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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江抽抽啦, 请过段时间再来看哦 米高梅歌舞厅内部金碧辉煌、热闹非凡,剧烈的音浪声此起彼伏, 真不愧是上海滩最有名的夜总会之一。
光怪陆离的灯光,肆意调笑的男男女女, 空气中酒味、脂粉味相互交杂, 这是一个成人的世界。
付恬恬一进来就蒙了, 这么大的地方,她要去哪里找那对奸夫淫.妇?
付恬恬拉紧叶楚的手:“阿楚,这里好大, 我该怎么办?”
别看付恬恬平时大大咧咧的,其实还是个十五岁的少女,头一次来娱乐场所, 还是来捉奸的, 当然会紧张。
而叶楚不同,上辈子叶楚经历过叶家败落、亲人身死, 不管什么场合,叶楚都能从容面对。
叶楚看向付恬恬:“别慌, 恬恬, 有我在呢。”付恬恬的心一下子就安定了下来,她相信阿楚。
“不过……”付恬恬环顾四周, 苦恼极了,“这里包厢长得都一样, 我眼睛都花了。”
上辈子叶楚和付恬恬一起去捉过奸, 所以她知道付恬恬父亲和舞女章心莉在哪个包厢。
但是, 这次叶楚不会让付恬恬莽撞地闯进去,她想到了另一个更好的办法。
“恬恬,我的表哥认识米高梅的经理。我先去帮你问问吧。”
叶楚的表哥苏明哲是个花花公子,经常出入歌舞厅。苏明哲确实同米高梅的经理有几分交情,叶楚便用这个借口将付恬恬留了下来。
安置好付恬恬后,叶楚就立即去了那个舞女章心莉所在的包厢。
她在旁耐心等着,过了一会,终于等到章心莉出来。
章心莉出来后,叶楚一路跟着她,看着章心莉进了洗手间,叶楚微微一笑,时机到了。
章心莉哼着调走了进去,前几天她刚刚打电话去付家,挑衅了那没用的女人,眼看她就要上位了,她的心情能不好吗?
章心莉照了照镜子,越看越欢喜,止不住的笑意浮上眉梢眼角。而正当章心莉得意之时……
洗手间的灯突然灭了!
章心莉一愣,周围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
啪地一声,门也关了。
章心莉还没意识到不对劲,暗骂:“真倒霉,灯怎么坏了?”
突然,寂静中响起了幽幽的声音:“章心莉,你把我害得好惨啊。”
猛然听见这声音,章心莉吓了一大跳,她害怕地说:“是谁在装神弄鬼?”
叶楚冷笑了一下,压低了声音继续说:“我是晓梅啊,我们一起在北平做过舞女。”
“你还骗光了我的钱,我没钱还债,只能上吊自尽,这一切都拜你所赐!”
一字一句,在黑暗中格外清晰,章心莉满脸惊恐,是晓梅,是晓梅的鬼魂来找她报仇了。
章心莉原本在北平做舞女,和晓梅是好朋友,晓梅为了偿还家里的债务拼命赚钱,而章心莉却骗光了晓梅的钱,害得晓梅上吊自尽。
之后章心莉就来到上海,做了米高梅的舞女。
章心莉的声音颤抖:“晓梅,是我对不住你,你就放了我吧,我每年都会给你烧纸的。”
此时的章心莉完全没有怀疑是有人在捉弄她,因为她在北平做舞女的事没有任何人知道,就连骗晓梅钱的事也没有和其他人提过。
章心莉认定了,能说出这话的一定是晓梅的鬼魂。
更何况,在黑暗中人的恐惧会放大百倍,无论感知到什么,只会往更坏的方面去想。
“听说最近你又攀上了有钱人,章心莉,你把我害死了,自己却过得这么舒服,我绝不会放过你!”
为了震慑章心莉,叶楚提高了语调,声音也响了几分。
章心莉想起了付恬恬的父亲,她害怕地说:“晓梅,我……”
“你如果再和这男人在一起,我这辈子都会缠着你!”
