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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盗比例百分之五十+48小时, 可补订或等待48小时后正常阅读 挑完了水向刘氏无论如何也不许向南继续干别的活了,只说让他好生看看书, 不能因小失大,耽搁了正事。
向南要去参加补考的事儿向刘氏也已经知晓了, 因着这个向刘氏才没像昨天那般说起要答应送阿茶去做妾的话。
毕竟读书人有个亲妹子做妾,并不是什么好听的话, 要不是昨天向刘氏以为错过了此番院试还得等到明年三月, 家中没钱没粮连学堂束脩都交不上,向刘氏也不至于真就动了阿茶的心思。
若是今年七月的话,家里勉强挤一挤还能坚持下去,夫子那里暂且也就只有一个五月要送一份节礼,到时候办得稍微丰厚一点顺带让夫子提点一下院试的事儿。
虽然先前三月之前就已经送过一回提点院试的礼,可这些人情上少不得多多花费些许......
对此向南说了两句不用送礼, 向刘氏嫌弃他不通俗物,向南也只能作罢。
在他看来夫子要真有那能耐,将给他送礼的学生都给弄成秀才,那还得了?
所以归根结底还是看个人实力,毕竟拿到批改试卷的那些官员面前的就是你在考场里写的考卷。
大业朝实行的是糊名制,也不需要保人就能参加科举,所以向南觉着现在学堂里的夫子已经没什么能教的了,自然不需要特意去讨好。
至于师生之仪,学生家里都要饿死几个人了, 想来若真是有师生情谊, 夫子应是不该怪罪才是。
向南不太爱古言诗文经贴之类的, 他更喜欢动手的那些东西,所以无论是高中还是大学,都是标准的理科生。
不过现下秀才之下无明经,便是向南想要偷懒走明经这条路子以后做个小业务官也必须先考了院试。
因着这些,向南呆在房间里也慢慢的翻看起了原主先前就准备好的主考官副考官往年做的文章。
补考应也是三月里这几位作为考官,毕竟吴越郡也不可能单独又派人下来,就为了考员不会很多的录遗。
另外还有一些也是原主这几年来多方收集的文章经贴,比如大业朝各方文豪,往年科举考场出来的优秀文章。
至于那些书,向南已是在梦里十九年跟着原主背了个滚瓜烂熟,对于已经会了的东西,向南很是提不起兴致来。
倒是看着各类文章经贴,在里面寻找相同于不同,抓捕骨架流行,向南慢慢的看入了神。
向刘氏悄声放下门帘,嘴角含笑脚步轻快的走了。
儿子今日虽然花费了时间在干活上,可瞧着看书做学问的时候却比往日里更加专心,也不给那什么夫子家的小师妹做写个文绉绉的风月诗歌了,想来这回是下定决心要抓住七月里这个机会。
想她亡夫十五便中了秀才,十七娶了她,因着舍不得孩子外加家中没有别的经济来源,这才一年年蹉跎了去。
想来阿南身为夫君自幼悉心教导的儿子,这回拿个秀才的功名,定然是十拿九稳。
等到阿南得了功名,该是相看一户贤惠的妻子回家了。
向刘氏想到这些,便是还有些头晕眼花,也觉得浑身松快得很,当即手脚麻利的搬出柴房里那些闲置多时的农具,敲敲打打的勉强修理一番。
傍晚趁着天色还没暗下来,向刘氏又搬了簸箕坐在院子里的石墩子上挑拣起种子来,以备春雨来临之后就开始动土忙活春耕。
春耕的前奏自然是翻地,杏花村里有一头水牛,因着先前向刘氏瞧见向南拿了十个鸡蛋回来,心性圆滑的向刘氏也看出来了里正的结交之意。
既然对方递了梯子来,向刘氏也没有不接的道理,让阿茶送了一篮子家里剩下来的梅干菜过去。
虽然寒酸了些,可也算是他们家现在唯一能拿出来的东西了。
里正看了向刘氏的回礼,两人没有见面,却颇有点达成默契的意思。
因着这个,向刘氏今年特意提前去了里正家,找了里正婆娘周胡氏,说了今年借耕牛的事儿、
里正果然有照顾向家的意思,自家耕地也才犁了一小半,就让大儿子赶着牛去帮向家把那两亩地都给犁了一遍。
至于第二遍,自然就需要种庄稼的人自己翻一遍了,毕竟第二遍是细活儿,里正再想跟向家示好,也不可能真就不顾其他来借牛的村民。
