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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已经快十点了,我磨磨蹭蹭洗完澡进房间,杨正清正半支着脑袋躺在床上。他的浴袍敞开一大半,露出胸前一大片结实的胸膛。我站在门口不敢进去,似乎预见了今晚要打破的宁静。杨正清过来住了那么久,我们一直和平相处相安无事,似乎是不想让我觉得有压力,他打倒也不会勉强我。可是今晚,似乎气氛变得不一样了。
“还不过来。”他拍拍旁边的位置,语气不容拒绝。
“哦。”我挪动着步子,这舞步就能走完的路,我硬是走出了十五步的距离。快到的时候,杨正清长手一伸,一把把我扯到床上压在身下,铺天盖地的吻迎头砸过来,热烈的,缠绵的,仿佛要把我烧死。
“睡觉。”就在我以为会发生点什么的时候,他突然说了这么一句,所有的动作戛然而止,他从我身上翻下去,抱着我闭上了眼睛。
“就这样?”我没头没脑的问了这么一句。
“不然你希望我怎样?”他低头盯着我饶有深意似笑非笑的问道。
“哦。”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我不会勉强你的。”他把头往我脖颈里缩了缩说道。我心头一暖,他一直在努力克制吗?曾经听人说喜欢就会放肆,爱就会克制。可他从来没有说过他爱我,甚至连喜欢的话都不曾提起。
我躺在他怀里,久久不能入睡,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似乎是已经睡着了吧。城市夜晚不灭的灯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打进来,他的脸在破碎的灯光下显得越发朦胧。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除了知道他烟瘾很重,经常和岩少待在一起,有一栋高级公寓,我似乎对他一无所知。甚至连他是做什么工作都不知道,工作时间似乎也很随意。但是却是这样一个知之甚少的人,突然闯入了我的生活,给我死气沉沉的人生带来色彩。但他却又什么都不表示,什么都不承诺。即便如此,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似乎已经依赖上他了。我不敢想象如果有一天他突然抽身离去我会是怎样的反应,再次恢复孤家寡人的生活吗?一个人待在空荡荡的房子独自面对冷冰冰的夜吗?
我翻了个身面对着他,往他怀里钻,手环住他的腰,不去想以后,只想享受当下片刻的温暖。闭着眼睛却是怎么也睡不着,想着薛嘉华今天恶狠狠羞辱我的样子,白天该流的眼泪似乎现在才发作。思绪不知道飘到了哪里,手无意识的在杨正清的肚脐眼上打圈。
“你不想睡是吗?”杨正清突然一个翻身居高临下,“老子已经忍得很难受了。”他声音压抑而沙哑,难道他也一直没睡着?
“你,你不是睡着了吗?”我双手抵在他的胸膛悻悻的问道。
“你真当我是柳下惠坐怀不乱?你一直在偷偷吃老子豆腐我还能安安然入睡?”
“哪,哪有。”想起我刚才的动作他全都知道,我心虚的把头偏向一侧。
他开始吻我,从脖颈到耳垂,从眼角到鼻梁,温柔而细密。
“潇潇,给我好不好?”他很少这么亲昵的叫我,他的声音在夜里显得低哑而充满磁性,甚至带着致命的诱惑。
“嗯。”我轻轻地点了点头。他嗤笑一声,吻上我的唇,温柔而细腻,指尖所过之处似乎带着电流。
我的手摸上他的肩膀,在他的背上游移,似乎摸到一道深深的类似刀疤的东西。
一夜缠绵,这是我和他第二次如此亲密的接触,与第一次不同,这一次,我是清醒着的。
醒来的时候,他想往常一样支着脑袋注视着我,眼神温柔如水。
“早安。”我对他报以一笑,转过身手轻轻的环住他。又碰到了那道疤,我顺着纹路细细的描,从左肩膀蝴蝶谷处一直延伸到右下侧腰腹间。以前都是背对着他,他抱着我,从来没有注意过他的背后居然有那么长一道疤。我支起身体趴在他身上,掀开被单的那一刻,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疤呈现在我眼前,旁边还有隐隐约约几道小疤痕,已经很淡了。看的出来,这些疤已经很久了。
“你背上为什么那么多伤疤?”我突然有点心疼,他到底经历过什么,当时是该有多疼。
“心疼我啊?”他看着我,脸上一抹宠溺的笑,似乎那些疤从未给他带来过疼痛,提起来他的脸上不屑为之出现一丝波澜。
“你过去发生了什么?”我有些急切的问,经过昨晚一夜温存,我和他之间的某些距离似乎拉进了,我觉得我有权利多问一句。
“窥视我的过去,是很危险的。”他嘴角一抹邪笑,避开正面回答我的问题。看来是不想说。
“不说算了。”我洋装不满一把推开他起身走了出去。
经昨天和薛嘉华那么一闹,算是彻底撕破脸了。公司那边是不想再去,打了个电话和沈茜说我可能要辞职了。她听完几番欲言又止,最后只说了句:“你随心就好。”就算我不明说,沈茜也大概能知道我辞职的原因,我和薛嘉华那点事情,在公司已经闹得人尽皆知了。傻子也能看的出来,我们的关系闹得不是一般的僵。
接下来的日子,一直待在家里。杨正清有的时候会出去,但一般很快又回来。我的租房很小,两个人住显得有些拥挤,他曾有一次和我抱怨这房子太小,旁敲侧击的叫我搬去他那边住。我白了他一眼说道:“真想包养我啊?”
他搂着我的腰笑眯眯的说:“假如你愿意的话”
“滚!”我洋装呵责他,但其实心里挺暖的,并不是说装清高,但我有我的倔强和骄傲,也曾在无数个相拥而眠的夜里,想着就这样和他过一生。但是我没把握,我不知道杨正清心里怎么想,我在等,等有一天他主动给我一个答案。所以在这之前,我不想连最后一点独立的姿态也失去。如果最后他说他只是想和我玩玩,我也不至于输得太狼狈,等着被人扫地出门。或许,我真的是一个自私的人,与他这一段扑朔迷离的感情,打一开始我就做着最坏的打算,所以尽量保持沉默,不闻不问。
以至于那天吃饭的时候他说:“我可能要出去一段时间。”我只是哦了一声,他没说去哪儿,去干嘛,多久回来,而我也很有默契的没问。
只记得他走的那天似乎有点生气,很多他常用的东西都收走,我就当做没看见,自己在卧室里开着电脑做自己的事情。他出去的时候关门的声音很大,似乎是在宣泄什么,连句再见也没留下。
看着重新变得空荡的房子,我竟一下子没适应过来。但是心里明白,或许是到这里就结束了,这才是我原本该有的生活。是我太自欺欺人,贪恋他给的温柔。
好在没过几天,老家的大爷打电话来说有人要来看房子,要我回去一趟。再回到老家的时候,一切似乎没变,熟悉的街道,熟悉的老树,熟悉的房子。但我知道其实某些东西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大不小的房子,简单的两室一厅,承载了我与父亲点点滴滴的回忆,这里曾为我遮风挡雨的港湾,但现在再回来,只感觉秋风刮过一般的凉。
最终我还是把房子卖了,老家地段不好,加上是二手房,只买了三十几万。我把原本要还给杨正清的八万和一万二的违约金留下,其余的存进卡里。以后的日子还很长,只能靠自己了,我这么对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