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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康城季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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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瑾言蹲在阿七身旁,大眼睛转了几圈:“愿国泰民安。”

    阿七拿着笔的手一顿,随即又认真的写道红布上,瑾言看着阿七写的字,轻舒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她写的是繁体字。

    阿七看着她:“你会爬树吗?红布要亲自挂才灵验喔~”

    瑾言点头,她把红布绑在手上,学着阿七把襦裙边角打结,敏捷地爬上树梢,然后她把绑在手上的红布拆下来挂到树枝上,随即爬下来,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干净利落。

    阿七眼睛一亮:“想不到,兄台也是一位高手~”

    瑾言眨眨眼:“谬赞,谬赞,我已经很久没爬过了。”

    阿七哈哈大笑,她双手握拳:“幸会,我叫季秋辞,家中排行老七,你可以叫我辞儿,也可以叫我阿七。”

    瑾言揪了一下龙骨辫:“幸会,浮声。”

    阿七看着瑾言笑嘻嘻道:“浮声,你还会再来吗?”“会。”

    阿七牵起瑾言的手:“那说好了,明日我们一起过来。”

    瑾言看着阿七的手发呆。

    阿七摇摇瑾言的手臂:“浮声,想什么呢?”

    瑾言回神:“啊?没有,我只是觉得有些不真实。”

    阿七拍拍瑾言肩膀:“对了,你住在哪里?我们可以一起回去。”

    瑾言眼神一暗,她摸摸耳朵:“我……我刚搬过来,还没有落脚的地方,我在这里没有家……”

    阿七有些同情拍拍瑾言:“那你今后怎么办?”

    瑾言抬头仰望古树:“总会有办法的。”

    阿七把吃食收好放回篮子里,牵起瑾言冰冷的手:“我的家就在城内,距离这里很近,要不你跟我回家吧?”

    瑾言假装面露难色:“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你了?你家里人会不会不同意?”

    阿七摆摆手:“怎么会呢,从小我身边只有一堆男孩子,丫鬟们又太无趣,你来正好,可以陪我聊天。”

    “可是……”

    “别可是了……来嘛来嘛~我家有很大的,有很多空房间可以给你住。”

    瑾言从阿七手中抽出手,她捏紧淡紫色包裹袋子,思考了一会儿,对着阿七点点头:“那就叨扰了。”

    阿七开心地在原地转了几圈:“太好了~”拉着瑾言往康城方向行走。

    走之前,瑾言深深地看了一眼古树,暗自做了一个决定:我一定会让阿七看到阿茶家的枇杷树的,请您保佑我。她走后,清风把古树吹的沙沙作响。

    阿七带着瑾言穿过树林来到康城门外,他们绕过城门走南门,南门门外只有几个士兵把守,士兵一见到阿七就站直身体,齐齐对着阿七行礼,声音宽宏嘹亮:“小娘子好!”

    瑾言被眼前的阵仗吓了一大跳,吓得往阿七身后缩了缩,阿七揪着在最前端的肤色黝黑的士兵的耳朵:“小黑!低调,低调,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们要低调!”

    士兵一边护着耳朵一边喊着:“小娘子,小娘子,小黑错了,您先放开,您先放开。”

    阿七鼓起腮帮子:“整天就知道说自己错了,还不改,也没个正形。你是不是想让全世界都知道我出城了?嗯?”

    小黑歪着头,痛得泪水直流,他着急的甩手:“小娘子!小娘子!您先松开!求您了先松开!小黑真的知道错了!您就饶了小黑吧!”

    阿七松开拧着小黑的耳朵的手,在小黑衣服上抹了抹,她上下打量着小黑,皱起眉头:“还有,你这身衣服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偷穿士兵们的铠甲?”

    小黑揉着自己的耳朵憨憨一笑:“嘿嘿,好看吗?帅不帅?”

    阿七作势又要拧小黑:“人士兵们穿这个是为了保家卫国,他们日日辛辛苦苦的站岗。你倒好,肩不能扛手不能动的,你来干什么?你是不是又调皮,又去抢别人的衣服了?而且这次还抢到了士兵们身上?是不是我最近对你太好了,看我不教训教训你!”说罢举起手。

    小黑瞬间慌神,他慌忙跑到其他士兵身后,小心翼翼地向阿七解释:“小娘子,小娘子,小黑没有,真没有,这是将军给小黑的。将军说小黑整天在城门口转来转去,他看着碍眼,还说我要么就直接站岗,要么就别再城门乱逛。可是老爷说了,就算跟不上小姐也一定要在城门等您,所以我就去营里领了衣服,来城门站岗等您,您相信我,这一次小黑是真的没有抢。”

    阿七用怀疑的眼神上下打量小黑,小黑用肩膀碰碰隔壁站着的士兵。

    士兵憨憨一笑:“对对对,将军吩咐俺了,俺带他去领的衣服。”

    阿七微微点头,从腰间扯下一个布袋放在手里掂量了一下,她把布袋递给士兵:“和士兵们一起去吃点好的吧~”

    士兵脸上出现喜悦,他伸出双手接过阿七的布袋:“谢谢,小娘子。”

    阿七看看躲在他身后的小黑一眼,小黑讪讪慢慢地挪到阿七身边,她回头看着正对着建筑发呆的瑾言,拉拉她的衣袖:“阿言~阿言~”

    “啊?怎么啦?”