这般忙忙碌碌准备得差不多了,等了两三日,春雨断断续续的就落了下来,除了第一天势较大,另外两天都是毛毛细雨。
好在地里的土壤被雨水浸透了,向刘氏跟阿茶披了蓑衣跟斗笠,顶着毛毛雨在地里抓紧时间翻土。
蓑衣跟斗笠都是用大片的竹叶用竹篾夹着编织而成的,村里有篾匠,只需要花点粮食或者几枚鸡蛋,就能提供竹叶跟竹篾请了篾匠帮忙制作。
这第二遍翻地可是细致活,用锄头将大块的泥土敲开,捡了草根石块扔到背篓里,等背篓里装满了这才一起背了倒到其他地方。
向南自然不会在这样忙碌的时候真就坐在家里读书,抢了阿茶的锄头,让阿茶去帮忙捡石头草根,这样一来一亩的旱地没用两天时间就耕好了,顺便还垄了土坎。
向南还在边沿挖了条排水的浅沟,地势最低的地方浅沟也有个能排水出去的缺口。
先前向南只是猜测,梦里十九年看过来,也知道了这边的气候有些像华国的蜀地,冬季少雪,全年雨水丰沛。
这边种的一般就是玉米大豆小麦之类的。
说到玉米,却也是前朝开了海运才从海外传过来的,可惜开了海运引来他国尖细,关键是这尖细还成功了,将朝堂搞得是混乱不堪,最后更是将前朝搞得灭亡了。
若不是有沿海的名将抵死抗击,怕是这边的中原大陆都要被海外的那些国家提前变成殖民地。
“今年这春雨下得不错,相信种子下了地也能更容易发芽下根。”
向刘氏抬头看了看阴沉沉的天空,扯着衣袖擦了擦脸上的细汗,脸上却是带着笑。
向南一边干着活一边分心想着前朝覆灭的历史,听了向刘氏的话向南点头,春雨不仅仅是能滋养土壤,另一个三月里的雨水还很冰凉,翻耕之后深埋在土壤里的虫卵跟冬眠的害虫都会被雨水冻死。
这样一来等到种子发芽扎根,也不至于被害虫从根部啃噬。
另外说一个,现在的农民耕地其实已经使用套种跟间种了,轮种也在两季耕作的地方有了苗头,原主从不关心种地相关的事,这些还是向南梦里跟着原主无意中听向刘氏跟已逝亲爹在家聊种地的时候听说的。
这世界有邸报传播各地消息新闻,官府也会将邸报张贴在衙门外的布告栏,有识字的就去看,看完了就给大家口传,这也是现在的主要信息扩散方式。
向南想着以前去村子里蹲着成天没什么事看的同学给寄过来的各种小说,里面那些主角通过推广梯田啊套种啊邸报啊之类的,还有开青楼收集信息发家致富的。
向南想了想,觉得自己确实不是当主角的料,还是老老实实努力读书争取考个秀才回来,然后教个书搞点小爱好种种地,若是能再娶个心水的媳妇儿生两个娃娃,那日子就简直太美了。
向南想自己可能是穿越大军里最没理想也最没出息的一员了。
一亩旱地翻完又紧赶着下了种子,家里地少,向南他们三个人出动也才忙活了几天就忙完了,水田还要过些日子才需要去折腾。
向刘氏看着村里地多的人还在忙碌,眼里却是羡慕得很,“咱们这里也没什么大地主,若是有好歹也能去俑几亩地种,全家出息就指望这两亩地,实在是叫人心焦。”
若是家里有男丁,这时候还能去其他村子帮忙种地,多多少少能得些粮食或者铜板,可向刘氏跟阿茶都是女眷,村里人都没有谁家地多得需要雇短工的。
向南是男人,可若是向南说要出门找活挣钱,怕是向刘氏能掀翻了房顶,再同阿茶拿了绳子将人给绑了。
十来天的时间里向南渐渐的倒也习惯了早起挑水,挑水的时候也跟村民碰上了,大家随口说几句话,其他人倒是渐渐发现向家的这位读书人还是挺好说话的。
当然也不乏那种背后说向南这是知道自己做学问做不出名堂,开始认命种地了,向南没觉得有什么,反正他对未来的计划里也确实有种地这一项。
对于他人说的话碰巧是大实话的时候,向南一向是不会多想的,反而这人来问他这话对不对的时候,向南还要认认真真的点头表示一番赞同。
虽然这种做法很多时候会把对方气得憋闷,可向南委实没有想到这些,倒也无知无觉的自个儿过得快活。
暂时忙完了旱地,向南也在这段时间里上山干活的空隙转悠着发现后山废弃石谷里有一处岩石渗透型水源。
