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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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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夭夭灼灼蓁蓁开始终日跟着周南。

    周南躺在床上看手机,不知不觉睡着了,手机从周南手中滑落,要砸在周南脸上,它们轻轻托住,手机轻放床边。

    周南边削苹果边看电视,小刀一滑,要割到周南的手指了,夭夭在刀刃上一垫,周南的手安然无恙。

    周南从教学楼出来,四楼上一学生的保温杯不慎掉落,眼看要落到周南的头上了,灼灼蓁蓁疾风般掠过,保温杯偏离了方向,坠落在地。周南吓了一跳,一看,好险,差点被砸到!

    有三仙护身,周南少了不少小意外,心情好得如五月的朝阳,每日上下班,照顾美倩,嬉戏打闹,好不快活。

    仙和人处事,大多按照世间法则来,他们企望平安健康开心顺遂;妖魔鬼怪却不然,有手段必耍,有伎俩则用,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生存。

    世间有言: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长蛇妖见自己在周南周围的煽风点火未能奏效,它想起了自己的小团伙成员——金鱼魔,灰鼠鬼,狐虎怪。在世时,正是四人配合犯下了罪孽,又逃脱了法律的制裁,然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死后在阎王殿前终究是因果分明,善恶有报。

    金鱼魔最是贪婪,被它蛊惑的人最易谋取私利贪赃枉法;灰鼠鬼狡猾当属第一,它选中的人常常说话做事真假难辨暗藏玄机趁势获取不义之财;狐虎怪极具杀伤力,它吸食控制的人狐假虎威,玩弄权术,侵占不正当之利。

    一切众生,纵使有仙人护佑,然众仙所能影响的只是遇事之态,处事之法,改天换命之玄机终在自己手中。人命中注定所必经之劫数,终究是要自己走一遭,功成或败亡,尽在一念间。

    妖魔鬼怪之苟存于世,自有其因果循环,报应轮回之法。人类所经之灾难祸福,在妖魔鬼怪的搅动之下,不以此种形式出现,便以彼种方式而来。

    任凭他如何的艰难苦恨,萎顿困厄,我辈自当岿然而立,水来土掩,兵至将迎。正所谓度尽劫波初心在,历经风霜硕果来。

    金鱼魔、灰鼠鬼、狐虎怪在长蛇妖的呼唤下会聚起来。长蛇妖如此这般地讲了自己的觅食之地被夺,屡生计策失败的不爽;并作出夺回失地之后扩大自己势力范围所得人类之灵气与三妖共分享的承诺。金鱼魔、灰鼠鬼、狐虎怪终究也是要为祸人间,祸害谁不是祸害,又有此等好事,岂有不接受之理。

    长蛇妖将自己的策划如此这般告知三妖,金鱼魔、灰鼠鬼、狐虎怪一番连连点头哈腰称赞叫好,众妖散去。

    夭夭灼灼蓁蓁回了度朔山察看。

    枝繁叶茂下,夭夭灼灼蓁蓁三片桃叶拥抱着大桃树喜极而泣。

    灼灼和蓁蓁的住所和它们离开时一样,灼灼的被子还没叠,二仙用过的碗碟还在桌上,一张凳子倒在地上,一只死去的蚊蝇还粘在自制的蚊子拍上,只是所有的东西上都积了一层灰尘。

    桃树叶室内兜转一圈,灰尘皆起,形成一道灰弧,尽散去。

    室外,金鸡正悠闲地踱步,见三桃叶归来,扇动着翅膀,咯咯咯咯地叫着。

    后山上,洞穴中,一众妖魔鬼怪如从前一样维持着该有的秩序,阴暗之中探出泛着幽光的眼睛。

    灼灼叠好被子,蓁蓁洗了碗碟,夭夭扶起凳子,三仙于庭院之中,山崖之上,放眼望去,仙气缭绕的度朔山,它们生活千年的地方,依然还是那么美好!

    还有三分钟八点,周南正要上课,接到了母亲的电话:“周南,你快回来,你爸眼睛看不见了!”

    周南找同事调了课,打了出租车,一路疾驰。

    到家,下车,和母亲一起扶了父亲上车,母亲锁了门,往Z市著名的艾尔眼科医院而来。

    周南挂了主任医师陈松林医生的专家号,陈医生仔细检查了父亲肿胀得连缝都没有的眼睛,又详细询问了父亲的症状,开了检查单。

    周南领着父亲做了CT,拍了片子,陈医生一看,“没有什么大碍,应该是肝火旺盛及眼部炎症引起分泌物过多,造成堵塞,压迫视神经所致。先住院,打一周针,再辅以药物口服,一个月左右就完全恢复正常了。”

