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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舅被庆生的面相欺骗,完全忘了是谁在他们进庄子的第一天就宰了他们五万两银子,只觉得这是一个憨厚的实成人。
吃着鱼,喝着酒,再夹两口小菜,日子别提多美好了,难怪以往来过大衍国的人都说大衍国美食让人流连忘返,就是这酒也不一般,也就这种档次的酒才配得上他尊贵的身份,跟这酒一比,以往他在江蒙国喝的那些所谓的美酒就都成渣了。
只可惜温向荣那老东西太吝啬,这几日想的都是怎么省钱,他们来时是银子没带够呢?还是他皇上姐夫不让花了?也不知这老东西是在给谁省银子。
唉,酒好,菜好,可惜身边无美相伴,国舅越喝越惆怅,庄子里好是好,可整日除了在温向荣斤斤计较之下,吃些虽然好吃却便宜的食物,就剩下钓鱼了,他堂堂国舅,从来都享受惯了的人,哪能闲得下来?若是大衍国皇帝的圣旨一直不到,他们就一直困在庄子里?
瞧瞧老实人庆生,“管事,这有酒有菜,却没有歌舞,岂不无聊?”
庆生一听怔了片刻,他庄子里还真没准备这个,本来是打算让撑船的少女过来给国舅唱两曲了,可一瞧国舅醉眼朦胧,怎么瞧都不像正经人的样子,庆生还是决定别让那些少女过来了,万一被国舅看上了,他也不能随便让自己庄子里的人吃亏。
可去外面叫姑娘来,路又太远,而且,渭城府也要宵禁了,人也带不出来。最重要的一点,他庆生将军不是拉皮条的,这事做了也丢份。
朝国舅笑笑,“国舅大人,这您就为难我了,庄子里都是粗鄙的庄户人家,哪有会歌舞的?要不您瞧瞧小六子成不?让他给您唱一曲?”
旁边一直还在琢磨自家的庄子开起来时,是干脆将庆生的庄子照搬过去,还是再去向王妃取取经的小六子一听,立马朝国舅爷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虽然让他给人唱曲是有点丢份,可这曲也不是白唱的,这位国舅可是这次使节团里出了名的人傻钱多,唱一首怎么也能得几两银子,虽然几两银子对于他来说不算啥,可蚊子再小也是肉,王妃当初不也是从摆烧烤摊,一两银子一两银子赚起来的?
结果看了他这张黑脸上露出的雪白牙齿,国舅顿觉好个无趣,他想要的是香香软软的女人,哪里是这样黑乎乎、**的汉子?
没好气地哼了声,还是继续吃他的鱼、喝他的酒吧。
见小六子被嫌弃后,露出不满的表情,庆生摆摆手,其实真说起来,小六子那歌喉,在军营里吼两声还能称一句豪壮,可人家国舅想来也不是欣赏这种风格的,万一小六子吼那一嗓子再把国舅吓着了。
小六子‘哼’了声下去,国舅挑眉,“哟,他还不乐意了?”
庆生道:“他这不是要赚银子存老婆本嘛,可惜就他那长相,脾气又倔,在庄子里一直不得客人的欢心,钱也没赚多少,国舅别跟他一般计较,来喝酒!”
庆生的面子国舅还是会给一些,而且一提酒,国舅虽然有些晕乎乎的,还是舍不得停口,“我说管事啊,你们这酒真是好,待会儿再让人给本国舅装上几斤,还按一壶一百两算吧。”
庆生一脸为难,“国舅,不是我小气,这酒是真的不多,你也喝过了,这酒是一般的材料能酿出来的吗?也就是见了国舅这等懂酒之人,不然换了人来,就是多喝两口,我都心疼,而且,一壶一百两我也真是没赚头。”
国舅虽然自认财大气粗,倒也知道能占的便宜要占,既然庆生之前这壶酒一百两给他了,想必一百两就是不赚钱,也不会赔了,这时见庆生一脸不情不愿的,脸一沉,“你说这话可就是不把国舅我当朋友了,难道交我这个国舅朋友,还抵不上你的酒?大不了往后温老头再抠抠唆唆的,我替你多说几句话,让你多赚些银子就是了。”
庆生一听,眼前一亮,“国舅大人此言当真?”
国舅得意地扬扬下巴,“那是自然,国舅我还能拿这些小事来诓你?别看那老头是这次使节团的领队,但在使节团里大多都是国舅的人,这些还不是国舅一句话的事?不过嘛,这也得看你够不够朋友了。”
庆生听了大喜,对外面吩咐道:“小六子,你去让人再给国舅送五斤酒来。”
小六子应了一声下去,过不大工夫回来,手里拎了一只五斤的酒坛,将酒坛往桌上一放,有些阴阳怪气地道:“莫将军说了,这酒不多了,让你悠着点,她还没喝够,可不能都给卖了。”
庆生摆摆手,“晓得了,这里没你事了,下去吧!”
