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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6 天子脚下有狂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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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沁灵的身上笼罩着宏风帝的白色灵光,用镇魂杖点地走近一步。

    “上官家的女儿。结果如何?”

    上官黎星从袖子中拿出一封写好的书简恭敬的奉上。

    “地点如您所料,时间却无法精确,只能限定在一个范围之内。因为有变数掺杂其中。”

    “变数?”

    “占卜紫华星神降世的,并不只有我一个人。有人频繁的接触灵气,并根据占卜结果的做出各种改变,似乎要把流向引到某个特定方向。导致现在仍无法预测出精确的时间。”

    “哦,有意思。”

    上官黎星语气中略微透出烦恼,而宏风帝却露出饶有趣味的微笑。

    “我无法理解,”上官黎星收紧了语气,“占卜者能做的,只是预见可能发生的事情。一旦为了达成某项目的而占卜,就失去了客观,会极大的失去准确性,也相当于没有资格再做一名占卜者。然而现在的流向却被失格的占卜者所推动,我的占卜因那种不当的行为而无法导出结论。这对真正的占卜者来说是一种侮辱。”

    察觉到少女冷静中隐藏的不服气,宏风帝用安慰的口气说道。

    “就连我身边的上官家人也没有办法做到完全精准。占卜者的确可以预见未来,但是改变流向应该并非是你说所的占卜者的个人能力。搞不好你是以一对一群,当然无法应对所有的变数。”

    “但是,真正的占卜者,理应能够测出所有变数……是因为我的能力不够吗?”

    上官黎星的语气中明显多了分不甘心的懊悔。

    宏风帝则没什么紧张感的笑了一声。

    “不用着急,就像紫华星神,不管早降临还是晚降临,她都会再降临。不管那些人要把流向往东改还是往西改,我要做的事,谁也阻挡不住。”

    说着,宏风帝将目光放到镇魂杖的金属环上。

    “水到,自然渠成。”

    ***

    弘灵都内并不是所有地方的夜晚都像观星楼一样安静。

    近日颇让弘灵都官府头疼的古董盗贼团,不但扰乱弘灵过的商铺货运,还把魔爪伸向了外国使臣团下榻的驿馆。

    “站住——!!”

    “到哪里去了?!”

    因前些日子的骚动,夜晚城中加强了巡逻,闻讯赶来的官兵很快逮到贼人的踪迹,不过似乎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贼人穿入繁华的夜市,一眨眼就消失了。

    正在迟疑,背后的小巷中传来清脆的高声提醒。

    “左边!上房了!!”

    一个娇小的少女骑在一名高大的外国人脖子上,举着灯笼给官兵们指方向。

    “哦!!”

    得到了线索,官兵们立刻奔了上去。

    “小猫,你这精神头可一点也不像刚受了伤的。”

    阿雷克对把他当坐骑的玉璞说道。

    “要不是受了伤,我早就自己上去了!”

    玉璞气得七窍生烟,直指贼人逃走方向的灯笼都快飞出手了。

    “这帮蠢贼!偷东西都不会偷!!个把古玩值几个钱!?卖还要偷着卖!有这神出鬼没的本事和起早贪黑的劲头,干什么不赚钱!非要跟我作对来当贼!!跟我合作赚的更多都不知道吗?!”

    阿雷克一听就笑了。

    “你怎么知道人家当贼是非要跟你作对?”

    “不但我的店铺遭殃,还我走到哪里就偷到哪里,这不是跟我作对是什么?”

    “你本来都受伤了,今天其实可以不来,碰巧赶上这波偷有什么办法?”

    “朝廷在驿馆犒劳使臣团和各商家帮忙赈灾,这么重要的拉关系机会我怎么能不来!——说到底,为什么你一点也不着急啊!!被偷的可是你的东西啊!还要我催你才出来追!”

    说也奇怪,被偷了东西阿雷克不是不生气,不过被玉璞皇帝不急太监急的这么一闹,觉得该生的气都被她代替生完了。

    “我箱子里的那些都是魔法道具,稀有是稀有不过不怎么值钱。他们要是不会用那就更是自讨苦吃。你不是说过被偷的东西大部分都会被扔到道边?我想可能还找得回来。”

    “哎哟……能不能不要这么过于乐观……值不了多少钱也是钱啊,万一被摔坏不能用了呢,不是还要再找……”

    玉璞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无法理解如此不珍爱自己财物的想法。忽然,她意识到了其中奥妙,咬着自己的手指头自言自语。

    “……不对啊,值钱的偷了扔,不值钱的也偷,这不是为了钱吧……”

    她拍了拍阿雷克的脸颊,猜测道。

    “妖怪三皇子说那个凤纹盒子里有灵气,现在你的魔法道具也丢了,难不成……那些贼也和你一样在找魔法道具?”

    “找魔法道具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像我一样光明正大的找不行吗?”

    “不能光明正大,那当然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了!”

    两人正说着,眼见刚才跑走的官兵们又奔了回来。

    “你们,看到贼人了吗?”

    “嗯?他们刚才不是往那边跑了吗?”