这种在雨水丰沛的地方其实是很常见的,比如向南前世自己的老家,但凡遇见有岩石□□出来的地方,有十分之三的概率有这种从岩石层里渗透出来的水。
若是这水干净清澈,便会有人在石壁上凿个小凹处,旁边再摆放个破碗,过往的路人若是口渴了,就能在此处用破碗舀水喝了解渴。
小时候向南跟着父母走亲戚,路上就遇到过这种石壁泉,有的甚至喝着还有些许甘甜,这就是水源附近石质的问题了。
向南瞧着距离自家不算远,这便寻了个空闲,在自家屋边竹林里挑选了几根长得壮实的竹子砍了,又削了坚硬的扁平长木棍,尾端稍稍削出个一边斜的锐面用火稍微燎了一下使其变得略坚硬。
竹子剔掉枝桠,将竹子分成约莫三个竹节截断,两端的竹节隔层自然好去掉,中间那一个竹节的隔层向南就用扁平长棍摸索着用了巧劲儿捅在边沿,慢慢将隔层也给捅没了,于是这节竹筒就成了中空的天然水管。
如此重复,向南费劲儿的折腾出足够多的竹筒,然后又让阿茶从灶膛里捡出一些炭,找向刘氏要了些因为洗得太多次而布质舒散甚至微透的旧布,清洗晒干之后将磨碎的炭铺了薄薄一层在布上。
两层布一夹,稍微再让阿茶走几针线,一个简易的净水布层就做好了,每一个竹筒相连的地方都夹一个这种净水布层。
向南扯了扯衣袖,将刚才为了打水才挽上去的衣袖扯了下来,免得待会儿回去了被向刘氏看见。
想想今儿早上好不容易争取到的干活机会,向南觉得要是向刘氏发现了,肯定立马就要后悔,并且坚决要求他以后再也不准干什么活了。
赵德茂将水桶里的水哗啦啦倒进另一只桶里,然后一弯腰咕咚将水桶扔进井里三两下又拉起满满的一桶水。
向南这刚要跟人道谢,谁知赵德茂冲着向南嘿嘿一笑,一弯腰将扁担钩子往水桶上一钩,脑袋往扁担下一钻,再站起来就将两桶水给挑了起来。
“向大哥,我给你挑回去吧,这么满的两桶水可沉了。”
赵德茂想跟着向南一起去向家,往日里因着向南这个向家唯一的男丁不怎么出门,像赵德茂这样的男娃也不好上门。
虽然赵德茂也才十七,可在这里已经是大男人了。
嗯,就外貌上来看,虎背熊腰比向南都还壮实的赵德茂确实看着比向南更像大人。
虽然两人差不多高,可赵德茂横向是向南的两倍。
向南没察觉赵德茂这小子无缘无故来得忒是古怪的热情,毕竟小时候这小子就是个热情的人,向南伸手拎着水桶往上提了提,纹丝不动。
向南之前就估摸过这桶,高约59厘米上口35厘米底30厘米,看起来不大可水桶木质净重就够够的,再加上满满的水,向南心里下意识的用公式算了一下,顿时对自己现在身上的力气也有了一点谱。
“不用不用,我算了下,倒一桶水只挑半桶我倒是能挑回去。”
要是让向刘氏看见最后还是别人帮忙才把水挑回去的,说不定又要拿这个来劝阻他了。
向南捏过自己身上的肌肉,咳也可以说是几乎没有了,不过慢慢锻炼一下,还是能有所改善的。
向南将绳子拽着,赵德茂也不好就直接冒冒失失的强行挑起来,最后只能埋头将肩膀上的扁担放了下来。
“那我就在这里帮向大哥提水上来吧。”
虽然不懂什么向南所说的算了一下是怎么算的,不过赵德茂还是知道一点,向南拎一桶水可都拎不起来。
“不用了,一会儿我注意着不让桶灌满就是了,怎的咱们村水井这里不弄个辘轳?想来这样村里的人打水也能少费些力气。”
向南倒是更想弄个滑轮的,不过滑轮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弄出来的,不像在现代,想要用了直接去五金店就能买到,还是那种里面带滚珠的那种。
在华国古代比较缺水的地方,因为地下水层太深,水井打好了都会安装个摇水上来的辘轳,不过那个也是费力气的。
向南之前在甘省干村支书的时候村里的井就用的辘轳,向南用了几回觉得不好使,就去买了滑轮弄成了滑索的。
当然,水井里最省功夫的就是压水井,可惜那个打井的时候就要造好,向南也就只是想想羡慕一下。
赵德茂不知道辘轳是啥,愣了愣,“路路?啥?没听过。”
向南将一桶水吭哧吭哧又给倒回了井里,闻言放下水桶,用眼睛估量了一下井口直径,“那村里比我力气小的岂不是来提水就十分危险?”
