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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这个宅男,帅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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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三三高是怀汐上高二这一年才开始实行全校范围的晚自习的,要不她也不可能租这么偏一地方大晚上的吓唬自己。

    某天下了晚自习,怀汐突然就想走垂直学校的方向去路口打车回家,本来顺路的人就少,这把是真剩她自个儿了,然而大多数情况下,一晃而过的念头都是坑人的,她等了十多分钟,并没有拦到出租车。

    真寸。

    然而大多数情况下,一件寸事儿后往往会有另一件寸事儿。

    正想着是走远一点到商业区那片儿打车还是再考虑别的法儿,她脚底一踩空,

    ——整个人就栽进了一条半米宽的沟里。

    沟倒不深,没有管子石头啥的,软塌塌的净是湿泥,沟底还有点有味儿的无色液体。不知啥时候悄么悄就挖了,也没个标识。

    怀汐一摸衣服,后背全是脏水,书包也整脏了,这造型要多猎奇有多猎奇。

    她是真不想从这沟里出去,一身泥出租车是不带接的,坐公交指定被围观,也就步行吧,那条路人少点儿,要真有歹徒,她这一身泥也算是保护色了。

    她两手往沟两边一撑,灵巧地刚一起身,还没站稳呢,右脚脚踝就开始绞劲儿地疼。

    脚也崴了。当真是祸不单行。

    怀汐终于忍不住低声爆了句粗话,然后开始陷入深思。

    该向谁求救……要不打119吧

    ……

    这天是苏止年提车的日子。

    低调奢华的黑色座驾,八成新,正式从一白领小哥手中回到他的怀抱。

    没错,他不是买了台二手车。这半豪不豪的车是他的。

    还是个大学生时,苏止年曾卖自己设计的游戏人设版权赚了一笔巨款,给家寄家里不要,就入股了一学电脑的小弟的一什么游戏公司,按收入提成,两个月就攒够了买这车的钱。

    再然后大学毕业了,就正式成了一宅男,车是不常开了,就联系着租给了这白领小哥。一边按月从游戏公司那儿收钱,一边在白领小哥这儿收租金,一边在网站那儿赚点稿费,时不时再接点儿海报设计人物设计的活儿,看起来无所事事,倒也不少挣。

    怪他有次嘴欠,跟白领小哥说,“你一个月也不少挣,咋不买个新车开开?”

    结果白领小哥觉得有道理,就真买一新车,笑眯眯地把他的低调奢华车给还了回来。

    虽然每个月生活费变少了,但苏止年觉得这对他日后深入生活采风倒方便了不少。

    他一边感受着久违的方向盘触感,一边认真欣赏着D城的夜景。

    然后就瞧见了在沟儿里挣扎着掏电话的熟人。

    女孩的校服上沾满了脏水,湿泥已经风干结块,晚风吹得她不住地发抖。

    女孩住在他对面,名字叫怀汐。

    苏止年心中不免有丝丝酸涩,加重了油门,靠边停住,摇下车窗,冲她喊道

    “快上车。”

    怀汐一抬头,眼泪不知怎的就留下来了,可能是折腾得够呛,也可能是疼得,毕竟还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

    她蹭干眼泪,带着哭腔:“我身上都是泥,不要紧吧。”

    苏止年忍不住想笑,“我车不怕脏,快上来吧。这儿不能停太长时间。”

    怀汐也咧嘴一笑,好像脚踝的疼痛都已经算不了什么,“那能不能扶我一下,我脚崴了。”

    苏止年自然没有拒绝,下了车打算以他画起来很拿手的公主抱姿势帮助沟里的少女。

    心里还有点小激动。

    见他比量半天不知从何下手,怀汐忙朝他伸出右胳来,比划道,“帮我把着这个胳膊就行。”要是停时间太长了被罚了就不好了。

    苏止年不着痕迹地独自尴尬了片刻,老老实实地把住了她的胳膊。

    温温热热的手掌,踏实可靠地抓得牢牢的,难以想象上次握住手腕时的无力。力度与火候把握得恰当得体,完全不会让人反感。

    苏止年一边开车,一边关心,安慰着坐在后面的怀汐。两个人的空间里,他的声音好像沉了下来,竟有些作为大人的样子了。

    “跟家长打电话了吗?”苏止年前几次就见她进进出出总是一个人,好像并不和家人住在一起,高中生单独住也不算奇怪,但对一个女孩子怎么说都有些太牵强了,发生这样的事,最好还是让家里人知情吧。

    “他们在外地,打电话也只是平白让他们担心,我自己没事的。”

    “那么就你自己在这儿?没别的亲戚啊或者是你爸妈的朋友?”

