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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都准备好了吗?”宋清野对石小山问道。
“二爷, 都备好了, 马车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嗯。”宋清野刚起身,楚聿和楚秋就过来了,今天他们要回云崖村去, 一大早上就起来准备了。
楚秋披着朱色的披风,边上镶着白色的兔毛,小巧精致的下巴藏在毛绒绒的披风下面, 露出一双明亮的大眼睛, 衬得他越发标致,不到半年的时间, 楚秋就出落得根本让人认不出这是当初那个瘦巴巴的小孩儿。
楚聿拿来天青色的狐裘给宋清野披上, 他自己则是着一件玄色的斗篷, 他气质沉稳, 很能压得住这样的色彩。
三人上了马车, 外面正纷纷扬扬的下着雪, 去往云崖村的路有些颠簸, 宋清野闲来无事就给楚秋讲故事听,什么三国演义,封神榜, 他记得什么讲什么。
楚秋听得两眼发亮,就连楚聿也专注的听着宋清野讲故事。
楚聿时不时把茶水端到宋清野嘴边喂他喝一口, 以免他说太多话, 口干。
楚秋瞥见他哥哥体贴的行为, 心里啧啧称奇, 又有几分羡慕。
摇摇晃晃三人终于到达了云崖村,大老远就有村民看见一辆马车往村里来,即便是大冬天也阻挡不了他们看热闹的热情。
“哟,这是哪家的马车?这时候怕是来走亲戚的吧。”
“谁家能有这样富贵的亲戚啊。”
“是不是来找楚大家做豆腐生意的啊?咱们村也就他们家能和贵人有关系了。”
“快看!马车真的往楚大家去了!”有人大声喊了一声。
有几个好奇的孩子还有妇人跟了过去瞧瞧,这一瞧可不得了,车上下来三个神仙一样的人物,衣着华丽,雍容华贵,让人不敢靠近。
仔细一看,竟然是楚聿,宋清野,最后那个明艳照人的哥儿莫不是楚秋?
“楚聿?楚聿他夫郎,这是秋哥儿?”
宋清野笑着和那几人打了招呼,还拿出一袋糖给那几个孩子分了,孩子的娘有几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还不快谢谢宋叔麽。”
几个缺了牙齿的小孩儿异口同声的说道:“谢谢宋叔麽。”
“不客气。”宋清野和村民们说了几句话便进屋去了。
他们三个一进屋,村民们就炸开锅了。
“诶哟,看来楚聿他们是发大财了!你看他们穿的多好啊,还有马车,车夫都顾上了!谁说他们家被一把火烧完了的,楚大和柳芸娘是要享清福了。”
“你们看见没有?刚刚那是秋哥儿,我都没敢认,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呢,那模样一等一的好啊,我儿子正好到说亲的年龄了,我得找芸娘说说。”
“呸,也不看看你儿子那模样,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儿子可是在镇上的大酒楼里干活,怎么也该说给我家。”
楚秋不知道,自己就是露了个面,就引来村里妇人争相抢夺,想让他当自己的儿媳妇。
“聿儿,清野,秋秋,你们回来啦。”柳芸娘看见三人回来高兴的放下手里的绣活。
“嗯,过年了,肯定是要回来的。”宋清野扶着柳芸娘坐下,又让马夫将买好的东西都搬进屋里,便让马夫回去了,等过完年,再来接他们。
“这……清野,你们怎么又乱花钱,这些东西很贵吧。”柳芸娘看见好几箱东西,精细的米,肉,面粉,还有上好的棉被,新衣,就连鞭炮都准备好了。
“没花多少钱,爹呢?”宋清野左右没看见楚大。
“你爹他去地里摘菜去了。”柳芸娘面露愁色,原本冬天就没什么粮食,地里活得下来的菜也是少之又少。
“秋秋你带娘去试一试新衣服。”宋清野对楚秋说道。
楚秋很高兴的翻出给柳芸娘准备的新衣服,拉着柳芸娘进了房里。
宋清野脱下狐裘,放到房间里去,楚聿去灶房拿了个火盆,生了火,宋清野比他要怕冷得多,在镇上的时候,成天暖炉不离手,屋里装了地龙也很暖和,猛地一回到村里,楚聿怕把宋清野冷到,走之前特意让人装了炭。
“老大!你们回来啦。”楚聿端着炭盆从灶房里出来正巧碰上摘了菜回来的楚大。
“嗯,爹。”楚聿淡淡的应了一声,将炭盆放在堂屋里,楚大习惯了儿子的冷淡,也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
“清野和秋秋呢?”楚大话音刚落,楚秋就拉着柳芸娘出来了。
