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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离宫避暑的目的之一就是借机接触民众,与百姓一同观赏宫斗正好展示与民同乐的宗旨。
差一刻钟到比试时间的时候,侍卫们从擂台南面开道,迅速整齐的将桌椅排开。在县官的陪伴下,皇帝和皇子们纷纷入座。
跟百花盛流节时的情形不同,这次展示的主角是宫斗的宫人们,皇帝也没有喧宾夺主,带着皇子们落座之后没有说话,而是示意宫斗司仪官让比试开始。
为了进行宫斗的准备,管理处的人提前好几天就到达了子安县,将三场宫斗所需的人物都安排妥当。
第一场第一项的比试,是第八十四名沈燕挑战第七十三名鲍晨曦的跳绳。规则是参赛双方各自选择绳子,各跳一炷香,次数多者为胜。
挑战者沈燕已经换上了方便活动的灰白布衣裤,她身材偏瘦线条硬朗,看上去就像是个能运动的人。而鲍晨曦脸圆圆白白,穿着一件桃粉色的高腰襦裙,不但模样看上去已经输了,就连穿着都显不出她在跳绳一项上有争胜的心思。
在台下一帮民众兴奋的帮忙计数的声音中,沈燕先跳完了一炷香,一共跳了一千两百零三下。
接下来轮到鲍晨曦。只见她拿着一条与其说是绳子不如说是白飘带的东西,上下挥了挥——一下都没跳就走到司仪官面前,软软的行了个礼,将飘带递了上去。
“第一项,跳绳,鲍晨曦认输,沈燕直接胜出!”
司仪官宣布的结果让台下的观众十分失望,斗都不斗就认输,这算什么比试。
一些人发出不满的嘘声。
造成人们不满的鲍晨曦转过身来,对着台下的民众深深行了个礼,柔声软语,眼中含泪的解释道。
“对不起,让大家的期待落空了,可小女子我,真的有说不出的苦衷……我保证,下一项,一定竭尽全力做到最好,不会让大家失望!”
本人既然都这么说了,民众们也就暂且收声,看她接下来的表现如何。
第二项比试是鲍晨曦选择的哄孩子。宫斗管理处事先在子安县当地募集了十一个两岁到十岁的孩子,由孩子的父母带着等候在台下。宫斗司仪官宣布第二项比试开始之后,孩子们纷纷上了擂台。在两炷香之内,比试双方可以用尽各种方法使孩子们亲近自己。两炷香后,谁身边的孩子多谁就获胜。哄孩子过程当中两人不可发生争抢冲突,不可对孩子造成心理和身体上的伤害。
像鲍晨曦自己宣言的一样,她对这项是有备而来。
两个小吏从台下抬上来一个大木箱,鲍晨曦把木箱打开,从里面拿出木马、拨浪鼓、花球、铃铛、泥人、糖果点心等各种孩子喜欢的东西。
而沈燕也让小吏们抬出一个不小的箱子,从里面拿出吃的玩的来到孩子们面前展示自己。
大概是因为沈燕长相硬朗,衣服颜色又是灰白,一半以上的孩子们选择投入桃粉色衣裙,看上去白白软软的鲍晨曦的怀抱。
在鲍晨曦的带领下,孩子们很快就围着她连吃带玩起来。沈燕也不认输,她领着选了自己的三四个孩子做起老鹰抓小鸡的游戏。
在十一个孩子当中,有一个格外显眼的小男孩。看上去不过两岁,长了一头金发,走路还走不太稳,踉踉跄跄的混在孩子堆里。吃完了鲍晨曦给的点心,又对沈燕那边玩的游戏产生了兴趣,摇摇晃晃的朝沈燕身边走去。
可刚走了两步就撞上其他的孩子,摔倒在擂台上。
鲍晨曦走过来,一把抱起孩子,哼唱小调哄着他,像个母亲样拍拍他,把他又拉回自己的圈子里。
两柱香之内,十一个孩子们就在沈燕和和鲍晨曦中摇摆不定,一会这边玩玩一会那边看看。但最后,还是展现了温柔母性的鲍晨曦更胜一筹,把七个孩子锁在了自己周围。
“第二项,哄孩子,鲍晨曦胜出。两人各胜一局,第三局比试项目将由抽签决定!”
