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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香寒狠狠的咳了两声,这才抬起头来看着清莲。
“不用了,你去替我谢谢国师的好意。”凌香寒说道。
清莲看着她,犹豫了一小会儿,还是张了张嘴道:“徐月大人来传话的时候说了,您要是不去的话,国师就把晚膳安排到司乐大人这儿来吃。”
后头的声音是越说越小,凌香寒的脸上挂着笑容,看着她道了句:“好,那就去瞧瞧罢,毕竟国师大人这般关怀我不是。”
放下手中的勺子,凌香寒站起来说了句,清莲听到她的话,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要是凌香寒真的不答应去,她还真的不知道怎么办呢!
凌香寒走到旁边去拿暖炉,清理啊走过来收拾桌子上的碗筷,刚刚端起来碗的时候,瓷质的勺子柄掉进了碗里,叮的一声,清莲看着碗中的半截勺柄吓得是大气不敢出一声,她方才怕是想多了吧!司乐大人哪能不生气啊!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领路,留着等会儿收拾。”披上了斗篷,凌香寒拿着暖炉率先走出了大门,清莲赶紧追了上去。
这宫里,其实凌香寒这些天转的也不少,但是国师的行宫倒是一次都没有去过,她只知晓当年粱皇是特意建造了这么一座宫殿,只不过国师并不住在里头,而是常年待在国师府里。
夜路不好走,巡城的卫兵也不少。清莲走的慢,凌香寒也走得不着急。不过这个点儿应当是用晚膳的时间了,也没人出来溜达,凌香寒一直走到国师的行宫都没有撞见宫里其他的主子。
“司乐大人,快到了。”清莲道了一句,凌香寒抬头就看到了不远处的一座宫殿,夜色朦胧之下并没有点多少灯,元元看过去似乎之后大殿的走廊上头点着几个大红的灯笼,倒是显得喜气。
“嗯。”轻轻的应了一声,凌香寒抬步走了过去,行宫的台阶挺高的,一共有二十九阶,不算多,踏上最后一个台阶的时候凌香寒听到了自己膝盖传来的咔嚓声,她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直接朝着大殿的门走了去。
“没想到你竟然来了。”她正欲跨过门槛的时候,帝长渊出现在了门内,距离她半步的地方。
“那是,国师有请,怎敢不来。”凌香寒干笑了两声,心里却不知道早就已经骂了好多回了。
帝长渊听到她的话,再看了看她的表情,提了提唇,并没有回话,他对她的性格还是有一些了解的,这样让她憋着没有下一句最难受了。
他朝着里头走了去,凌香寒也没有客气,跟了上去,桌子上早就已经布置好了,倒不像是凌香寒想的那般的清淡,反倒挺丰富的,盘子里还冒着热气,像是刚端上来的一样,天儿这么冷,他这时间掐的还真是准的很啊!凌香寒忍不住的感叹道。
“国师,我可以坐下了吗?”凌香寒等了一小会儿,看着帝长渊将两手拢在袖子里没动,她实在是忍不住的开口问道。
她是来吃晚饭的,难不成还要学着帝长渊这般看着不成,看就能看饱了?
“坐吧。”他道了句,凌香寒的嘴角却忍不住的抽了抽。
这请人吃饭的是他,怎么现在她有一种自己赶着上来的错觉!他这回答都心不在焉的,凌香寒觉得自己这顿饭肯定是吃不好了。
不过心里再怎么想的多,她现在只想快点填饱肚子,赶紧走人。
她刚刚拿起筷子,帝长渊转身就走了,凌香寒这下是真的懵了,他这是什么意思?夹起一块肉放在鼻尖嗅了嗅,也没毒啊!也罢,懒得管了。
凌香寒第二块肉下肚的时候,帝长渊又回来了,手里抱着好几个瓶瓶罐罐,凌香寒懒得搭理他,但是这并不代表帝长渊就不会搭理她。
“过来这边坐。”指了指大殿内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的一个藤椅,帝长渊对她说道。
“呵呵,不用了,我在这边吃饭就好。”凌香寒说道,那可是个躺椅呢!帝长渊到底是想做什么!
帝长渊听完她的话也不回应,就这么盯着她看,静静的等着,凌香寒先开始还能忍受得了,但是在下第三筷子的时候,她实在是憋不住了,被人这般看着吃饭,是个人也吃不进去啊!
