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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舞坊是顶顶热闹的地方,可惜今天天气不好,下起了细细碎碎的雨,今天是镇北将军府抄家流放的日子。
皇帝下旨对镇北将军府抄家流放,和百姓还是没有什么关系的,百姓们并不关心这些事儿,毕竟生活已经很艰难了,那里有时间去关心这些事儿,最多就是聊上一嘴,只有士大夫阶级对这些破事格外敏感,或者说感兴趣,有的觉得与自己无关,有的暗自窃喜,有的想落井下石,无一例外都在说这个事情,仿佛是这段时间的流行,不说这个话题就无话可说了一样,当然了,一些自诩品格高尚的人,是不屑聊这些的。
公主府,周杳渺有些茫然若失,她这些天不是没有求过她的父亲,可是她心里不是不明白,那不是她的父亲,那是她的父皇,她的父亲是皇帝,作为父亲只能是在很少的时候,或者说没有。
没有结果的事情为什么还要去求呢?大概是还报有一点期望吧。
周杳渺回想起自己小时候,其实她小时候不是没有幸福的时候,她小时候大概能算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孩吧
这么说真的一点都不夸张,她是周天子的第一个孩子,那是她父皇第一次做父亲,大约是因为这样,父皇很喜欢她,哪怕她是一个女孩。
父皇在她小时候,身影是特别伟大的,好像可以撑起整个童年。她到现在还记得父皇在她五六岁时道:“朕的永安公主,不需要和天底下的女子一样读女戒,读烈女传,相夫教子,女红针织,她只需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有什么事,有朕!”
于是她真的长成了一副不同于时下女子的性子。
皇宫里最不能招惹谁,那必然是永安公主周杳渺,周天子在她三岁的时候就给她封了封号,还笑道:“杳渺杳渺,杳无音信,这个名字文雅是文雅就是太不吉利了,永安这个封号才压的住。”
杳渺这个名字是皇后娘娘取的,皇后娘娘是周杳渺的生母,她家室是个清流,人是个文艺的性子,最喜欢看书,到大场面的时候也端的住。周杳渺在一到六岁的印象里她虽然也有严厉的时候,但是大多数的时候都是温柔的。
周杳渺小时候常常贪嘴偷偷吃糕点吃的肚子不舒服的时候,她会无奈的,又好气又好笑的让她躺在她腿上,慢慢地帮她揉肚子。
她知道,镇北将军府掌握兵权,父皇不满,镇北将军府未必不知道,可那有什么用了,没交就是没交,父皇给过机会。
就算楚淮安是她的熟人,父皇也不可能给这个面子,收回成命。
是的,楚淮安是她的熟人。
以前在尚书房,也就是皇子公主读书的地方,她和他还挺熟的,但是也并不算太好,毕竟想和她交好的人很多,大多数一开始确实是冲着皇帝对她的溺爱来的,但是周杳渺是个太好的人了,她会把别人的生日诞辰记得很清楚,认认真真给别人准备生日礼物,她一定会准备你最喜欢的,而不是她喜欢的,待人接物也让人感觉很真诚,因此皇宫里皇子公主都很喜欢她。
很难想象在皇帝这种溺爱下,她居然没有变成一个极其以自我为中心,不在乎其他人感受的上等人。不是没有人啧啧称奇,暗自奇怪皇帝是怎么教的。
而楚淮安在国子监,国子监这个地方不管是权贵子弟,还是寒门子弟,都是要通过科举考上来的,想当初楚淮安当时十四岁就考上国子监,皇帝都对这个年纪轻轻的状元郎赞叹不已,既想惜才,又心生忌惮,镇北将军已经执掌兵权,他的儿子又如此聪慧,文采过人,那他甘心就如此这般一生吗,但是皇帝还是点了楚淮安当状元,未必不是存了一番试探之意。
世人都说,镇北将军府的嫡长子,想必日后定然是要继承镇北将军府的。
周杳渺很欣赏楚淮安的才华,所以她并不吝啬帮他,但是现实就是她的求情是没有用的。
到现在为止,周杳渺也不知道该怎么帮他度过这个死劫,万万想不到,他们在晚上便见面了。
夜晚,月亮也不出来,只有星星点点的光亮,就好像是为某些人掩藏一样。
楚淮安看着她的房间,轻轻地来到床前,不知为何勾起了一丝丝笑意,可能是对于今天要做的事情感到快慰。
周杳渺迷迷糊糊看到人影时,以为是鬼影,吓了一跳,头脑都吓清醒了“什么东西!……谁!”
“嗤,公主贵人事忙,不记得在下也实属正常。”楚淮安话说得阴阳怪气的,脸上却是笑着的,看上去像是在开玩笑,但是周杳渺可不会以为他真的是在开玩笑,平静的说:“你要杀我吗?”
“你不害怕?”
“害怕的,但是你杀我也没有用。”而且我还为你求情了,虽然于事无补,周杳渺心里悄悄想。
这句话说出来像是一个自以为是的人在邀功,周杳渺有她自己的骄傲,是绝对不会说出来的。
“我会带你走。”
“去哪里?为什么要带我?”周杳渺疑惑道。
“不知道,可能随便走走,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带你,当然不会是我要和你玩耍吧。”楚淮安笑着说,笑意却不达眼底。
周杳渺沉默了,她又不笨,想想就知道,不是想用她威胁父皇,就是想挟持她作筹码。
但是她不会武功,打不过,说不过,要不船到桥头自然直,总不至于现在死。周杳渺苦中作乐地想。
过了一会后,周杳渺尴尬地说“不会穿……衣服。”
楚淮安沉默了,是了,公主怎么会自己穿衣服,都有人帮着穿衣服,可是他也不能帮她穿衣服吧,况且他也不知道女子的衣服怎么穿。
最后只能是他去找了一身男子的衣服给周杳渺,男子的衣服穿着简单,没有女子衣服繁复,周杳渺还是自己摸索着穿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