暂时住在了他家里。
我将蛊毒来源于柬埔寨一事和他说了,龙弈最后打听到了一位柬埔寨蛊师,次日清晨便带着我出发去往白马市,见到了这位叫莫苏卡的蛊师。
我的眼睛看不见,不知道莫苏卡长什么样子,不过听声音有些苍老。
他不会中文,好在身边有位徒弟是华人,可以负责翻译。龙弈表达完来意,莫苏卡用手摸了摸我的额头,最后用柬埔寨语说了一通。
一旁的徒弟翻译道:“我师傅说,杨小姐所中的蛊毒是他下的没错。”
我心一喜,忙说:“那请大师为我解蛊,我愿意给出酬劳。”
徒弟翻译给莫苏卡听,而后又对我们说:“两位有所不知,我们自古便有门规。蛊师从不解自己下的蛊,哪怕给再多的钱也不行。师傅的意思是,两位请回吧。”
他话音刚落,龙弈松开了我的手,身侧疾风阵阵,随即听见莫苏卡用柬埔寨语惊呼了几句什么话。
“龙先生,你想干什么?”徒弟也喊叫道。
原来是龙弈挟持住了莫苏卡,耳边听见他幽幽道:“给你两个选择,如果不想死,就替我夫人解蛊。”
莫苏卡大喊大叫着,徒弟在一旁胆战心惊地翻译:“我师傅说……即使是死他也办不到,龙先生若是杀了他,蛊师一死,杨小姐身上的蛊毒就会感应到。届时蛊毒会彻底侵蚀掉她的双眼,令她彻底失明。”
“可恶,你敢威胁我?”房间内响起一阵闷响,龙弈好像将莫苏卡扔了出去,掉在了地上。
我从龙弈的语气中听见从未有过的愤怒,着急地想要去找他。
我跌跌撞撞地往前走,一个不小心险些跌倒在地。好在一旁的莫苏卡徒弟搀扶住了我,龙弈也飞快地回到了我的身边。
“我们先走吧……”我抱住龙弈,低声安慰他,“总会有别的办法的,我没事,哪怕以后再也看不见了,我也会好好活下去的。”
我拉着龙弈往门外走,他搂住我的肩膀再也没多说一句话。
直到感觉走出了大门,我才捏了捏掌心的东西,将那纸团交给了龙弈。
刚才莫苏卡的徒弟在扶我的时候,往我手里塞了这个东西。
“里面是什么?”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不过隐隐约约感觉纸团当中有玄机。
龙弈接过去展开,最后沉默了片刻对我说:“是一个地址,他约我半夜在那里见面,说他还有别的方法可以救你。”
我表示怀疑:“他能有什么办法?”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弃任何为你解蛊的机会。”他胸有成竹地安慰我,带着我回到了酒店。
当天夜里,龙弈抱着我入睡。
我知道待会儿他就将去和莫苏卡的徒弟会面,怎么也睡不着。又不想他为我担心,只能佯装已经睡熟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龙弈替我掖好被角,在我额头印上一吻:“小东西,安心睡一觉吧。只要你不再经受痛苦,无论付出什么我也心甘情愿。”
他的声音飘入耳朵里,我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再次惊醒的时候,我想起昨夜龙弈对我说的话,脑子嗡地一声炸开了。我睁开眼睛,四下寻找龙弈的身影:“龙弈,你在哪里?”
他还没有回来吗?他去了哪里?
我翻身下床,在经过一面化妆镜时,惊讶地发现自己的眼睛恢复了视力。
我身上的蛊毒解除了?在我睡着的这几个小时里发生了什么?
我跑出了酒店,向前台用英文打听龙弈的下落,可是却一无所获。我只好又问前台,知不知道莫苏卡蛊师的住址。
好在莫苏卡在白马市非常出名。
十分钟后,我打车去了莫苏卡的住址,见到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子。
见到我时,他一脸紧张地皱起了眉头,像是很害怕的样子。
一个皮肤黝黑的徒弟迎了出来,用英文问我:“女士,你还有什么事吗?”
“昨日替我们翻译的那个华人徒弟呢?我有事找他。”我问。
“师父只收本地人做徒弟,你想必弄错了。”他一脸疑惑地答我,而后侧过头用柬埔寨语对莫苏卡说了些什么。
我头皮一麻,就听见那徒弟又道:“女士,我师父说昨日见过你。那位帮忙翻译的先生,也是我们的客人之一,昨日凑巧和你们遇上了。不过昨日我师父不是告诉过你了吗?你身上的蛊毒并不是他下的,所以他也无能为力。师父对和你同行那位先生的无礼行为很愤怒,请你立马离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