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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偷梁换柱
妍丽说到身体的时候，我脑海中突然闪过那个白先生所说的赶尸的方法，其实最后死者的家人，看到已经入殓的尸体只有头手是那个死者的，身体的驱躯干都只是做得比较真的稻草，到现在死者的躯干很可能就是赶尸者早就已经准备好的塑料模特。
而我们在监控中看到尸体的行动自如，会动会笑，如果那尸体也是只有头是尸体自己的，而躯干已经被替换掉了呢？
我觉得这是一个十分能够解释得通的假设，继续往下推敲下去，如果事情是这样的话，那很多无法解释的事情就都能够解释得通了。
我放下碗筷，告诉妍丽我有事要马上去局里一趟，让她照顾好自己，就出了门。
我一边走出家门，一边给003打电话，003说他正好也有发现，现在在来我家的路上，等我们见面再说。
我挂断了电话，走到小区门口，003很快就来了，我拉开车门上了车，003就告诉我，他托警察局的朋友查了唐明远十年前不做法医的时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十年前，那时候唐明远已经做了一年的法医了，正如中年男人所说，他对法医这一行有着十足的热情，也十分的好学，所以，他当时的风头很盛，那一年香港许多有名的凶杀案中都有他的影子，他当时也被誉为香港最有前途的年轻法医。
但是，当时发生了一个案子，他照样是协助侦破案件的法医之一，而他对法医这个行业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也是因为这个案子。
我接过003递过来的卷宗翻看了起来，从卷宗上面来看，这个案子十分简单，就是一个简单的自杀案，死者是一个女孩儿，卷宗上写着，唐明远当时是正在追求那个女孩儿。
女孩儿是死于安眠药过量，从现场和尸检结果来看，女孩儿都是自杀，但是，唐明远却坚定地认为女孩儿绝对不可能自杀。
他经过了多番努力想要让警察继续查下去，想要找出谋杀女孩儿的凶手，但是，法医的鉴定结果和警察的侦查结果都已经表明女孩儿是自杀，这个案子自然也就这么定了。
唐明远认为当时参与验尸的法医为了掩盖真相草草定案，警察也是跟凶手蛇鼠一窝才不愿意继续追查，他曾经去法医所和警察局大闹过，闹得最凶的一次，也曾经说出过要杀光所有的不负责任的法医的话。
但是在那一次闹了之后，唐明远这个人就失踪了，是后来才有人发现他去那个公墓做了一个守墓人，而当年安眠药过量而死的那个女孩儿正是葬在那个公墓的。
你认为有可能是唐明远为了发泄多年前的愤怒而杀人吗？合上卷宗，我问003道。
正好遇上红灯，003刹车看着红灯闪烁的数字，思索了一两秒，才开口道，从现在的迹象来看，他的嫌疑是最大的，他有杀人的动机，也有杀人的条件。
我沉默了，003说得对，从我们现在掌握的资料来看，唐明远的嫌疑确实是最大的，他十年前就扬言要杀光所有的法医，再加上他一个人独自生活在那样的地方，按照心理学上的说法，离开人群独自居住的人因为独居的孤独很可能会产生变态的心理。
003重新启动车子，我把我今天早上猜想的尸体为何会如同人一样自由活动的可能性跟003分析了一下，003听过之后，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开始不由自主地敲打着方向盘，隔了好一会儿之后才问我，你的意思是，凶手藏在尸体之中然后控制尸体的行动杀了其他人？
我点了点头，虽然我现在还没有想明白凶手具体是如何行动的，但是我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
那垃圾桶前面死的那个法医，应该要怎么解释？003说道，当时丢在垃圾桶当中的可是碎尸，完整的尸体里面藏人或许没问题，但是碎尸可是藏不住人的。
现在看来，垃圾桶前死的那个人真的是最令人费解的一个了，大庭广众之下，几乎没有任何藏身之处，人就那么死了，凶手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最后，我和003商议，现在的调查从两个方面着手，首先，是派人二十四小时盯着太平间的尸体，尤其是11点44分左右的这个时间段，因为这是凶手之前作案普遍有关的时间。
而另一边，调查从连环杀人案发生以来，唐明远的行踪，以及让人监视唐明远。
我本来还想再去拜访一次唐明远，003却说不必了，他已经请示了上级，派人对唐明远进行监视，我们能够第一时间掌握唐明远的动向。