    周南为父亲办了住院手续,领了物品,病床上,护士为父亲清洗干净眼睛,吊瓶打上。已经是下午两点了,周南给自己和父亲母亲买了饭,留下母亲照顾父亲,自己回学校上了课。

    放学接了美倩,去龚瑱父母家吃了饭,带美倩去医院看望了姥爷,周南又将将美倩交由爷爷奶奶照管。

    晩上,周南将母亲送到自己家住了,在医院守了一夜。

    也果然如陈医生所说,第二天父亲就感觉好多了,第三天能模模糊糊看到一点点,一周后父亲已经看得清了,陈医生给开了药,父亲出院,回家吃药即可。

    周南松了口气。

    听说姥姥姥爷出院了,美倩当晚就要回自己家住。

    回到家,美倩就去阳台看她的夭夭灼灼蓁蓁。三片桃树叶已提前归位,几天不见,树苗长高了,又生出了新叶。

    春末夏初,正是果木生长旺盛时节。周南给桃树苗施肥,浇水。美倩拿个小喷雾器,边喷边嘱托着:“夭夭、灼灼、蓁蓁,我们小的时候妈妈照顾我们,长大了,你们要和我一起照顾妈妈哦,嗯,还有爸爸。”

    夭夭最先忍不住,最老的一片桃树叶,从小桃树上飘到美倩白嫩的手背上,轻盈灵动地勾勒出一个心形,那心形图案在美倩的小手背上熠熠发光。

    美倩惊呼:“妈妈,你看!”

    周南也看呆住了,眼中的惊喜讶异却比美倩更甚。

    “妈妈,他们真的听得懂我们说的话!”

    “还真是!”周南应道。

    “灼灼,蓁蓁,快来啊!”美倩热切又轻柔地呼喊着。

    两片桃树叶缓缓飘落在美倩手上,三仙终于不用隐身了。

    最开心的就是美倩了,书桌前一坐,桃树叶就将书包提着飞了过来;打开文具盒,小桃叶们争相取出几支笔,弄得文具盒里的东西散落一地。

    美倩不停地“哇!”“太神奇了!”“妈妈,他们好可爱!”

    周南看着眼前的一切,倒是有些措手不及,老母亲般的看着美倩和桃树叶的乱成一团,恍然如梦!

    有了桃树叶的陪伴,周南心里宽慰许多,自己和美倩都不那么孤单了。

    龚瑱回来时,美倩拉着龚瑱跑到阳台上,“爸爸,你看,小桃树苗长高了,它们能听懂我们说的话,这几天一直陪我玩呢!”

    龚瑱虽没有完全懂,却也温暖地说道:“那你们一定是好朋友了,它们都长高了,你也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学习,快快长大哦。”

    “嗯,爸爸,我乖着呢!我多乖呀!”

    龚瑱又拿出给美倩买的玩具,一个芭比娃娃套盒,美倩一看,高兴地说:“谢谢爸爸!爸爸妈妈最喜欢我了!”说完开心地玩去了。

    龚瑱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周南:“周南,给。”

    周南接过来,什么话也没说,进了卧室,将信封放在了衣柜里的保险箱中。

    第二天早上醒来,周南看到美倩的脸上有红红的两个大包,又拉了美倩的胳膊查看,只见胳膊上也是大一块小一块的红包,周南立即意识到美倩又被什么蚊虫叮咬了。

    美倩从小就是这样,一旦被蚊虫之类叮咬,全身都起疹,又红又痒,似乎是对某种蚊或虫过敏。一年之中,总有几次。吃药,打针,用药草洗,皆不管用。痒得美倩用手挠破了,结了痂,痂掉之后才好。过后美倩的身上就全是疤印,说也奇怪,这疤印第二年便消失,第二年却又发,就这样持续到现在。

    周南跟美倩的老师及自己单位分别请了假,龚瑱将二人送去医院,忙自己的去了。周南带美倩打了针,拿了药,回到家,把才换的床罩床单被子全换了,放进洗衣机。泡澡的木桶里放好水,让美倩脱了衣服,坐在木桶中,又把熬好的艾叶水往木桶里倒了。

    能清热解毒祛风止痒的中草药周南试过了不少,虽未能真正缓解美倩的症状,但还是不死心地试着。

    周南正焦虑地帮美倩擦洗,三片桃树叶翩然而至,它们托举一片嫩绿的新桃叶,周南双手接住,在它们的示意下周南将这片叶子撕碎了,撒在木桶里,水里有什么东西漾开,原本昏黄浑浊的艾叶水顿时清澈了。

    美倩洗完擦干,穿上衣服,“妈妈,不痒了。”

    周南纳闷,去看小桃树,只见灼灼新发的叶子少了一片。

    “妈妈,你说灼灼是不是仙草?”

    “这个妈妈真的不知道,妈妈不知道的东西还真是不少。”

    灼灼自己知道,因为它是神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