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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叶禾到的时候,斗花会还没有开始,楼上雅间已经全包出去,一楼也坐满了等待的人,还是凭借翠芝的三寸不烂之舌才勉强找个位置坐下。
来的人都衣着光鲜,满面红光,随便一眼望去,都是高官子弟,再不济,也是家财万贯的富商及其子弟。
夏叶禾甚至敢猜楼上某个包间里坐着的有皇家人。
斗花会没开始前,酒楼掌柜请来说书人说书讲故事,今日请的说书人更是远近闻名的孔先生,孔先生虽与圣人同姓,说的故事却比圣人八卦的多。
使他一炮而红的是江大人被贬官一事的解说,江大人负责粮草押送出了问题,最后愣是让他归结到江夫人善妒之上。
从朝廷大事到深闺后院,这个孔先生都有很独到的见解……
今日有人起哄,说孔先生你说说丞相公子娶妻一事吧,这里头是不是还能牵出一段官场风云啊。
孔先生范儿十足的哼笑,醒木一声拍响,“别的在下不敢说,那让丞相公子等着的女子却是个金凤凰。”
台下顿时哗然。
楼上雅间里坐着的秦幽幽正在给陆瑾尧斟茶,闻言手一抖,茶险些撒出来,呼吸急促了两分。
她略带喜气的看向陆瑾尧,却见陆瑾尧一脸不虞,雀跃起的心又沉下,哀怨道:“怎么了?你不开心吗?”
陆瑾尧挑眉看她,“怎么?你很开心么?”
秦幽幽嘟嘴,“我知我身份低微,当不起他怎么说,但是……能被这么说,怎么会不开心?”
“既知他说的是假话,又有什么可高兴的。”陆瑾尧显得不在意的说到。
他有些生气的,婚后第一天他大婚的事就被拿到这里嘲弄。
端起酒杯饮尽,拿着空酒杯的手枕在下巴出,向楼下看去。
突然,看见一个相熟的面孔……
是有点熟,陆瑾尧正要仔细去看,却见他转过脸去,只留一个后脑勺给他。
他便有点心不在焉了。
秦幽幽听他话里的不走心,不高兴了,“没准他说的是真的呢?”
陆瑾尧已经心思不在这里,也就没听到她说了什么。
楼底下住的夏叶禾却忍不住了,“好一个嘴上没把儿的说书先生,你倒说说这金凤凰几个意思?”
别人都在叽叽喳喳的说陆瑾尧这小子有艳福,刚娶了个国色天香的大小姐,外头还有一个金凤凰等着,偏偏就突然冒出一个不和谐的声调,像是质疑先生的话一般。
在座的人里百分之八十都把孔先生说的话当笑话听,就他一个较真儿,大家都指着他道:“这位兄台太没意思了吧。”
“我就没意思,让他把话给我说清楚!”
有看笑话的看笑话,但八卦之心人皆有之,听夏叶禾这么问,不乏附和的人道:“就是啊,陆少爷娶的那个我们都知道,太师的孙女,和他好上的又是谁?哪家的千金?”
夏叶禾心道她秦幽幽算个什么千金。
孔先生没有说话。
夏叶禾恨不得找人上去抽他一顿,让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特意这么说,到底是谁吩咐他的,又有什么目的?是不是秦幽幽那个贱人在自抬身价?
孔先生打了个哑谜便说去其他话题,夏叶禾知在台面上是问不出什么了,对翠芝道:“给我把他看紧了,一旦他出了秋茗楼大门,就把他给我请过去!”
却白白可惜他愚弄了大众,让陆瑾尧的白月光更被大家好奇了。
夏叶禾拍一下桌子发泄,她耳边有交谈声出来。
“怪不得陆小少爷有那个底气,原来也是个千金小姐,就是不知比起夏小姐来怎么样?”
“夏小姐又算什么,不过爷爷是个太师而已,父亲什么都不是,除了喝花酒外一无是处,没半点官职傍身。要我说啊,京城里随便拉出来一个小姐,都能丫她半头。”
又有一个略显阴柔的声音道:“可不是么?哎,要我说夏小姐若真是一死百了倒也干净,现在既不得陆少爷喜欢,又阻了陆少爷的好事。”
“我可跟你们说,那夏小姐也不是善茬,人家出门前都和父母泪别,你猜她怎么着,说是恩断义绝,再死都不回去,你就等着看她回不回门吧。”
“陆少爷临场变卦不娶了,说是心有所属,谁知是不是查到了这女人是不是品行有缺,想退货!”
“嘿嘿,你的嘴够狠啊。”
“本来就是,自古以来哪有被成亲当日退婚的,就为一个心里有人?我怎么越看越像借口啊!啊,你们说是不是?”
流言传传就变味儿,就是夏叶禾早有心理准备,可突然听到被说的这么不堪还真是难以忍受。
夏叶禾气的要过去揣桌子,被翠芝拦下,“公子,可别闹事,你今天在这儿闹,不是平白又给人添桩笑话吗?”
夏叶禾尚有一份理智,压低了声音道:“无凭无据,他们凭什么诽谤我,凭什么说我坏话!“
“咱们自己知道咱的好就行了,何必和外人计较?”
“不行!不行!”她乐意自己的仇人怎么想她,但别的无冤无仇的人,他们不能说她一句不好,难到她的心是铁做的吗?你拿刀子划都不会感到疼,她不是,她只是个有自己情绪的平凡人,她从来没有对不起过他们,凭什么要受这种不公平待遇。
翠芝,我心里有一万只蚂蚁在爬,听到的看到的想到的都觉得膈应 。
“公子冷静,人家说也没办法,等咱们过好了,看谁还有脸说三道四,到时他们自己就闭嘴了。”
夏叶禾好半天才平复下来,坐在座位上瞪着眼睛一动不动,看着说书先生嘴一张一合,完全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只道:“若他不能在我面前说出个所以然来,我就拔了他的舌头,让他说哑书去吧。”
……
说书人下场,后院带花来的公子少爷们正准备进来,夏叶禾给翠芝使眼色,翠芝吩咐人离开。
台前名花渐渐上来,夏叶禾记起参加斗花会的事。
三年前夏叶禾也曾带一盆名花到斗花会上参赛,是她远在江南的舅舅在斗花会开始前三个月派人给她送来的,一路上养的极好,风雨和颠簸都没能损了它的品相,让夏叶禾在斗花会上可大大出了一次风头。
她最是喜欢出风头,斗花会一结束便托人情拿了舅舅最爱喝的茶,购置了舅母喜爱的胭脂水粉,成套的头面、时下流行的衣衫之类送去。
斗花会被人戏称四大变相相亲宴之一,多是未成亲的小姐少爷们玩儿的东西,如今夏叶禾已经成亲,不好再参赛,好在她也不是真喜欢花,能去看看解闷就行。
说真的她不仅是不太喜欢,她是连懂都不懂,上次舅舅送花过来一并送了懂花人来解说,她只用优雅的站在台前享受人们羡慕的目光即可。
以至于这次突然有人在她身旁落座,问:“公子觉得哪个能夺魁?”时,她完全一头雾水。
她抬起头向来人看去,顿时眼前一亮,心道这人上去能夺魁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