    阿七甜甜一笑:“走啦~”

    “哦,好的。”瑾言跟上阿七。

    走在康城的街道上,各式各样的摊主在摊前吆喝着,瑾言悄无声息地观察着周围的建筑,康城内大多数都是楼阁式建筑,她在书本上看过这种建筑,强忍住坐在地上画画的冲动,她掐了自己大腿一把。

    阿七带着瑾言穿过热闹的街区拐向另一个街区,她在一座人字拱和一斗三升组合的结构建筑前停下。小黑走到一旁小门打开门,阿七钻进小门内,对着瑾言挥挥手,蹑手蹑脚地往院子里挪动。

    “咳咳……!”突如其来的咳嗽声在他们身后响起,昔日熟悉的感觉再度上头。

    “阿七~”一个成熟男人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三人一起回头。

    瑾言看到一位衣着宽衫大袖,褒衣博带就着山羊胡须的中年男子,中年露出灿烂的笑容,瑾言僵直在原地。

    阿七亲昵地挽住中年男子的手臂,甜甜地喊着:“阿爹~”

    小黑冲着中年男子施礼:“朗主。”城主对着小黑颔首小黑退到一旁。

    他用手戳戳阿七对脑袋:“你啊~是不是又偷跑出去玩了~”

    阿七拉着他的手摇来摇去:“阿爹~我哪有~阿七明明是去祈祷了!”

    城主摇摇头露出宠溺地微笑,阿七对着瑾言使了一个眼色。瑾言按照电视剧里的演的这个时代人与人见面礼节向城主施礼,有些忐忑地自我介绍:“在下浮声。”

    阿七看着瑾言笨拙的动作,忍不住笑出声,她来回摇晃着阿爹的手臂:“阿爹~阿爹~她是阿七新认识的朋友,阿七想留她在家里住。”

    城主蹙眉,他上下扫视了一眼瑾言又看向阿七。

    阿七双手合十,拉拉他的衣袖,城主深深叹息一声微不可察地点头,他有些严肃的看着阿七:“得暮辞同意了才行。”

    “谢谢阿爹!我这就去找阿娘!我就知道,阿爹对阿七最好了!mua~”阿七激动地跳起来,在城主脸上亲了一口,蹦蹦跳跳地拉着瑾言往院子里跑去,瑾言回头看向城主。

    此时,城主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她又看向阿七,阿七此时的天真浪漫和那天死在古树下的她仿佛不是同一人,瑾言暗自握拳。

    阿七带着瑾言走到内院,一个梳着丫鬟髻的少女走到两人面前,她对着两人行礼:“小娘子。”

    阿七不在意地挥挥手:“彩儿姐,阿娘呢?”

    彩儿恭敬地回答:“夫人在厢房。”

    阿七小心翼翼地拉拉彩儿衣袖:“阿娘……今天心情怎么样?”

    彩儿眨眨眼:“夫人今日心情甚好,还去后院赏花了。”

    阿七拍拍胸脯,她笑眯眯地看向彩儿:“那就好,那就好~彩儿姐姐快去忙吧,我自己去找阿娘就好了~”

    彩儿福了福身子,恭敬地退下,全程没看瑾言一眼。

    阿七拉着瑾言走到内院最大的厢房内,厢房门前同样站着两个穿着淡粉色襦裙的少女,阿七对着两人使了个眼色,两人打开房门,她拉着瑾言走进去。

    厢房内一个上俭下丰,裙长曳地,梳着蔽髻的慕辞,双手交叠放在腿上,端正地坐在莲花纹床前。她含笑看着急匆匆跑进来的阿七,眼睛笑成了月牙。慕辞看了一眼随着阿七一起进来瑾言,对着阿七招招手。阿七甜甜一笑,眨巴眨巴杏色眼,她把瑾言拉到自己面前,调皮地看向慕辞:“阿娘~阿娘~这是我新认识的朋友。”

    瑾言故技重施,对着慕辞行礼:“朗主夫人。”慕辞看露出浅浅的微笑,对着瑾言微微颔首。

    阿七松开拉着瑾言的手跑到慕辞面前,提起襦裙一屁股坐在地上,她枕着慕辞的腿,冲着慕辞撒娇:“阿娘~阿娘~阿言刚来康城,还没有地方落脚,女孩子家家在外一个人不安全,可不可以让她在我们这住一段时间。”她用头不断蹭着慕辞的裙子:“好阿娘~好阿娘~我真的很喜欢阿言~阿爹也同意了~你就答应阿七吧~”

    慕辞宠溺地刮刮阿七的鼻梁:“你啊~”

    阿七继续撒娇:“好阿娘~好阿娘~你就答应阿七吧~”

    慕辞温柔地摸摸阿七的秀发,对着门外大喊了一声:“彩儿。”彩儿平稳地走进厢房,对着厢房内几人施礼:“夫人,小娘子。”慕辞颔首:“彩儿,带白小娘子去客房休息。”她含笑看向瑾言:“小儿顽劣,小娘子莫怪。”

    彩儿福了福身子,看向瑾言:“小娘子,请随我来。”

    瑾言露出浅浅微笑跟着彩儿走出厢房。

    随着瑾言和彩儿的离开,厢房此时只剩下慕辞母女二人,慕辞慈爱地摸着阿七的头发:“阿七~你偷偷又跑去哪里玩了?”

    阿七撇嘴:“阿娘~你怎么每次都和阿爹问一样的话?”

    慕辞斜睨了阿七一眼,翘起修长的手指轻轻戳戳阿七的脑袋:“阿七~怎得如此没礼貌。”

    阿七揉揉脑袋坐直身体,瞪着杏眼看向慕辞:“阿娘~”

    慕辞把阿七拉到床上:“你看看你,穿的都是些什么,整天也没个正形,看以后哪家郎君敢娶你。”

    阿七扭头轻轻“哼”了一声:“阿娘~你又忘了,我不是已经和阿茶订亲了吗?”

    慕辞捏捏她的小脸:“是是是,女孩子家家整天把订亲放在嘴边,也不知道害臊。”

    “阿娘~”阿七在慕辞身旁扭来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