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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章 榻上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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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她那两个平日里最亲密的丫鬟,最好是全都卖去青楼,免得她们私下里搞些什么七七八八的小动作,狗仗人势,主仆三人都不将他放在眼里,连起码的尊重都没有了。

    是该让她们分清到底谁才是这个府里的主子了不是?

    “这丞相大人可就管的太宽了。”

    顾画蕊顿了顿,将手里的绳子在手上绕了个圈,居然是不紧不慢的开口直接道,“我的侍女病了,来替她打水而已。”

    说着手上微微用力,木桶在井里轻轻晃了两下,就开始被往上提了。

    侍女病了,替她打水。

    这话说的是很直接,仿佛跟她相府大小姐的身份毫无半点干系一样,顾长卫没料到她会这么直接,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冷笑更甚:“相府小姐替侍女打水,区区低贱的侍女,你也沦为跟她们一样了吗?”

    顾画蕊提着麻绳的手顿了一下。

    “可不是吗?”

    她冷漠的勾了勾嘴角,“我可做不到像丞相大人那样绝情呢。”

    不仅仅是下人,丞相大人,可是连夫人儿女都能牺牲的呢。

    顾长卫又怎会听不出来她暗有所指,下意识问:“你母亲还活着?”

    你母亲还活着?

    六个字刹然激怒了顾画蕊,她手上攥紧了麻绳,五根手指死死的掐住绳子,强压着怒火一字一顿开口道。

    “不劳费心,母亲她活得好好的。”

    不管如何不讨他喜欢,母亲至少是他的结发妻子,即使在他没有坐上丞相这个位置之前,她也是对他不离不弃,陪伴他走过了多少艰难的日子,而现在这个男人竟是问了一句“还活着吗?”,也是了,她可以自欺欺人将这想成是关心吗?

    可笑至极,怎么可能。

    他居然是巴不得母亲死去,甚至子蛊也是他一手植入。

    顾画蕊越想,心头怒气越深,越想口不择言,就越要强压下去,将注意力集中在手上,走到井边伸手将木桶提了上来。

    顾长卫注意到她情绪的波动,回想起寿宴散场后皇后给自己传的话,当下再毫无顾忌,冷漠的看着她,缓缓道:“你以为,母蛊除了,就真的能活吗?”

    一句话使得顾画蕊手险些没有抬住木桶。

    她定了定心神,一手提着桶,另一手托着木桶底端,将桶里的水往铜盆里面倒去。

    “与你无关。”

    她倒满小半个铜盆,放下桶,桶里的水因震动洒出几朵水花,溅到了她的裙角上。顾画蕊不愿在看那人一眼,端起铜盆,头也不回的转身走出水房,只搁下冷冰冰的四个字。

    若是仔细听的话,便能得知这四字说的异常的快,仿佛是在逃避什么似的一样。

    顾长卫站在阴暗的水房之中,看着顾画蕊离开,目光里面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顾画蕊端着盆子往水袖的房间走去,一路上心绪万千,还差点走错了路。

    方才顾长卫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解了母蛊还未必能活,他又在故弄什么玄虚。

    顾画蕊眼中冷意愈深,都到了这一步,他却是还是不肯放过母亲,不管是真是假,是有心还是无意,这样的行为都无可饶恕。

    看样子只能等无华回来了。

    她走到水袖房间门口,推门进去,水袖便转头看了过来,眼睛弯成了月牙儿,道:“小姐,你回来啦。”

    “还说呢。”

    月浓也在一旁,有些埋怨的看向水袖,“都是你,怎么能让小姐去帮你端水。”

    “我……”

    水袖也有些自责,刚想开口,顾画蕊便打断了她们,将铜盆放到架子上,润湿了毛巾,拧干水,扶住水袖肩膀示意她不要乱动。

    “我恰巧无事想闲逛而已。”

    她心里还想着方才的事情,有点心不在焉,手上将毛巾叠成长方形搭在了水袖额头上,“敷完这块,你才能起来吃饭。”

    “什么?”

    水袖顿时不依,拽着坐在一边的月浓的袖子,“可是……我很饿啊……”

    “水袖。”

    月浓注意到顾画蕊的心不在焉,连忙制止水袖,转头问顾画蕊,“小姐,您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顾画蕊有时不得不感叹月浓的心细,真的是要多细心,才能将什么都观察的这么仔细,贴切入微。

    她无意对她们隐瞒这件事,便道:“我在水房遇见了顾长卫。”

    连名带姓的称呼自己父亲,一开始水袖与月浓还不大习惯,然而不久前见到丞相对自己结发妻子做的一切之后,她们也是觉得既憎恶又无奈,世道就是这样,她们不过是小小的侍女,一切都无能为力。

    “然后呢,小姐,发生什么了?”

