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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下了一夜的雨,好在早上起来已经停了。院里的几株芍药花花瓣都被打落在地上,唯留光秃秃的花杆在绿叶中隐现,地上的花瓣也都被泥水打湿不再纯白。
陈梓和高珣站在村头看有谁家的牛车到镇上去。隔几天都会有牛车上镇上赶集会,把家里存的鸡蛋,绣的帕子,香包之类的拿去镇上卖。陈梓去过几次,和小花一起将绣的帕子拿去卖。
今天是杨青赶得牛车,两人到的时候已经有几个人坐在上面了。
两人走向前喊了一声杨大叔。杨青看着二人却有些不自在,因为杨慧娇的缘故,他很不理解哥哥嫂子当时为什么不将侄女嫁过去,退了亲。
“呦!小两口上镇上赶集啊!”
“是啊!婶子。”
“哎呦!大侄子娶了亲就是不一样啊!都能赶集了,还知道陪媳妇。呵呵!”
“婶子,谢谢您关心。”
“嘿嘿!梓丫头是个福气人啊,有些人哦不知道惜福哦!”说完还看看站在旁边没说话的杨青。摆明是说杨慧娇的。陈梓看看高珣,觉得人有时候真的是挺无聊的,高珣自己都不在意,说过什么,旁观者又何必拿来挑事了呢?还当着人家的面又何必呢?
“杨大叔,咱们什么时候走啊?”高珣不想让彼此那么难堪,而且于自己而言退亲也是自己退的,如果说喜欢自己的话,也不会和娘说出那些话。说不伤心假的,不然她绣的香包,为自己缝制的衣衫自己也不会放在柜中舍不得穿用。杨慧娇那番话说出来,考虑还是自己比较多吧,虽然没有什么好指责的,如果自己坚持也不是不可以,可是以后生活遇到的风险谁也说不定,那她会不会抛弃自己呢?
自己也是自私的人,不想面对这些可能有的背叛。而且当初杨大叔也帮自己家很多,没有必要把这件事拿出来说让什么人难堪,承受过多的指责。
“……哦!哦!好像还有小花她们娘俩个,你看,来了”
陈梓朝着杨青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小花和二婶一起过来。二婶手里还提着篮子。小花一看见陈梓就挥起了手。
“小梓,你也上镇上啊!”
“是啊!去买点香料,顺便给那家伙复诊。”陈梓背着大伙对小花说。
“哦!那家伙!嘿嘿!”小花看了看陈梓口中的那家伙嘿嘿的笑了起来。
“小花!叫姐夫!”二婶一听立马让小花改口有上去和高珣打招呼。
“人齐了,咱们走吧!”杨青一看人到齐了就招呼大伙上车准备走。
陈梓和小花坐一块,高珣本想坐陈梓旁边但二婶坐在了那里,高珣便坐到杨青的旁边,因为牛车上都是妇人。
“梓儿啊,跟二婶说,你嫁过去这些天有没有受欺负啊?婆婆有没有骂你?”
“二婶,婆婆人很好的。对我也很好。我回门那天婆婆都帮我把东西准备好了,都是些精细东西;还让我带了一对银镯子给陈秀呐。二婶,别担心,我真的很好。”
“那就好,你婆婆性格本就很好。那你相公呢?对你好不好,我放你箱子里的书你看吗?”
两人小声的说着,可陈梓还是觉得脸红,自己看了是看了,但是没发展就是了。
“嗯!嗯!都挺好的,挺好的。”
小花也悄悄的问:“娘,你说的什么书啊!小梓又不认识字”
“死丫头,问什么问。”
“哼!”
“呵呵,长大就知道了。”三人小声的说着话,高珣看了看她们笑的开心转过头看着赶车的杨青。杨青小心翼翼的驾着车,因为昨夜下雨,路上比较滑,所以走的也很慢。
“杨大叔,一直没能好好谢谢你。”
“说的哪里的话,本来就是应该的。当初,更何况……哎!还是我们家亏欠你啊!”