柳芸娘换了一身浅紫色长袄,绾了一个简单的发髻,戴了一根素雅的簪子,楚大上次看见柳芸娘如此明丽的模样还是与他成婚的时候,如今不过是换了身衣裳,戴了点头饰,竟然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柳芸娘被楚大看得有几分不自在,局促不安的说:“看着很奇怪吧,我都说了,一把年纪了,还这么穿,不是给人笑话吗,我这就去换了。”
楚大愣了愣,结结巴巴的说:“不……不是,不是的,很好看。”
柳芸娘闻言一怔,脸上有些发烫,嘴角的笑意怎么也止不住。
“爹,娘是不是很好看?我看您都看呆了。”楚秋打趣道。
楚大这才注意到一旁的楚秋,这是楚秋?脸上长了不少肉,却不是胖,五官也长开了不少,就连眉心的孕痣也红艳了不少,这是哪家的娇养的少爷吧,怎么会是他们家楚秋。
“秋……秋秋……”楚大有些不确定的喊道。
楚秋撅起嘴,委屈的说道:“爹,你怎么连你儿子都不认识了。”
“不……不是的,这才半年不到吧……你,两个哥哥把你养得很好。”楚大想起以前的楚秋,顿时心生愧疚。
“以前是我对不起你们娘仨儿。”
“爹,大过年的就不要说这些了,快来看看,哥哥和二哥给您也准备了新衣服呢。”楚秋拉着楚大去看新衣服。
宋清野换了身旧衣服出来,一看见柳芸娘就瞪大了眼睛,柳芸娘以为自己有什么不妥,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了。
只见宋清野夸张的说道:“这是娘?我还是以为是哪家的姐姐窜门来了呢。”
柳芸娘被他说得脸一红,“你这孩子,净说瞎话。”
但是上扬的嘴角却暴露了宋清野的话很讨她的欢心。
宋清野见时间差不多了就打算进灶房做饭去了,楚聿不用叫就跟了上去。
“我去帮忙。”柳芸娘刚站起来楚秋就拉住了她。
“娘,您今天穿的新衣服,就坐下吧。我去帮忙。”楚秋让柳芸娘坐下,他其实是怕楚聿和宋清野不分地点的秀恩爱,让柳芸娘看去不好。
还是委屈一下自己吧。楚秋也去换了一身旧衣服便利索的进了灶房。
一进去,楚聿正在洗菜,宋清野在切菜。
“我过来帮忙。”楚秋询问了一下宋清野有什么需要处理的,宋清野让他把鱼杀了。
楚秋点点头,拿着刀带着活蹦乱跳的鱼,去了院子里,不一会儿就带着杀好的鱼回来了,干净利落,处理得很干净。
宋清野发现楚秋做饭水平一般,但是处理食材得技术很不错,若是在现代说不定有当外科医生的潜质。
三人一起很快就把午饭做好了,楚聿拿出准备好的酒烫了之后拿上桌。
楚大和柳芸娘都穿着新衣服,菜色丰盛,屋里还烧着炭盆,一点都感觉不到外面的寒冷,楚大和柳芸娘忽然感觉这才是家啊,平日里只有他们俩在家里,她没事就喜欢在院子里坐着,大门开着,时不时往外看两眼说不定什么时候楚聿他们就会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可是她坐等又等,天都黑了,也没有人回来。
这时候她想念起平日里家里有孩子在虽然不至于太热闹,但到底也不冷清。
楚大的话也是越发的少了,叹气的时间比说话的时间都长,柳芸娘知道楚大肯定也和她一样,在想孩子们。
现在一家团聚,热热闹闹的吃着饭,说着话,柳芸娘不禁红了眼眶。
吃过午饭之后,楚大和柳芸娘都有些微醺,宋清野和楚聿扶着两人去休息,楚秋则是把碗筷收来洗了。
等到闲下来,楚聿给宋清野研磨,让他来写春联。
楚聿的字虽然现在练得自成风骨,但是时日赶不上宋清野,他也觉着宋清野的字更好看一些。
宋清野拿起毛笔,想了一下,随手写了一副春联,都是他以前写过的,也并非他原创,图个吉利罢了。
等到墨迹干了之后,楚聿拿着春联,宋清野端着浆糊,走到门口去贴春联。
“歪了,往右边一点,对对对,就这儿。”宋清野站在下方给楚聿指挥,不一会儿喜庆的春联就贴好了。
宋清野和楚聿贴好春联,宋清野又开始剪窗花和福字,他做这些东西很熟练,不一会儿就剪出来栩栩如生的窗花图案还有福字。
楚秋见了很新奇,让宋清野教他,可惜明明是照着宋清野剪得,他的一打开却是缺胳膊断腿儿的。
“怎么会这样……”楚秋又去看他哥哥,他哥哥剪出来的虽然没有二哥那么标准但好歹是完整的。
“你拿着这些去贴吧。”宋清野不好取笑他,把窗花拿给楚秋给他找点事做。
“楚聿你和秋秋反了吧,其实你才是哥儿,他才是爷们儿吧。”宋清野用手臂撞了一下楚聿。
“你要不要试一试我到底是哥儿还是爷们?”楚聿低声在他耳边说道。
宋清野猛地捂住自己的耳朵,楚聿的声音和热气直往他的耳朵里钻,痒极了,他眯了眯眼睛看着楚聿。
“你学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