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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可能！那个倒霉鬼怎么可能两次都挑战成功……”
“什么倒霉鬼，她的实力本来就只能垫底！打赢了才是运气，她肯定走了什么好运！”
“她不是去守坟地了？难道、难道是借了鬼力？”
“举报！我要去举报！这胜负明显不对！”
“哼，我赢的光明正大，有什么好举报的。别忘了，诬陷不是没成本的，去举报的恐怕是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将那些宫人不服和惊愕的议论听在耳朵里，明姬也不管他们能不能听到自己说话，冷笑了一声。
***
九月中，她挑战了九百一十一名跟二百二十一名，两场都顺利赢下。
九百一十一名名叫裴九，原本是个风尘女子，因为经常喝的烂醉如泥在宫中风评很差。强项据说是化妆、喝酒、吹牛和性感撩汉。
明姬猜想，她们现在都已经是皇太子的后妃候补，肯定不会让她比试撩汉；喝酒伤身乱性，根据宫斗不能伤人害命的规定允许比试的可能性也不大；风尘女子的化妆品味在宫中受欢迎的机率不高。
明姬平日里给人谨慎谦虚不自信的印象，裴九很可能就看中这一点挑战她吹牛一项。
果然不出所料，裴九挑战明姬吹牛，而明姬挑战的则是厨艺。
第一场，厨艺。虽然明姬的厨艺一般般，但味觉早已被酒麻痹，又毫无家庭心的裴九烧了一桌让宫中御厨都流泪捂脸的精彩大餐。
第二场，吹牛。裴九只看到了明姬保守低调，却并没有考虑到除了脸皮以外，文字能力和想象力会对人的语言造成极大的影响力。在她的惊人牛皮和明姬天马行空的故事当中，负责评审的先生们一致认为明姬的大话更加不可思议。
二百二十一名，名叫黄香蕊，是名官家出身的小家碧玉。
明姬跟她比胆量——夜探坟地。看谁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拿回放在坟地尽头的死人骨头。黄香蕊没走几步就怕的摔了跤扔了灯笼，中途迷路，最后弃权。
黄香蕊找人打听了情报，听说明姬是县城来的土妹子，便挑战她自己擅长的外语——西方大陆上的共通语。明姬平时接触的人少，不爱张扬的习惯终于派上用场——没有人知道她会共通语这件事，比试当日，凭着自己的共通语能力和文学功底，顺利的赢下了外语翻译一项。
一向做事磕磕绊绊，到手的皇子伴读都被拿掉的明姬，竟然顺利的挑战并且赢下两位高排名选手，连着大幅度迈进，这让一些经常在她身上寻找优越感的宫人们大惊失色。
“她伴读被拿掉的事，难道有阴谋？有暗箱？她用伴读资格换了宫斗排名吗？”
“也许是打通了任督二脉！或者是拜了什么鬼神转运！”
“那二百二十一名的黄香蕊，是侍郎黄瑞川的亲妹妹！难道不是她爹在宫外运作的？！”
“你们看她那眼神，好像换了个人似的！什么诬陷不是没成本的，讲话的态度也不对了。”
“那两个人，都是不待见过她的，她一口气干掉她们……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黑化报复？”
一时间，阴谋论，开挂论，黑化论，神鬼玄学论不绝于耳。
明姬并不反驳，只是暗地里觉得讽刺。
自己按照规则比试，没有任何添油加醋的行径，不过赢了两场就什么论都来了。过去自己不受待见的时候她们议论不公平的劲头在哪里？
不过别人看不上自己并不全是坏事。明姬四处代工帮忙，能接触到的人比一般的宫人要多的多。本月之所以挑这两个人，很大理由是因为她们在明姬面前毫不顾忌原形毕露，让她很容易就看清了她们的性格和实力。
不过，没有被其他人冲掉，能顺利挑战上二人，这确实该说是运气好。
她暗暗捏紧了方妤给的银白圆片。