“这井口不小也不大,成年男子双肩宽,若是有人掉下去了便是想打捞都困难,掉下去的人束手束脚,在光滑的井壁上怕也是难以寻找个支点借力往上浮。”
赵德茂越发听不懂了,想着向家大哥原来跟小时候还是一样,总爱说些大家伙听不懂的话,不过想着要在向南这里打听阿茶的事,赵德茂还是硬着头皮挑拣着自己听得懂的部分回答。
“呃,村里便是嫁人的小媳妇力气也不会跟向大哥这般的,向大哥放心吧。小孩子那些十岁以下的还不至于来井这边挑水,便是有也会选在大家都来挑水的早晨过来,其他大人帮个忙拎个水还是没问题的。”
这话说得向南惭愧,无论是说话的还是听这话的,两人都没觉得有问题,倒是一边有人噗嗤忍不住笑出了声儿,“哈哈哈哈阿茂你是在说向童生连小媳妇儿都比不上吗?小心童生老爷生气治你的罪。”
赵德茂一听声音就知晓是村里的赖皮子狗二,这狗二无父无母,小时候就各家蹭点吃的,原本这年月粮食就精贵,可也不能瞧着孩子饿死,因此饥一顿饱一顿的好歹也让狗二活过来了。
等狗二稍大一点,里正还给划了块荒地让他自己开荒种点粮食,可狗二长大了却被邻村的人发现手脚不干净,这都追人追到杏花村来了,叫杏花村的人好生丢人。
以前家里丢了东西的人家也嘀咕起来,说是那些东西莫不是被狗二给偷了。
于是狗二在杏花村里成了个家家户户都不喜的小贼,对他再不复曾经的善意,便是远远看见了也是要满眼警惕反感的瞅几眼。
更有丢了东西就跑去狗二那茅草棚子里骂人的,因此狗二也不怎么回村子了,就在镇上跟几个狐朋狗友的收收保护费,听人说狗二那群人连镇上乞丐的保护费都要收,忒不是东西了。
赵德茂听见二狗那话,也反应过来自己说的话不妥当,急忙去瞅向南的脸色,“向大哥,我说那话真没有别的意思。”
向南却是一点没介意,毕竟赵德茂说的是事实。
向南看了眼狗二,这人穿着麻布短打,头发用头巾裹了,要说长相,却也是个五官好看皮肤白的小鲜肉,可那狭长的丹凤眼再加上鹰钩鼻,薄唇勾起一抹嘲讽的笑,衬着一身流里流气的阴郁之气,说不出的阴沉讨人厌。
用本地人的话来说,此人小脸尖下巴,那就是尖嘴猴腮刻薄相。
即便是现在站着也是一边肩膀高一边肩膀低的,一条腿还抖啊抖的,用本地人的话来说,就是瞧着就不是个好东西。
不过向南自己没看见狗二偷东西干坏事,暂且对他的品性并不做评价,此时也只对狗二说的话进行纠正,“童生都还不算是功名,治罪这事儿便是举人,他没做官也是不能干的,所以狗二兄弟这玩笑开不得,要不然可是会被人拿捏了把柄使劲儿深究,那也是占了理的。”
狗二那张尖嘴猴腮的白脸顿时垮了下来,之前明明还带着戏谑的笑,现在突然就沉了脸,瞧着确实有点阴晴不定的吓人,一边人高马大的赵德茂下意识的退了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