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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墨玉私立学院（bushi
书游录·十四
领着徐进之进了太初殿，路梅青将这所私学的功能情况向他一一介绍。
“太初殿分五处院落，最大那处供门中弟子饮食起居，其余四处都是学堂。新入门弟子开蒙、御气、御物和煅体四门功课分别在四处学堂教学。他日你入学太初，自会知道得更详细。”
徐进之一一记在心下，有心辞行，见路梅青谈兴不减滔滔不绝，又不好意思开口，只得陪着一路到了生活区。
“不过此刻门内大部分人都不在，这儿倒显得有些寂寞。你是过来用饭，还是太师叔祖嘱人来取？”路梅青指着一处房屋，“如若你自行过来，膳房便在此处。到时候也可与先你入门的师兄师姐们提前认识认识。”
“凤萝姐姐说她会安排，有劳先生牵挂。既已大概了解此处，弟子便先行告退。”
徐进之见已逛得大差不差，便向路梅青行礼告退，离了太初殿原路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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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收获？”徐进之推门而入，与妄言异口同声道。
“你先说吧。”徐进之抢先开口，“书里都写了些啥？”
妄言整理了下思路，开口说道：“大致介绍了这个世界的修炼体系。我简单点说，就是修行等级分成四阶十六级，四阶分别是气、物、形、术，每阶又分感、通、融、御四境界。”
“其他的你就不用知道了，遇到了再说。”
徐进之闻言一头雾水：“我怀疑你在敷衍我。这么厚两本书，用得上的就这点东西？”
“我给你说一大通理论知识你听不懂也不爱听。还是等两天后过了入门选拔正式修炼后遇到问题再说吧。”妄言话锋一转，“你出去逛了半天，了解到了些啥？”
“遇到个幼儿园老师，然后逛了逛墨玉私立中校。”
妄言听完一头雾水：“我怀疑你在敷衍我。”
“彼此彼此，等我开始入门修炼，你自然跟着我就见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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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转瞬即过。
徐进之这两日倒再没出门闲逛，而是老老实实地翻阅了那两本书。
然后他发现除了妄言总结的那点内容，其他的还真都看不懂也用不上。
这日一早，徐进之正望着窗外犹豫是否跟妄言道个歉，凤萝敲门而入。
“准备一下，我带你下山参加入门考核。”
徐进之闻言振奋精神，将妄言抓起塞入怀中，便跟上凤萝往山下去。
到了山脚，徐进之才发现似有不妥。
自己明明一路跟着凤萝下山，也不见她施了什么道法，怎么场景不知不觉就变成自己逛过的终南山？
按照徐进之的观察，牧云峰虽然位于终南山，但两者分明不是同一处空间。
“凤萝姐姐，我们什么时候从灵境出来了？”
“哦？你倒有点小本事。记住刚才的感觉。算我给你开的小小后门吧。如果你这样还过不了考核，只能算我们有缘无份。”
“感觉？什么感觉？我怎么什么也没感觉到？”徐进之一脸懵逼。
凤萝却再不言语，径直走向了一处知客亭。那里有十数个僧道儒士打扮的大人各领着七八岁的小孩聚在一起，正等待着什么。
“见过太师叔祖。”一个黑衣男子向凤萝拱手行礼，“现下人已齐了，选拔可否开始？”
“你既主持选拔，便按自己的规矩来，不用在意我。也不用在意他。皆看天命。”
“这……谨遵太师叔祖教诲。”那黑衣男子转身向人群，“还是老规矩。你们都是各地道观、书院、佛寺推荐来得，想必长辈都给你讲过注意事项。只要三日之内到达牧云峰，便算有资格进入墨玉宗。没有异议便开始吧。”
场中众人闻言一阵骚动，大部分都是同行大人嘱咐劝勉带来的孩子几句，似乎大家对选拔过程十分熟悉。
只有徐进之是真的蒙在鼓里。
“什么注意事项？什么规矩……”徐进之正要举手提问，那黑衣男子早已袖袍一挥，在场所有成年人便全部化作云雾消散，只留下参加选拔的儿童立在原处。
“干……”徐进之心中骂了一句。
“注意事项可能就是告诉这些孩子待会儿看到大人们都化成青烟消失了不要被吓得哭鼻子吧。”书侍见周围那些小孩都开始陆陆续续往山道上去了，忍不住低声向徐进之吐槽，“在这阴森森的山林里突然搞这么一出还是蛮吓人的。”
“……”徐进之居然还觉得妄言说得很有道理。
“三天之内到牧云峰。这不是很简单嘛。我刚从那下来，用了不到一小时。”
“那是因为有人给你领路。”妄言直翻白眼，“我们第一次上终南山绕了多久结果啥也没找到，你心里没数？”
“那怎么办？我只知道牧云峰在终南山的地脉灵气形成的灵境里，但是要怎么去倒是完全没线索。”徐进之随意选了一条山道，踏步而上，“我还以为所谓的选拔是检查灵根体质之类的，看你有没有修炼资格呢。”