小六子又朝着国舅‘哼’了一声下去,国舅却对他口中所说的莫将军大感兴趣,想到他们此来大衍,除了要接凤舞等人回国,还有另一个要贿赂大衍官员的目的,虽然京官要贿赂,像渭城府这里的官员却更重要,毕竟从江蒙到大衍,渭城府是必经之路,若是能买通几个渭城府的官员,将来办事也方便。
若是被他买通这位莫将军,可不就是大功一件?于是问道:“兄弟,小六子说的莫将军是何人?此时可是在庄子上了?”
庆生听了皱眉道:“莫将军就是宁远王麾下的莫将军,国舅大人也该知道,我们庄子其实是依托宁远王府而存在,不然哪里去找这些美食和美酒来?就像国舅大人喝的这种酒,就是王府酿造出来的,不然就酒里这些珍贵材料,很多就是有钱也没地儿买去,莫将军与我……私交甚好,这不王府刚酿出第一坛酒,她就弄了一些来与我一同品尝,原本这酒是不卖的,也是我贪心,又觉得国舅是懂酒之人,想这等好酒不能被埋没了。想来是莫将军觉得酒被我卖了,又卖的便宜了,心生不满了,待会儿回去,我还得好生安抚安抚她。”
别的话国舅都没怎么往心里去,唯一记在心里的就是‘莫将军就是宁远王麾下的莫将军’,这回还真是被他碰着了。
温向荣那里还在烦恼怎么接近宁远王的人,虽然不能直接就把人给买通了,但很多时候只要能行个方便,对于他们江蒙人来说已经足够了,可惜从踏上大衍国土地之后就被带到这个庄子,见到的除了导游和管事,就只有一些庄户们,他们也没机会啊,好不容易遇上一个莫将军,可是不能错过。
“管事,你看啊,我们来大衍是为了面见大衍国皇帝,却不想在你这庄子一住多日,对大衍国的情况完全不了解,虽然我们也不想做什么,可说到底在大衍国两眼一摸黑的也不是那么回事,要不你去跟那位莫将军说说,跟我们见上一面,也不是要她泄露关于大衍的机密,只要她给我们提点一二,免得触了大衍的忌讳,或是说说见大衍皇帝或是宁远王时要注意的事项也成。”
国舅目光真诚至极,说着还掏了一叠银票出来,整整齐齐都是五十两一张的,实力估计也得有十张,还是大衍国流通的汇丰银庄的银票,想想当初他们在大衍境内卖福寿膏,想来银票大多都是那时积攒下来的。
庆生觉得,这种本来就属于大衍的东西,他不拿白不拿,拿了也白拿,这可比卖酒有赚头多了。
只是为难地瞧了银票几眼,再被国舅推了两次之后,瞧着桌上的银票一脸为难,“国舅大人且稍等,此事我还要去跟莫将军说一声,至于见是不见……”
国舅又将银票推了过来,“不论成与不成,管事既然费了心,这银票还是要收下的。”
庆生面露喜色,终于是将银票收下,“既然国舅大人如此说了,此事我定当尽心竭力,您且稍等,我这就去跟莫将军说说。”
见庆生脚步急匆匆地离开,国舅哪里还坐得住?起身就往外跑。
他当然知道因为他国舅的身份,朝中多少人提起他时都是表面恭敬,内心鄙夷,都当他是靠了姐姐吃饭的纨绔子,若是这次他把事情办好了,成功与这位莫将军搭上线,那就是功劳一件,就是右相都得对他另眼相看。
只是这事他搭个线还成,怎么贿赂莫将军就是温向荣的事,毕竟带来的那些金银珠宝都在他的人手里了,立功可以,这银子可不能由他出。
就是刚刚给庆生的银票,过后他也得讨回来才成。
庆生去跟莫将军说了,他也得赶紧去见右相,剩下的事就由右相来跟莫将军谈了,他嘛,还是喝酒吃肉的香。
结果,温向荣一听庄子里来了一位莫将军,先是皱皱眉,觉得一个庄子的管事有一个私交甚好的将军朋友,有些不可信,但一想宁远王能把他们这行人放在庄子里,想来这庄子的管事也不简单,认识个将军又有何难?说不定他自己就是宁远王的人呢?
这样一想,温向荣就觉得豁然开朗,之前他怎么就没想到呢?或许从这位管事的口中就能打探出很多之前一直苦无头绪的大衍国内幕消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