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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女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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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南家阳台上的花花草草,有的又熬过了一个冬天,有的却在严寒的考验下枯萎。

    最可惜的是周南去年开春才买入的一盆米兰。

    这米兰买回时只是一小株,在周南的照料下,一茬一茬地抽芽,一茬一茬的开花,惊艳了整个夏天和秋天。现在只剩了干枯的枝干枝叶。

    牡丹吊兰被冻得几近干枯,天气转暖后,周南浇了水,不几天就慢慢变绿,又开始疯长了。

    一直被周南当作若有若无的存在养着的仙人掌,去年开出了八朵美丽的黄色大花,着实让周南刮目相看了一回。

    潜移默化中,美倩也和周南一样的爱花。周南伺弄花草时,美倩常常会跑过来,有时会帮个小忙,大多数时候都会在花开的时候,拿手机拍照,并摘了花,插在自己的书桌上。

    周南和美倩对于三棵桃树的关注是一如既往的。

    这天早上,美倩就在阳台上惊叫着:“妈妈,爸爸,你们快来看啊!”

    周南正在刷牙,拿着牙刷,嘴里还全是泡沫,奔向了阳台。

    龚瑱已经穿好了衣服正要出门,背着包走到阳台上。

    美倩拉住周南,指着三棵小桃树:“妈妈,你看小桃树要开花了!爸爸,你快过来看呀!”

    周南看去,确实,黑灰的枝干的芽点处冒出了粉红色的嫩嫩的小小花苞,缀在枝头上。

    “我们这几棵小桃树已经有三年了吗?”龚瑱疑惑。

    “有了,爸爸,我上四年级的时候和妈妈一起带回来的。”美倩认真的回答。

    龚瑱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爸爸,你能不能在520仓库里种点桃树啊?”

    “哦?你喜欢吃桃子?”

    “喜欢。我也喜欢看桃花,照顾小桃树啊,它们这么可爱这么好看!”美倩答,娇俏的声音龚瑱听得一脸的宠溺。

    美倩的话提醒了龚瑱,他想起520仓库里库房和围墙之间的空地还有不少还空着,之前规划为蔬菜大棚,由于资金短缺仍处于搁置状态。若是种上果木,除管理上更为粗放些,买果树苗政府部门是可以提供一笔贷款的。

    龚瑱捏了捏美倩的小脸,又拍了拍她的肩,“再见,宝贝!”

    龚瑱去上班了,可是手机却几乎没有闲着,电话,微信,一直忙碌着。

    龚瑱了解到Z市政府制定了一项大力扶持农村经济,联合各乡镇打造桃之乡的项目,不仅有资金方面的支持,还有技术支持。

    龚瑱果断地将520仓库厂区内围墙与库房之间的空地划为果木区,目前桃树苗从政府那里购买的话,还可以赊账。

    说干就干,龚瑱从政府那里取得政策支持,很快从银行贷了一笔款,请人平整了空地,又从政府扶贫办和桃之乡联合项目部赊账购得了几百棵桃树苗,请人栽种上。

    ……

    夭夭、灼灼、蓁蓁开花了,粉艳艳的,美倩高兴地手舞足蹈,又是拍照,又是想摘,试探了一下,转念一想,问周南:“妈妈,我摘了一朵桃花的话,它们是不是会少结一个桃子?”

    “是啊!小馋猫,我看你还是不要摘了!”

    美倩靠在周南身上,两人一起欣赏着桃花的美丽。

    ……

    又过几天,桃花将谢未谢,桃叶抽出新绿。

    美倩又是一番欣喜,拉着龚瑱和周南一起看。美倩虽是还小,不懂大人们之间的一些事,不过小女孩的早慧与敏感使她意识到了父母之间的距离。

    无论哪个小孩都希望自己的父母和和美美的,一家人在一起开开心心的,美倩也不例外。在意识到龚瑱和周南都会对她低头之后,美倩常常会有意识地让他们两个陪自己一起做一些事情,以拉近两人的距离。

    龚瑱和周南岂有不懂美倩的小心思之理,两人也“默契”地配合着。

    ……

    一天早上,周南起床后,阳台上转了一圈后就开始洗漱了。

    夭夭、灼灼、蓁蓁却商议开了。

    “灼灼、蓁蓁,刚才我看周南的脸色不对。”夭夭有些担心地说。

    “怎么了?夭夭,周南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儿吗?”灼灼忙问。

    “今天周南可能会遇到什么危险的人或者事儿,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什么人会对她不利。”

    “周南今天好像没有别的什么安排,就是去学校上班吧,学校一般没什么太大危险的。我们不要太担心。”蓁蓁接着补充道:“再过几个月果实成熟,我们的这一次劫数就要结束了,我们就可以恢复神力,回到度朔山了。到了这样关键的时候,切不可节外生枝!”

    “蓁蓁你说的是,不过如果周南真出什么意外,可怎么办呢?”夭夭还是担心。

    “这样吧,我和夭夭今天跟着周南吧。”灼灼提议道。

    “什么呀?要去一起去吧!”蓁蓁抗议。

    在周南和美倩出门之前,三片幼嫩的桃树叶子飞进了周南的包里。

    周南和美倩在小区外的早餐店吃了早饭,周南把美倩送去小区对面的学校,回小区骑了电动车,上班去了。

    一路上,夭夭、灼灼、蓁蓁不时地从周南的未拉上拉链的包里探出来,周南还好,安全到达学校。

    八点钟,第一节课,周南上了四楼,教室门外,走廊里,站了几个学生,周南从他们身边走过。

    这时,一名女学生扯住了周南的袖子:“老师,让我进去吧!我今天穿得少,没想到今天这么冷。老师,让我进去吧!”

