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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大钦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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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年前,在大钦王朝有了一位国师。

    传说,这位国师可以推测所有人的命盘,逆天改命;传说,这位国师大人可以预知天命,推测吉凶;传说这位国师大人心怀天下,悲悯世人。

    而国师府则是人人向往的所在。

    那里所有的砖瓦莫不是金雕玉砌,巧夺天工,亭台楼阁更是美不胜收,各个府邸九曲通,奇门八卦,环绕谪仙殿而建,就连牲畜喝水所使用的杯盏,也是世间难得一见的珍品。

    那里人人身怀绝技,奇人异士更是不甚计数,用食客三千来形容也毫不为过,在那里,就连一个烧水的丫鬟,也许都是江湖上大名鼎鼎首屈一指的人物。

    而国师大人的事迹,则是……一个传奇。

    大钦王朝,万庆五年四月上旬,国师从天而降,凭诡异莫测颠乾倒坤之本领,取信于王上,封其为大钦国师。

    适时,举国皆惊,百姓争论不休。

    大钦王朝,万庆五年六月下旬,国师观测星辰变换,推演出三日后天灾将降于临阳城,荐于王上,遂,举城之民迁之。

    众人无不非议,谓之为——神棍。

    然,三日后,天降灾石,临阳毁于一旦。众人拜服。

    从此国师府大门紧闭,在无人可踏入国师府中半步,国师大人本身也成了一个迷般的存在,人们只能回忆她的传奇,却再也无法得知任何消息。

    直到……

    大钦王朝,万庆五年十月上旬,天降瘟疫于大钦,其余三国虎视眈眈,国师出关,连夜对天祈祷,得神仙托梦,赐下良方。救万民于水火,解大钦灭国之危机。

    ……

    至此,国师成为万民敬仰,百官拜服,就连王上亦只能与之并肩之人。

    亦于此日,国师预兆:‘天将降浩劫,三国无净土,欲得往生路,天石以破劫’的预言。

    翌日,此言传遍天下,四国皆惊,遂,侵四国之力,举于众民,寻找天石,换天下之净土。

    而至‘天石破劫’的预言开始,国师府紧闭的大门终于再次敞开,车马不断,不计其数的奇珍异宝源源不断的运进国师府中,祈盼其中有一枚能破劫的天石。

    而在国师府中,十七根镂空金雕的台柱依着八卦排列于谪仙殿外,形成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接着是大理石铺就的台阶,整整三十三阶,就如同屹立三十三重天宫之上,胆敢擅越雷池一步,便就尸骨无寸存。

    谪仙殿中一箱箱的奇珍异石,美玉琳琅整齐的排列在大殿中央,衬得整个大殿流光溢彩,而服侍在旁的众人却都泰然自若,仆从芸芸,然,没有一人会多看殿中的宝石一眼,真正做到了视黄金如粪土的地步。

    位于国师大人下首的侍女瑾浣,将贡上的宝石放入托盘,高举过头顶,上身微倾缓缓向前,走上台阶呈献到国师大人跟前。

    “大人,请过目”语气波澜不惊,即使她所托举的或许会是‘天石’但她,却依旧可以无悲无喜,不动如山。

    闻言,坐于上首的国师大人,微微一动,日复一日,她坐在白玉砌成的国师座上,看着一块又一块的宝石,只为了那一丝的希望,而到了此刻,除了绝望,再无其他……

    广袖抬起,食指抵着太阳穴,拇指托腮,其余三指皆是微弯,双目微闭,敛去满眸璀璨,眉心紧扣,飘雅如仙的脸上净是满面愁容。

    疲累不堪的看了眼瑾浣盘中泛着紫光的宝石,叹了口气,挥手示意瑾浣将宝石放回。

    看瑾浣退下了台阶,伺奉于台阶下首右方的容颜立马将手中托了许久的宝石呈向国师,故意出声询问,期待听见那袅袅如玉般的声音:“那国师大人,这里有没有‘天石’”

    正想挥手让容颜退下,可一缕莫名熟悉的感觉却从宝石上传了出来……

    “大人?”看国师一直不言语,也没有任何动作,容颜忍不住出声提醒。

    重姒食指微勾示意:“呈上来!”

