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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云南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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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清晨的霞光透过车窗照在王子辉的脸上时,他用手下意识地挡住了刺眼的光线,有点不耐烦地睁开地那一双勾人摄魄的桃花眼,听着火车在铁轨上发出规律地铿铿锵锵的声、小声的交谈声、孩子的哭闹声、大汉的打鼾声、床上的翻滚声,他突然有点烦躁的皱了皱眉头。任谁一大早听到这些声音也都会烦闷吧!他穿着的有点褶皱的白衬衫,转过头向窗外望去,仍被震撼的不能自己,尽管一路走来见到不少不曾见过的山山水水。

    车窗外高耸入云的山、颜色各异的梯田、那一小湾清澈的湖水穿过他的眼睛直达脑海,震撼着王子辉此时的心灵,只觉得离家时还是平原,怎么此时的画面就突然变得高大上了,真的很神奇,王子辉此时内心激动不已又莫名地感慨良多,他心中不由感叹一句:听到别人说山是如何如何的美、水是如何如何的清,江是如何如何的波澜壮阔,却远没亲眼所见来的震撼,只有亲眼看到才能体会到大山的巍峨、水的平静无波,壮观秀美。

    在火车上简单清洗后回到硬卧上,有着尖下巴、薄嘴唇、高鼻梁、浓黑剑眉的他将左胳膊放在窗沿上撑着侧脸,急切地向窗外望去,只见层峦叠嶂、天地相接的大山快速地向火车后划去,他多想那些美景能够停下来静止不动,也好让他看个够,就算和他一起同行也好啊!看着看着不知怎的思绪就飘飞了起来。

    他可是一个走在时代前沿的人,生活虽谈不上不美好但也不错,还没遇到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干嘛老娘老是逼着自己娶村子里的张红霞啊,虽然她家里条件好,可是她太死板了,老实巴交过了头,要是真处对象处成了,那生活过的能有啥意思?再说了娶媳妇是娶的人,又不是家里!唉!

    那一年是1986年,他总想着不用再把工分当成命根子,靠自己和家人的努力已经生活的不错了,为啥不出去看看新中国,难道要被张红霞困着一辈子?王子辉想出去看看新中国的大好河山,不想被老实过头、死气沉沉的张红霞困着,可这时的他已是18岁出头,在那个时代的乡村里正值处对象的年龄,王子辉却不愿将就,他向往着自由的爱情和激情四射的人生。

    正值1986年,云南丽江被批准为中国历史文化名城,王子辉听说后,为躲避家里逼婚,他计划了很久,省吃俭用攒了路费,在1987年的阳春三月里只留下一封书信,信中说两个月回勿挂念,便远走他乡。他又再想家里的爹娘看到书信会不会很生气?还是等着自己两个月回去后狠狠地收拾自己一顿?想到自家爹娘狠狠收拾自己的那个画面,王子辉不自在地嘿嘿笑了两声。多年后,他为此时的任性而不顾他人的肆意妄为悔恨不已。

    他在路途中几经辗转,踏上了成昆铁路。当王子辉走过前往云南丽江的坎坷路时,他有着对大自然造物神奇的惊叹,对未知事物的惊奇,对陌生空间的恐惧与担忧,复杂的情绪在他心中一遍一遍来来回回不停地冲击着,可是看到那巍峨的大山,他心又激动的不能自已。看着远处连绵不绝、巍峨秀美的山峦,王子辉突然感觉自己很渺小,好像心中的烦恼也都不算个事,在那一瞬间,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杂七杂八的烦恼都已烟消云散,只觉得整个人都要飞起来了,列车上那些令他烦躁的各种声音好像在此时也成了一首交响曲,紧绷着的唇角也不自觉的翘了起来,如沐春风。

    “小伙子,是干什么的?去云南?”

    王子辉转过头来看到对面的一位老人家小声地笑着跟他打招呼,“我就是个小工人,爷爷,这硬卧票可不好买,呵呵……是去云南,这不是丽江被批为中国历史名城嘛,俺就去看看中国的历史名城,大好河山。”他顿了顿,又微笑着操着一口北方B市乡村方言普通话看着对面朴素干净的老人问道:“爷爷这也是去云南?”

