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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 3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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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话说回来,我挺安于现状的,能收到她的消息,对我来说是一种享受,被爱情控制了之后,生活也变得有牵挂了起来。醒来第一件事,想的是景翊醒了没,睡前也要记得和她道一声晚安。遇到好看的好玩的,第一时间分享给她,遇到好吃的第一时间给她买。

    真是,完美备胎啊。

    当然,这些事并不是只有我一味地在奉献,景翊她是会给我回应的。我给她送小礼物,她准能在第二天回送一个,我给她买吃的,她也会给我点一些她平常喜欢吃的东西,或许还会顺道请我吃个饭。她的回应总是很及时,我们一前一后不超过一个工作日,效率五星。

    我有段时间还在想,景翊在外头的工作是不是总裁秘书,听黄烨说,小说里的总裁秘书可能干了,不仅要帮助总裁解决工作上的琐事,连着总裁的情人们,也要对付得游刃有余。

    然后,最终,才能,爬上总裁的床。

    后来和景翊的聊天中,她打消了我这个不靠谱的念头,她说她给我回礼,是因为她想做,不是因为她该做。

    这话挺暧昧的吧,你看我这种不要脸的人,就会把这种话翻译成她在乎我。

    但过来人都知道,我们的这种假暧昧关系,不可能维持很久,总会在某一天,发生变化。

    我的这个变化,终于在某天晚上,撞进了我的生活里。

    那天下午,我和景翊同时有课。课前,我给她带了一盒饼干,顺道在她的办公室和她聊了一会儿天。

    如今她的办公室已经成为我常驻的地方,连着物理老师,都和我熟稔了起来。

    物理老师有两个孩子,女儿上初中,儿子在幼儿园。不知道是不是所有年长一些的女人都喜欢和身边的人诉苦,物理老师不仅诉了自己的苦,还顺道把她朋友的苦也诉了。

    一个名为全是结婚惹的祸的苦。

    她向我们诉完苦之后,转头便问景翊准备什么时候结婚,什么时候要小孩,还没等景翊回答,她一脸过来人的样子又教育她,让她早点生孩子,年岁大了再要孩子,对身体不好。

    我不知道物理老师是以什么心态来劝说景翊的,明明她现在过得很苦,她婚后的生活也明显不如从前,而且婆媳关系紧张。

    可能她觉得这是人生常态吧。

    或许是身边人,更甚者是你的长辈,都会让你走这么一条道,即使他们也明白,结了婚,生了孩子后,生活质量明显下降了,但他们还是坚持苦口婆心地说服你,找个坏人家,生个熊孩子。

    大概是他们觉得,这种苦是大家都要受的苦吧,你听话了,你受苦了,我们过来人会好好教你如何忍受,教你如何减轻这种痛苦。但你不受这种苦,过上了其他生活,即使这个生活是幸福的,可在他们眼里就是不行,因为你违背了道德常理,你天理不容。

    物理老师还在唉声叹气时,上课铃响了。

    和景翊同进同出,对于现在的我来说,还是有点害羞的,于是我拿着包火速先离开。

    虽然我最近老粘着她,但面上,我却不想被旁人知道我们这么亲密,万一将来……

    景翊看这种事就比我坦荡,有时候还会让我慢点走,并把我很久之前在她面前摔倒的事那来嘲笑我。

    下课后,她给我发了条微信,说有个老师结婚,给了她一盒喜糖,她家里没人,要给我。

    看到微信时,我正好在另外一个教室坐下,准备上接下来的课。于是我放好包,我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身边玩手机的黄烨见状,忽然看了我一眼,问:“去哪?”

    我:“厕所。”

    黄烨从位置上起来:“我也去。”

    我倒吸一口冷气,还没来得及再编点东西,前桌的迎清和赵洁也站了起来,表示要一起。

    我咽口水,接着被黄烨拉出了教室的门。

    课间厕所人总是很多,她们聊了几句过几天是儿童节的事后,便到了门口,我看了眼里头的人,咳咳说:“你们去吧,我去楼下的。”

    话音落,我便眼看着已经迈进厕所里的三个人,同时退了出来。

    她们不异口不同声地说:“我也去。”

    窒息。

    我再也憋不出任何能特立独行的借口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舍友们牵着我的手,嘻嘻哈哈打打闹闹地下楼,眼睁睁地看着楼下走廊那头的景翊,朝我们走来。

    “景老师唉。”迎清第一个发现景翊。

    接着她们仨愣是连厕所都不上了,非要打完招呼再说。

    景翊一步一步地穿过天花板上的日光灯,我们的距离在渐渐缩小,我祈祷着,景翊应该知道我在别扭什么,我祈祷着,她也能同我似的装作不在意,和我擦肩而过。

    但事实却不然。

    她们仨纷纷说完景老师后,我们的景老师,突然在我身边停了下来。

    “给。”她把手上的喜糖盒子递给我。

    我余光看见,舍友们自动地并成一排,默契般地以同样的姿势牵着手,想要惊恐却又十分隐忍地看着我们。

    我接过糖后,景翊十分自然地转头看她们,问了句:“你们喜欢吃糖吗?”

    赵洁突然点头:“喜欢喜欢。”

    景翊微笑,伸手敲了几下我手中的盒子,铁盒发出锵锵的声响。

    “里头还有巧克力,棉花糖。”她看着我:“记得分给她们。”

    我点头:“好。”

    她又说:“你少吃一点,嗓子好了吗?”