    周南看看,这个女学生上身只穿了一件T恤衫,外套一件黑色外套,又罩一件校服。今天温度确实较昨天降了十度之多。

    上课铃声已经打响,况且这是班主任定下的规矩,自己也不好坏了规矩;周南又不喜学生拉拉扯扯,没好气地说:“这个我管不了,你找班主任吧!”

    那学生竟自跳到周南前面,挡住周南去路,周南一恼火,将她扯将过去,进了教室,开始上课。

    不大一会儿,班主任过来了,站在窗外朝教室里巡视一圈,走了。

    讲着讲着,周南注意到那个女学生不在走廊里了,向楼下看去,只见女学生向学校大门方向跑去。

    周南预感到什么不对,忙给学生们布置了任务,交待值日生负责纪律,自己追了下去。

    下了教学楼,周南快速地冲到学校大门口,但见大门口人来人往。进出买菜吃早饭的老师,负责打扫大门口卫生的几个学生有一下没一下应付地扫着地,门卫大爷在刷脸机旁煞有介事地站着。

    周南忙问门卫大爷:“张叔,刚才是不是有一个女学生出去了?”

    六十多岁的门卫大爷,想了想,说:“不是太清楚,可能是有一个……”

    周南快速刷脸,冲出校门。人来人往中,周南看到了身穿校服的女学生。

    周南快跑几步,女学生正要上一辆出租车,周南一把抓住了她,问道:“你去哪里?”一手又并紧紧攥住了她的衣衫。

    女学生发疯似的边挣边恶狠狠地说:“我要去教育局告你,告你们这些贱老师们!”

    “告我们什么?谁又没有把你怎么样?”周南诧异。

    毕竟是个孩子,始终不如周南的力气大,几番挣扎之后,女学生见挣脱不掉,竟撒起泼来:“你们都看啊,老师打学生了!”

    周南莫名:“谁打你了?”

    “你!就是你这个贱老师打我了!”女学生提高嗓门:“你们都快来看啊,实验中学的老师打学生了!”

    一排早点店的老板,吃早饭的人都看将过来,却没有一个人为这女学生说话,却有几个人指责起她来。

    “这什么学生,真没有家教,老师好言好语跟她说,竟然诬陷老师打她!”

    一位一看就嫉恶如仇的女人跑过来:“你这学生怎么回事,老师辛辛苦苦教你,你不感恩也就算了,还要告老师,你们家大人怎么教你的?”

    这可刺激到了这女学生,只见她手伸进衣服里,摸出一大把把美工刀出来,将刀片推出来,对着周南:“你松不松手?你不松手,老子今天就杀了你!”

    周南着实吓了一跳,在女学生把刀挥向自己脖颈的那一刻,周南松开了一只手,另一只手仍紧紧地攥着女学生的衣领处。

    “松手!老子今天本来就打算自己把自己杀死了算了,现在你们这些老师们惹老子,老子今天先杀了你们,再自杀!”

    女学生挥舞着手中的刀,周南几番躲闪,见够不着周南的颈部,女学生将刀架上了周南的手上。

    “你松手!”

    说时迟那时快,正当女学生的刀使劲割向周南的手腕之际,远处闪电般飞过来三片桃树叶。一片重重地扫过女学生的眼睛,一片垫在了周南的手腕与刀片之间,一片打落了女学生手中的美工刀。

    桃叶被划破,周南的手也被划破了几道血痕。

    女学生愣住了。周围的人也愣住了。顷刻之间,三片桃树叶又飞走了。

    就在这时,一位女校长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揽住女学生的肩:“什么大不了的事儿?来,过来,你们班主任是谁?”

    女学生如实告知。

    “好了,好了,你累不累?走,到我办公室坐坐去。对了,你家兄妹几个?”

    “三个。”

    “你是老幺?”

    “嗯。”不知是女校长的话起了作用还是这女学生神智恢复了正常,这会儿回答女校长的话竟是乖觉异常,和刚才判若两人。

    女校长示意周南跟上,周南跟在后面,听着她们的对话,心里却在担心夭夭、灼灼和蓁蓁。

    走到校门口,门卫大爷显然非常感谢周南,是他大意将女学生放出了校门。周南看得出大爷对她热情的背后有试图掩盖自己的失职的意图。

    女学生被带到了门卫室里,不大一会儿,班主任来了。

    班主任吼了起来:“你这学生怎么回事儿!谁惹你了?你来迟到了,按照班规站在外面怎么了?”

    班主任这下点然了炮仗一般,女学生又爆发了,大声呼喊起来:“啊!我就知道你就会吼我!除了吼我,你还会什么?我穿这么少,在走廊里冻得要死,你说什么冻死我!你是什么老师?”

    “你,还有你,你个贱女人,我求你让我进教室,你让我找班主任!我找班主任,班主任说冻死我!你高兴了?”女学生指着周南骂道。

    这女学生在门卫室骂了起来,把带过她的老师从小学到初中骂了一个遍,总之没有一个好东西。半小时后,她的母亲来了。

    周南本以为她母亲可以劝劝她,没想到这位五十多岁的中年妇女被她的女儿骂得狗血淋头,外加拳打脚踢!

    周南无奈地默默摇了摇头,跟女校长请了假,回到家里。

    周南最担心的是三棵小桃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