“首先呢，凤萝说过这个选拔不考修炼，只看悟性灵气。其次，这个世界的修仙没有所谓的灵根一说，学得会就是学得会，学不会就是学不会，所以特别强调悟性。来参加选拔的都是六七岁的儿童，是因为他们童真未泯，与自然的亲和力高，更容易体悟把握‘气’的流动。这些都写在凤萝给你的两本书里，显然你看那两遍都只是在应景儿。”
“我这不是有你嘛，你看了不就相当于我看了。”徐进之知道妄言已经记好了世界观设定，心中有恃无恐，“所以我们怎么找到并进入灵境？”
“常规方法一直都是公开的，只要顺着地脉流动的灵气就能到达灵境了。闭上眼，感受灵气流动，然后跟着走就行了。”
徐进之闻言闭上眼，感受身边所谓的灵气流动，却发现除了风吹啥也感受不到。
“我什么也没感觉到。”徐进之十分气馁，“虽然我现在的身体是七八岁左右，可我的脑子已经快三十了。要童贞我倒有，童真怕早就喂狗了。要不还是尾随一个小朋友，咱们直接跟着他走就是了。”
“你没发现当你迈出第一步的时候，这个空间就只有你一个人了吗？”妄言泼冷水道。
徐进之听罢赶忙四处张望，果然偌大的山林里就只有自己一人孤独前行。
“我同意你刚才说的搞这一出有点恐怖了。走着走着就自己一个了，就算提前跟我说了我也还是觉得有点瘆得慌，这些小朋友心里素质倒不差。”
“他们正在哭鼻子你也听不见不是。”
“……”
“我从很久以前就觉得我俩很像。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季鸢安排你跟着我倒是有些道理。”徐进之沉默半晌，突然说出这无厘头的结论。
“你说什么玩意儿呢！谁和你就一家……”
“大概因为我俩都是杠精吧。不杠上两句就浑身不舒服。”徐进之补充道。
妄言可听不得这话，正要反驳，却悲哀地发现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只好闭嘴不说话了。
他越想越气，狠狠地哼了一声，也不等徐进之，自顾自往前飞走了。
“你等等我呀，走那么快搞得好像你认识路一样。”
“这里就一条路，需要认路吗？”
“你看，我说一句你杠一句，简直就是全自动抬杠机。”
“还不是你说话太蠢，充满破绽。”
“得，都是我的错。”徐进之快步赶上妄言，“有这功夫斗嘴，还不赶紧想想怎么找到窍门，感受‘气’的流动。”
“说了这玩意是玄学，要讲悟性，感受不到就是感受不到。”
“那你还往前走？我这不是都已经没戏了吗？还是趁早回去跟凤萝讲清楚，看她们墨玉宗收不收火工道人。”
“这儿就一条路，往前走说不定就是了呢。”妄言神秘兮兮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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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这山道走了整整一个白天，徐进之不仅没有遇到妄言所谓的“说不定就是”，而且他发现连原本三两小时就能登顶的山道都变得没了终点。
“不对劲，这太不对劲了。上次我们爬山一上午不到就上山顶了，这怎么都快天黑了我们还在山道上瞎晃悠？不会是遇到鬼打墙了吧？这就一条路，也不至于迷路啊。”
好歹徐进之一年身体没白锻炼，总算不至于像当年穿越而至第一天那样累得出丑。
“这凤萝也是，明知是个长达三天的选拔，还不给我准备点干粮。”
“也许人家以为你马上就能通过，根本就不用准备干粮呢。”妄言全自动抬杠系统触发，“谁知道你看起来比同龄人聪明伶俐，实际却只是个比他们白白多吃了三十年大米的绣花枕头。”
“那你这不吃大米的不也跟我一个样儿。你天天吹自己沐浴神恩，现在还不是只能和我一起数石阶。”
妄言被徐进之这么一噎，丧气道：“我服侍了季鸢大人好几千年，哪还有童真去感受什么自然亲和力呀、‘气’呀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
“那你是怎么好意思开口嘲讽我的？七伤拳很好玩是吧？我早建议说回头认命你不信，现在倒好，白跑一天不算，还要夜宿荒郊野岭。”
“说起这我就来气。”妄言语气颇为不忿，“还不是那凤萝神神秘秘地说给你开了后门，我还以为她会在选拔时动点手脚，咱们只要到场意思意思，这选拔就过了。哪想到那坏女人死活要当谜语人，搞得云山雾绕的。”
徐进之若有所思：“凤萝叫我记住那个感觉，可是我当时什么感觉也没有啊。我只是突然发觉场景眼熟，随口问问而已。”
“教科书级别的神预判碰上不走位。”妄言一阵无语，“既然我俩都感受不到‘气’，那我还是翻翻季鸢大人写的《野外生存指南》，看有没有破题思路。”
“有了！”正说着，妄言似乎检索有得，语气倒兴奋起来。
“谶纬玄学咱不懂，那就用我俩都知道点的科学知识来作答嘛。反正这题考的是悟性，又没有标准答案，我们只要言之成理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