    玉璞和阿雷克都摇摇头,他们刚才一直在这小巷口没有动地方,没看到任何可疑人影回来。

    “该死的,明明看到他们调头了。”

    “不是看错了吧,哪有往回跑的。”

    官兵们懊丧又气恼,很明显,他们又一次失败了。

    “上次就是,看见他们进了死胡同,结果消失了,简直像是会变戏法!”

    一群人仰头兴叹,小巷的阴影中静静的走出一个人来。

    阿雷克看清来人是谁,转身迎了上去。

    “莫公子?你也追出来了?”

    “嗯,可惜晚了一步。”

    莫群青作为朝廷的代表之一出席了犒劳宴会。经过妖邪的骚乱,他跟阿雷克也算是患难之交了。玉璞从莫群青身上感到一股莫名的威压感,让她觉得有点冷冷的不适应。她一手抓着阿雷克的耳朵,一言不发的静静观察着这位看不透的贵公子。

    “阿雷克,我听说是你第一个发现贼人的踪迹,能告诉我你看到什么了吗?”

    “是小猫说脚疼,我送她去休息的时候,发现客房里有动静……”

    “原来如此。”

    听了阿雷克的描述,莫群青只是稳稳的点头,毫不惊讶。

    ***

    摆脱了追捕贼人们,乘着夜市的华光和喧闹,悠闲的踩着各家各户的房顶走在归途上。

    身着暗色行装的六人小队的成员们,个个脚下都如生了风一般轻巧灵敏。即使房顶被踩,屋中之人也毫无察觉。

    “哼哼,公子老大,我的法术又长进了吧!官兵被幻烟骗回去了!”

    其中一名少年发出得意的声音,说话的对象是领头的青年。

    “是公子还是老大,你选一个。”

    青年的应答声优雅而冷峻。

    “哎?”

    少年听了一愣,走在他旁边的少女用叽麻雀叽喳样的声音插嘴道。

    “公子优雅贵气,老大狂野霸气,路线都不一样。都是吃香的形象不假,但各有各的套路,你一口吃全吃,结果是两边都立不起来,两边都不讨好。”

    “可我寻思着,就我们公子老大这盖世无双的身世、人品、样貌、志向,管他贵气霸气,通通都顶尖,怎么也要有个与众不同的非凡称呼吧。至少要比‘皇太子’什么的响亮。”

    “呵呵,什么不好比比皇太子。‘皇太子’这三个字现在可是烂番茄臭鸡蛋,人人避而不及了。”

    “再烂他不是还有三千后宫?我们公子老大有三个后宫吗?”

    听着二人聒噪,为首的青年脸上现出些许别扭和窘迫。

    “你们,别放松!上次就是一个不注意被打掉了东西!”打断两人戏谑的是一名中年男子,“最近官兵逼的越来越紧了,这种障眼法要做到什么时候。我们从北到南又从南到北一路找到弘灵都,这么久了都没有合适的,占卜是不是不准?”

    中年男子的说话中带着质疑,另一名黑衣裙的少女委屈的抽了下鼻子。一行人中只有她身着长裙,看上去行动最不方便。

    “……占卜只能推测出灵气总体的规模和位置,个别器物到底有多大的容量不试是不知道的。而且,我们找到的器物容量确实越来越大了,说明我感应到的灵气流向是对的。”

    “说白了是你功夫不到家吧,”一个流里流气的青年声音也插进来,“我可听说,上官家历代的首席占卜师连外国人胡子底下一颗痣都卜的出来。你还自称灵感少女,这都找几个月了才确定方向是对的?”

    “你……!”一听上官家三个字,少女更是来了情绪。

    “碰不碰得上合适的容器是要看运气的懂吗?!没有的东西我还能变出来吗?占卜出紫华星神再临时间的难道不是我?每次找出容易动手的时间地点的难道不是我?公子,你评评理!”

    回应少女的,不是领头青年,而是几声凌厉的风响。

    “!!”

    领头的青年骤然停下脚步。

    几只带着黑金羽毛的飞镖插入他们前方的屋顶,充满了警告的意味。

    青年目不转睛望向前方说。

    “有客人来了。”

    “哦?又要我的幻术大显身手了?”

    少年摩拳擦掌,从衣服中掏出一个拳头大小的白色小圆壶,不过领头的青年伸手拦下了他。

    一群人停在一个仓库的屋顶,对面的建筑之上,升起一只闪着绿光的小风筝,风筝上画着一个菱形火焰边框,框中间有一片翅膀形状的图案。

    青年从衣服中取出一个带有同样图案的金属牌,握在手里在空中画出几道轨迹。

    金属牌也和风筝一样,在夜色中泛出微弱的绿光。

    暗号对上,风筝的方向便传来了人声。

    “果然是风临丘一脉的新风堂。总堂虽然不会干涉各分部的行动,但你们的活动明显已经引起朝廷和民间很多不必要的注意。所以,总堂希望你们对最近在弘灵都的所作所为做出解释。”

    “不好意思,无可奉告。”

    领头的青年用冷水一般语调的拒绝回答。

    “?!”

    传来问话人的惊讶在空气中激起微弱的震动。

    “我新风堂本来就不是金翼黑翎的下属,只是前代首领为了避免冲突,挂名在下面而已。我们现在做的,是关系到我风临丘一脉日后发展的私事。外人没有权利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