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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道韫坐起身来,目光望向北郊方向,明眸中隐现云雾,投影出槐山深处的情形,“季承泽竟然没有准备对付廖槐的手段,这怎么可能?”
廖槐于地脉相合,足以发挥出部分真火炼神的威势,季承泽绝对不是对手。
烟玉一脸迷糊,诧异道:“廖槐?他还没死?”
“烟玉,你抓紧去一趟县衙,通知周县令槐山出事了,让他尽快安排百姓往南转移,越往南越好。我需要马上赶去槐山,希望还来得及。”
说完这话,洛道韫伸手捏了个法诀,化身一束剑光,穿云过雾,冲向北郊槐山。
此时,槐山上的局势的确不容乐观。
由于顾忌地脉,季承泽和靳良多以防御为主,打起来束手束脚。而廖槐却似乎不在意地脉震颤的危害,疯狂地抽调地脉灵力,凶焰滔滔,招招夺命,牢牢占据上风。
铖!
剑啸如虹,转瞬而至。
洛道韫现身于槐山上空,衣决飘飘,望着千疮百孔的槐山。她明眸含煞,抬起白皙如玉的手指一点眉心,墨幽琴显化,悬浮于她的身前。
“镇!”
一声轻叱,墨幽琴如旭日般冉冉升起,幽幽转动,绽放出黑白两色玄光,形成一面太极图虚影,彻底笼罩住整座槐山,将双方交战的波动震封在槐山之内。
“承泽,再打下去冲和县就毁了,莫要再跟他纠缠,先离开。”
听了这话,季承泽和靳良同时发力,刀枪齐鸣,血气凌霄,一击打破廖槐的封锁,冲出了槐山。
“混账!”廖槐愤怒地咆哮一声,树枝叶疯狂摇曳,一条条藤蔓冲天而起,砰砰地撞击太极图虚影。
墨幽琴颤鸣不止,释放的黑白玄光也一阵摇曳,隐隐有不支的趋势。
唰!
一条藤蔓冲天而起,悄无声地绕到洛道韫身后,刺向她的后心。
“小心!”
刚刚冲出槐山的季承泽高声示警的同时一跃腾空,闪身挡在藤蔓前,任凭其洞穿自己的左肩。而后,他闷哼一声,左手猛得握紧藤蔓用力一扯,将施法偷袭的廖封拽起到半空。
红尘九劫,崩山。
势大力沉的一刀劈斩,直接将廖封劈成两段。
危机消除,洛道韫清眸转冷,手捏剑诀。悬浮半空中的墨幽琴发出一声欢悦剑鸣,嗡的一声变成了一柄古朴长剑,浑然天成,剑身之上有紫色混沌气缭绕,生生不息。
洛道韫伸手握住墨幽剑,刹那间,万道混沌气缭绕,遮住了她的身影,只剩下她清冷的嗓音幽幽传响。
“太上开天书,一剑分清浊!”
铖!
剑啸长鸣,一道明亮的剑光乍现,好似开天辟地一般划开缭绕的混沌气,清气上升衍天,浊气下落化地,洛道韫现身于清浊天地之间。
下一刹,那道劈开混沌的剑光好似跨越了时空的限制,疾如闪电,噗的一声斩中古槐树树脸的眉心上。紧接着,剑光演化为清浊二气,浊气跟槐树融合,清气则裹挟着一道不断挣扎的虚幻人影,挣脱了槐树本体的束缚,缓缓升起。
“混账!”
虚幻人影怒吼,竭尽全力地抗拒这清气的牵引,同时驱使着一条条藤蔓在洛道韫周围炸裂。藤蔓炸开,形成一股股撕扯怪力,几欲将她卷进去撕碎。
“红尘九劫,呼风。”
季承泽闪身拦在洛道韫身前,酹江月嗡鸣横扫,人刀合一,整个人化成一股刀罡组成的飓风,将那些藤蔓,连同藤蔓炸裂的撕扯怪力一同卷走。
“虚空阴阳道,阴之剑,流光一刹,瞬杀!”
