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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名……管哪里来着？”
沁灵在最近混乱庞大的记忆里稍微搜寻了一下这个名字，对这个人最深的印象猛的冒出来。
“三十岁的那个，皇帝给弘辉找的另一个妈？！”
指着杜鑫淼喊出来，沁灵马上发觉自己用词不当。
“不，我是说……你管吃的什么的，衣食间……对吧！”
杜鑫淼先是被那奇怪的称呼搞得一楞，不过也不计较，笑了笑承认到。
“对，衣食住行。你虽然几个月没回宫，但是一直都在籍，该有的都还有。回头记得去要前几个月的东西补上，要是被缺了什么少了什么，直管来找我。”
“哦，谢谢……我刚才正想这个问题呢。不过……你是特地来告诉我这个的？”
沁灵嘴上道过谢，但也觉得在这么点小事不值得第十名的管事官特地跑一趟。
她刚进宫没饭吃的时候别说管事官，连个打杂的都不主动过问。
杜鑫淼也没有交代完要走的意思，应该还是有其他的话要说。
“怎么了，觉得管事官亲自来不可思议？”
杜鑫淼也看出了沁灵眼中的疑问，打算自己揭开谜底。
“你应该知道，通常，小说里的主角们出了宫之后再回宫，地位可都要升一个台阶，都是带着之前没有的……”
“我不知道！你正经说事吧！要是拿宫斗小说做比我反倒不明白了！”
沁灵立刻截断这个会让她更加不知所云的比喻。
杜鑫淼见沁灵一脸慌张觉得有些好笑，放弃了比喻直接解释道。
“但凡都是出圈容易入圈难，你两次进这宫斗，一次是以第三千零一的身份破格入宫，却一跃成为第二名，一次是被扔在宫外几个月，最后‘真爱’没回来你却回来了，两次都可谓起死回生。看你不顺眼的虽然更不顺眼了，但宫中已经在传你手段了得，不少人也生出想要攀附你的想法，你的地位当然要比以前高，让人不得不重视了。”
“攀附我……”沁灵心中汗了一个，“什么手段了得，我不过是做我认为该做的事而已。”
“不管事实怎样，世态炎凉就是如此。你跟皇太子关系良好相当于手握贵重资源，今后来讨好你的人肯定少不了。当然，看你不顺眼的人给你下的绊子也会更多更狠。”
“你……特地跟我说这些，应该不是来讨好我要好处什么的吧？”
杜鑫淼说得沉着冷静，仿佛置身世外，沁灵也看出她跟趋炎附势求上位的宫人们不在一个段数上。
然而杜鑫淼却巧笑着否认她的猜测。
“怎么不是？只不过，我讨好你想要得到的，不是一般宫人想要的上位——单刀直入的说，我想知道的，是皇太子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杜鑫淼的眼中和语气中现出一道鋭气，沁灵不禁警觉了起来，反射性的握紧了镇魂杖。
“你不用担心，我是太子太师的养女，也曾经是陛下的伴读，算的得上皇家的‘自己人’。皇家诅咒的事我也知道。”
“之前陛下跟我说，收到二皇子报告，你们解决了妖邪。可这些天来，她仍然似有心事愁眉不展，也不愿意对我透露。我这位姐姐，身为九五至尊可谓风度卓绝不拘小节。以我对她的了解，唯一能让她解不开的问题，就只有她的宝贝儿子。所以，就猜想是不是皇太子身上又出了什么问题。”
“所以‘又’来问我？”
听明白杜鑫淼的来意，沁灵也是想仰天长叹了。
“老祖宗的事情不知道的来问我，不敢问别人的也来问我，想写小说找素材的还来问我，你父亲是太师姐妹是皇帝，这种配置也要问我。你们是觉得我能通灵就能通晓天下事还是觉得明姬是后宫万金油我就是后宫万事通啊？”
“起码皇太子的事情比我们通一些吧。”
杜鑫淼将沁灵的抱怨一带而过。
“况且，我不是为了好奇来的。再说得直白一点吧。皇太子的情况不仅跟陛下的心情有关，还事关国体。如果有什么问题，朝廷内外也不会放着不管。我知道陛下想保住弘辉的太子之位，不过身为臣子却不得不为国家考虑。”
“原来是为了朝廷，来跟我打听‘储君’的情况啊……这担忧的格局还挺大。”
沁灵总算听明白杜鑫淼的目的，并凭借自己的知识范围稍作理解。