    “算是吧。”她就认识个戚叔,和这大叔还不咋熟,他前几天刚出差。

    “你别这样看我,是我自己要来这儿的。”怀汐觉得这小哥八成把自己当身世悲催家人冷落的韩剧女主了。这一解释,再瞧后视镜映的那黑色镜框下的眼神更加同情了,得,干脆不解释了。

    苏止年没有搭话,猛打方向盘,向相反方向开去。

    “那我送你去医院。”

    ……

    D市某医院。晚上人不多,苏止年搀着怀汐没等上多久。

    其实怀汐的意思是,他帮她送回家,她再跟老师请个假,自个儿在家休息几天就恢复了。小学时她有一次就把脚扭着了,但当时家里老人生了很严重的病,大人们都熬夜在医院里陪护,她就想着自己就别再添乱了,楞是跟谁也没说,小脚腕肿了好久,最后真教自己给扛过去了。

    然而苏止年还是很攻气地强行给她送到了医院。

    大夫大爷瞅瞅怀汐露出的一截脚腕,撕了张单子,抽根油笔不知道在上面划拉了些什么玩意,往苏止年那儿一推,“得敷药。这是落了根儿了,打石膏能好得更彻底。”

    “那就打石膏。”苏止年几乎是毫不犹豫。

    “但……”

    苏止年瞄了姑娘一眼,“治病的钱不能省,小爷不差钱。”

    大爷抿抿嘴,“出门左拐打石膏,别忘了到一楼领药。”

    等从医院回到家,已经是快要十一点了。

    好在是二楼,怀汐在婉拒了苏止年背她上楼的韩剧梗play(其实是苏止年画过的漫画梗)后虽然很艰难,但总归好歹是搀扶着进门儿了。

    俩人忙活一顿,也都挺累,寻思着还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反正也方便。苏止年觉得他一二十三岁的直汉子进一小姑娘家不太好,就在门口告别了。

    “对了,”他关门前,要过怀汐的手机,输入了自己的号码。“以后有事可以给我打电话。”

    电话拨通,他的铃声响起,是《罪恶王冠》的片尾曲departures。

    もうあなたから爱(あい)されることも

    必要(ひつよう)とされることもない

    そして私(わたし)はこうして一人(ひとり)ぼっちで

    あの时(とき)あなたはなんて言(い)ったの?

    届(とど)かない言叶(ことば)は宙(ちゅ)を舞(ま)う

    わかってるのに今日(きょう)もしてしまう

    叶(かな)わぬ愿(ねが)いごとを

    离(はな)さないで

    ぎゅっと手(て)を握(にぎ)っていて

    あなたと二人(ふたり)続(つず)くと言(い)って

    系(つな)いだその手(て)は温(あたた)かくて

    优(やさ)しかった

    あなたはいつもそうやって私(わたし)を

    怒(おこ)らせて最後(さいご)に泣(な)かすんだ

    だけど後(あと)になって

    ごめんねっていうその颜(かお)

    好(す)きだった

    离(はな)さないで

    ぎゅっとそう思(おも)いきり

    あなたの腕(うで)の中(なか)にいたい

    二人(ふたり)でおでこをあわせながら

    眠(ねむ)るの

    もう二度(にど)とは会(あ)えないってことを知(し)ってたの?

    离(はな)さないで

    ぎゅっとあなたが好(す)き

    もう一度(いちど)だって笑(わら)ってくれないの

    あなたの温(ぬく)もりが消(き)えちゃう前(まえ)に

    抱(だ)きしめて

    怀汐觉得如果柳老师在的话,一定会这样描述这个难忘的画面:

    清冷落寞的女声在走廊中回荡着,好像在诉说着一个哀伤的故事。

    大概是动漫插曲吧,怀汐这样想着。对面的少年掏出手机却迟迟没有按下关闭键,只是默默看着手机屏幕,任凭如水的歌声潺潺地漫溢周身。暗黄的感应灯勾勒出他微卷的柔软黑发,丝丝清晰可辨。平光镜片上映着来电显示的界面,模糊地,可以瞧见镜片下轻颤的睫毛。

