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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学时最期盼的就是可以一觉睡到自然醒,周日早上,本想懒洋洋的赖次床,可是苗凡一大早就给我打来电话催我起床。
“快点起来,别睡了,呆会带你去个地方。”
我揉揉眼睛歪歪斜斜的靠在桌子边,声音喑哑的问,“又是什么地方啊?”
“秘密,到了你就知道了。”
苗凡的声音和我形成鲜明对比,清朗活力。
挂掉电话,我看了一眼时间,刚刚七点半,我走到床边往下一扑,又栽倒在床上,手机也被我扔到了一边。
真是的,睡懒觉可是身为学生的我们最奢侈的享受了,难得的假期,谁都想和被窝多温存一会吧,也不知道他哪来的那么多精神头,每次放假都起得那么早,可能是因为他上课时总睡觉,补觉补的太多,所以才一点也不缺觉吧。
我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恍恍惚惚中好像又进入了梦乡。睡梦中我已经起床,洗漱,穿好衣服甚至上了厕所,正准备出门,可是门却怎么也打不开。我全身一激灵,瞬间清醒。
睁开眼,拿起手机一看,七点四十,短短十分钟我竟然做了个完整的梦。我翻翻身,挣扎半天才强迫自己坐起来,又在床上痴痴呆呆的坐了一会儿,才总算是起床了。上学的时候从来都不是起床困难户,一到假期就打从内心抗拒起床。
我换好衣服走出房间,桌子上摆着早餐,爸妈都已经出门了,弟弟妹妹还在香甜的睡着。我给奶奶打去了电话,奶奶说她正在我家附近的早市买菜还问我中午想吃点什么,我告诉她我要出门去找同学,中午可能不回来吃了。
简单收拾好,我叼着一块蛋糕出门,边吃边下楼。走到楼下,外面风和日丽,我迎着朝阳,霎时困倦全无神清气爽。
来到汽车站,刚见到苗凡他就抱怨我说,“你也太慢了吧,大小姐!”
大清早把我吵醒,我还没说什么呢,他还不乐意。
“你知不知道被人强迫叫醒是要缓好久才能缓过来的?”我瞪着眼睛朝他大吼。
苗凡无奈的耸耸肩,一副“怪我咯”的样子,甩了下头叫我跟他走,他已经买好了票,我跟着他坐上一辆大巴车,是开往县城的。
我注意到他背着书包,书包里鼓鼓囊囊的,问他装了什么他也不回答,也不知道他带我去县城要干什么。
问什么都不说,就知道笑,笑有什么用。
我赌气不理他,双手抱怀闭上眼睛靠在一边。
见我的样子,苗凡很应景的说,“还要坐一会呢,你睡一觉正好,还省得晕车。”
我这是生气,睡什么觉啊。我没有理他,自顾自靠在靠背上,可是没多久,随着车的摇摇晃晃我真的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我的头已经从原本靠在靠背上变成靠在苗凡的肩膀上,不知在睡梦中什么时候靠上去的,我抬起眼珠斜了他一眼,他并没有看我,而是直视着前方好像在想什么心事。我慌慌忙忙的坐了起来抬手摸了摸嘴角,还好没有流口水。
苗凡这才转头看向我,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醒了?醒的挺是时候啊,快到了,精神精神准备下车吧。”
没多久,车停下,是一个叫归子寨的地方,离县城还有些距离。苗凡提醒我在这里下车,我的腿麻了,下车的时候踉跄了一下,苗凡赶紧伸手扶住我。
车开走,他扶着我还站在原地,我的腿很难受,一动也不敢动,像针扎一样,感觉里面的肉窸窸窣窣的,过了半天,难受的感觉才渐渐消退。
苗凡扶着我慢慢往前走,突然似笑非笑的说,“你头真沉,把我肩膀都压酸了,你之前不说男女授受不亲吗,怎么今天这么主动了?”
我听后连忙甩开他的手,傲娇的说,“我睡着了我又不是故意的,你以为我想啊!”
“好了好了,逗你玩的。”
苗凡重新扶住我,带我过了马路,指了指前方说,“看,那就是我们要去的地方。”
我往前张望,不远处有一个诺大的院子,院里有两栋四层高的黄色小楼,在田地的包围中显得有些寂寞荒凉。
是市社会福利院,我还是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
来到门口,苗凡冲门卫打了声招呼,带着我走进了福利院的大门。
门卫大叔并没有阻拦他也没有询问来者何人,而是简单又热情的回应了他,“来啦!”
看样子,他绝不是第一次来,不然怎么会想到带我来这里。
果然,苗凡和福利院里的人似乎都很熟,一名戴着眼镜的中年护工从屋里看到我们来,马上出来接待我们。
苗凡见到她,叫了声“刘姨。”
刘姨略带打趣的说,“小苗,又来献爱心了?”
苗凡看了看我又转过头笑着对她说,“带我朋友来看看小朋友还有爷爷奶奶。”
刘姨看向我,我礼貌的冲她笑了笑点了下头,她也冲我笑了笑,接着对苗凡说,“你爷爷最近怎么样,身体还好吗?”
