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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衡清和一只奶猫认认真真地吵了一架,然后‘生气了’。他倒不是动了真怒,就是想对白姑娘表达出他‘生气了’的态度。
白姑娘自然感觉到他的态度,铲屎官忽然漠视了她,下学回来也不过来摸摸毛,也不给她搔搔痒了。她从他面前走过来又走过去他也当做没看到,晚饭时的优待也没有了,只有全婶子准备的猫饭。
呵呵,以为这样她就会屈服了?
白姑娘自自在在地把全婶子特制猫饭吃得一干二净,然后窝在猫窝里拨弄小藤球玩。张衡清又不是聋子,角落里时不时传来清脆的铃铛声他当然听得见,他虽说装作一副专心练字不想理它的样子,但其实眼角余光一直有关注小白猫,见小白猫该吃就吃,该玩就玩,心里挺不愉快的,他暗骂了一声小没良心,硬起心肠一晚上没理它。
晚上墨香不在,白姑娘的猫窝被挪到外间,屋里点亮烛光,张衡清在灯下念书。白姑娘打了个哈欠,闭眼睡了一觉,再醒来的时候屋里已经黑了。
窗外透进来朦胧的月光,白姑娘在黑暗中的视力极好,能把屋里每个角落都瞧得一清二楚,张衡清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下了,她抖了抖耳朵,听到他规律的呼吸声。
也许是夜晚太安静了,一些白日里来不及理智思考受到情绪左右的事情忽然就翻涌出来。白姑娘细细的品咂了一下,不对呀,现在根本不是跟铲屎官置气的时候,外头还有一个张衡林虎视眈眈,她现在的主要任务是保证自己的安全和生活呀。
什么时候她居然这么意气用事了?白姑娘一脸蒙圈,天哪,她的智商和情商一定是被铲屎官给拉低了!
白姑娘才没有铲屎官那种人在屋檐下也不低头的臭脾气,她是相当的能屈能伸,‘心胸开阔’的拿得起放得下。她施施然地从猫窝里爬出来,迈步来到张衡清的床下,轻轻喵呜喵呜地叫了起来。
张衡清朦朦胧胧中听见猫叫,眉间微蹙,稍微有点意识,心里就划过一丝得意,他想睡觉不想理它。小白猫安静了一会,在他刚刚睡过去的时候又喵呜喵呜的叫起来。张衡清被折磨得没办法,在心里挣扎了一下,实在不想一晚上没得睡,只能翻了一下身,闭着眼睛伸手探到床下摸索到一只温暖的毛团子,随便摸了一下,毛团子果然就安静了。他刚刚缩回手,床下又喵呜了。
张衡清气得呀,他最讨厌被搅了觉,然而床下的白姑娘早已点亮语言天赋,那个小声调含义丰富的,他一听就懂。
喵嗷~喵嗷~声音里有点不满,又娇媚的勾人,似乎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喵呜~喵呜~温温柔柔的呼唤,似乎在说‘你理理人家嘛!’
喵喵~喵喵~有点伤心,又有点生气,尾音里都带着勾人心疼的颤音。
张衡清闭了闭眼,胸腔里一口气彻底泄掉了,他一伸手把床下的毛团子捞上床,毛团子满意地安静了,它在他枕头周围转了一圈,然后窝在他脖颈里。
张衡清感觉脖颈一侧毛茸茸的,暖暖的,他忽然想起一件事,就问:“你拉了没有,可别半夜再吵醒我。”
小白猫在他耳边甜甜的喵呜~一声。
张衡清放心的睡了。
一觉终于安安生生的睡到了早上,张衡清早上刚有点清醒的意识,就听耳边着急的喵呜声,他想也不想地捞起白姑娘往地上一放,白姑娘腾地一下,直奔猫砂盆去了。
张衡清早上又恢复了往日的程序,头一件事就是先把猫祖宗伺候好,刷毛梳洗每一步都把白姑娘伺候的舒舒服服的。白姑娘一改往日的受之坦然,两只毛爪子抱着他的手腕,脸颊蹭着他,相当甜地冲他喵喵。
大清早的这把糖撒得好给力,铲屎官的脸上见了笑意,心想,果然猫儿就是矫情,前几天宠坏了,昨天冷一冷,它这就自己黏上来了。他心里虽然这般想,然而却十分受用。
说不得,铲屎官也是很矫情的。
早上的特供又恢复了,桌案上也多了白姑娘的小碗,它的小碗是日日厨房送来换的,因为用过一顿的碗,若是没有洗过,它是不吃的。它这般挑剔,也就只有张衡清肯供着它。
张衡清把早上的半只鱼都夹到白姑娘的小碗里,自从他养了猫儿,厨房里日日给他做一只鱼,当然这鱼大部分是落进谁的肚子,大家就心知肚明了。
