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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皇子竟是我同桌
书游录·二十
侵泡在无尽墨色深渊中，冰冷的水体透过皮肤肌肉渗透骨髓，仿佛将灵魂一并冻结。
徐进之紧闭双眼，有炫目的光刺激着他的意识。
他勉强睁开眼，瞧见面前晃动着朦胧光斑，是阳光穿透水体而来。
强撑着冻得僵硬的身躯，徐进之挣扎着往水面游去。
光点终于触手可及。
他颤抖地伸出手，渴望从它获取微不足道的温暖。
那光线却愈发刺眼。
满目皆白。
徐进之猛然睁眼，从床上惊醒。
他一身冷汗，贪婪地喘着粗气，仿佛真的溺水一般。
此刻天色微明，他环顾四周，自己正完好地坐在床上，房间内摆设原封不动。
身上盖着被褥，妄言静静摆在枕边。
一切看起来都十分寻常。
昨晚就是做了噩梦。
徐进之安慰自己。
他起身到后院就着雪景冲了个凉水澡，取了毛巾擦干身子，换上干净衣裳。
在寒风与刺骨山泉水双重刺激下，徐进之脑袋出奇清醒。
他回房复盘了昨晚梦境，心中觉得奇怪。
照理而言，梦境一般在清醒之后就会迅速溃散。片刻之间，脑海中关于这个梦的记忆便逐渐模糊，直至再也回想不起。
但昨夜在漆黑深渊沉沦时的刺骨寒冷依旧纠缠着徐进之，他一回想起这段经历，便似有一阵电流顺着脊骨直冲脑海，激起他一身鸡皮疙瘩。
这显然不是普通噩梦，只是他一时半会还想不明白。
徐进之甩了甩脑袋，决心不再纠结。
他见天色尚早，只好又回床上盘腿坐了，做起早课内容。
呼吸逐渐平稳，开始进入吐纳心法记载的节奏。
伴随着几轮天人交换，徐进之察觉到有一股热流从腹部涌现，顺着血液循环流遍全身。
数个周天过后，不仅方才冲凉时侵入体内的寒气被驱散，连同渗透骨髓的寒意也被逼出体外。
徐进之沉溺于浑身暖意，几乎忍不住，差点屈服于这令人酥软的感觉。
完整地运功两遍之后，他退出修炼状态。
双目闪过精光，他感觉自己获得了什么，但又似乎什么也没发现。
此刻天色早已大亮。
徐进之尝试了凤萝给的两本秘籍，眼见都有奇异效果，心中再度燃起成仙野望。
只是那心理暗示的书没来得及看，说不其中也有玄机。
他起身下床，却不见枕边的妄言，于是一边准备往后院洗漱一边开口呼唤：“妄言你跑哪去了？我马上要出门去太初殿，你要一起去，还是呆在这里？”
一本书从书桌腾起，往他飞来，一边答道：“我自然要跟着去看看热闹。”
徐进之整理完毕，接了妄言，照旧往怀中一放，便出门上课去。
———
进了太初殿大院，徐进之发现这里热闹了许多。
昨日新入门了二十多名七八岁的弟子，现在这太初殿倒有点托儿所摸样了。
他径直去往膳房，取了点早餐，正打算找个偏僻角落，却见到屈风正在不远处向自己招手。
他只好无奈端着餐盘靠过去。
屈风一桌坐着五六人，徐进之挨个瞧去，发现都是选拔那天见过的几个熟人，便也毫不客气坐了。
“小师叔祖早上好，正式入门第一夜有没有激动得睡不着？”屈风热情地和他打招呼，其他几人也纷纷问好。
“普普通通吧。”徐进之一一回应了众人，随意地敷衍了他。
他忽地想起昨日那批参见掌门的人，便问道：“对了屈大哥，我有一事昨日便想请教，却一直没找到时机。昨日那些未参加选拔就入门的弟子都是何方神圣？”
“小师叔祖你直呼我姓名便好。门中除了师长一辈，所有弟子怕是都担不起你称呼一声大哥。”屈风戏谑着回答。
随后他又正色道：“昨日那些人，大多是方圆千里内的修炼世家送来的子弟，也有王公贵族家的继承人。有些是来正儿八经求学修炼，有些却不过是来联络关系，拓展些人脉罢了。”
“他们从太初殿毕业之后，大部分都会回归家族。”
徐进之恍然大悟，却并不发表看法，只点头表示知道。
用过早饭，徐进之与屈风一行告别，自己找准了启蒙院的位置，屁颠屁颠地踱着步子过去。
他在挂着“蒙”字牌匾的小院前停了，打量了片刻，才举步入内。
这启蒙院占地不算大，却引了山泉做了一潭小池塘。徐进之见尚没什么人来，又不清楚该进那一间房，索性到池塘边的小亭子坐下。
闲坐片刻，陆陆续续有人前来，见他呆坐，也没人扰他，都自顾自进了正房。
徐进之正要起身进房，见元霞一人往院里来，他便开口打招呼：“元霞妹妹早上好，在太初殿住的可还习惯？”
元霞远远便看见了他，当下也回了话，与他寒暄两句，随后两人一起去课堂。
进了教室，徐进之本打算与元霞一起，随便找个位置坐下，元霞却给他指了每个桌上都有的名牌。
原来院里早已给没人排了座次。
他只好四下找自己的位置。
“徐哥哥你不用到处找，你的位置在最前边一排。”元霞一边提醒他，一边在写着自己名字的位置坐下。
徐进之只得返身往第一排去，过见有张桌席上立着自己的名字。
只是第一排却只有两个名牌，除了他自己，旁边还有一张，徐进之瞧去，见上边写着“李殊”二字。
他正疑惑地坐了，突然有人在他旁边说道：“进之兄这般观察在下席位，可是对我十分好奇？”
徐进之回头看去，只见一个锦衣玉袍的小男孩正对着自己微笑。
他见这人人小鬼大，一副大人做派，心中有些讨厌，却不露声色地他：“你就是李殊？”
见对方点头，他继续道：“你倒是多虑了。我方才只是好奇为何这第一排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席位罢了，并非对你有什么想法。”
李殊在席上坐了，听徐进之这番解释，似觉合理，再不纠缠，倒向他说明：“听闻进之兄是墨玉宗老祖宗几百年来收的唯一一个弟子，这屋内自然只有你有资格与我同席而坐。”
徐进之心中电光一闪，推断出这人身份，于是客套道：“原来如此。是我一时没闹明白，倒怠慢了贵客。”
李殊本还想寒暄，见一位抱着几本书似是先生的女人进来，便向徐进之做了个手势，不再言语。
徐进之亦瞧见路梅青进来，也急忙规规矩矩坐好，准备开始自己的修仙第一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