宫斗司仪官宣布了前两项的结果,台下孩子的父母们都招呼自己的孩子赶快下来。唯独那个金发的小男孩,没有从父母等待的擂台两侧下去,而是歪歪扭扭的,从搬抽签箱的小吏身边穿过,朝着擂台后方皇帝和皇子们的坐席走去。
“这是谁家的孩子?!”
司仪官发现了,立刻高声询问。过了半天也没有人应答,一名侍卫将孩子拦住,不许他再上前。
孩子左右也过不去,鼻子一拧,仰头大哭起来。
“!?”
侍卫顿时慌了神,不知该怎么处置。
几步远处的皇帝抬起手,让侍卫放孩子过来。
皇帝的这一举动,博得了围观民众的极大好感。母仪天下的女皇,带着沐浴阳光的玫瑰一般的微笑,伸手迎接这个迷路的小男孩。
没了侍卫的阻挡,男孩也不哭了,快步的跑了过去——不过对象不是皇帝,而是皇帝旁边的皇太子。
只见男孩抱住皇太子的腿,大喊了一声:“爹爹!”
“!!”
听到的人或因吃惊,或因害怕,都倒吸了一口气。
沁灵和使臣团的人观战的位置靠前,将爹爹两个字清清楚楚的听进耳朵里。
“这小孩认错爹了。”
阿雷克笑道。
“我不是你爹爹,你爹爹应该在人群里。”
弘辉稍微有些意外,不过这孩子看上也就才两岁,还不懂事,肯定是自己哪里跟他爹爹有些相似让他认错了。他指着人群给孩子看,又招来侍卫让他把孩子领走。
“爹爹!”
可孩子完全不想走,更紧的抱住弘辉的腿,又喊了一声。
“……”
“没办法,你就帮他找找爹爹吧。”
皇帝笑了笑,觉得这也是个增加太子在民众中支持的好机会。
没有办法,弘辉抱起不肯放开自己的孩子,走上擂台。
“太子殿下?!”
“是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为什么上来了?!”
“还抱着个孩子!”
距离擂台较远的人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皇太子突然登台是件令人兴奋好奇的事,围观者们都提高了注意力。
“你们有谁认识这个孩子吗?他的父母或者是亲人在附近吗?是谁带他来的?”
弘辉刚一发问,立刻就有人发出极具穿透力的喊声做出了应答。
“我知道!!我知道他的爹爹是谁!!”
“?!”
这音量惊人的一声,就来自沁灵的耳边,震得沁灵耳朵刺痛。
“琳达?你知道……”
不等阿雷克问完,回应弘辉问题的人——琳达,高举着一只手大步走上了擂台。
侍卫本来想拦,但是弘辉示意不用。
“原来是你,好久不……!!”
弘辉这声问候还没说完,琳达一头扑向弘辉,把弘辉跟孩子一起抱住。
“这孩子的父亲,就是皇太子你啊!!”
“——”
“……”
起初,场面陷入寂静,众人还没反应过来那话中的意思。
突然,几乎在同一时刻,人们爆发了潮水样的惊呼和议论。
“哎?!!”
“什么!!”
“那是……太子的孩子?!!”
“太子的孩子?!”
“……是很久没见了,但开玩笑也要有分寸,这里不是图罗斯的宴会场。”
弘辉把声音压得死一般低沉,将眼光埋在阴沉的表情中。
“我没有开玩笑,这就是弘辉你的孩子!是你,和我——的孩子!!”
琳达抬起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凝视着弘辉,并在弘辉因惊讶而愣住的一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咬上弘辉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