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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兮在大厅里等着, 没两分钟看见李知前过来, 他翻出手机里的照片给她看了一眼, 问:“是这个男的吗?”
“是。”
“已经报警了, 估计这会儿捉住人了,待会儿警局给通知的话, 咱们得去录个口供。”
“万一不承认呢?”
“能有多大的胆子,况且年纪不大, 稍微一吓唬肯定就全吐露出来了。”
简兮看了一下这处会所, 还是头一次过来, 入目金碧辉煌,最低消费应该是不低,问他:“让我过来干什么?”
李知前抿住嘴, 半天才说:“上一次给我打电话不是孙淼接了吗?因为这个事咱们起了误会, 我明白这件事以后教训了她一顿,心里不服气,所以才又找你的茬。”
提起孙淼简兮就沉默了, 抿唇不语。
李知前道:“来都来了, 索性解释清楚吧。”
说着就硬拉她往房间去, 推门便看见那小姑娘坐着,见他们进来, 赶紧规规矩矩坐起来。
齐天明也回来, 四人落座。
李知前坐在沙发上, 翘着腿说:“不是道歉吗?来吧。”
孙淼垂下眼端了杯茶, 紧咬着嘴唇慢慢走过来, 递向简兮,轻声道:“不好意思啊,小姐姐,我就是头脑一热……吓着你了……我这人其实不是坏人,就是年轻小不懂事。”
简兮垂下眼没有接,静了片刻,拿眼去看李知前,见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回过头说:“上次我半夜给李知前打电话,是你接的吧……”
“是。”
简兮闻言没再说什么,李知前却道:“说清楚,怎么回事。”
孙淼摸了摸,边思索边道:“那天李总还有齐总张总一起出来玩,我跟着齐总一道儿来了,中间李总出去了,电话落沙发上了,一直响,我犹豫着不想接,被张总怂恿了几句就胡乱接了,说了一通话,具体是什么我记不清了,李总回来我心虚也没告诉他,这个事就这么过去了……”
李知前看向简兮,摊手说:“看吧,跟我解释的一样吧?”
简兮心想,你哪解释了,早联系说清楚哪还有今天的事,不过当着别人的面子不想让他下不来台,也就没说什么,抬手要去接水杯,忽地被他拉住,贴过来,轻声责备道:“眼皮子怎么就这么浅,这就原谅她了?”
简兮闻言收了手,不是看不出来这场面的意思,大概那位跟进来的是和事佬,不知道对方什么身份,一时便吃不准,往齐天明那扫了一眼,压低声音说:“我不知道什么情况,要是不接了这杯水,你会不会难做?”
李知前没回话,摸索着下巴,皱眉看她,下一秒就对齐天明说:“齐总,把她叫过来其实也就是想看她表个态,那天把她接到家里,吓得一直哭,女人胆子小你也知道,我安抚了半天,最后因为一句话差点跟我闹翻天……”
他看了简兮一眼,道:“我说不过是渣子小人的做法,不值当的计较,她说都被堵在公司门口差点强行带上车了,这个事还能不计较?”
说到这处顿了顿,把玩着简兮的指尖说:“齐总的面子我不能不给,但是断不能因为这个事,导致我跟她的日子没法安生……所以呢,我想了想,这个事吧,我不管了,齐总你也别管了,简兮想报警就报警,想干嘛干嘛,毕竟她才是受害着。”
这么一番话说完,齐天明的确是什么也说不出,暗自握了握拳头,低头答应。
李知前自然暗示简兮该怎么做,简兮也便没犹豫,茶没接,菜没吃,起身就出了门,没多久李知前也跟出来。
简兮问:“走吗?”
“走啊。”他跟在后面。
车子刚走不远,简兮就接听到了警察局的通知,让今晚抽空去录口供,没想到如今办事效率这么高,她都有些受宠若惊。
李知前载着她到警察局走了一趟,一五一十交代清楚,很快孙淼便也接了传唤令。
虽然到最后也追究不了多大的责任,但孙淼一到警察局就被扣了下来,拘留了几天,不管怎么说也出了一口恶气,小姑娘估计也受了惊吓。
隋梦丽原本什么都办好了准备送孙淼出国读书,这一下子就垮了台,毕竟闺女年纪还小,以后的路还长着,为了不留案底四处奔走,没少花钱找人。
这日简兮正谈现场,陌生电话打到私人手机,她按了拒接,沟通完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从会议室出来忽地想起这茬,摸出手机回过去。
响了一下就被接了,简兮来不及说话,那边就急切道:“简总吗?”