“不知道是我运气变好，还是这个带来的转变。不管怎么样，都要尽快爬上去，赶在‘她’回来之前……”
***
看着明姬胜利离去，侍郎黄瑞川的妹妹，被打败的黄香蕊纠着一张苦脸直咬牙。
几个要好的宫人上来安慰她她也得不到丝毫的宽慰，因为——明姬不但跟她换了名次，还要求了换工作。
自己论家世论资历论才学，做个宫乐馆乐器房管事都是屈才，怎么可能去做后宫万金油那种又脏又累让人看不起的下等工！
「这魏明姬跟别人不换，偏偏跟我换，她绝对是看中我的才能想打压我！我好无辜！」
「……等着瞧吧……你既然要抢我的位置，我就要让你身败名裂！」
黄香蕊暗暗决定，破釜沉舟，拼她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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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三千宫人不是全都不待见明姬，也有不少人对她的上位表示欢迎。
除了乐见热闹的，看明姬的对手不顺眼的，把明姬当成励志模范的，就是在赌局中买了明姬赢的一批。
在明姬挑战二百二十一名之前，玉璞觉得差不多是时候了，就设了个赌局。
既然押宝在明姬身上，自己当然不能闲着。赌局带来的利益上的关连，很容易就能转化为对明姬上位的支持，这对明姬今后的发展是相当有帮助的。
这种弱肉强食型的硬派宫斗规则，用不了几个月就会打消一大批人上位的信心。对失去信心，或者想自己往上爬却实力不够的人来说，依附强者就成了另一条道路。
明姬之前已经很乍眼，现在排名上升到了可以拿出手的范围，一定会有不少人跟自己一样把她视作潜力股。
如果她真的赢了二百二十一名，接近她示好的人一定会迅速增多。
本着“我先看上的大鸟，哪能让你们这些马后炮抢了先！”的原则，玉璞果断开局，并且不遗余力的宣传造势。就算要成立后援团，也要自己是核心！
玉璞的规划是美美的，不过也有美中不足的地方，那就是明姬的态度。玉璞觉得，明姬最近的态度有些奇怪，对她不像之前那样亲切了，或者说，明显的有了些距离感。
“明姬姐姐，这次赢了我们出去吃一顿庆祝吧。正好沁灵姐姐有信来报平安，我要写回信，你看看有没有什么要交代的。”
“不好意思，我最近打算专心研究下个月的挑战。势头一旦断了不但很难收回来，还会被那些看不惯我的人落井下石。下个月必须要挤进一百名。”
几次邀约明姬都找理由推掉之后，玉璞觉得确实是有哪里不对劲了，需要想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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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宫斗虽然我也很高兴，但现在随便说点什么都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以前她再怎么倒霉对我们也不会冷脸啊……”
“该不会，也是陷入了一上位就变脸的套路？我看人的眼光不会错啊，事实也是她从没让我骗过钱，就冲这点……”
“你说够了没有？当我这里是吐苦水的闺房吗？连接愿涌泉是需要灵力的，如果你不许愿就不要在这里废话浪费我力量。”
玉璞在观星楼的愿涌泉旁边发了一顿牢骚和疑问，泉水另一边的弘流终于忍不住喊停了。
“不管什么店，光顾的多了还要时不时给点优惠呢。何况我不过是交易完之后多说几句话，属于商家跟客人正常交流促进关系的范围内。这样你就赶客，真是不会做生意！”
“谁做生意！我做的是情报交易！”
发生了众多的事情，弘流给曲婉歌出主意的仇虽然没人再提，但他跟玉璞两张纸条的仇还是没能化解。
