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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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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场寂静,所有人皆屏息凝神,不敢喘一口气。“第七组,火莲城白牙胜!”

    男子垂下眼睑目光直直盯着台下愣神的沈一,似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不发一语,转身下台。

    沈一微微一愣,看着男子倔强轻羸的背影有些疑惑,难不成是身上的什么秘密被发现了吗?沉思片刻,这个答案立刻就被否定了,不可能的,除了自己和艾德娜绝对不可能会有第三个人知道的,郁闷地甩了甩头,也许并不是在看着自己,看错了罢了。只是在人后看不见的角落,紫色瞳孔闪过一道亮光。

    晌午,天空之上的烈日毫无顾忌地释放着炽热的阳光,仿佛炙热地要将一切燃烧殆尽。但是众人心中却仿若置身于寒冷的冰窖之中,身体拔凉拔凉的,仍然沉浸于刚刚的那一场战役。

    “喂,刚刚那个,那个招式是什么啊?”一旁的人儿震惊不已,瞳孔睁大,久久不能平静。

    “火莲城白氏家族的白牙独创的招式——白紫烈焰斩!”

    “什么?白紫烈焰斩?!”

    “没错,哎哟,说来也是辛酸,这白牙呀原先是白莲城家主白萏流落在外的私生子,其生父只是地位低微的农家子,但是由于颇有几分姿色,便被白家主看上了,待白牙生父怀孕产子后,就抛弃了白牙父子,据说白牙生父由于无钱医治落下了病根,后来又遇上了劫匪,便就这么去了,也是可怜。后来白牙就是凭借这一招式得到白家主的认可,否则按照白家主那重女轻男的性子啊,是绝对不可能会让白牙进门的!”

    “那照你这么说,这白牙身世确实是挺凄惨的,但是出手也真的是狠毒!”

    “害,无毒不丈夫!跟他对上趁早认输吧,狠起来简直不是人,狼崽子一只,小命要紧啊。”

    众人一阵唏嘘,看来这白牙实属不简单,那眼神凶狠得就好比一匹野生的狼!再加上那病态一般的模样,让人更是害怕!

    带着些许惊异,沈一眉头紧紧皱起,不知道为何,刚刚见着白牙,似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还有一阵莫名的不安感。

    而走在回住处路上的白牙,只觉身上疲倦感很重,天空的太阳好大,烈日还在不断攀升,只觉自己的身体快要烤热熟透蒸发了,抬手张开瘦弱苍白的五指,挡在眼前,微眯的眼睛中紫色瞳孔映射出的眼神透着丝丝恍惚。

    “牙儿,快跑!快跑!”

    “爹!我不走!我不走!”

    “牙儿,听话!你一定要活着走下去!一定要活着!活着才有希望!”

    是谁?爹?牙儿?

    是谁在叫我?好累啊......

    “牙儿,快醒醒,太阳快晒屁股啦。”

    白牙揉揉圆润的杏仁眼,迷迷蒙蒙之间张开,目光望着虽一脸疲色,但是笑容暖人的男子,轻叫了一声:“爹。”

    男子笑笑,将手中的碗勺自然而然地递给白牙,碗中浓稠的菜粥望不见有着几道划痕的碗底,白牙不由愣神,而后望向男子手中的碗:“爹,你怎么又把浓粥全部给我了。”

    爹又是这样,总是把最好的留给他,也不看自己都累成什么样子了。

    “傻孩子,你还小,正在长身体,要吃好点。爹没事,不用担心。”说着便又捂嘴咳了起来,单薄的身躯也随着咳嗽不停晃动,看得白牙心疼得不行,如果有钱就好了,爹就不会那么痛苦了,饱受病痛的折磨,如果有钱就好了......

    当别的孩子还依偎在家人身旁亲昵地撒着娇要买糖的时候,小小的白牙却已经渐渐扛起生活的重担,为着下一顿的食物而奔波游走于山野和街市。虽然劳累,也总是受伤,但是只要一想到将抓到的野鸡野兔卖掉换成钱,回到家看见慈祥和蔼的爹爹欣慰一笑,就觉得苦中作乐的日子也是有盼头的,只要自己慢慢长大,就一切都有希望。

    直到有一天......

    傍晚,走在山野乡间的小路上,手上拎着打来的野兔的白牙,正在下山抄近道准备回去给爹爹一个惊喜,看着自己今天打到的肥硕的野兔,心里不禁乐得开花,这肯定能卖一个好价钱,那这样药钱就有着落了,爹爹也就不会咳得那么难受了。突然,看见远处山下一片火红,那正是白牙所在的村庄!火光冲天,烟雾浓浓,望得白牙心里直发慌,“爹!”也不管手中打来的野兔了,一个劲儿往山脚下跑去。

    “快跑啊快跑,盗匪来啦!杀人不眨眼啊!”

    到了村庄门口,疾冲的身形骤然停顿,白牙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不禁被惊骇住,直觉身在地狱,如同噩梦一般。村庄到处一片狼藉,房子早已都烧成了灰烬,地上血流成河,看着倒在地上的村民,早上出门前还在打着招呼的婶婶叔叔,昔日的欢声笑语仿若还在耳边,现如今却只是一具具冰冷的尸体。

    白牙愣神,摇摇头不敢相信这一画面,仿佛是在做梦一般不敢置信。

    “爹!”白牙快速冲回家,只见浓烟大雾围绕着小破房,心里不停地发颤,找寻着大石头,急速跑到不远处的瓷缸旁将其用力砸碎,不待打湿全身便赶紧捂住口鼻冲进家里,只为找寻那单薄的身影。

    “爹!爹!你在哪儿?爹!牙儿回来了!”孤独而绝望的声音声嘶力竭,仿若要冲破云霄。

    仍然是毫无回应。

    满脸脏污的人儿倔强地翻着倒在地上的杂物,眼中的泪水大颗大颗滴落在地而后晕开,早已看不清眼前的景象,早已血肉模糊的双手却仍是不停不停地在翻动,疼痛什么的早已经感觉不到了。

    心如死灰。

    忽听得角落传来一微弱的呻吟声,“爹!”而后迅速冲向角落,将压在地上的木板翻开。

    “爹!”

    “牙儿......快跑......快跑......”男子的声音低微到几乎快听不见,奄奄一息。

    “爹!你快别说了!我现在就救你出去!”狠狠擦掉横流在脸上的泪水、鼻涕,倔强地要去抬起地上的人儿。

    只是片刻时间,屋外响起震得人心发颤的惨叫声,伴随而来的是重重的马蹄声、粗狂狠辣声以及刀剑刺入身体后拔出的血肉声......

    “一个不留,统统杀光!”

    人间炼狱,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