不悦的搁下筷子,凌香寒走了过来,认命的躺在了椅子上,帝长渊还能杀了她不成,吐了一口气,凌香寒静静的等待着,结果帝长渊直接掀开了她袍子的下摆,她赶紧从藤椅上坐了起来。
“国师大人,男女授受不亲,您有话好好说,千万别动手动脚啊!”
她这话刚刚说完,帝长渊就直接出手,凌香寒听到了一阵清晰的拉扯的声音,接着她就看到了自己的底裤上破了个大洞。
“……”
“国师,您这样不好吧!”凌香寒的嘴角忍不住的抽了抽。
“躺着别动。”帝长渊似乎不大喜欢她现在这般的聒噪,忍不住的出口道了句,凌香寒吃瘪,只好闭了嘴,用自己的目光代表双眼,朝着帝长渊表示她不满的心情,只不过帝长渊的视线根本就不在凌香寒的脸上,所以她的那些愤怒的眼刀子他是一个都没有接到。
凌香寒正打算稍微挣扎一下的时候就看到帝长渊不知道从哪个地方抽出来一根银针,她目测了一下,起码有一手指长,看着帝长渊一脸认真的表情,她忍不住的咽了咽口水。
只看到帝长渊将那银针放在瓶瓶罐罐里浸了浸之后拿出来,颜色都已经变得漆黑了,凌香寒看着那带着毒气的银针忍不住头皮发麻。
“国师大人,您不能这么对我啊,我还得留着这条腿以后当牛做马的伺候您呢!”凌香寒这话说的那是一个撕心裂肺,恨不得是生离死别的场景。
帝长渊瞥了她一眼,凌香寒那半滴眼泪还没来得及流出来就被他看的缩了回去。
“别嚎了,马上就好。”帝长渊说完就一阵扎了下去。
凌香寒倒吸一口冷气,她没嚎!真的没嚎!但是这个感觉,真的很不一般啊!
她都来没来得及回味,帝长渊的第二针再次扎了下去,然后又是一针,扎完的时候,凌香寒是真的哭了,从眼角憋出了一滴眼泪,看起来特别的假。
“国师大人,我这膝盖现在都能戳死个人了!”瞧着那几乎扎成了刺猬的腿,凌香寒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帝长渊也不搭理她,收拾了一下,叫人端来一盆水,洗了三四次手,这才擦了擦。
凌香寒没敢动,骨头里痒的厉害,膝盖骨也痒的厉害,里面酸疼酸疼的,凌香寒恨不得自个儿把这骨头敲碎算了,皱了皱眉头,她以为帝长渊是要来拔针了,哪想到他径自坐了下来,默不作声的开始吃饭,凌香寒这会儿还在躺椅上晾着呢!
“国师大人,还有多长时间好啊!”凌香寒问道。
“一晚上吧。”他应了声。
凌香寒的嘴角忍不住的抽了抽,您厉害!
“国师大人,那我要不就这么回去?”她又问道,她难不成还在这躺一夜不成!再说了,针灸哪里需要这么长时间啊!她回去自己给拔了不就成了。
“你能走出那个门槛,我就送你回去。”帝长渊捏着筷子瞧着她道了句。
凌香寒看了一眼门槛,又看了一眼自己被扎的不成形的膝盖,想了想,还是放弃了,这不是人干的事情!
帝长渊吃饭的动作还是那么的斯文好看,凌香寒也不跟他斗嘴了,就这么盯着他看,不过帝长渊倒是一点都没有不适的感觉,依旧是有条不紊的吃着,凌香寒看着他吃了菜,吃了饭,没怎么吃肉。
“国师大人,尝尝那个排骨,味道挺好的。”凌香寒看到他的筷子都快要落下去了,眨眼就换了个方向,她自个儿都快急死了。
“嗯。”应了一声,他夹起一块排骨。
“那个鱼也不错,鸡丝也不错。”她连连点到。
“嗯。”他又道了句。
等到凌香寒把一桌子上的菜都点了一遍的时候,帝长渊也都吃了一圈。
“国师大人,出家人不用吃斋?”说完之后她才玩味的问了句。
“你怎得就知道我是出家人?”帝长渊擦了擦嘴,慢条斯理的说了句。
凌香寒突然被问住了,这个问题她还真没有想过,不过是道听途说罢了,听着他这个意思,难道他还真的不是出家人?
“外头的人都是这般说的。”凌香寒没什么底气的回了一句。
帝长渊听到她的回话,突然笑了一声,凌香寒的小心肝都快要抖出来了,国师大人,您可别笑的这么渗人啊!
