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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防盗章
可是赵钰居然已经是北燕皇帝,她如今一个无权无势的齐国公主, 贸然联系赵钰, 被人发现, 怕是信没送出去,通敌叛国的罪名就下来了。
那么在此之前,她要想办法让自己活得好一点。
退一步讲,哪怕她联系了赵钰, 赵钰不信呢?
如果赵钰不信,那么她也就注定只能当秦芃了。所以为了所有的可能性,她如今必须将自己放在秦芃的位置上,去替秦芃谋划这未来的路。
所以她询问李淑, 如何处理秦书淮。
却不想,这位太后竟真如普通妇人一样, 被秦书淮吓得体提不敢提他的名字。
李淑低头用帕子擦着手, 嘴里嘟囔起来:“人家现在权大势大, 能放过我们孤儿寡母的不错了,你还问我想要怎么办?我能怎么办?我就老老实实的,他见咱们乖巧,就不会怎么样了吧?哎呀这些事儿, 等铭儿长大再想吧, 你不知道铭儿多聪明的,等他长大……”
李淑思路也不知道是怎么的, 说着说着就拐到夸秦铭上, 说起秦铭, 李淑眼里就有了光彩,抬手去拉秦芃,接着道:“到时候铭儿肯定很厉害的啦,自然会想办法对付秦书淮的。咱们现在就乖巧一点,什么都别说话,那就好啦。”
听到这些话,秦芃面上微冷,默不作声将手从李淑手中抽回来,坐在李淑身边道:“那若秦书淮不打算等到陛下长大呢?”
李淑面色僵了僵:“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秦书淮乃靖帝嫡子,论血统,他才是堂堂正正的天家血统。不过是因为靖帝名声太坏,父王名声太好,如今大臣百姓感念父皇恩德更多,对靖帝之子多有畏惧,所以秦书淮才没有在此时上位。等过几年,他手握大权,攒下了好名声,换掉了父皇过去的老人,到时候他再想登基,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那时候小铭也就才十几岁,被架空的一个年轻帝王,你让他拿什么和秦书淮斗?”
“他……”李淑听了秦芃的话,一时呆了,竟是什么都说不出来,绞着手中帕子,面上有了惧意。
秦芃静静等着这个便宜妈想明白,谁曾想过了片刻后,李淑猛地抬头:“我有法子了。”
“嗯?”
秦芃有些疑惑,倒是没想明白,就李淑这个脑子,能有什么法子。
李淑眼中带着光,看着秦芃,抬手握住秦芃的手道:“芃儿,铭儿的命,就得靠你了。”
“母亲的意思……”秦芃小心翼翼,不知道李淑的想法是不是和她一致。
秦书淮如今暂时是不会动他们的,李淑如今无论怎样,一定要扛着给秦芃挣个镇国长公主的名头回来。
长公主和镇国长公主,虽然只是两个字的区别,可实际权力区别却大的去了。
长公主只是皇帝的姐姐,也就是表示一下恩宠与殊荣。
可是镇国长公主,那是可以养着府军、能入朝堂的实权人物。尤其是皇帝幼年,必然需要人辅政,以前的惯例是太后在辅政大臣帮助下垂帘听政,可靠李淑这脑子,她去辅政,怕是去给秦书淮当摆设的。那最好的法子莫过于,让秦芃当上镇国长公主,协同秦书淮辅政,等秦芃在朝堂上养几年,有了自己的权势,等以后秦书淮再想对秦铭动手,那就难了。
虽然秦书淮如今未必愿意,但以着秦书淮的自傲,加上秦芃和李淑刻意运作,此事大概是能成的。
秦芃垂下眉目,等着李淑回话。
李淑兴奋道:“芃儿,你如此,不若嫁给秦书淮,以后多给他吹点枕边风,灌点迷魂药,若能为他生个儿子,你在他府中那就是说一不二的大夫人,他是铭儿姐夫,还能对铭儿作出……”
“荒唐!”
不等李淑说完,秦芃霍然起身,止不住心中的怒气,怒道:“你当秦书淮是傻子吗?!”