洛道韫清叱,手中墨幽剑自行折射出一束清气蒸腾的剑光,宛若突破了时空阻碍,一剑劈中那道透明虚影,彻底灭杀了廖槐的残魂。
“洛姐姐,承泽鲁莽,给你添麻烦了。”季承泽脚步蹒跚地走过来,话刚说完,整个人双眼一闭就昏了过去。
洛道韫上前扶住,小心翼翼地将他平放在地上,这才注意到他脸色极为苍白,双目紧闭,已经完全丧失了意识。
洛道韫仔细检查了一下,只是力竭昏迷,没有其他大碍,不过他身上的伤口上残留着真气,必须尽快清楚,否则会形成暗伤。
“洛公子,”靳良赶来,眼神担忧地看着昏迷的季承泽,“承泽公子的伤势?”
“力竭而已,不过我需要带他回去调理一下,这两日没有紧要事就不要打搅他。”洛道韫淡淡地吩咐道,双手微微前伸,绽放出淡紫色云霞,将地上的季承泽轻缓托起,化为一束流光疾驰而去。
靳良应诺,目送洛道韫携季承泽离开后,下山去收拾乱局。所幸,廖氏一族的顶尖力量都已覆灭,这一战也到了收尾阶段。
两天后,洛宅院中。
季承泽简单活动了活动胳膊,感觉全身都松快了不少,笑道:“多谢洛姐姐,我的伤势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静坐在石凳上的洛道韫瞧着生龙活虎的季承泽,暗暗感叹,不愧是武夫,若是她受了这么重的伤,至少也得休养个大半月才行。
“你伤口处残存的真气已被驱散干净,静养一段时间就可恢复如初,这几天莫要催动血气,以免伤口崩裂,影响复原。”
“承泽无能,还是给洛姐姐添了麻烦。”季承泽眼神愧疚,叹息一声道。
“小事一桩,算不得什么麻烦。”洛道韫嘴角含笑,指了指身旁的石凳,示意他坐下,“对了,你这次昏睡了两天,期间你们靖平司那位副统领来了一次,说廖氏一族的死忠已经被剿灭,其他人也已经束手投降,都被分批关押了起来。”
季承泽脸色如常地落座,对这一消息并不意外,问道:“槐山地动,是否殃及到百姓?”
洛道韫给他斟了一杯清茶,回道:“震毁了十几间民屋,引发了少许混乱。好在周县令及时召集衙役救援伤患,弹压地痞,稳住了局面。”
“还好,”季承泽松了口气,幸好没有酿成大的动乱,否则他难辞其咎,“我稍后会下令给百姓免费治伤,并赔偿他们在此次动乱中的损失。”
“如此甚好,”洛道韫轻轻颔首,又给自己斟了杯茶,轻轻抿了一口,“承泽,靖平司的情报中没有提及廖槐的存在吗?”
若是季承泽提前知道洛槐的存在,他就不会这么鲁莽地去对付廖氏,差点遭了不测。
“没有,”季承泽眸光闪过一抹晦暗,手指轻轻摩擦着茶杯,“这正是我疑惑的地方,以靖平司的手段,或许摸不清那些郡望氏族的底细,但却不该在小小一个的廖氏身上出这么大的疏漏,或许……”
洛道韫默然,或许是有人在借刀杀人。
感觉气氛有些压抑,季承泽回神,笑道:“靖平司毕竟创立时间尚短,有所疏漏也是在所难免的。洛姐姐,我在你这里叨扰了两天,也该回衙门看看了。”
洛道韫轻轻点头,并未多做挽留,随着廖氏一族的覆灭,冲合县的格局大变,衙门急需他坐镇,能忙里偷闲地休养两日已经是极限了。
目送他离开后,洛道韫目光投注在石桌山的茶杯上,怔怔出神。究竟是谁在借刀杀人?以廖氏和靖平司为刀,杀靖国的公子,当真是大手笔!
靖平司是靖王手里最锋利地一把刀,现在却有人在借靖王的刀,来杀靖王的儿子。
若是她没有插手,季承泽死在槐山,又该发生什么?
廖氏固然会被覆灭,但靖王又该如何处置靖平司?亲手折断这把刀吗?
暗潮汹涌,看来靖国真的要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