“我是简兮。”
“我是隋梦丽。”
“……”简兮低头舒了口气,蹙眉说,“什么事,我还忙着。”
“就耽误你一分钟好吗?”
“……说。”
“我代替她向您赔罪——”
简兮失笑,语气有些无奈:“不用,我只是走法律程序。”
“你这边一直追究,警局便一直下传唤证让去录口供……”
她顿了一下,心想大概是李知前授意的吧,这个她还真不知道。
“从哪得到的我的联系方式?”
“你在店里办了个卡……”
简兮默了会儿,还以为是崔国云给她的,想了想便说:“你是她妈,迁就她是应该的,但我不是,不好意思,我觉得我们不熟悉,也不适合多联系,你以后别再打了。”
说罢便没再多听,直接挂断。
下午下班注意到小区花坛里桃花开了,应该是已经开了几天,她每天忙着工作,上班下班路过竟然没有注意。
这一趟去了花山,还算尽兴,但总想着哪天天气好的时候能跟李知前开车自驾游,她想着,一直没找到时间说。
总不能等到哪天来一场春雨都打落了再去玩吧?不过男人似乎没这么有情趣,尤其是春秋季节不冷不热,适合动土兴建,他忙得很。
回到家给简父简母开视频聊了会儿,他们说五一准备出游,问简兮要不要一起,简兮笑道:“你们老两口去就行,我跟着做什么。”
简母打趣说:“屁股后面跟了二十多年了,头回见你不好意思。”
她说:“伤口怎么样了?恢复好了吗?”
“现在已经不痛了,还在每天三次用碘伏消毒。”
“拍个照片我看看?”
简母答应了一句,翻找一通也没找到最近拍的图片,于是说:“明天再拍给你看吧,手机里没有。”
简兮只好作罢,打完电话洗漱休息,自己住方便又清净,李知前提了两次让过去,她也没接茬,毕竟不是夫妻,长时间住一次还不如这样更有新鲜感。
都说小别胜新婚,还是挺有道理的。
是夜,淡月笼纱,月光如水平静柔和。小区里迎春花十里飘香,透过纱窗熏得满屋子香气。
安静祥和的夜晚,窗帘被微风带动,月光也扑洒入室。
简兮睡沉过去,突然被一阵接着一阵的手机铃声吵醒,她有些发懵,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瞧见是李知前来电,“喂”一声。
“简兮吧?”
简兮听着声音不对,不是李知前的声音,恍然几秒,问道:“你谁啊?”
那边已然回答:“我是老刘啊,李总出事了,你方便吗?方便的话到医院一趟。”
她翻身迅速坐起,心里先是扑通跳了几下,才问:“出什么事了……”
“胃出血。”
简兮掀开被子下床,听那边又道:“李总不让通知家里边,现在正在手术室,你过来一趟吧。”
简兮只换了睡裤,上身还穿着睡衣就直接套上外套,胃出血可大可小,他既然被送到手术室情况肯定严重。
这段时间一直胃痛,自己没当回事,她只念着他忌酒,更没采取强硬手段。
打车直奔医院,一路小跑到手术室,李知前已然被推出来,他人清醒着,瞧见她抬手握了握。
不过精力有限,闭上眼假寐。
到病房后医生过来仔细询问病因,她一旁站着,没做声,垂头看医生给他仔细做身体检查。
这医生头发花白,体态臃肿,走起路却比较强健,看起来也有些仙风道骨。
见李知前清醒过来,摘了他的氧气罩让护士撤掉,弯下腰问他:“不光是喝酒的问题,我看你背上皮肤毛孔粗大,肺应该也不好……抽烟吗?”
“不怎么抽。”
“一天几根?”
“一两根。”
医生笑了笑: “说实话。”
“两三个根。”
“你瞒不了我。”
“五六根吧。”
医生擦着手点头说:“嗯,这就对了,我瞧着也不像抽一两根的人,跟医生以后得说实话,不然怎么知道你的病情呢。”
李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