确定了调查方案之后，我和003开始了几乎不眠不休的日子，白天在局里面翻查资料，反复推敲每一个细节，一次又一次的进行案件重演，试图找出其中的矛盾冲突和凶手作案的破绽。
但是，结果却是令我们一次又一次的失望，这个凶手作案的每一步都十分的精确，也就是说，完全没有任何的破绽，堪称完美。
我都不得不佩服这个凶手，能够设计出这样的杀人方式，他简直就是一个天才。
晚上，我和003两人几乎就一直蹲守在太平间，尤其是到了11点到12点这个时间段，我们两人只恨不得连眼睛都不要眨一下，生怕眨一下眼睛就让凶手找到了可趁之机。
但是，凶手也没有再出现，没有人再死亡，之前轰轰烈烈的连环杀人案就这么没有动静了。
我和003一度都在想凶手也许就是唐明远，所以，在他被我们发现被监视起来以后，连环杀人案便中止了。
到第三天的时候，003向上级申请了逮捕令，我们直接将唐明远逮捕回了局里，还是由我和003轮流负责审问。
但是无论我们问什么，唐明远的态度都跟之前我们去他的小屋中找他的时候一样，他丝毫不掩饰他对法医和警察的仇恨，对杀人之事只是拍手叫好，不承认他自己杀人，当然也不否认，对我们和法医也只是冷嘲热讽。
最后问得我和003都已经有些失去了耐性。
我们其实也知道从唐明远那里是什么都问不出来了，所以，我们也几乎就已经放弃了，我开始再一次往太平间跑，矮个子的尸体一直停放在太平间，没有火化，他的父母说在没有找到真正的凶手之前，坚决不会让他儿子的尸体火化，他们要让矮个子亲眼看见凶手被绳之于法。
在太平间，我有好几次又碰见了那个秃顶的中年法医，其实矮个子的尸检报告已经有了定论了，不需要法医再作过多的检验了。
我问过中年人，既然尸检报告已经有了定论，他为什么还要经常往太平间跑。
他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就是因为矮个子的尸体还在这里，他来看看他，香港法医界这一次损失太严重了。
他还问我凶手是不是真的就是唐明远，我如实告诉他现在还没有完全的证据证明唐明远就一定是凶手。
他听了之后，显得有些沮丧却又有些希望，总之，我能够感觉到他对唐明远的情感十分复杂，我直觉这绝对不是因为当初唐明远当初跟他学习过的原因。
他可能也是压抑了太久了，而且大概也猜到了我已经了解了十年前在唐明远身上发生的事情，所以，这一次，他没有再隐瞒，而是告诉我，他一直都觉得对不起唐明远。
当年那个女孩儿自杀的案子，他是首席法医，尸检报告的定论也是他下的，其实，那个女孩儿的死确实是还有许多的疑点的，尤其是那个女孩儿没有任何自杀的动机，也就是说，那个女孩儿其实很可能真的是被谋杀的。
我问他那当年为什么不继续查下去，而是要早早的下了定论呢？
他有些无奈地道，法医是协助警察破案的，而警察也只是奉命行事，十年前的香港治安本来就没有现在这么好，许多事情，这些底层的警察和法医都只能照办，是没有发言的权利的。
我问他难道那个女孩儿死亡的案子还有上头的人干涉？
他说他也不确定，只是当时负责那个案子的刑警曾经找过他，很隐晦地提点他尸体检查得差不多就可以了，不要太当真了。
他们做法医的本来就长期跟警察合作，哪里能够听不出来警察话里话外的意思，所以，第二天，他便不顾唐明远的反对，将尸检报告递了上去，女孩儿属于自杀的案子也就这么定了下来。
案子定了下来之后，唐明远的情绪就很激动，最开始他是自己去查，但是他每次只要查到一点什么，有一点儿进展，所查到的线索就一定会被人破坏。唐明远也是个聪明人，他自然知道，这个案子肯定是有什么人在干涉，再想到草草定案的事情，他便也猜到了是上头的人。
可唐明远并没有因此而收手，反而变得越加的偏激，暗地里已经没办法查了，他便明着来，每天道法医所和警察局闹。
后来，也是吃了不少亏之后，他知道他胳膊拧不过大腿，这个案子已经不是他一个人能够掰回来的了，所以，他最后一次到法医所放下了狠话之后，就彻底从大家的视线之中消失了。
十年过去了，如果不是发生了这起连环杀人案，法医所中可能没有人还能够响起曾经出现过唐明远这个人。
听完中年男人的话，似乎更加证实了唐明远就是凶手，但是现在我们只能暂时将唐明远拘留着，找不到任何的证据定罪。
而且，我总觉得这个案子当中，我们遗漏得太多了，虽然唐明远十年前说出过那样的话，他心中的恨意在经过十年的发酵之后也很可能变成行动，但是我觉得凶手不是唐明远。当然，我没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他不是，就仅仅只是一种直觉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