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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新旺犹豫了一下。“我不知道。”
“那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
“我……我不知道,你们没告诉过我……”
“你还敢狡辩……”卫东火气又上来了,罗炎麟冷冷瞥了他一眼,他顿时收了声。
罗炎麟对马新旺说:“听说你身上带着一把刀,刀上还检测出了血迹,你用这把刀伤害过童幂吗?”
马新旺睁大眼睛,好像很吃惊的说:“没有,绝对没有。”
“那你就用它威胁童幂给你走对不对?”
“没……没有……”
“既然都不是,莫非是你用手把她掐死的吗?”
“不是!”
“难道是绳子把她勒死的?”罗炎麟不露征兆的挖出了一个陷阱等着疑犯。
马新旺继续摇头。“不是,真不是。”
罗炎麟微微眯缝起双眼,打量着对方每一丝隐晦的稍纵即逝的神情。然后,他用低的只有卫东能听见的声音说:“不是他。”
“你确定?”卫东显得难以置信。
具体原因罗炎麟没工夫解释,他刚刚运用的就是现代测谎技术中的基本手段。而一般的测谎实验都需要测谎仪辅助完成,像在电视上我们经常看到的那样,把连着导线传感器贴满嫌疑犯一身,导线的另一端连接着好像打印机的小盒子,随着测试员与嫌疑人一问一答,测谎仪随时记录下仿佛心电图一样的数据。这其实就是现代测谎仪的工作原理。
测谎仪主要通过脉搏、呼吸和皮肤导电反映三方面来测量嫌疑人的生理反应。
脉搏传感器贴附在手腕上,呼吸传感器贴附于胸口,而皮肤导电传感器则套在手指上。在嫌疑人回答的过程中,人体下意识产生的微妙生理变化会被传感器以数字信号的方式传导给主机,再由主机翻译成波形图,便于测试员随时观察所提问题对嫌疑人造成的心理影响。通常一次测谎实验需要3至4个小时,测试员会首先询问一些普通问题,以及编造几个众所周知的谎话(譬如,请你重复太阳是方的,鱼会飞这样的要求)来确定嫌疑人说真话与假话时候的基本生理反应,然后逐渐深入到案情中,真正断定嫌疑人是否清白的关键问题往往只有一两个,但却被巧妙的隐藏在一连串毫不起眼的问题中。
罗炎麟刚刚对马新旺就进行了一次测谎测验,依靠着丰富的经验他不必拘泥于测谎仪和繁琐的提问。他通过观察马新旺说话节奏、音调、呼吸、眼神、脸部肌肉以及肢体的一切变化来分析判断。当马新旺被问到童幂的死因时,情绪始终稳定,反映出的只有惊讶和急躁,而且轻易略过了绳子这件真正的凶器。所以罗炎麟很有把握的认定他不是凶手,但是,他却产生了其他怀疑。
因为马新旺始终保持着一种莫名的戒备心理,而且他飘忽的眼神和一些不自觉暴露出来的小动作都显示他在撒谎。既然他不是杀害童幂的凶手,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呢?罗炎麟的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马新旺翻来覆去讲到最后发现罗炎麟一直都是那副冷淡的表情,也便了然无趣,陷入了沉默。
罗炎麟这时开口问他。“那你认不认识童幂呢,英文名kara,很出名的歌手……”
马新旺的眼球微微向右转动,似乎在回忆,然后坦诚的罗炎麟说:“我不认识。”
“从没听说过她这个人吗?”
“嗯,没有。”
罗炎麟知道他在说谎,于是他大胆的猜测道:“这么出名的女明星,你这种年纪的人怎么会不认识呢。我看你不但认识,而且还很痴迷她吧。”
听到这句话,马新旺的脸色顿时就变了,慌忙躲闪开罗炎麟的目光。
罗炎麟随手拿过卫东面前的卷宗,漫不经心的翻着,一边继续说:“我估计着你的行李里面或许还有她的照片,或者写真什么的是不是?”
马新旺好像变成了一块石头,完全静止似的坐在那里。
“那么我再问你,你认识lily吗?”
马新旺低着头,带着手铐的手使劲儿rou了rou鼻子。
“马新旺!”罗炎麟陡然抬高了嗓音。
马新旺惊得坐直了身子。
罗炎麟正好翻到有娄雪莉尸体照片的那一页,他站起身,拿着卷宗走到马新旺面前,把娄雪莉的照片往他眼前一送。“这个人你不认识吗?”
照片里,娄雪莉赤shen罗体的倒悬在血泊中。马新旺先是吃惊,继而脸色涨红,鼻翼起伏,神情变得越发怪异。
罗炎麟突然喝道:“你站起来!”