    月浓知道单凭顾长卫还不会让小姐如此失神,毕竟小姐是一个凡事都喜欢考虑好再行动的人,如此神态,除非是发生了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

    顾画蕊自然想过皇后的算计,然而却没想过她连退路与交易空间都没有预先留给自己,而是猝不及防的就逼着她拿起下一枚棋了。

    她不再开口,这件事月浓与水袖早晚都会知道,不如不说,让她们好好的先吃一顿晚膳。

    “是关于夫人的?”

    月浓轻声问道,也不等她回答,便又笑道,“既然小姐回来了,那奴婢就去传晚膳了,天色不早了,小姐还是快些用膳吧。”

    说着便招呼了门口的下人。

    其实顾画蕊现在一点儿也不饿,看着外面的下人鱼贯而入,三四个人手里抬着晚膳放到桌子上,其中还有一大碗清汤白水粥。

    “奴婢怕小姐没什么胃口。”

    月浓看了看顾画蕊,小声开口道,“所以才命人准备了白粥来。”

    先前自家小姐就不像很饿的样子,看起来也对晚膳并没有多大的兴趣,月浓便思索着也许是没有胃口,这才准备了白粥。

    顾画蕊虽说是中午才喝了粥,然而对白粥确实还是不排斥的,便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下来,点点头道:“也好,你也替水袖盛碗吧。”

    水袖高烧不退,自然是吃不得那些油腻鲜香的东西,此刻喝点白粥也许还能暖暖胃,对病情也不会有什么害处。

    月浓应下,拿了个白瓷小碗过来,搁在桌子上,提起勺舀了粥盛到碗里,一边盛一边叮嘱道:“水袖,粥可要趁热喝啊,冷了不仅不好吃,还会坏胃呢。”

    “知道啦。”

    水袖躺在榻上,见有粥可以喝,一双眼睛顿时眯了起来,笑道:“我马上就全部喝完。”

    说着就支起上半身来伸手去接粥。

    “当心烫。”

    月浓把瓷碗递到她手里,又把软枕扶起来垫在她的腰后,这才松了口气,转身对顾画蕊说道:“小姐,咱们也用膳吧。”

    若是寻常侍女如此忽视主子,怕是早就免不了一顿责罚了。

    然而顾画蕊习以为常似的笑笑,答好。

    月浓与水袖都是她的贴身侍女,且不说主仆三人的感情如何,单是水袖与月浓的感情就极为深厚,如同亲姐妹一般,无所不言无话不谈,顾画蕊自然不可能因为一点小事就去限制她们。

    用膳的过程极为安静,下人们都退出了门外,顾画蕊因为心里想着方才的事情而默不作声,水袖月浓则是因为自家小姐没有开口,也不敢开口说话。

    顾画蕊思索着顾长卫的那番话,刚舀起一勺粥送到嘴边,就听见外面有小厮道:“小姐,外面府门口有人要见您。”

    她握着勺的手顿了顿。

    “好,我马上就到。”

    顿了片刻,便是立即答道。

    没有问来者何意,甚至没有是谁,什么身份,便就云淡风轻的应下了。

    其实心里早就有了猜测,大概还得出了答案。

    “小姐?”

    月浓有些不放心,看向她,“天色已经晚了,小姐这样……”

    “无妨。”

    顾画蕊略略一摇头,将停在嘴角已经凉透了的那勺粥送进嘴里,细细吞咽下去,随后搁下碗筷,看了一眼水袖,“你就在这好好照顾水袖。”

    言下之意,你不必跟来了。

    月浓聪慧,当下便就领会了她的意思,顺从道:“是。”

    倒是水袖还是欲言又止的表情,被月浓眼神示意之后才乖乖的专心对付起自己手里的那碗粥来。

    顾画蕊跨出门,一路往相府大门口走去,走到门口却是见到了一个算得上是意料之中的人。

    “算算时间,你也应该回来了。”

    她停下脚步,看着面前的人,开口唤道,“水月。”

    水月看着顾画蕊站在大门里面,停住步子,一双眸子毫无波澜的望向自己,当下心头一顿,便是立刻屈膝半跪下来,干脆利落道:“水月私自离开,还请小姐责罚。”

    顾画蕊轻笑一声,却并没有接她的话,而是稍稍抬眸望向她身后,挑眉问道:“你是……”

    “原来这位姑娘也是相府的人,失礼。”

    水月身后停着一辆马车,马车旁的人拱拱手,道,“方才在下差点迷路,幸亏了这位……”

    他那些个客套话还没说完,就被顾画蕊淡淡打断了,问:“是药材?”

    那人一愣,才收住话头,道:“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