“你害了我,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叶楚话音一转:“章心莉,我过得好苦啊,你来陪陪我吧……”
章心莉恐惧地尖叫起来,“你不要来找我……”,她打开洗手间的门,狼狈地跑了出去。
章心莉尖叫着跑回包厢,一头撞上了一个人。章心莉抬头,发现付恬恬的父亲站在那里。
付恬恬父亲见章心莉很久没回来,就出来寻她,没想到在这碰见了。他抓住章心莉的胳膊,叫了一声:“莉莉。”
章心莉脑海里出现了刚才晓梅说的话,她害怕极了,尖叫起来,一把甩开他的手:“以后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付恬恬父亲怔怔地站在原地,可是章心莉早就跑远了。
章心莉离开后,过了一会儿,叶楚也走出了洗手间。
叶楚去找付恬恬,付恬恬一看到叶楚,就满脸喜色:“刚才那舞女疯了般地跑出来,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撞见鬼了。”
叶楚笑了笑,可不是撞鬼了吗?章心莉心虚,才会认为是晓梅的鬼魂找她复仇了。
这时,付恬恬突然不说话了,叶楚顺着付恬恬的目光看过去,是付恬恬父亲失魂落魄地走了出来,整个人就跟丢了魂似的。
付恬恬冷笑:“他是担心他的情人吧,怎么不担心一下母亲?母亲这几天以泪洗面,他都视而不见。”
“反正我是不想再理他了。”付恬恬转过头,不再看他父亲。
叶楚握紧付恬恬的手,以示安慰。这一世,章心莉没有进付家的门,付恬恬也不会一直郁郁寡欢,叶楚希望她永远保持笑容。
处理完这些事后,时间已经不早了。付恬恬和叶楚毕竟是两个女学生,不能在外面逗留太久。
穿越人群,经过舞池,耳旁传来歌女的歌声。米高梅夜夜笙歌,可叶楚只觉得吵闹。
她拉着付恬恬往外走,加快了脚步。
刚到门口的时候,付恬恬的步子一停:“咦,那个人好眼熟。”
“好像上次在茶楼里见过……”
叶楚抬眼看去,那里站着一个男人。他的五官冷硬,脸上像是覆了一层冰霜,唇形分明生得精致得紧,却从不爱笑。
米高梅这般热闹,他却不受诱惑。即便是四周声音吵闹,也只能衬得他更为冷峻。
叶楚怔住,那人的确眼熟得很。完了,为什么会在这里遇见他?
她的脚僵在了原地。
***
米高梅歌舞厅,陆淮坐在包厢里喝酒。
白兰地灌进肚子,一杯又一杯,勉强冲洗掉方才心里升起的厌恶。
陆淮并没有因为白兰地而醉,相反,他的警惕心仍然很高。身为少帅,许多人想要他的性命,危险常在不经意间来临。
陆淮搁下杯子,淡淡地讲了一句:“走吧。”
周副官立即跟了上去。
他们才刚刚出了米高梅的门,冷风吹来,秋夜里有隐约的肃杀之气。
身后传来一个女孩的声音。
“咦,那个人好眼熟。”
“好像上次在茶楼里见过……”
陆淮察觉到有道目光从右边传来,他的面色冷了几分。
“我想起来了!”付恬恬一拍脑袋,“是宋倩如在追的那个陆三少!”
付恬恬抬高了声音,被陆淮听了个明白。陆淮神色未动,周身的气息却更为寒冷。
“嘘。”
叶楚的声音放得很轻,想拉着付恬恬赶紧离开。她知道陆淮记得自己的声音,并不想被他认出。
上一世同陆淮相处得久,叶楚晓得,陆淮不喜别人议论他。更不用说,方才付恬恬讲的还是不着边的绯闻。
虽说她们只是两个女学生,但陆淮阴晴不定,或许会像那日在茶馆一样,不留情面地嘲讽。
可叶楚和付恬恬还没来得及走,这时,陆淮侧过了头。
付恬恬还站在那里,叶楚却在拉着她离开。叶楚的动作幅度有些大,似乎吸引了陆淮的注意。
下一秒,他的视线落在了叶楚身上。
叶楚戴了一顶宽大的帽子,穿了一身漆黑的衣裳,纤白的手指紧紧抓着身旁那女孩的手臂。
手指纤细,光洁白皙的肌肤上微微泛着红。
叶楚愣住,正好与他对视。她心一紧,脚僵在了原地。
陆淮面容冷峻,好似有着一层冰霜。他的唇极薄,许是不笑的缘故,带着几分凌厉。
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着想,叶楚并不想开口,她怕陆淮认出她是谁。可眼下这种情况……
若是不做些什么,叶楚又担心得很。
略加思索后,叶楚的嘴角上扬,冲着他露出了一个笑容。
她的脖颈修长,被身后的灯光照得愈发白皙。白嫩的一张小脸上,她的眼睛极亮,唇色不点而朱。
这个笑容有些尴尬,却恰到好处地缓解了气氛。
陆淮的视线在叶楚脸上停留了几秒钟,便收回了。他依旧冷着一张脸,仿佛并没有起疑心。
叶楚松了一口气,他并没有认出她。
先前,陆淮托沈九找她,想来是因为怀特路的那个意外。叶楚不确定陆淮是否想杀她,所以才紧张得很。
所幸那夜的路灯坏了,又没有月亮,陆淮未曾看到她的脸。
在叶楚思来想去的时候,车门已经开了,陆淮转身进了车里。
