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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失意
王乔祺与周雅诗大婚的消息终究瞒不住，传来传去传到了法国，蓁蓁终于知道了。
一周后，她病倒了。是肺炎。
“楚原，你说他真的不要我了吗？”蓁蓁用手指绕着毯子边沿长长的线头，一圈圈在手指上扯得紧紧的，再猛地松开。
“你都病成这样了，还想着他。王乔祺有什么好，值得你这样对他。”楚原坐在她床沿，将她的手掖到被子里去。
蓁蓁别过脸去，湿湿的泪顺着背着的一边脸滑下来。
“你再怎么感伤，他会珍惜你吗？你好好想想，他从头到尾就是一个懦夫。不管他为了什么，他终究离开你，这算什么爱。你病成这样，他却在那儿新婚燕尔，逍遥自在。他考虑过你没有？”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爱他，他也是爱着我的。他是爱我的，对不对？”蓁蓁哽着了，止不住地嗽起来。她抓住了楚原的手臂拼命摇着，孩子气似的，仿佛楚原承认了，就是真的了。
“乔祺他根本不在乎你，你为了他受的苦还不够吗？”楚原将蓁蓁的冰凉凉的手轻轻拨开，却又不忍似地不放开，用自己温厚的掌偎住了她。
“为什么，为什么我怎样等，都等不来一颗真心？汪文毅说爱我，结果却负了我。乔祺许诺我一定会来找我，却和别人走了……从来就没有一个人，真心地待我好。”蓁蓁咬着下唇嗫嚅着。
“你有我啊。“楚原紧紧握着她的手道，”我爱的是你，从头到尾都是你啊。当年你来我家时年纪尚小，什么都不懂，我本来当你是妹妹，不知道为什么，后来我竟然爱上了你。我向你表白心迹，好不容易你点头同意了，我们就要一起出国了，半路却杀出个王乔祺。“楚原苦笑着，”你就这么因为他拒绝了我。我在法国的头两个月，你都不知道我是怎么过的。饮酒笙歌，我放纵自己，我每天烂醉如泥，我想把自己完完全全地灌醉，让我的灵魂死去，可是，我就是忘不了。“
“这些你不知道吧？我本来也不想让你知道的。我本来以为我可以成全你和乔祺的，但我……”楚原笑得很勉强，辛酸和绝望堵在他的胸口，生生地扼住他的喉头。
蓁蓁懵了，她没想到楚原会伤心起来。她曾经侥幸地想着楚原是大度的，她以为他早已放下了她。原来他和她一样，不过都是可怜人罢了。
“对不起。“蓁蓁泪眼迷离。
“我真的做不到。”楚原皱着眉道，“当年你离开了汪文毅，我以为我有机会了，可是偏偏乔祺回来了，他要见你。你们既然两情相悦，我又能怎么办？我就像傻子一样，帮你们打点好一切。其实我的宽容大度都是假的，我知道自己的不甘心，知道我的成全只会让你离我更远。但我有什么办法？我若执意要你，只怕连朋友也做不成了……”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蓁蓁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剩下一句句”对不起“，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曾经她以为他是那样地打不倒、伤不了，如今的他却显得那样的无助，那样的绝望。她忘了，他也是人。她被乔祺伤害尚且如此痛苦，却自私地让楚原成全自己和乔祺，她实在太残忍了。
蓁蓁轻轻抚摸这楚原紧锁的眉头，仿佛想将它抚平。她凄然道：“对不起，我太自私了，只是我真的不值得你对我如此好。当初我问你爱是自私的还是无私的，你说你愿意成全我，所以我就相信了。可是如今易地而处，我无法成全乔祺和别人，又怎么能这样要求你。”
楚原攥着她的手，就这么紧紧攥着。他多希望时间能够停滞在这一刻。两人皆是伤心痛苦，但却两相依偎。他第一次这样握着她的手，仿佛握紧了她，她便不会再离开。他轻轻附在她耳边说道：“我会对你好的，你看不清，我带你看清。无限的挂念，我给你；所有的真心，我给你；完全的爱，我都给你。你好好养好身子，趁着这段日子，彻彻底底把乔祺忘了。”他温柔地用手指顺着她脸庞的弧线刮着，轻轻用手背擦着她脸上挂着的泪珠子。
蓁蓁盯住了他，却突然梦醒似的，狠命推开了楚原的手。她又别过脸去，再不说什么话。
楚原僵在原地，随即讪讪地收回了手。
“算了，是我太傻了，我明明知道这些事终究是不能勉强的。你既然不喜欢我，我也不烦你了。只是有什么事你别一个人担着，还有我。”
他站起身来，慢慢踱到窗口边上。他太闷了，胸上像是压着一堵石墙，他怎么推也推不动。他如今知道他和她是无望了。和汪文毅无关，和乔祺无关就，她终究爱的不是他。他清楚这一切，但他无论如何也不愿放走了蓁蓁，哪怕只是做朋友，在暗处呵护她一生，他也情愿，只怕她再也不理他了。
……
然而第二天一早，蓁蓁却找到了楚原。
“我……”
楚原心下凄然，猜着了她要说什么，轻轻掩住了她的嘴道：“什么都不必说，我带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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