    “我可不去云南,我是去曲靖探望老朋友,我可是打过小鬼子的,云南那个地方我也熟!哈哈哈哈……”老人边笑着说边用右手竖起大拇指,左手里拿着拐杖,虽然脸上都是褶子,衣服算不上新,但却是一身干净整洁的军装,浑身都是干脆利落的味道,一双眼睛炯炯有神,说话时浑身散发着骄傲的味道,一种为国而战的骄傲。

    王子辉并没有太意外,看到老人穿着军装时便已想到老人是位军人,心中不由更加敬重这位老军人,身板也不禁坐的更直了,双手放在腿上,一副好宝宝认真听教的样子。

    突然老人语气低沉的说着:“人老了,也活不过几个年头了,看着老队友一个一个走了,我心里也难过啊,这不凑和着身体还算硬朗,去探望探望友人,再不去看看啊,就没机会喽。”老人布满褶子的笑容里透着悲伤和认老的顽皮。

    “爷爷,您精神着呢,俺看着您的身体那是杠杠滴,您得长命百岁,俺们国家还得靠您继续守护呐!”

    “唉!不行喽不行喽,国家,就得靠你们年轻人喽!我们老了,都退居二线了,该换你们保护我们了,哈哈哈……”

    “好!爷爷,您就放心吧,就让俺们来守护你们!”王子辉忽然就被感动了,头一点满脸都是认真地说道。

    “小伙子不错!听你这口音是北方的?怎么跑这么远?一个人?”老人一脸疑惑与好奇。

    “对,俺是北方B市Y镇的,俺一个人就想去看看这刚被批的历史名称,再沿途看一下中国的大好河山,长长见识,呵呵呵……”王子辉没好意思对老人说他还有一个原因是逃婚来着。

    “走那么远,不怕家人担心你啊?”老人皱了皱眉头。

    “那担心啥?俺长大了,再说了,俺就在外边呆两个月就回去了。”

    “好小子,有胆量,在外得好好注意安全,少让爹娘操心啊。”老人换了下手拿拐杖,用另一只手拍了拍王子辉的肩膀。

    “好的,俺会的爷爷,谢谢爷爷关心!”王子辉一脸感激的说着。

    列车上此时也渐渐热闹起来,吃早餐的较多,说话吵闹声更多。“曲靖站就要到了,请下车的旅客准备下车……下一站昆明终点站。”这时,优美悦耳的女声从喇叭中传出,回荡在车厢里。这时车厢里一片躁乱,下车的拿行李准备下车,挡道的准备让道,这样匆匆忙忙而去、又匆匆忙忙上来一批人的场景对于王子辉来说,已不算稀奇。

    “爷爷,您也该下车了,俺帮您把行李提到门口吧?”王子辉站了起来躬着腰看向老人。

    “不用,不用,你坐着吧,就一些特产,不沉,爷爷还提得动,哈哈哈哈……爷爷走了”老人笑呵呵的挥了挥手就朝车门走去。

    王子辉此时的内心突然生出不舍的情绪来,不知是对老人还是对老人给与他的那份关心,或者是这一小段路两人培养起的深厚友谊,大体都有吧,他坐下喝了口水又转过头去看窗外慢下来的风景。

    随着窗外的景色由慢到静止下来,然后又飞快的向后飘去,白驹过隙,优美悦耳的女声再次从喇叭中传出:“终点站到了,请旅客准备好下车……”,王子辉也开始收拾行李准备下车,心想着终于特么的到站了,在火车里呆这么长时间,整个人都累麻僵硬了。

    走出车站看着眼前陌生城市的那一刻,王子辉忽然有点迷茫,又有点激动和兴奋,心中不禁念叨着,中国历史文化名城,我离你又近了一步,先去吃饭,饿死了,边念叨着,边向前走去。

    “喂喂,别跑!”忽然一道清脆如铃声般的声音在嘈杂的人群中尤为刺耳,“在姑奶奶跟前,你还敢偷东西,胆子不小!”王子辉忽然被一个瘦小穿着黑色衣服戴着帽子的身子撞的趔趄了一下,刚站稳身子整好衣服,立马又被一个穿着米色衣服女子撞的又一个趔趄,王子辉心中不由恼怒,凭什么刚来就被人撞啊,撞一次不够还得再撞一次,连个道歉也没有,太没礼貌了,非得教训一下不行!二话不说,王子辉背着小包袱呼呼地也追了上去,尽管他肚子很饿,可他更咽不下这口气,太欺负人了。显然王子辉还没有搞清楚这是什么状况。

    “喂,前面的那个,别跑!”刚大声喊完这句话,王子辉忽然觉得这句话怎么有点熟悉的感觉。

    穿着米色上衣的许弋听到后面的喊声,心想着后面的那个男子真是个好人,帮着她一起追小偷呢,却也顾不得回头看,她只知道要把前面的包袱追回来,那里面可是她闺蜜最宝贝的东西,一台黑白相机,要是真被偷了,把她们俩卖了也买不来那台相机啊,再说了,那可是闺蜜爸爸送给她闺蜜的生日礼物啊!许弋穿着牛仔喇叭裤,晃着一头短发向前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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