一人一猫各自埋头吃饭,吃完饭张衡清给白姑娘擦了擦粉嫩的毛嘴,白姑娘这时才抬爪擦脸,把嘴上的毛和胡须都打理整齐,一身上下都多妥当了,才甜甜地凑过去。
喵喵~
张衡清一手挡住小白猫,不让它钻进领口来,他哭笑不得地解释:“我要去上学,不能带着你去。”
然而——小白猫听不懂人话,它执着地扒着他,想钻进他的领口。张衡清几次推开它又扒上来,没办法只能站开一步左右,道“乖乖在屋里待着,我中午就回来。”
许是寂寞许久的人都想有个活物能说说话,张衡清竟然跟一只猫解释起他要去上学,所以不能带它出门的事,全然把一只小毛畜生当人看了。
白姑娘才不听呢,经过昨天她是再不敢独自待在屋里了,打定主意要死死黏着张衡清,他走到哪她就跟到哪,这有个好处就是能保障她的安全,就算她有片刻不在,张衡清也会察觉不对来找她。
没错,她就要训练铲屎官把她时时刻刻放心上。
张衡清果断把小白猫儿抱到地上,大步迈开,快速离开。小白猫而在身后追了两步实在追不上就不追了。
张衡清关好门,即使听见屋里头白姑娘生气的喵喵也没敢开门,一转身就看见张衡林竟然在门口等他。张衡林有点局促的笑了笑,先打了招呼:“二哥。”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张衡清也没好意思对弟弟板起脸,也挺温和的应了一声。他看着弟弟,心里想起一桩事来。张衡林昨天下午没多久就教会白姑娘说话,他却怎么也没把白姑娘教会,明明给精心伺候白姑娘的是他,给白姑娘抓毛擦爪的是他,夜里还互相挨在一起睡觉。
为什么张衡林能教会,他就教不会?
张衡清心里十分介意,且有些生气,心里暗自决定,回去定要想个法子训练白姑娘,一定不能输给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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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自在屋里待了一上午的白姑娘迎来了一个晴天霹雳,铲屎官要闹幺蛾子了!
小白猫儿端端正正的蹲坐在桌案上,斜眼瞟着张衡清。它长得甚是貌美,就连不屑斜眼看人的模样都萌得不要不要的,让人爱得不行。
张衡清午饭都没吃,一心一意地要跟白姑娘磕上了,他手里端着一个小盘子,里头摆着各种白姑娘爱吃的东西,香煎小鱼,煮得香香的鸡肝和鸡心,还有一个偌大的油炸玉狮子也是白姑娘的最爱,然而——
“来,大~吉~大~利~”张衡清右手筷子里夹着一块小鱼在白姑娘的前面诱惑着,拉长了调子妄图教它说话。
白姑娘眯起眼睛看了他一眼,然后挪开视线看向别处,毛茸茸小尾巴优哉游哉的在身后轻轻甩动。
“来,听话。祖~母~长~命~百~岁~”张衡清不死心,把小鱼干换成了鸡心夹到白姑娘的猫鼻子前,向来来者不拒甚是贪吃的白姑娘竟然做起了猫中柳下惠,送到嘴边都不张口。
张衡清皱眉收回手,不满道:“不说就不给你吃,快点听话。”他又一次拉长调子示范,“祖~母~长~命~百~岁~”
白姑娘斯斯文文地端坐着,澄澈的蓝眸子眨了眨,竟然没有一丝意动,好像摆在面前的不是诱人的食物,而是不值一提的泥土。
张衡清想要食物来训练她?想得美!
白姑娘是绝对不肯从的,不然吃饭跟训练挂上钩,将来她吃个饭都费劲。今儿学说话拿食物来要挟,明儿想要让她做什么,岂不是此次都要拿食物来要挟?
白姑娘不想吃饭费劲,更不喜欢受制于人,她什么时候想干什么完全凭她的心情,这是她的自由!
不可否认她性格里有些执僻,别人非要勉强她做什么,她就非不做什么。
张衡清把盘子里的东西换了一个遍,又不肯死心的夹起鸡心在它面前晃:“白姑娘乖,看这里,看这里,来跟着我说话。”
白姑娘看着他,出其不意地伸头张嘴把鸡心给吃了,她两三下吃进肚子,然后睁着一双‘纯洁无辜’的蓝眼睛,歪头看他。
张衡清一愣,看着从来不给自己舔毛的白姑娘竟然抬起爪子斯斯文文地舔起毛来,它要不是装象,他能把这盘子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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