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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都听说过贺楼二爷的坏名声,其实那也就是在百姓间流传的,只要是有点脑子的官员哪个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如今贺楼二爷远离京城那个是非地,以宁远王对待未来王妃的态度,还有老宁远王的后院也只有老太妃一个,两个儿子也都是从老太妃肚子里爬出来的,他们其实对贺楼二爷还是挺看好的,若是能把女儿嫁进宁远王府,只要女儿不是表现的太差,就不用担心跟别的女人争宠。
于是,这些夫人明里暗里都是想将自己的闺女嫁给贺楼二爷,为此还真没少明争暗斗,话中更是暗含珠玑,把老太妃吵得头隐隐做疼。
直到凌小柔换了身衣服,过来给老太妃请安,被老太妃拉着坐在身边后,那些夫人们才转移目标,先是被凌小柔的美貌给惊艳了一把,在看到老太妃对凌小柔的态度后,纷纷跟老太妃打听起凌小柔。
老太妃则是献宝似的把凌小柔介绍出来,当得知这位就是宁远王的未过门的妻子,那位传说中的表小姐时,夫人们都有些吃惊。
虽然早就听说表小姐长得很美,却只当是传闻做不得真,如今看到凌小柔之后,这些夫人忍不住就想,有这样的长儿媳比较着,老太妃难免对二儿媳挑剔些,她们家中的女儿虽然也都各有千秋,可真跟表小姐站在一起就没法比了,而且人家还是未来的宁远王妃,身份上就压了二儿媳一头,想来也知道嫁进宁远王府被一比较,日子或许会很艰难。
不过,也有夫人认为,这位未来的王妃据说是出自民间,虽有一手做菜绝技,但管家的本事未必拿得出手,那些自认女儿颇有心计的还是依然热衷把女儿嫁过来。
只是口头上都说有老太妃凌小柔这个珠玉在前,老太妃选二儿媳的标准会很高吧。
老太妃笑呵呵地道:“儿孙自有儿孙福,老婆子可不管那许多,只要是他自个儿看好的,人是好的,娶谁还不一样是娶?”
原本那些已经认为没希望的夫人这回又跟打了鸡血似的,暗想回去一定好好打听着,制造机会也得跟贺楼二爷见见,说不得贺楼二爷看好哪个,老太妃的话放在这里,只要贺楼二爷看好了,还怕女儿进不了宁远王府?
唉,今日这大好时光,怎么就忘了把闺女带来?若是能被贺楼二爷看上眼,倒是省了不少麻烦。
这些夫人各怀心事,总算是消停下来,直到开席前说话的兴致也不很高。
老太妃也乐得清静,可等到菜肴一道道上桌,瞧着这些在渭城府算不得稀奇的食物被做的引人食欲,夫人们再次来了兴致。
虽然海味轩在渭城府开了有段日子了,这些从来都养在深宅大院中的夫人们也不可能跟百姓一样常去尝鲜,很多人甚至只闻其名,一次都没吃过。
如今满桌都是比海味轩更精致的美食,她们一吃之下,哪里还记得之前的烦恼?边吃边对美味品评,倒是忘了她们来的初衷了。
老太妃和凌小柔都由丫鬟服侍着用餐,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老太妃从未让金花在人前露过脸,凌小柔就觉得其实老太妃应该也是知道尚璞玉看上的其实是她,求娶金花就是场误会,所以她才会尽量让金花在人前露面,免得被尚家知道真相后,临近成亲再闹出什么事来。
凌小柔不认得尚夫人,可吃饭的时候总能看到一位夫人盯着自己的眼神很纠结,凌小柔几次看过去,那夫人都匆忙地掩饰掉。
悄悄地问过老太妃后,得知那位夫人就是尚通判夫人,凌小柔就想:或许尚夫人也猜到了吧,不过只要她不闹出去,也是有要认下这个误会了。
虽然凌小柔觉得老太妃的做法有点坑人,可仔细想想也怪尚家不打听清楚就来提亲,要真说起来,老太妃的义女嫁给通判之子,其实还是通判家里高攀了。
反正尚璞玉这辈子跟她也没可能,娶金花也不算太坑他,但愿金花嫁过去后知道收敛一下坏脾气,不然就尚家公子的小身板,也架不住她几拳打的。
吃过贺楼玉的接风宴,官员们带着各自家眷回府不提,被官员们缠的实在没工夫与家人相聚,也根本没吃好的贺楼家人总算是可以坐下来同桌吃饭了。
比起之前那桌丰盛,却是由厨娘和大厨们做出的酒席,这一桌虽然只有八个菜,却是凌小柔亲自下厨,无论是色香味,还是新奇之上都让贺楼玉看的‘哇哇’直叫:“果然是还是小柔儿最疼我。”
贺楼远一巴掌呼在贺楼玉的后脑勺,“再说一遍。”
贺楼玉无辜地眨巴眨巴眼睛,“大嫂最疼大哥,小弟可是跟着借光了。”
“这还像句人话。”贺楼远心里美滋滋地,去看凌小柔,见她只是羞红了脸,也没生气的征兆,心里大喜,慢慢的让她适应自己之后,他很有信心凌小柔能再答应嫁他一次。
都说见着熟悉的人或熟悉的事,刺激刺激或许就能想起往事,只要想起来,还怕凌小柔不早些答应嫁他?
