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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清流这下彻底失了脸面,就连宫丘河面上也生出了责备之色,他急急叫人们都散去,并勒令不许任何人谈论此事,但是,像这样的奇趣妙文,能止得住么?
现下,会客厅中只留下了一脸难色的宫丘河和宫清流,笑得花枝招展的宫凰和宫小鹊,淡漠的喝着茶的巫师大人本尊,以及他膝下的小童子。
宫凰率先开了口,“所以说,您才是真正的宫国巫师大人咯?”
“在下路殃,至于是不是真正的宫国巫师大人,倒是得由宫四爷说了才算数。”路殃点头回话道,他并没有凌驾于女君之上的那股姿态,更像是一个儒家名士般的谦虚与礼遇。
宫清流听到自己被点了名,忙得从思绪中回过神来,无论如何,他都必须把话语权给抢回来。“事情俨然败露,我自然无话可说。”
“四叔是承认自己犯下欺君罔上的大罪咯?也不知按照宫国旧制,这般的罪名,是该秋后问斩,还是株连九族呢?”宫凰挑声说道。
宫清流不免有些着急,“我这般行事,都是为了我宫国大业!”
没想到,堂堂宫四爷,也有这般不要脸的时候。
“试想一下,巫师大人于我宫国而言,是何等重要的存在,若是他就这般毫不避讳的出现在了众人面前,恐怕会被某些心之人刻意接近、利用,我甚至不敢保证他的性命安全,所以这才……”
“四叔说是怎么,那便是怎么咯。”宫凰有些不耐烦的打断了宫清流的话,对于这些为了掩藏某种卑劣想法,而生出的借口说辞,她是真真的一句都听不进去。
宫清流见宫凰并没打算在这上面大作文章,倒是暗暗有些吃惊,不过,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既然真正的巫师大人就坐在这里,那么,让大小姐服下蛊药之事,夫人应该也没有异议了吧?”
在来会客厅的路上,宫凰和宫小鹊就已经商议过了。
既然宫清流能顺利的从巫师大人那里拿到蛊药,说明巫师大人至少在这件事上,是与宫清流站在一条道上的,宫小鹊不可避免的会被逼着服下蛊药。
不过幸得蛊药已经调了包,只要宫小鹊以后摆出一副因服下蛊药,而变得虚弱无力的样子,应该就能蒙混过关。
宫凰本还想着,要不要继续演一出替女服药的戏码,但被宫小鹊否决了,最好安安分分的,不要再生变数了。
“好,那就姑且听听,巫师大人如何说。”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路殃的脸上,尤其是宫清流的眼睛,充斥着满满的怒气与威胁之意。
路殃无奈的摇了摇头,哼哼着笑出了声,罢了,反正也是最后一次了。“蛊药,当由大小姐服下。”
听了这样的话,宫清流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又重新拿出了那个青黑色蛇鱼图纹的盒子,递到了宫小鹊眼前。“大小姐,为了宫国大业,幸苦了。”
宫小鹊像是认命的接过了那盒子,将里面的药丸捏在手里,又抬眸看了路殃一眼,尽可能的让自己表现得有些怨恨他,接着,囫囵着吃下了药丸,还假装着好一通咳嗽。
宫清流和宫丘河暗中对视了一眼,眼中是抑不住的笑意。
多少年了,终于,他们朝着成功迈出了这一步。
宫清流又故作慎重的说道,“蛊药服下四个时辰后,就会散出第一轮药效,那时,恐怕大小姐会吃一些苦头,不过,服下解药了,就好。”
“我也正是为了此事而来的。”这时,路殃接话道,“我给宫四爷的解药,只有一个月的分量,而且,哪怕是服用解药,也需要问脉而定。所以我想,往后大小姐服用解药之事,便交给我来亲自打理吧。”
宫清流面上闪过一阵震惊,看向路殃的眼神中,再一次生出了威胁之意。“此事无需巫师大人操心,而且,我说过,巫师大人不方便出现在公众面前。”
“可我今日都已经被众人知晓了,就算我现如今回到西山上的那所小木屋里,许多事,也已经改变不了了。我想,在服用解药这件事上,夫人也希望大小姐能好受一些吧?”
宫凰不由的一愣,但看着宫清流那一副有些气急败坏的模样,她倒不介意如此做做。“那是自然。”
路殃站起了身,理了理衣装,“不知可有我下榻之处,我也好为大小姐调配今日的药剂。不过,首先说好了,我可不住那个冒牌货之前住的屋子。”
“有的,巫师大人这边请。”宫清流几乎咬牙切齿道。
他领着路殃和小童子,往宫府最是僻幽之处走去,到了一所树木林乱的小院前,又呵退了所有的随从,一屁股坐在了院中的石凳上,倒是让路殃这个巫师大人,站在了一旁。
“你到底想怎样!”
“我说过,十年之期已过,你我再无半分瓜葛,你管我想怎么样。”
“你!”宫清流有些泄气了,“好,我是管不了你了,但是,若你误了我的大事,也休怪我不客气!”
“放心,十年前我便没有误了你的大事,十年后,我也不会。”路殃如是回答道,声音却是中添出了几分怨恨之意。
此时,不知有多少人的眼睛,正往二小姐宫子瑶的院子里看,一个个竖着耳朵,伸长了脖子的。
柳梢被人裹着铺盖卷,从那假巫师房里抬出来的事儿,早就在院子里传得沸沸扬扬了,任谁都看得出,柳梢这下再不是什么清白之身,而且,想必还受尽了非人的屈辱。
真心可怜柳梢的倒是在少数,毕竟她素日里狐媚子的作风,让许多丫鬟嬷嬷们,很是不爽,现下更道是“活该”。
而让所有人都感到好奇的是,柳梢怎么会跑到那假巫师的房里去?她是二小姐的人,莫不成是受了二小姐的指派?可二小姐这又是生了怎样的心思?
这样一来,连带着宫子瑶的名声,也给败了去。
宫子瑶听着下人们打探到的消息,又愁又急,又气又悔。
她看着床上脸色煞白的柳梢,真希望柳梢就此死了才好,这样,她便可以毫不避讳的,将事实的真相,曲解成对自己有利的模样,她看了一眼一旁的枕套,甚至动了要不要将柳梢直接给捂死的心思。
可上天很快就打消了她的这番恶念,因为柳梢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