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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别过来。”韩柯步伐踉跄地往后退,看向洛道韫的目光中满是骇然和恐惧,仿佛面对的是洪荒猛兽。
就在洛道韫走到韩柯身边时,异变突生。一个鲜血淋漓地倒在韩柯旁边的黑衣人猛得一跃而起,周身迸发出磅礴血气,恍若狼烟。
“涌血武夫,”洛道韫眸光一凝,手腕一扭,持剑截挡住对方轰击的血气拳风,同时身形翩然后退,“原来……,这才是真正的杀招。”
黑衣人弓弩围杀是幌子,四象杀阵同样是幌子。真正的绝杀却是隐匿于黑衣人之间的涌血武夫,蛰伏待机,一击必杀。
“韩氏一脉韩铎,今日向洛远老贼讨还血债。”那尊涌血武夫欺身而上,紧紧黏在洛道韫身旁,拳风如练,牢牢将她困住。
洛道韫俏脸如霜,手握墨幽剑严防死守。剑光锋锐,屡屡于间不容发之际截断袭来的血气拳风。虽然落了下风,却也勉强稳住了阵脚。
“当真小瞧了你。”一旁观战的韩柯目光诧异,脸色也逐渐凝重起来。依照常理来讲,一旦炼气士被涌血武夫摸到身边,那便是一边倒的屠杀。然而洛道韫却能以炼气士之身近战搏杀涌血武夫,这份道行手段当真是令人吃惊。
不能再这样下去,韩柯突然喊道:“以伤换剑,莫要纠缠。”
韩铎闻言,眼中闪过一抹狠色,猛得往前迈了一步,以左肩迎着墨幽剑径直撞了上去。
噗!
剑刃入肉,韩铎痛苦地闷哼一声。而后他强忍着疼痛,右手一把握住剑刃,同时左肩用力一卡,生生以肉掌和左肩卡死了墨幽剑。
轰!
又一股磅礴血气在洛道韫身后迸发,又一个黑衣人手执尖刀,恍若奔雷般直刺她的后心。
还有一个!
危机临身,洛道韫的心神却超乎寻常的平静。她第一时间弃剑侧移两步,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刺来的一刀。而后脚步连点地面,急速向后掠去,想要暂避锋芒。如今她失了墨幽剑,没了抵御血气冲击,跟武夫近身搏战的底牌,迫切地想要拉开距离。
“哪里逃?”韩铎狰狞冷喝,身形横移,截死了她的后退之路。
第二尊涌血武夫持刀追赶,配合着韩铎前后夹攻,彻底将洛道韫封锁在丈许方圆的一小块地方。
“苍天有眼,”韩柯仰天长啸,眼眸中闪过宛如火焰般的炙热光彩,“我韩氏一族的血海深仇今日终于要报了。”
“小道韫,我来帮你。”马车车帘掀起,烟玉满脸焦急地喊道。
洛道韫面色骤然一变,慌忙呵斥:“胡闹,躲起来。”
韩柯看到这一幕,眸光一亮,指着烟玉下令道:“杀了她。”
侏儒和那对夫妻强压住伤势,飞身扑了上前。烟玉脸色慌张地举起苍泪珠,清辉挥洒,将扑上来的三人定住了一瞬。
砰!
马车砰然炸裂,一尊恍若魔神般的矫健身影站起,周身血气宛如狼烟般冲天而起。他伸手拔刀,一道磅礴的刀罡横扫四方,将猝不及防的三人拦腰斩成两截。
一刀斩杀三个炼气士后,他一瞬也不停留,猛得撞进另外一个战团,森白色刀光虚空乍现,一刀将围攻洛道韫的韩琦劈得横飞出去。
“公子承泽?”韩柯失声惊呼,脸上满是惊骇和诧异。
“既然来了,那就都留下吧,”季承泽眸光深邃,周身蒸腾着弥天杀意,“四位五气朝元炼气士,两尊涌血武夫,倒也不错。不枉我苦心孤诣,设此巧局。”
“这是陷阱,撤。”韩柯情知中了埋伏,再斗下去也只是白送性命,连忙招呼同伴撤退。
似乎是回应他的话一般,密集而有力的马蹄声响起。靳良率领着数十位靖平司骑士奔袭而至,开始攻击剩下的黑衣人。
韩柯再也顾不上旁人,瞅准一方方向就要往外逃。
唰!
他眼前突然光影一闪,就见洛道韫已经拦在了前方的去路上。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该死!”韩柯骂了一声,全力催动体内真气,长袖一卷,掀起一股龙卷风,张牙舞爪地朝前扑去。
洛道韫冷冷一笑,手捏剑指,淡紫色云霞汇成一柄光剑,一剑将扑到眼前的龙卷风轻松湮灭。
“同样是涌血武夫,你们那两个人跟承泽比起来,可是差得太远了。”
韩柯下意识得瞥了瞥另一个方向。这一看,他的心彻底冰凉了。韩铎和另一位涌血武夫联手竟然被季承泽一人压着打,甚至连逃都逃不掉。再环视四周,自己带的黑衣人在靳良铁蹄的冲杀下损失惨重,不少企图从山岭两旁逃走的也被李振和陈斌率领着精锐族人给赶了回来。
“你们大势已去,还不束手就擒?”
“做梦。”
“冥顽不灵。”洛道韫手捏剑指,瞬间化为一束流光划过虚空,一剑刺中韩柯胸口,真气吞吐,瞬间封锁了他识海泥丸宫和全身经脉。
韩柯心丧若死,无力地瘫倒在地。
另一边,季承泽腾空跃起,凌空一刀将韩铎劈得吐血横飞,倒地不起。然后一刀斜斫。震断了另外一人的手中尖刀,余劲正中其胸口,将他重重地劈飞出去,结束了战斗。
韩柯目光呆滞地看着这一切,当他转向洛道韫身上时候才终于有了焦距,惨笑着嘶吼:“洛道韫,你别以为你赢了。现在才只是开始,只是开始……”
洛道韫缓步走上前来,居高临下地注视着癫狂的韩柯,“你很恨我?”
“我不该恨你吗?”韩柯情绪更加激动,扯着嗓子怒吼,似乎要将所有的悲愤都发泄出来,“我本是地位尊崇的韩氏嫡脉,是你爹毁了我的一切,灭我家族,杀我血亲,让我跟一条野狗一样仓皇流浪,你说,我不该恨你吗?”
洛道韫眸光冷淡,“诚然,你们韩氏一族是被我爹率人剿灭,但他也是奉命行事。究其根本,是你家老祖行刺王上,事败伏诛,这才会牵连全族。你为何却将这份仇恨记在我父亲身上?”
“若不是洛远老贼颁施所谓的新法,对士族一再相逼,我家老祖又岂会冒险行刺?”韩柯梗着脖子冷笑,在他看来,如果不是洛远蛊惑靖王颁施什么新法,一再侵犯士族的利益,他韩氏一族的老祖也不会铤而走险去行刺靖王。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新法么?”
韩柯愤然喊道:“不错,原本的靖国是王室与士族共治,王室、士族、平民、奴隶,贵贱有等,井然有序,上下一片康宁。是你爹为了功名利禄蛊惑靖王,大肆变法,收士族权柄,乱靖国秩序,将靖国推到了破败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