苗凡回答她说,“挺好的。”
闲聊了几句,刘姨带着我们在前一栋楼转了一圈。里面有二十来个孩子,几乎全都有缺陷,虽然他们被命运捉弄,被家人遗弃,可隔着玻璃,我还是看到洋溢在他们脸上纯真的笑容。刘姨对我们说,就在前几天又有一个被送到这里的弃婴,患小儿麻痹,送来时下半身已经有些溃烂,看得人触目惊心。我的心揪了起来,实在不忍心再听下去。
苗凡此时才打开书包,里面满满装着的全都是吃的,他把吃的掏出来交给刘姨让她分给那些孩子们。
离开那些孩子后,我偷偷的抹抹眼角,眼泪差点溢出来,我不是一个十分感性的人,可看到这种场景,任谁都会心生怜悯。
我跟着苗凡,又去到了后一栋楼,这栋楼里居住的多数都是行动不便或者神志不清的孤寡老人。
楼后的院子里有几名老人坐在阳光下晒太阳,苗凡走过去,很随意的和那几位老人唠起家常,就像爷爷奶奶和自己的孙子那么平常,我胆怯的站在一边看着他们。
他蹲在地上,忽然指着我对一个坐在轮椅上的老人大声说,“爷爷,这是我女朋友,漂亮吧!”
“漂亮,漂亮!”
老人似乎有些耳背,竖起大拇指对着我近乎是喊着说,“小姑娘漂亮!”
我不好意思的低下头露出尴尬的笑容,走过去拽了拽他的衣襟小声说,“你瞎说什么呀!”
苗凡抬起头看看我,不以为意的说,“哄他们开心嘛。”
“这叫什么哄他们开心!”
“我就像他们孙子一样,孙子有个这么漂亮的女朋友,肯定开心啊!”
“强词夺理!”
他站起来,趁我不注意时刮了一下我的鼻子说,“你等我一下啊。”
说完,就跑走了,不一会,他跑了回来,怀里多了把吉他。
我诧异的问他,“哪来的吉他?”
“我放在这里的啊!”
他说完,就坐到了一个空闲的椅子上面,调了调琴弦,清清嗓子自弹自唱起来。
夏日的微凉,冬日的暖阳。
成长究竟让我们快乐还是感伤。
昨天已定格成永恒风景,
明天我们将更高飞翔。
风车在四季轮回里日夜流转,
我们在风花雪月中不断成长。
想哭就哭吧,想笑就笑。
别为青春徒添忧伤。
稚嫩如青草味道随风远去,
蓝天下抛掉所有束缚烦恼,
尽情的玩吧,尽情的笑。
别让青春留下遗憾。
秋天的和煦,春天的绚丽。
带上纯真与美好,迎接未来。
苗凡唱完,响起一片掌声,老人们饱经风霜的脸上露出可亲又可爱的笑容,每一个皱纹里都带着笑意,苗凡也满足的和他们一同笑起来。他又一次在我面前展现了他深藏不露的绝活,此时此刻,他就像个天使一样带着光环,在我眼前闪闪发光,从来想不到平时油嘴滑舌吊儿郎当的他会这般善良。
我走到他身边,弯下腰轻声问,“你唱的什么歌,我怎么没听过?”
苗凡回答我说,“你当然没听过,我自己瞎唱的。”
我更加惊异了,问他,“你还会写歌?”
他笑着看了看我,并没有接我的话,而是大声说,“下面这首歌,是我写给我女朋友的,今天一起唱给爷爷奶奶听。”
话音刚落,吉他声又响起,我站到一旁,十指紧紧扣在一起,不安又热切的注视着他。
我把你写进这情歌里,
当成是爱你的小秘密,
你用那迷人笑容吸引着我的眼睛,
一见你就有心跳感应。
想带你去看最美风景,
想念着你的点点滴滴,
色彩斑斓天空下留恋着你的背影,
记得住你每一个表情。
当我唱起这首歌,
唱歌给你听,
希望就此走进你生命。
虽然风,吹断了青涩的朦胧,
虽然雨,淋漓了年少的憧憬,
只要我们并肩坐在一起,
下一秒就遇得见彩虹。
两个人的世界,想法如此清晰,
时光清浅,爱永不散,
岁月荏苒,许你安然。
他的手似乎抖了一下,吉他声戛然而止,他扬起头,含情脉脉的看向我。那充满磁性的歌声还萦绕在我耳边,我的脑子里乱乱的,心中勾起千丝万缕,我们的眼神对视在一起,目光里写满了绵绵情意,我的胸腔随着呼吸加速起起伏伏,说不上是激动还是感动。
直到离开,我脸上的红晕依然未消散。
回去的路上,我俩互相沉默不语,路程走了近半,他才开口犹犹豫豫的对我说,“那个…我是开玩笑的…你别介意啊。”
我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心中沉了一下,却感到轻松了许多,我笑了一下,故意用无所谓的语气说,“我也没当真啊!”
我发觉到苗凡的眼神里有些落寞,我决定转移话题,打破尴尬又沉寂的局面。
我想了想,问他说,“你怎么会想到去福利院,看样子你好像还经常去似的。”
他告诉我,第一次来是他爷爷带他来的,从那以后他隔三差五就会来给那些孩子送点吃的,陪老人聊聊天,给他们唱歌解闷,尽些微薄之力,他爷爷和院长是朋友,经常会给福利院捐赠些东西,生活用品居多。
怪不得刘姨会提到他爷爷,说起他爷爷,他的语气里满是尊敬,他说他爷爷做事非常有原则,一向说到做到,平时对别人很慷慨,对自己却很苛刻。
我对他很了解,对他家里的情况却一无所知,只知道他家应该很富裕。他和赵晓同一样,从来不会刻意显摆,可是平时生活中吃的用的玩的都暴露了他的家境。听他这么一说,我对他家的情况开始感到好奇,苗凡平时很有礼貌,遇到危险会毫不顾虑的挺身而出,思想成熟严谨,独立性强,动手能力也很强,又热心又善良还有那么多的深藏不露,想必他一定经受了良好的家教。
那之后,我们仍然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整天在一起说说笑笑打打闹闹,我知道自己是伪装的,却始终猜不透他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