“外头说的你也信?看来凌司乐也不似本国师想的那般的聪颖。”
“……”
凌香寒突然觉得自己不想说话了!她闭上了眼,不在搭理帝长渊,下午挺累的,之前躺了一会儿也没休息好,方才在跟帝长渊说话的时候她就已经感觉到了,自己的膝盖不像之前那般隐隐作痛了,似乎还有好转的迹象,她原本皱着的眉头也渐渐的舒展开了。
这人一放松就觉得困意席卷,拢了拢衣裳,她想翻身就止住了自己的动作。
看着躺椅上的人,帝长渊一直坐着没有动,屋内点了不少的暖炉,暖和的厉害,就这般安安静静的过了许久,帝长渊这才站了起来。
躺椅上的人早就已经呼吸平稳,怕是睡着了,低头看了一眼她的膝盖,已经不似最先开始那般的臃肿了,覆手的瞬间,银针被瞬间拔起,几乎是没有给凌香寒反应的时间就已经被拔了出来,没有了束缚,凌香寒躺着就舒服多了,缩了缩腿,窝在了躺椅中。
这一觉睡得不错,没有了疼痛的感觉,她大半夜也没有起夜,第二天早上是给饿醒的,肚子叫了好几声她才迷迷糊糊的爬了起来。
炸了眨眼,她又赶紧缩了回去。
“国师大人,你怎么在这儿!”看着坐在床边不远处的人,凌香寒问道。
“凌司乐,有个事儿得和你说一下。”帝长渊放在手中的竹简,看着凌香寒说道。
看着帝长渊那一脸正经的模样,凌香寒突然觉得有些紧张,忍不住的咽了咽口水,她自知自己的控制能力还是极好的,但是奈不了帝长渊诓她啊!要是往她头上扣个帽子,那她就算是想甩都甩不掉了,不知道为何,凌香寒忽然想假装自己在梦游。
“那个。”挪开了视线,帝长渊道。
“哪个?”看了看自己的周身,没什么东西呀!
“枕头,拿回去洗干净了,昨儿个流的口水,今儿个都还没干。”像是感叹一般的说了句,帝长渊这才低头放下了竹简,写写画画的,权当是情趣玩意儿。
凌香寒闻言,脸上一片尴尬的红云,她怎的还不知道自己有这么个习惯,低头看了一眼,还真是有些湿,她的心情就更加的微妙了,只是凌香寒不知道的是,这些水不过是今早帝长渊给她灌药时落下的,她现在也不好意思扑上去闻,等拿回去洗的时候估摸着就知道帝长渊是在骗她了。
“收拾一下,等会出去一趟。”帝长渊搁下了笔,站了起来对着她道了句就出去了。
凌香寒接收到了那一抹意味深长的目光,只好老老实实的爬了起来,帝长渊都这般表示了,她除了接受还能如何。
衣服并没有脱,凌香寒知道这是帝长渊的寝殿,床上没有其他的痕迹,想来帝长渊昨儿个不是睡在这里的,下了床,凌香寒走到小桌上瞧了一眼。
竹简上的一句话立刻映入了她的眼帘,只见帝长渊写到:“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呸!凌香寒画了画,在下头添了句。
“自古国师真绝色,唯有马屁能拍之。”
写完之后,凌香寒这才心情大好的洗漱了一番,走出了大殿,刚刚走出大殿的时候,徐月就出现了。
“凌司乐,这是您的早膳,国师大人说他已经在秀女的行宫里等着了,您收拾好就赶紧去吧。”将油纸包着的东西递到凌香寒的手中,徐月一眨眼就不见了。
凌香寒连个拒绝的机会都没有,无奈的叹了一声,只得先去行宫了。
快到行宫的时候,凌香寒并没急着进去,就在屋顶上盯着看,帝长渊一出现,那些秀女们大气都不敢喘一声,比起昨日与凌香寒叫嚣的模样简直差远了,果然这柿子都是捡软的捏啊!
