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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景睿的表情不像是装出来的,警方确实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可以证明凶手就是此人。包括人证,物证,和本人的口供。
仅仅凭着案发现场一个血字,确实没办法指认凶手,张扬打的就是一个心理战。
往往审讯到了这个阶段,凶手的心理素质即使再强大,也会表露出一些与以往不同的神情。
借着这股势头,警方一般也可以拿到自己想要拿到的东西。
张扬打出了自己手里所有的牌,方景睿毫无所动。
“难道,自己的方向真的错了?”张扬还在想着,门外一个警察在招呼着自己过去。
“张队,来了一个案发现场的目击者。他说案发那两天他看见有人从烂尾楼走出来过。”
眼前是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年男人,脚上的黑色布鞋已经磨的不成样子了。也许是紧张,两只手放在一起不停的搓揉着。
“老人家,您别紧张。”张扬招呼身边的警察倒了杯水。“你看到什么了,慢慢说。”
老人犹豫了片刻,张口道。
“前两天我在烂尾楼附近溜达,楼的正对面有一颗大树,底下有什么东西在发光,我就想着能不能捡点什么废铁好卖钱。”
“等我走到了树下,发现是一块碎玻璃,我就准备离开这,去别的地方碰碰运气。”
“这个时候我就听见楼里有脚步声,出来一个戴口罩的男人,他看见我的时候愣了一下。我当时还在想着,这楼都废弃多少年了,怎么还有人出入。男人就朝我走了过来。”
“他跟我说,问我要不要烂铜废铁什么的,他家以前住这,没什么事就把以前的东西收拾收拾。”
“我当然是愿意了,他就转身进了楼里,过了一会,他从里面抱出一个纸箱子,里面装的满满一纸箱废铜烂铁。”
“我还想着我这身上也没多少钱啊,男人直接一摆手,说他本来也不好处理这些东西,就让我直接拿走了。”
“这不是最近那里发生了命案么,我就想着这个事比较蹊跷,赶紧过来看看能不能提供什么线索。”
“谢谢你了,大叔。”张扬没想到还能找到一个案发现场的目击者。
“你跟我来。”他带着老人来到审讯室窗外,指着方景睿。“你看一看,这个是不是你那天看到的男人。”
老人仔细的往里望去,摇了摇头。“不对,那个人比他瘦一点,还比他矮一些,发型也不对,那个人是卷发。”
张扬突然想到了什么,将那个监控厂老板的照片找出来递给老人,“你看一看,大概身材和这个人像吗?”
老人仔细的辨认了一下,犹豫的说。
“感觉跟这个人很像,但是照片里怎么感觉胖一些呢。”
“那就是了,谢谢您,你的线索很关键。”
“嗯,那个警察同志,我想问一下。”老人有些嗫嚅的说。
“有什么事,您说。”
“咱们这个提供线索,有奖金吗。”
“啊,有的。”张扬从钱包里拿出500块钱交到老人手上。
“局里的奖金还没发下来,我个人奖励你500元,如果抓到凶手了以后,可能还需要您过来帮忙指认。”
“没问题。”老人爽快的答应了。
送走了老人,法医那边的检验结果也出来了,字确实是死者的血,但是现场没有方景睿的指纹,除了死者以外,只有一个陌生人的指纹,在警局的系统里没有备案。
“事情变得复杂了一些。”张扬挥挥手,让王嘉成把方景睿放了,证据不足也只能羁押24小时。
方景睿走出审讯室,出门从助理手里接过一套新衬衫,转头又回到警局。
张扬以为对方是要嘲讽自己,准备打开卷宗不再理会。
“张队长,你有没有想过,丁珊珊如果不是我杀的,那她为什么要写我的姓氏?”
方景睿坐在张扬的对面,难得正经了一回。
这个问题张扬刚刚也在想,如果说凶手真的是方景睿雇的人,一定会是那种特别专业的杀手,对方不会留任何线索指向方景睿,更不会将他置身于漩涡之中。他确实有那个能力。
如果不是他做的,丁珊珊本人也必然不会通过这种方式来陷害方景睿,这种事情,警方一调查就必然会发现是什么回事。
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方景睿拿出香烟,身边的助理给他点上。
“我是不相信那个凶手是跟我同姓的人。张队长,都是为了案子。遇到这种事情,换做是谁,也都会往我身上怀疑。但是,不要因为一些不合理的地方被有心人利用,有些事情换个角度想也许就会明白怎么回事了。”
说完,方景睿带着助理离开警局。
张扬没有动,坐在原位沉思了一会,召集所有的警察去会议室开会。
会议室中,局长坐在正中央。
“张扬,有什么发现吗?”
“我申请,将两起案子并案处理。”张扬站在会议室的白板面前写道。
“第一起案件中,关闭整个小区监控录像的关键人物,监控厂老板汪永清,在第二起案件的案发现场出现过,根据时间推算,就是被害人死亡当天。”
“死者吕德风和丁珊珊生前曾有过一些业务往来,虽然不多,但是两名死者是认识的。”
“两名死者的死亡时间间隔一天,暂时还没确定凶杀动机,但是广趣传媒是一个需要注意的点,尤其是广趣的董事长方景睿。”
“去请一下刑警队里最好的画像专家,把拾荒老者和物业经理都请过来,最好能将监控厂老板做一个大概的画像,此人必定是破案的关键,甚至是凶手。”
“严查一下方景睿的仇人,包括生意上的竞争对手。墙上的血字,不排除是同行恶意报复。”
“最后,一定要快。凶手的目标绝对不仅仅是这两个人,如果我们不抓紧时间,很快就会有新的被害人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