    听见重姒的声音,容颜幸福的眯了眯眼,她们国师大人的声音真是太温柔了,啊!不对不对,国师大人不仅声音温柔,人也是一等一的善解人意。

    乖顺的应道:“诺”,容颜立刻起身步上台阶,于国师三步前俯身,头微微低垂,将托盘高举过头顶,使国师可以更为清楚的看见宝石。

    看着静静放在托盘中的宝石,重姒伸手将它置于手掌心,上面是熟悉的纹路,熟悉的气息,熟悉的触感,可为什么,原本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的坤盘竟会碎成如珍珠般微小……

    “瑾浣,给你半个时辰,查出这块宝石的出处可好。”朝着瑾浣慢慢吩咐道,就如同在于挚友对话一般,明明是上下属之间的命令,从重姒口中吐出,却异常的温柔,让人不自觉就与说话之人心生了几分亲近。

    “诺”瑾浣道,缓缓退下台阶。

    在离开殿门的百步之外后,加快了步伐,隐隐已经用上了上等轻功,直至在寂寥无人的墙角处才停下,谨慎的朝四周看了看,原本脸上的波澜不惊才尽数褪下,只剩一抹冷笑缓缓浮上脸颊,朝左右看了看,待确定无人后,脚下一跃,便不见了踪迹。

    而远处一直注视着国师府的那双眸子,也随着瑾浣消失的方向相随而去。

    风缓缓的吹过,满院的落叶随着风一阵阵飘落,掩盖了所有的踪迹……

    重姒将坤盘置于袖中,双手交叠,突如其来的意外令她倍感疲倦,抬眼看了看满殿的珍宝,缓缓起身,一身华服随着重姒的举动拖曳坠地,淡金色的流苏缀于裙摆,银线交织于其中,形成雍容尔雅的图案,一针一线莫不精美华贵,雍容异常。

    步出殿外,金色的阳光洒向重姒,乌黑的秀发在阳光下散射出一层谈谈的光晕,远远看去就如同正欲羽化成仙的神仙一般,出尘脱俗却又高不可攀。

    众侍女跟随重姒步出殿外,容颜随重姒三步之后随身伺奉着。

    看着又再一次掉落的树叶,重姒微微皱眉,又是一季过去了,她这幅残破的身体也不知道还能苟延馋喘多久……

    而这一副忧愁的表情,容颜已经惯性的自然而然的理解成为国师大人又开始忧国忧民了,她们的国师大人总是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容颜”

    听到重姒叫她,容颜连忙收回放飞的思绪,回道:“诺”

    “我要离开国师府一段日子,期间,便要累你假扮我留在国师府中。”

    为了完成必须得到的,不管是光明正大还是卑鄙无耻,能利用的就彻底利用,这一次,无论是成王还是败寇,她都只有殊死一搏!

    几乎在重姒话音刚刚落下的时刻,容颜便猛地惊讶的抬起了头,满目震惊的看向重姒,她不敢相信,她不谙世事,不染纤尘的国师大人要是步入了阴险狡诈,人心险恶的民间会发生什么,要是被打劫了,被欺骗了,拐卖了……怎么办!

    “大人!”语气不自觉的上升了好几个调子,完全压抑不下骨子里担心的容颜快要崩溃了。

    重姒在第一刻便知晓了容颜的想法,嘲讽的撇了撇嘴,真是比狗还愚蠢的女人,不过这么愚蠢的人才是最好利用的不是么……

    转身面向容颜,重姒微微笑了笑,轻柔的安慰道:“容颜,无须担心,事关天石。”

    天石二字,所牵涉的人和事又何止千万,瞬间让刚要说一堆话驳回的容颜生生把话给咽了回去,可脸上的崩溃又加深了几分。

    没关系,我一定会保护好国师大人的,绝不会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即使粉身碎骨,也没关系……

    “踏、踏、踏”的一阵踩着落叶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在距国师大人三步之外才停下脚步,瑾浣恭敬的俯下身子,行了个礼道;“启禀大人,宝石的出处找到了,是崇安城城守所献”。

    重姒点了点头说道:“辛苦你了”转而看向容颜道:“对外宣称国师为民闭关祈福,直到天石现世为止”。

    “瑾浣,你随我一起走”之后又对着在旁安静站着的瑾浣,说道。

    刚听重姒说完这句,容颜顿时崩溃……

    想出声想自己和瑾浣换一下让她来假扮国师,却被瑾浣一道寒冷的视线扫来,瞄了眼瑾浣充满威胁的眼神,她立马瞪了回去,可一想到瑾浣厉害的武功,又不由丧气,她确实可以比自己更好的保护大人,便闭上了嘴。

    好吧她明白,只有她来扮演国师大人最合适,因为她精通易容和口技,也只有她才能做到万无一失,将被他人识破的可能性降到最低。

    要不然若是被有心人士知道国师离开,光是敌国的偷袭和本国的人心会不会动荡不安都难以预测。

    交代完一切后,重姒回到房中,伸手将一身华服褪下,换上民间的装扮。

    朝门外候着的瑾浣说道:“你先去把需要的东西整理好吧,申时在城门口等我便是。”

    “诺”门外传来一道依旧波然不惊的声音。

    将头发束起,一身装扮褪去繁重,换上民间轻便的服饰,只单单绾了一个简单的发髻,簪上一只流苏步摇,退下紧紧跟随的侍女,重姒就只身离开了国师府中。

    她得跟那人说一声自己要离开了,也不晓得那人会有什么反应,她可很是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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