    我点头:“好多了。”

    要是没有旁人,我一定会补一句,老师,你给我的药,我都有好好吃哦。

    她嗯了声,不再说什么,回眸对舍友们一笑,便离开。

    我前面说过,在旁人面前说爱称这件事,会显得很有故事,此刻我要再加一句,在旁人面前举动日常,也会显得很有故事。

    比如某帅哥,突然亲临你的班级,从教室门口一步一个脚印地走到你面前,只给你一把笔,接着说:“还你。”

    虽然对话短暂,但在别人眼里可就不是这么简单的事了,没事也给你搞出点事来。

    所以景翊离开后,她们仨连厕所都不上了,像是霸凌我似的,把我围在了墙边,一把抢过我手中的糖,并打开看一眼。

    我也凑上去看一眼,笑了笑:“果然有巧克力啊。”我拿食指拨弄了两下:“棉花糖唉。”

    赵洁横了我一眼,把盖子合上,勾住我的下巴,突然对我挑眉:“说!什么时候和景老师勾搭上的。”

    我嘿嘿一声:“我之前没告诉你们,我高一的时候,景老师当过我的家教老师,她上学期认出我了。”我戳了戳她手里的糖:“这个是和她一起的那个家教老师结婚了,让她给我的。”

    黄烨一脸的不信,盯着我的眼睛看了许久。

    这个许久真的很久,久到上课铃响了,她也没能憋出半句台词。

    于是我们去上课了。

    这事毕竟没头没尾,她们没能从我嘴里套出什么便作罢,但我却因为这件小事,蠢蠢欲动了起来。

    可能这份蠢蠢欲动,还带着我晚上看了部年龄差15岁的大叔萝莉电影。

    看完电影后,我十分想念景翊,十分想见她,给她打电话时,我想,她现在要是在千里之外,我可能也会立马买飞机票飞过去。

    人身体突然爆发的激素就是这么不可思议。

    不过好在景翊说,她刚开完会,还在学校,不用让我浪费机票钱。

    “我想见你。”我对着手机说。

    景翊没有询问我前因后果,只是笑了笑,她背景很嘈杂,似乎是刚开完会,全是老师们的声音。

    她说:“你下楼吧,我来接你。”

    穿好衣服下楼后,看到景翊的车停在路边。

    我已经习惯她停在那个地方了,不管是来接我,还是送我回来,每每我回宿舍,也总是要朝那个方向看一眼,那头被她的车遮挡住的花草们,似乎也比其他地方的开得更旺一些。

    “想吃什么?”我上车后,景翊开口问我。

    我说:“想吃热乎乎的面。”

    电影里的凌晨三点,小姑娘说想吃热乎乎的面,于是大叔二话不说,开车到她家楼下,他们逛了大半个市区,才找到一家合眼缘合胃口的。

    虽然现在才不到10点,找面这个任务简单了许多,但景翊表现得很好,她也是二话不说就把车开了出去。

    电影里的背景是冬天,他们两人吃完面后表示全身都暖和了起来。

    所以背景不同时,执行同样的场景片段就有些失去原来的意义了,吃完面后,我表示很热,并且不浪漫的是,景翊说她不饿,并没有陪我一起吃。

    吃完后,她说要给我消食,没有立刻送我上车。

    我们就着热闹的街道走,穿过小巷子,来到花园里,来到草地上。

    等到我们走到花园的中心地带时,景翊已经明白了今晚的前因后果,她同我并肩站在高处,看着下方圆形广场里红红黄黄的灯光,笑了笑。

    广场边上,似乎还有大妈和音乐的余温,我转头看着景翊的侧脸,听她说了句:“所以,你就想见我了?”

    我啊一声,再嗯一声。

    我也顺着她的目光往前看,几个玩轮滑的小朋友正在下头耍酷,我舔舔唇,道:“电影的一句话,我很喜欢。”

    我看着一个穿黄色衣服的小孩,越过了一个黄色的障碍,继续道:“人的生命是一个旅程,在这个旅程上你捡到许多人,也会抛弃许多人。捡到的,是你遇见的,喜欢的,而抛弃的,是你遇见喜欢后,因为各种原因又不喜欢的。最终,能留在你手上的,或许只有一个,或许它没有。所以等你看明白一切,你会觉得,年龄和性别这种东西,它被缩成了一个很小的石头,只放在你脚边,随随便便一踢,便消失不见。”

    我顿了顿:“所以什么才最重要呢?”

    我微微转头,用余光观察景翊的变化。

    但她没有变化,静静地听着。

    我语气低落了一些,但仍旧撑起笑容:“爱情总是凌驾于年龄之上的。”我目光回正,看着那个黄色的小男孩,低头一个一个地把障碍物叠起来,我说:“景翊,你能明白吗?”

    她能明白的。

    她怎么会不明白。

    景翊一笑,忽然用轻松的语气,打破我的节奏。

    “性别?”她语气疑惑,“为什么大叔和萝莉的电影会说到性别?”

    我:……

    我说不出话来。

    她没有继续拆穿我:“所以啊,电影是电影,生活是生活。”她转身,并拍了拍我的肩膀,看着后方的路说:“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