秦芃吼出声来,心里又怕又怒,就怕阴错阳差,又被搞去嫁给秦书淮。她嫁了秦书淮三次了,三次不得善终。她是嫁秦书淮嫁够了,若真的要走卖身求荣这条路,那还不如嫁给卫衍!
秦芃气得浑身发抖,李淑冷哼道:“你还不就是挂念着卫炀,就想着给他守寡。芃儿,我知道,卫炀待你好,你喜欢他,念着他,可也这么多年了,你还年轻,得为未来打算,秦书淮……”
“我就算嫁了他,秦书淮也不可能不对陛下做什么!”秦芃冷着声音:“你可记得他前两任夫人?当年姜漪嫁他,姜家就是想着联姻这条路,等后来秦书淮接管了姜家兵权后,姜漪怎么了?死了!姜家呢?垮了!”
“那是姜漪身子骨不好……”
“那姜漪是个巧合,董婉怡呢?董婉怡的父亲当年不也是看中秦书淮有军功在身,想着他文臣秦书淮武将,等后来秦书淮在朝中站稳了脚跟,董婉怡怎么了?也死了,而董家也因北旱脏银案锒铛举家入狱。这也是巧合吗?”
“你盘算着如何借助婚事拖住秦书淮,怕是秦书淮也在盘算着如何借着婚事拖住咱们!”
“那……那怎么办?”李淑闻言,眼泪都快落下来了:“你……你要不再寻个有权势的嫁了吧,这朝廷里……”
“等陛下登基,你准备一封懿旨,册封我为镇国长公主,秦书淮为摄政王,共同辅政。”
秦芃同李淑说不下去了,果断道:“我会保护陛下。”
“你……”李淑有些不敢相信:“就凭你……”
“我是卫炀的妻子,”秦芃抬起眼帘,目光冰冷:“是卫家如今的当家主母,是卫衍的嫂子,是陛下的亲姐姐。母亲,”秦芃看着她,认真道:“我有能力,也有地位保护你们。”
李淑没有说话,她呆呆看着秦芃。
自己这位女儿,真的是变得太多了,变得让她几乎不敢相认。
她说的每句话都这么有力度,让李淑忍不住去相信她,哪怕她骨子里总觉得女人做不成什么大事,却都忍不住开了口:“好吧……”
“到时秦书淮必然是要对你施压的。”秦芃继续吩咐李淑:“陛下登基前,秦书淮一定会来同你要摄政王的位置,到时我会在场,你先推脱着,他若强压,你便提出来,若他要当摄政王,那就让我当镇国长公主,他若是不答应,那你就带着陛下回去守皇陵。”
“他若真让我们回去守皇陵呢?”李淑慌张出声。秦芃嗤笑:“他不敢。”
“如今他已经将十六皇子登基的消息放了出去,若陛下如今有三长两短,他脱不了干系。而且到时候卫衍也会回来,如今我们有卫家撑腰,母亲无需担心。”
“那……那就这样吧……”
李淑也没了主意,这场对话也不知道怎么的,就顺着秦芃走了。
秦芃瞧着李淑,看出来这人就是个见软就欺的,话说完了,也没有了耐心,径直道:“那母亲,我退下了。”
“去吧。”
李淑挥了挥手,皱着眉头,明显还是在想着方才秦芃的话。秦芃走了几步,顿住步子,回头看着眉头紧锁的李淑,冷声道:“母亲,你需记得,你如今已是太后了。”
是太后,就要有太后的手腕,太后的心肠。
享受太后的权利,承担太后的义务。
她也不知道李淑是不是能听进去她的话,转身便走了。
出去后宫门外带着寒意,侍女上前来,将早已备好的暖炉放到秦芃手心。
如今时局还乱着,周遭处处是秦书淮的人,秦芃也去不了其他地方,只能在宫里候着。等过了两天,宫中局面安定后,秦书淮才肯放人出宫,这时候秦芃立刻吩咐:“去卫家吧。”
卫衍是要叫回来的,只是她却不知道,要如何同卫老太君说此事。
原身和卫衍交集很少,也就是当年卫衍抱着卫炀一干卫家子弟牌位回来时见过一面。
那时候卫衍还是少年,披麻戴孝,手里捧着牌位,身边是卫家哭哭啼啼的女人,他生得俊朗刚毅,在一片哭声中,同众人冷静道:“今日我父兄皆战死,各位嫂嫂也还年轻,若是有其他意思的,可以从卫家领了钱,自行离去。若愿意留在卫家的,卫衍谢过。”
当年的秦芃一听卫衍的话,吓得差点哭昏过去,跪着挪到卫衍面前,抓着卫衍的裤子道:“小叔,小叔你别赶我走,我要为夫君守寡,我要在卫家呆一辈子的!您千万别赶我走!”