从怀里拿出油纸包,揣了一路还是温热的,凌香寒看了一眼,哟呵,居然是烤包子,她进宫那天就闻着香味了,后来也没记得这件事情,她倒是没想到帝长渊知道她想吃这个。
咬了一口,香的很,凌香寒刚刚吃完一个正准备拿第二个的时候,就听到后面一声大喊:“哪来的小贼,竟敢乱闯皇宫。”
凌香寒听着这声音就知道自己今儿个算是倒霉透顶了,她进宫这么多天,就第一天的时候见到了卫峥一眼,时隔这么多天,这是第二回。
“怎么是你!你在这里干什么?”等到卫峥飞身上房顶的时候就看到凌香寒蹲在房顶嘴里叼着一个包子,样子极其不雅。
“吃早膳呢,卫将军要来一个吗?”抿嘴笑了笑,凌香寒收起了自己饿动作,巧笑嫣然的看着卫峥说道。
“本官不要。”皱着眉头,黑着脸推辞了凌香寒的好意。
“这里是秀女的行宫,你来这里干什么。”卫峥说道,凌香寒想了想,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她张了张嘴,卫峥以为她要解释的时候就看到凌香寒站了起来,朝着下头喊了句:“哎哟喂,国师大人,下不去了,帮我搬一把梯子!”
此话一出,震惊四周。
那些低着头,安安稳稳站着的秀女这会儿是一句话都不敢说,更是不知晓世间还有这般胆大的人,居然这般冲撞国师。
卫峥也没有想到凌香寒会来这么一句,当即脸色就变得更加的黑沉了。
至于帝长渊,他的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但是站在旁边的徐月却是看得清清楚楚,方才国师的眼皮子狠狠的跳了两下。
“去给她搬个梯子。”帝长渊抬头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沉声吩咐道。
“是。”徐月领命推开,去寻找长梯去了,院子里站着的人却是各式各样的表情,有些是诧异,有些是看好戏,刚刚还老老实实的秀女,这会儿就憋不住了,一个劲儿的朝上头看去。
徐月很快就搬了来梯子,凌香寒缓缓的爬了下来,拍了拍手,一脸的笑意。
“国师,我方才在上头数了清楚,一百二十个秀女一个不多,一个不少,如何?”凌香寒得了便宜还卖乖,帝长渊正准备开口的时候就看到了顺着梯子爬下来的卫峥,他皱了皱眉头。
“卫将军,你怎么来了?”帝长渊问道。
“参见国师,臣方才路过此地,发现房顶上有人,以为有贼,所以才爬了上去,没想到居然是司乐大人。”卫峥解释着说道。
“哦。”帝长渊应了一声。
卫峥还拱着手,脸上的表情又一些紧张,他怎的觉得自己似乎得罪了国师?难不成真的是他冒犯了国师不成?
“现在没事了,你可以退下了。”帝长渊挥了挥手,对卫峥说道。
卫峥张了张嘴,正欲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憋了回去,老老实实的退了下去。
临走的时候看了一眼凌香寒,凌香寒朝着他笑了笑,那是一个乖巧的模样,卫峥眯着眼睛看了她一眼,很快就收回了视线,离开了此地。
凌香寒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脸上的笑容不见了,反倒是皱着眉头出神了片刻,没想到卫峥现在已经成了禁军的统领,如此说来,她日后在宫中的行动就要更加谨慎了啊!
“想什么?”身边传来不悦的一句,凌香寒赶紧回了神。
“在想着国师大人真是好人啊,解了我的燃眉之急,国师大人的恩情,我无以为报,只能牢牢的放在心上了。”她一脸感概的说道,反正大概意思就是,谢谢国师大人,报酬您就不用问了,反正我也没有。
帝长渊看着她这模样也懒得问她怎么蹲房顶了,她都得瑟成这样了,还能指望她嘴里说半句真话不成。
“多余的话也不用说,做牛做马也不必了,昨日是你领着这些秀女进宫的,想必对她们也极为了解了,你觉得今日要送走那几位?”帝长渊说话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足够周围几个人听到,但是人也不少,凌香寒听完他的话,嘴角抽了抽。
这得罪人的事情,怎么每回都让她来做!她就是一个敌国送来的乐官罢了,凭什么坐了宫女的活儿又做管事嬷嬷的活儿?
周围的人在听完帝长渊的话之后自然是脸色各异,凌香寒内心抗拒着,但是也挺爽快的,昨日还被人怼了,今儿个就能报复回去了,凌香寒觉得国师大人还是挺了解她心中所希望的,只是帝长渊越是如此,她就越是不能如了他的意。
“呵呵,国师大人,您……”凌香寒笑了笑正准备拒绝,转头就看到帝长渊也对她笑了笑。
凌香寒瞬间觉得五雷轰顶,这还没来得及倔强就已经怂了……
她还是认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