“不过就算你问我也没用啊。弘辉怎么样，爱不爱说都该他自己决定，我不能乱传。”
“哦，听上去是真的有事咯？严重吗？”
“！”
沁灵一听杜鑫淼在套她的话，立刻咬住了嘴巴，闪身就要走。
而几乎同时，杜鑫淼快速上前一步，逼近她说道。
“我有三位相公。”
“哎？！”
这莫名的劲爆告白让沁灵如遭当头一棒，猛的停下了已经迈了一半的步子，脚尖戳地打了个踉跄。
杜鑫淼一根食指竖到玫瑰色的嘴唇前，以十分优雅的语调继续道。
“如何对付男人我很清楚。你一个山野丫头，想要立足后宫不多些智谋怎么行呢？这次勾走弘辉的是妖邪，你可以把她干掉，可下次如果是普通的女子呢？不能打不能杀，你这直来直去的性子怎么斗得过人家。如果你肯给我透气，我自然会传你真经。就算以后弘辉被别的心机女人勾了魂对你没兴趣了，你也有手段把他拉回来。”
“……”
杜鑫淼的明示暗指沁灵当然理解，弘辉·弘夜是皇太子，将来的皇帝，如果她想要留在弘辉身边，怎么也绕不开三千后宫中那些个女人。
方妤是妖邪，用了摄魂之术夺走弘辉魂魄，这次的“变心”可以暂且不论。
但是如果，如果有一天，没有妖邪作祟的情况下，他真的被诸如曲婉歌方妤那类的女子抢走；或者，让除了自己之外其他的女子呆在他的身边走进他的心中，甚至像方妤那时一样将自己视为阻碍驱赶……
自己是否真的也会如宫斗指南中所写的那样，放弃说真心话，带起伪装的面具，用尽各种狡黠换取一个对虚伪的自己的喜爱……
不。
结论很快得出。沁灵在心中摇了摇头。
弘辉·弘夜不会。
自己更不会。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他也就不是他，自己也就不是自己了。
在对方面前连真的自己都不能做，粘在一起还有什么意思。
心意已定，沁灵直视这杜鑫淼充满诱惑力的双眼，明明白白的回复到。
“如果弘辉他到了不用手段对付就不理我的境地，我宁可一走了之，才不掺和那些乌烟瘴气的勾心斗角呢，不跟他们一起浪费人生！”
说完，沁灵毫不犹豫的迈开步子。
“你去哪里？话还没说完呢。”
“说不过你还不让我躲？我找明姬去。”
杜鑫淼看出沁灵的顽固，也没阻拦她，反倒提醒了一句。
“我过来的时候正好看见魏明姬去了宫乐馆。”
望着沁灵快步走远的背影，杜鑫淼无奈的笑叹。
“唉，看来只好跟父亲交白卷了。不过……呵呵。”
她换上一个饶有趣味的眼神。
“这股难啃的性子倒正适合弘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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沁灵来到仿造葫芦型建造的宫楼前，左右打量了一下这不大熟悉的地方，心中有些不痛快。
说起来，这地方好像跟她们命里犯冲，前有曲婉歌后有方妤，听说用拙劣伎俩想要搞臭明姬的黄什么也是这里的人。明姬现在在这里做事，不知道会不会受委屈。
沁灵带着点担忧进了宫乐馆用来举办宴会的圆形大正厅。现在已经是一日工作结束的时间，却仍有些宫人没有散去，三三两两在闲聊。她的出现，让礼乐厅本来悠闲的气氛立刻紧张了起来。
“啊……她不就是那个守坟的……”
“据说把皇太子认定的真爱都干掉了，真是手段了得啊……”
“听说特别会作会闹，只要宫斗粘上她就没有顺利的，这宫里又是鬼又是妖的都是因为她命带煞气……”
有些见过沁灵的宫人像炸了毛的鸡仔，紧张兮兮的领着同僚们躲到一边。
架势虽然像是私下议论，但音量并不微弱，明显是有的放矢的意思。
「这是说给我听了？你们多讲几句话我难道就会少吃一碗饭吗，呵呵。」
沁灵也看出宫人们不服气的小心思，心里冷笑一声不跟她们纠缠。
不过，要找个人问问明姬在哪里。
「什么都不知道，凭妄想就给人安各种标签。既然你们还当我软柿子，我就偏挑个硬的扎给你们看看。」
心里这么想着，沁灵走向脸色最难看的一名白胖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