卫衍被她吓了一跳,面上愣了愣,随后冷静下来,点头道:“嫂子愿意留下,卫衍谢过。”
后来卫家的女人,也就卫老太君和秦芃留下了。家里的钱财被分了七七八八,一共五个孩子全留在了卫家,由卫老太君一个人抚养,卫衍一手操办了丧事,就直接带着卫家家将奔赴边关。
而秦芃在整个过程里……
就知道哭。
哭完了就上了护国寺,也就是逢年过节这些基本礼仪去一趟卫家。
她甚至不太清楚,卫衍到底是个什么性格、到底立了什么功劳,如今到底是个什么身份。
也就从他人嘴里知道,卫衍如今握着整个南方边军。
秦芃回忆着卫衍,忍不住抬头看了春素。
“春素,”
“主子?”
“那个卫衍,你认识吗?”
他特别怕人碰他咯吱窝,以前他们打闹的时候,她就喜欢去挠他咯吱窝,碰着了他就能笑出声来,在床上滚着求饶。
只是这笑容许多年不见了,如今骤然见到,秦芃也是忍不住要多看几眼的。
对方抬起眉眼,迎上秦芃的目光,眼里带了几分怀念:“公主想当镇国长公主,那便当吧。只是当了这镇国长公主,”秦书淮勾起嘴角:“别哭鼻子才好。”
“王爷说笑了。”秦芃瞧着对方的笑容,舔了舔唇角,那小舌探出来,勾得人口干舌燥,旁边人都忍不住心跳快了几分,唯有秦书淮面色不变,仿佛什么都没看到一般,转头却是同李淑道:“那,太后娘娘,此事就如此定下了?”
“你们定下了,便定下吧。”李淑不是太开心,神色里有些不甘道:“我一个妇道人家,又能说什么?”
秦书淮没接话,低头喝了口茶。秦芃也不说话,低头整理裙子。
两人默契的规避掉了李淑,李淑觉得更不甘心了些,还想开口说些什么,秦芃就站起来道:“既然把事儿敲定了,那就这样吧。母亲,婆婆家里还有些事儿,我便先告退了。”
说完,秦芃便摇着腰,婷婷袅袅走了出去。秦书淮放下茶杯,也是站起身来:“娘娘既然已经答应了,我便让秉笔太监将旨意拟过来,娘娘瞧着没问题,便盖印吧。如今天色不早,臣也告退了。”
“行吧……”
李淑答得有些艰难,秦书淮基本礼数做到,便转身走了出去。
等出了太后所在的长乐宫,江春这才将忍了半天的疑惑说了出来:“大人方才是在笑什么?”
“看到了她的影子,”秦书淮声音柔和:“心里高兴。”
江春在秦书淮身边当值快有十年了,从北燕一路跟道齐国,自然清楚秦书淮说的那个“她”是谁。
秦书淮心里从头到尾也只有过一个人,只是那个人去的太早了。
她离开的最初几年,秦书淮将赵芃所有相关的东西都尘封起来,感觉仿佛这样做,就能忘了那个人一样。
可结果却是,他彻夜彻夜无法睡觉,整个人迅速消瘦下去。江春吓得不行,将东西从库房里搬出来,放好,秦书淮一看见屋子里满满都是那人的东西,当场就哭了。
像个孩子一样在大堂上痛哭流涕,抱着对方的牌位不肯放手,甚至连睡觉都带着,这样终于才能睡觉,没彻底耗到油尽灯枯。
而后他就开始拼命收集和那个人相关的东西。但除了东西之外,和赵芃任何相似的人,他都觉得厌恶。
有官员听闻他深爱赵芃,送了许多和赵芃相似的女人来,有些人与她长得像,有些人与她性子像……结果都被秦书淮轰了出去。
可是后来久了,那个人的东西越来越少,秦书淮再也找不到和那个人相关的痕迹了。
从慌乱到习惯,再到淡然。
然后有一次有个姑娘摔倒了,就秦书淮那样冷淡的性子,竟然破天荒扶了对方一把。
当时江春觉得奇怪,秦书淮和他解释:“她摔到的时候,很像芃芃小时候。”
“大人不是一向很讨厌这些和夫人相像的姑娘的吗?”