愿涌泉房间的铁门被推开，小孩子们无聊的争执到此结束。
“你进来很久了，外面来人了要许愿。”
观星楼管事官，宫斗中排名第十二的上官黎星，带着她一成不变的表情催促玉璞。
“哦哦，知道了。”
跟弘流话不投机，玉璞也没心思久坐，干脆的走向门口。
“最近，来这愿涌泉的人好像多了。有人在传，明姬姐姐突飞猛进是因为来这里许过愿。”
看着上官黎星不比溺死鬼红润多少的苍白脸蛋，玉璞呲出虎牙笑道。
“你们要不要收些服务费？比如提供预约，等候时间的茶水点心，还有……”
“不用。太麻烦。”
上官黎星冷冷淡淡的回絶了玉璞的提议。
“虽然知道你们不缺钱，但是谁会嫌钱太多呢~对了！”
说到这里，玉璞忽然灵光一闪。
“上官姐姐，我知道你的占卜跟外面那些江湖术士不一样，是货真价实的。你给我卜一卦吧。就看明姬姐姐的宫斗前程……嗯，要是天机不可泄露的话，你给我看看她最近是怎么回事也行，要是真被套路了，我也好出对策啊！”
“卜不出来。”
“哎？可你不是卜卦从不失误吗？”
“不失误是因为只卜能卜中的事。比自己命力强的人的事，卜不出来。”
“？！明姬姐姐，她比你命力强，什么……哎，等等啊！”
不等玉璞把惊讶说完，上官黎星就用后背跟她说了再见。
***
“真是不成体统！这个月都第几个了，什么至少三个多了不限！黄了本命也有备用的接盘！个个都要天底下最好的男儿，这最好的男儿到底要娶多少个人！！”
弘流气得一挥手，断掉了连接愿涌泉的灵力，不再接受许愿瓶。宫人们的愿望最开始还是些正常的宫斗策略方面的求助。但是最近却越来越离谱，而且多是求姻缘的。
至于原因弘流也猜得到，因为皇太子有了“真爱”，其他女子当然要另谋出路了。
“皇兄，你在气什么？”
正在暗骂大哥被妖邪迷惑，导致自己受累，最小的兄弟弘明阳光满面的朝他走来。
“太师来了，说要给你选伴读，正在茶室等着呢。”
“哦，那个老头啊。他这次呆的可够久了，估计有什么打算吧。”
弘流忽然注意到，弟弟脸上满是高兴。
“你怎么这么高兴？我好像从早上就没看到你，躲哪里玩去了？”
“我？出去玩了。”
弘明笑着回答。
“出去？！”
“不用担心，是带着侍卫的。其实，我早就想问了，皇兄想要情报，为什么不直接出去呢？现在都没有结界了。”
“？！”
被弘明一语惊醒梦中人，弘流觉得脑袋被雷劈了一般。
幽宁宫已经没有阻止他们外出的结界——如此重要的事他竟然忘了……
这、这一定也是妖邪的邪气作祟！
才不是他反应迟钝什么的！！
“对、对了，看到绮月了吗？她好像也不见了，下午也没来送点心。”
见弟弟一对澄澈的大眼睛等着自己的回答，弘流马上改换话题。
“皇姐带着红锦去御林骑马了，还没回来吧。”
“这种时候，她还有心情遛鱼……”
妹妹荒唐行为的图画在脑海内形成，弘流不禁咬住大拇指。
“三皇兄……”
弘明脸上的笑容散去，拉住弘流的袖子问道。
“大皇兄，他是不是变不回来了……我好担心他就这样抛下我们，跟妖怪双宿双栖……他，要是被妖怪吃了怎么办……”
“……”
弘明所说的担忧也是弘流烦恼的来源之一，但弘流知道，此时自己必须扮演一个合格兄长的角色。他呼了口气，摸了摸弘明的头。
“放心。二皇兄不是说已经有线索，追过去了吗？还有那个弘玄海，如果找不到将功赎罪的东西也别想我放过他。最差，还有你皇姐……！”
说到一半，弘流突然停住，犹豫要不要告诉弟弟他所知道的绮月的“力量”。
“皇姐……？怎么了，她有什么办法吗？”
面对弘明的追问，弘流选了个模糊的回答方式。
“你忘了你皇姐的性格吗？就是亲手杀了大皇兄，也不会让他被妖怪吃了的。”
“我觉得，这反而是件令人担心的事啊……”
弘明小声吐槽哥哥这意味不明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