    两个人就这样隔着四五米的距离,共享这一曲清歌。

    她觉得自己仿佛被二头肌撑得西服紧紧的随时随地cos兄♂贵无障碍的忧郁儒雅肌肉男柳老师附体。

    呕……

    曲毕,苏止年转身回屋,再一次无视怀汐递过来的红花花的RMB,催促怀汐赶紧回去休息。

    怀汐识趣,也只好暂且作罢。

    在医院已经拒绝她好多遍了,她硬坚持下去,也不太好。

    还是有时间买点礼物回他吧。

    自己还把车后座给弄脏了……

    怀汐一瘸一拐地边扶着家具边摸进客厅,顺便把一直用手拿着的右脚的鞋给放到一边。因为有了厚厚硬硬的一层石膏,右脚便也杵不到地面,脚踝处的疼痛便减轻了许多,只是与地面的敲击发出“咚咚”的响声,她不由得又放轻了步伐,省得石膏裂开。

    她换下了脏兮兮的校服上衣,和在医院就已经换下的裤子(P.S.打石膏前要穿那种特肥大的裤腿儿特松的裤子,打完石膏后换洗会比较方便,校服裤子是紧腿的会很不得劲儿。别问我为啥这么清楚,都是过来人。)一起放进空水盆里,等早上再洗,又低头打量了几下苏止年迈开大长腿跑到附近的夜市买来的大妈同款粉底儿白花大肥裤子,居然还笑得出来。

    那个看起来不太靠谱的小哥生气的模样还是挺有意思——

    “我跟你讲,脚崴了自己是养不好的。就算暂时恢复了那也得落下病根儿,以后就习惯性崴脚了。你说,你小时候那次是不是崴的就是右脚?”

    “不是……”

    她还记得自己通过后视镜瞧见他不知已经乘几倍的尴尬表情。

    大多数情况,一件寸事儿往往不是单独发生的,说不定还会有奇妙的幸运。

    对面,苏宅男的小宅。

    苏止年简直被自己刚刚的一系列举动帅die了,如果不是因为太累了,他简直能激动得直挠墙。

    苏止年,你怎么这么帅。

    没错,他就是这么一个不知羞的坦然认识到自己每一个帅气镜头的boy。

    不过他还是很敬业地打开电脑,想看看编辑对他前几天更新的内容有何评价。

    忘了说,之前被他的笔名惊艳到抽搐的妹子并不直接负责他的作品,他的编辑人称一之濑喵,是个酷爱日系猫耳娘的深度宅,据说这人正上大学,是个个子小小的萌萌的美少年,以致大家一致觉得他喜欢猫耳娘的方式不是垂涎猫耳妹子而是自个儿扮上猫耳卖萌。

    虽然对苏止年的世界观有点冲击,不过他又觉得,再猎奇也远要强过小香香扮猫耳娘,便勉勉强强接受了这个强烈要求当他编辑的新人。

    说到这儿,则不得不提漫画家“妃色♂忧郁倾城”和他的责编“一之濑喵”的二三事。

    一之濑喵本是个元气少年,一腔热血地加入了“嘿嘿嘿给你看个好东西”漫画网站,打算带领萌系漫画占领该站。

    而他判断是否算萌系的标准,是画风。

    毫无例外地,只剩下画风软萌这个优点的没有责编的“妃色♂忧郁倾城”便成了他攻略的首选。

    其他老成员好意劝他。

    “剧情很渣的。”

    “一定没问题的!我可以给她一些建议!呐,少女嘛,只要把自己的心情融入作品,是可以画出世界上最棒的少女漫的!”

    这小哥,说话还轻小说画风。

    “那恐怕你要失望了……他这个人……”

    “没问题的!我们热爱着萌系的心是一样的!”

    众人相视一笑。

    新人,你开心就好。

    其实一之濑喵并不否认“妃色♂忧郁倾城”猎奇的剧情和更非主流的笔名,以及尝遍各种类型漫画还渣得各有特色的勇敢。

    不过,在他的世界观里,萌,就是正义。

    这柔软细腻的线条!这缤纷清新的配色!以及……这种蠢萌又固执的行事风格……作者一定是一个等待着他来提拔来发展的蠢萌少女啊!

    本来有个瞬间他还在怀疑对方会不会是个糙汉萝莉控,不过瞧了眼此作者的新作少女漫《不可救药地喜欢上你我该怎么办》,虽然剧情也有些奇妙,但处处彰显出的少女情怀清晰可见!

    不是妹子还能是什么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