凌小柔虽然觉得自己应该表现的愤怒一下,至少也要瞪贺楼玉两眼,可看他无辜又有点小可爱的脸,最后还是白了贺楼远一眼,这人真是给点阳光就灿烂了。
老太妃也在旁看的呵呵笑,还是一家人在一起的饭吃着香,让侍候的丫鬟都下去,没传唤不得过来打扰,她要好好地享受一下天伦之乐。
贺楼玉边吃边讲京城里的趣事,还有他几百车一起出城,连口大缸都没给留下,当时京城里百姓那副被惊的要掉下巴的模样好不得意。
还有李旬这回没从他这里得到什么好处,指不定在皇宫里气的怎么暴跳如雷呢,说的老太妃和凌小柔捂着嘴笑,贺楼远的嘴角也不由得向两边弯起。
“不愧是我们贺楼家的人,这不吃亏的性子真是跟你们的爹一样一样的。”老太妃听完之后挑起大拇指,人也陷入回忆中,讲了许多老王爷与先皇斗智斗勇的往事,都是些欢脱好笑的事,倒没有什么悲伤情绪。
凌小柔越听越好笑,原来贺楼家的男人都不是一般的小心眼,谁说贺楼玉离开京城时的动静大?当初老王爷带着新婚王妃离开京城时可一点都不比贺楼玉闹的动静小。
好歹贺楼玉只是拣能搬的搬走,人家贺楼老王爷可是连门前他请能工巧匠雕刻的石狮子、屋后为老太妃搭的秋千,连那缸养了金鱼的荷花都原样不动地给搬走了,一路上可是没少被人嘲笑,也就是王爷脸皮厚,愣跟没事人似的,倒是把先皇给气着了,在朝堂之上就大骂老王爷是守财奴,要知道那一只石狮子就重逾千金,光是一对石狮子就用了两辆车。
如今再想想,这父子的做法可不一样?时隔三十年,宁远王府的二爷又来了这么一出,可见宁远王府不但富,连守财奴的本质都遗传下来了。
凌小柔在旁听了笑的直不起腰,贺楼玉忍不住的得意,都说虎父无犬子,儿子像爹天经地义。
贺楼远却跟没事人似的在旁听着,等老太妃讲完,贺楼远幽幽地道:“娘,荷花缸和石狮子孩儿已让人运过来了,想必已在路上,用不多久就能运到,还有那架秋千,虽说是旧了些,若是能修补好,孩儿让他们也尽量带来,之前大丫给府里换的玻璃窗子,也都让人给卸下来,运来后就安在新王府里,等窗子安好,我们也该住过去了,还有池子里娘最喜欢的那几尾锦鲤,也都让人务必运来,还有大丫的庄子,食材都让人能处理就处理,处理不了也一并运过来,想必渭城临海,那些食材都很珍贵,像添香草我也秘密让人处理干净,草根都不会留下一根……”
听贺楼远一样一样如数家珍,屋子里所有人都愣了片刻,很难想像日理万机的宁远王还能有这么细心的时候,凌小柔到了最后只有一个念头,这才是真正的一家人啊,不知道她将来生了孩子会不会也是这德性呢?
等她意识到自己有了什么不该有的想法之后,凌小柔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好羞涩的,只要没有意外,她肯定是要嫁给贺楼远了,跟他生孩子,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而且,做人嘛就是图个痛快,凭什么自己的东西就要便宜了别人?她又没偷没抢,凭什么要怕被人嘲笑呢?
还有就是,这次宁远王府搬家,除了宁远王的卫兵之外,剩下的兵都不可能跟着过来,只是若是东西太多,为保证安全到达渭城府,蓟城也必会派兵护送,就如同贺楼二爷离京,皇上不也派了五千人护送?
而宁远王府的根基在蓟城,按贺楼远的搬法,东西恐怕还要更多,这样一来,蓟城派过来的兵也会更多。
想也知道往后宁远王为避嫌,没有旨意不可能再回蓟城府,这样也算变相与将士们再见上一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