“以前讨厌,”当时秦书淮的眼里带着苦涩:“可是,她的痕迹太少了,我找不到,抓不着,我能怎么办呢?”
他能怎么办呢?
只能降低了底线,对一切与她有关的东西,都格外温柔,格外宽容。
因偶然一次相遇与她有关的人事欣喜,因偶然发现与她有关的回忆欢愉。
所以在护国寺第一次瞧见秦芃时,他对她就有种额外的耐心。这份耐心来自于那个人,在他心里,沾染那个人的一切,他都可以给予优待和宽容。
如今瞧见她与那个人越来越像,他其实并不介意。
这世间又多了芃芃的影子,他知道他的芃芃不在了,可是有这么一点慰藉给他,他也觉得,已经很是欢喜。
看着秦书淮眼里的温柔,江春心里说不出的难受。秦书淮没有察觉自己侍卫的情绪,拉了拉衣衫,淡道:“走吧。”
而秦芃聘聘袅袅回去,心里高兴极了。回到看了卫老太君后,让人端了饭菜给她,自己进屋吃饭。
进屋时就瞧见卫衍斜躺在榻上看话本子,她走过去,将卫衍的书直接抽走,敲了他的头道:“不思进取的东西,还不来吃饭?”
听这话,卫衍有些不服气,起身道:“嫂子这话不对,我怎的不思进取了?我这不是在看书吗?”
“看一些无聊的民间话本?”秦芃坐到桌边,挑起眉眼:“一个边境大将天天看这些东西,你不丢人,我都为你丢人。”
“那不是因为你房里只有这些吗?”卫衍跟到桌边,拿了筷子,不耐烦道:“我就是随便看看,结果还挺有意思的。”
“有意思?”秦芃有些意外:“你觉得什么有意思?”
“就……那种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感情啊,”卫衍语气里感慨:“我看那话本子里写,那姑娘等那个将军回来,一直等到头发都白了,然后那将军才回来,他们两见了面,两两对视,然后姑娘问一句‘君可安好’,我真是看得眼泪都快落下来了!”
卫衍吃了口菜,继续道:“要有个姑娘这么对我,真是死了也甘愿!”
秦芃嗤笑出声,吃着饭道:“瞧你那出息!我等你哥,不也等了十年了吗?”
听了这话,卫衍心中一动,他抬头看着秦芃,秦芃眉眼温和平静,一口一口吃着菜,有一种很难言语的安宁氛围围绕在她身边,让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是回家了。
回到一个地方,能和那个人吃着饭,聊着天,互相打趣,安宁美好。
这样的场景,他想过无数次。
可是打从他十四岁之后,他就很少回家,偶尔回来一次,家里也被卫老太君搞得像过年一样,热热闹闹,却少了那么点平和温暖。如今头一次和一个人像家人一样吃一顿普普通通的话,他内心有一种奇妙的情绪涌上来。
他心底总想要一个人能够一直陪他守护着一份感情,这一点……
秦芃已经等候他大哥十年了。
或许这一辈子,也会等下去。
他心里有些羡慕,有些酸涩,正想问点什么,秦芃就道:“可我对你大哥也没什么感情,就成亲见过一面,当天晚上他就走了。所以我和你说,别想那么多有的没的,有时候一个女人等你一辈子,可能也不是喜欢。”
“那……还可能是什么?”卫衍觉得秦芃有点冲击他价值观,秦芃抬起头来,想了想:“也许只是她不想嫁人,守寡挺好的。”
卫衍:“……”
他突然觉得,他这位大嫂有很多故事。
“不过,”秦芃夹了口菜,瞟了一眼卫衍不太好看的表情,亡羊补牢道:“还是有很多姑娘是为了爱情的,你也别气馁,纯真一点,挺好的。”
卫衍:“……”
秦芃就这么藏着卫衍,然后四处打听着消息。