毫无防备的马新旺吓得一哆嗦,仓皇从铁椅上站起。这下连卫东都清楚的看见,他的裤当已经明显的凸起了一块。
罗炎麟微微一笑。“你不是杀人凶手,但你是性疟狂。”
马新旺想遮掩自己的裤当已然来不及了。
卫东还没听明白罗炎麟的意思。“你说他是什么,性疟狂?”
罗炎麟瞅着马新旺,用毫无情感的声音说:“疟待癖也叫S-M,是性倒错的一种,在适当的范围里属于正常心理倾向。但是性疟狂的则偏向于从异性极度的痛苦与羞chi中获得性快gan的病态心理,这样的人往往都存在性、无能……”
马新旺的眼神中流露出可怜,像是乞求罗炎麟不要再往下说。
罗炎麟依然冷静的说道:“我猜你应该是无法博起的症状。但是,当你看见了童幂的尸体被捆绑成you惑的姿势吊在那里,你就会感到莫名的亢fen。不但可以博起,也可以射*。所以上周五晚上,你就在案发现场,那对脚印就是你当时所站的位置。你当时……正在对着童幂的尸体手银对吧……”
马新旺瘫坐在了铁椅上。
“所以地面上的jing斑就在脚印前面,但却距离尸体很远。因为,你不敢走去过是不是?”
卫东完全没料到真相会是这样,呆呆的看着罗炎麟和马新旺。马新旺呜咽着说:“我那天晚上吓坏了,她吊在那里一动不动,我知道死了。我想逃走,可是,可是……”
他用力掐住自己的裤当,“这玩意儿平时不顶用,就这时候好使了,我……我……我就看着她……我实在控制不住,就想那样了……我其实,我其实没对她做什么?”
卫东使劲儿拍桌子,“你没做什么,就站在门口打飞机谁信啊?没做什么,你的精*是怎么弄到她身上的,你能射那么远?你以为是驴啊?我看你是摸她了吧,至少也能定你个猥xie!!”
“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马新旺急忙辩解,“我当时真的就站在门口,我其实还是挺怕的,没敢碰她。那精*……其实是我用手甩到她身上的。”
卫东询问似的看罗炎麟。
罗炎麟低声说:“他没说谎。也很符合逻辑。现场只有靠门口的墙角有脚印,童幂的尸体上也的确没发现其它关于他的证据。一个性异常的患者,性yu刺激通常依靠与异性的身体接触,尤其是有束缚爱好的人,更喜欢把被束缚的对象物化。所以,童幂被紧紧捆绑吊在半空的形象完全可以刺激他的生理、反应,对他来说,面对着童幂的尸体的手银所带来的刺激已经足够了。至多只会把精*甩向对方,以充分获得占有和权利感,就像狗撒尿为了圈领地一样。”
“真恶心。”卫东厌恶的说。
“不过也不能说你们抓错了人。”
卫东不知道罗炎麟为什么又这样说。
“S-M性倒错一般不属于疾病,有这种癖好的人无论捆绑还是鞭打仅仅是当成一种游戏,不会造成任何伤害。但是,我们眼前这位不一样,像他这种性疟狂又有恋si癖的趋向,会在一定的时间内逐渐发展。想想他身上的那把刀吧,当一个性疟狂开始尝试伤害别人的时候,他就会逐渐蜕变成真正可怕的罪犯。换句话说,即便这次放了他,总有一天,他也会把一个无辜的女人或者孩子像童幂那样杀害的……”
卫东吃惊的看着罗炎麟,已经说不出话。
“我真是清白的。”马新旺听不清他们交谈什么,只是低着头嘟哝了一句。
罗炎麟目光转向他,问:“你是怎么发现童幂尸体的?”
“我……”马新旺的神情忽然有些紧张,又透着几分神秘,“其实我之前没敢说,怕说了你们怀疑我……”
罗炎麟微微眯起眼,“接着说。”
“其实我上周五晚上没去哪儿,就在工地呆着了。其他人打扑克、喝酒,没人注意我。我就一个人上床看书,书是我在火车站地摊上买的,挺厚一大本,玄幻的。不信你们可以起翻我姓李,里面就有……”
“然后呢。”
“后来我迷迷糊糊醒了,就出去撒尿……可是,想不到我刚一出楼道大门,忽然就看见有个人影在不远处一晃就不见了。当时把可我吓了一大跳,还以为撞见鬼了。不过,之后我又想想不太可能,我想起楼那边还有个侧门,那个人说不定是钻侧门进楼了。”
卫东忙问:“那你看清那人吗?”
“没有。但我也挺好奇的,于是就从侧门进到楼里,想看看是不是真有人,还是我看花眼了。结果我真的听到了黑暗里传来很轻很轻的脚步声。我当时合计是不是小偷进来想偷什么东西啊,就顺着声音很小心的跟着……跟来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