方才那个女孩,她的眼神中似乎装了害怕,但面对他的注视,却没有闪躲。要是他没看错的话,她的姿态倒是挺从容不迫的。
陆淮的眼前闪过叶楚那张精致莹白的小脸,没有将她放在心上。
从容不迫?陆淮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
尽管喝了许多酒,他的意识依旧清醒得很。
不久前,在怀特路上,陆淮曾遭遇过危险。偶然被一个女孩救了,他才得以安全离开。
而那个女孩,胆子极大、反应很快、行为从容……
似乎想到了什么,陆淮脸上的冰霜突然化了,嘴角勾起。
他偏了偏头,笑了。
底下的人吃着零嘴,说书先生口沫四溅,眉飞色舞。
“说到陆家三少,咱们老百姓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三少本是前督军陆宗霆的第三子,一年前他接任了督军之位……”
“但我今天要讲的,不是鼎鼎大名的陆家三少,而是那个他身边唯一的女人。”
“提到这位夫人,还得从五年前那场轰动一时的婚礼说起……”
人人都知道,陆家三少冷漠至极,不近女色。陆淮拒绝了所有的联姻,陆家为了他的婚事愁破了头。
突然有一天,陆淮松了口,他要娶一个女孩。
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叶楚姑娘,无父无母,无依无靠,却偏偏被陆家三少看上了。尽管陆家的人对叶楚处处不满,最终还是同意了这场婚事。
婚讯传出的第二天,各地小报自然是拼命挖掘叶楚的家世背景与过往经历。奇怪的是,他们什么都没有找到。
叶楚这个人,干干净净,如同一张白纸。
叶楚的过去像是被人刻意隐瞒了一样,令人生疑。但那是督军府的家事,没人敢继续调查。
所有人只晓得,这个凭空冒出来的孤女,夺走了陆家三少的心。
无人看好这场婚事,可他们的婚姻却偏偏持续了五年之久。至今,叶楚还是陆三少心尖上的人。
说书先生讲得起劲,大厅里喧闹极了。民众们热爱八卦,对这段往事,众人都是如数家珍。
有个男人开了口,得意得很:“前几日,我在米高梅舞厅喝酒,亲眼见到了三少。”
“陆三少不近女色,他怎么会在舞厅里?”
“难道说那些传闻都是假的?”
这人摇头:“我在米高梅待了半个晚上,也没见一个女人近三少的身。”
四周沉默了几秒,他们愈发好奇了。那个叶楚到底有什么魅力,能令陆家三少神魂颠倒?
雨声小了,淅淅沥沥,落个没完。窗边的女子安静听着,低头喝了一口茶,嘴边浮起一抹淡漠的笑。
茶馆热闹极了,她却继续玩着手中的那把小枪。
那正是五年前那个众人羡慕的孤女,现在的督军夫人,叶楚。
叶楚的表情看似漫不经心,眉头却隐隐皱起。
珠联璧合,伉俪情深……世人用了最美好的词汇来形容这段婚姻,但叶楚知道,她这个督军夫人,只是个空壳子。
五年来,两人从未有过夫妻之实。别人看到的恩爱,不过是他们演的一场戏罢了。
陆淮和她是假夫妻,这是他们心照不宣的秘密。
议论声越来越响,有人对说书先生不满,质疑这些故事毫无新意。
“讲来讲去都是大家听过的料。”
一群人跟着起哄。
“对啊,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有什么好说的。”
“你到底有没有什么新鲜事可讲啊?”
“……”
说书先生不急不慢,似乎早有打算。他脸色不变,神秘莫测地摇了摇扇子。
“若是我说,我要讲的是督军府中的秘密,算得上新鲜事吗?”
茶馆里静了一会,所有人都在翘首以待,他满意得很,继续开始讲述。
“话说督军夫人貌美无双,才华出众,但她身上有一个很大的疑点,那就是她的身世。”
叶楚搁下了茶盏,抬眼看向那个说书先生。
“叶楚只是生于江南地区的孤女,但陆三少怎么会娶一个毫无背景的平民女子?”
“我经过多方打听,终于知道了真相。这督军夫人,来头可不小啊。”
说书先生环顾四周,吊足了胃口后才说道:“你们还记得当年宣告破产的富商叶家吗?”
“叶二小姐,也叫叶楚。”
叶楚眼神一凝,反而笑了一下,嘴角的笑有些冰冷。
这时,门口停下一辆黑色汽车,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走进茶馆。他穿着军装,压低的军帽底下是一张清隽冷峻的脸。
那个男人,一双眼睛清亮分明,目光深邃,鼻梁修挺,下颌的弧度完美流畅。
他的气质冷冽至极,他扫了一眼,茶馆里顿时没了声。
那是督军陆淮。
陆淮目光微沉,无形的压迫感笼罩着这里。然后,他的视线落在叶楚身上。
瓷青色旗袍彰显了她的身材,纤白修长的脖颈、精致的五官、莹白的肌肤……每一个地方都生得恰到好处。
陆淮朝着叶楚走去,用身上的军装盖住她瘦削纤弱的肩膀,旁若无人地搂住她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