“呵呵!杨大叔,没有的事。”
“要不然也不会让你娶了梓丫头,虽说他也是不错,可到底那个脾性……”
“梓儿挺好的,和往日不一样了。而且,当初我那般,也不能怪别人,我自己都不知道会怎么样。”
“哎!只能说我们家慧娇没那个福分。”
“慧娇……以后定会找到一个好人家。”
……
比平常慢了不少才到镇上,太阳已升的老高了。
“二婶,我和…相公去朝春堂,就不一起了。”
“行!我和小花去庙会那边看看,做了些小玩意。那我们走了。”
“嗯!”
到了镇上,大家都各自分开了。陈梓和高珣一起往朝春堂方向去。
朝春堂距离他们下牛车的地方不远,穿过一条街道就到了。因为是集会,所以街道上的人很多,还有小贩摆的摊子,吆喝四起。
陈梓一边走着,一边不停的每个摊子上张望,高珣则是目不斜视只往前走,陈梓上前去看,他便站在旁边等着。
“这个好可爱啊!你看是不是!”陈梓看到用贝壳连接起来的做成小乌龟形状的小摆件,陈梓以前去海边旅游时很多这样的用贝壳做成的装饰品,只不过那些是用胶粘住的,这个好像是先凿了小孔以后用线连接的,看上去精细些,没那么粗劣。
高珣看着陈梓拿着小摆件仰着脸笑的眉眼弯弯,眼里的光亮就像和这日光一样耀眼。
“喂!是不是很可爱啊!买一对放在架子上,屋里会觉得生气很多呐!”
高珣咳嗽了一声掩饰自己的失神。
“你喜欢就好。”
“又咳嗽呢?要不先去看大夫吧,回来再买吧!”陈梓转身将乌龟放回摊子上,准备拉着高珣先去看大夫要紧。
“小哥,麻烦这一对帮我包一下。”高珣指着陈梓刚刚放下的那一对乌龟。
“好嘞!总共是二十文钱。”
“还是等一会儿回来买吧。”
“给你这是二十文。”
“好嘞!慢走!”
高珣拿过小贩手里包好的乌龟递给陈梓,“你看,每个画的都是不一样的,等我们回来你喜欢的要是被人买走了呢?我身体没事,只是刚刚不小心呛着风了……我们走吧!”
陈梓拿着纸包,看着往前走的高珣,他似乎时刻背都挺得很直,阳光照在他身上,忽然发现他的头发真的很好,在阳光下闪着光泽。那件旧衣衫穿在他身上依旧显得他很单薄,却依然能看出自有一股傲气。
陈梓与高珣到朝春堂时,朝春堂里看病的人很多,两人坐在一旁等着。
“喂!”
“嗯?”
“你经常要来药堂吗?”
“以前都是爹爹来,病的重了就会让大夫到家里去。”
“哦!……那一直就待在家里吗?不觉得闷吗?每天把自己关在书房里。”
“以前会去学堂,后来搬到青山村就不怎么出门了,读书有什么不懂的偶尔会到夫子家。”
“我挺不能理解能够一直读书的。”
“书中自有大千世界,自由天地广阔。读进去就不觉得闷,而且往日只是为了有个寄托,可如今……”
“如今?”
“赵大夫那边好了,我过去了。”
“如今什么啊!”
高珣起身去到赵大夫的桌前,并没有回答陈梓的问题。陈梓皱着眉头看着他走到桌前自己也起身跟过去。
“手拿出来。”
……
“没什么大碍了,再开两幅药巩固一下就可以了。”
“大夫,不用再开些什么补药之类的吗?”
“是药都有三分毒,补药也是一样。以后慢慢修养,给你两幅食疗的方子吧,虽然见效慢但对身体无害。”
“多谢大夫!”
“嗯!”
陈梓一直觉得中医很神奇,只需要把把脉就知道什么病,哪里有什么不适,尤其是一些养生食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