秦书淮的兵一直守在宣京,卫衍的兵马还有五天才到,秦书淮的人还在四处搜索卫衍,等卫衍的兵马到了,卫衍就可以大大方方现身了。
这期间,大学士张瑛带着人去找了秦书淮许多次,询问他何时撤兵,秦书淮就淡淡一句——陛下登基,局势安稳,自然撤兵。
这话说得妥帖,于是无奈之下,张瑛只能催促礼部的人赶紧,将秦铭登基的时日整整提前了十天。
秦芃得了消息,觉得很是开心,掸着书信同卫衍道:“你瞧瞧,这礼部的人像棉花似的,要胖要瘦,端看捏不捏。我去问,他们同我说登基大典至少还要准备半个月,如今张瑛一问,后天便可以了。”
“六部上下大多都是张瑛的人,”卫衍笑了笑:“嫂子你别生气,他们就这样,同他们生气要气死自己的。”
“我气什么?”秦芃挑眉看了卫衍一眼,那一眼风情万种,瞧得卫衍心上一跳,慌忙转过眼去,秦芃也不知道自己撩人早已炉火纯青,还奇怪着卫衍躲什么,继续道:“气丑了我的脸,他们可赔不起。”
“说的是,嫂子说的极是。”
卫衍赶忙拍马屁,就怕秦芃要是突然不开心,说哭就哭,他就没辙儿了。
因着张瑛的推动,登基大典天后举行,刚好是卫衍的兵到宣京的时日。
登基大典前一天夜里,卫衍的兵就到了,卫家军驻扎在城外,将“卫”字旗帜插好时,城中一片恐慌。张瑛亲自来了卫家,这时候卫衍已经接见了来的一干卫家家将,张瑛来了,便在房中见了张瑛。
秦芃懒洋洋坐在一旁听他们说话,张瑛见了,皱了皱眉道:“公主殿下,老朽与卫将军谈论国事,公主可否回避?”
听这话,秦芃嗤笑出声。
她心里琢磨着,如今在她家里就让她回避,等她垂帘听政的时候,这张瑛怕是要喷死她。
可她也不想在这时和张瑛起冲突,便起身进了屋中。
只是刚到屋里,秦芃便察觉不好,她感觉一股暖流从身下流了出来,她倒吸了口凉气,同春素道:“快,拿我月事带来!”
秦芃这个身子打小不好,在护国寺清汤寡水久了,也没好好调理,葵水来时,痛得严重,尤其是第一天。
秦芃当天晚上便觉得有些疼了,窝在床上,气息都有些不稳。等第二日起来,卫衍去接她时,瞧着她脸色苍白,不由得道:“嫂子,你没事儿吧?”
秦芃捧着暖炉,有气无力摆手不语。
卫衍和秦芃驾着一辆马车,早早去了祭坛,但其他官员更早,他们到的时候,已经有一大批官阶低一些的到了。而秦书淮则是秉持了他一贯来得早的精神,早已站在了祭坛前方台阶上。
卫家里如今就卫衍一个当官的,大多数官员并不知道卫衍回来的消息,对秦芃也不熟悉,卫家的马车到祭坛时,许多人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不知道这让众人让路的马车,是哪一位大人。
因为不知道,所以马车额外吸睛,大家都往那马车瞧去,等着马车停下。
马车一路行到离祭坛高官所站的位置最近的地方,这才停下来,而后车夫翻身下马,放上了脚凳,恭敬道:“主子,到了。”
说完后,一只手从里面探了出来。
那是一只男人的手,宽大修长,带着薄茧,一看就习武多年。
那手卷起帘子,露出里面人来。
他穿着一身紫色官袍,正前方绣了威风凛凛的麒麟,腰上悬着自由行走于宫中的腰牌,一看就知身份显赫。
他长得极为英俊,不同于宣京书生那种秀气,反而带了北方几分野性,一双天生的笑眼,看过来时让人分不清他到底是笑着,还是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