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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点恍恍惚惚地往前走,忽听得耳边贺兰闫涛冷笑一声,似有些咬牙切齿:“你招惹的人倒真不少。”
我迷茫了一瞬,然后眯眯眼无辜道:“将军说什么本宫怎么没听懂。”
贺兰闫涛冷哼了一声:“你不必跟我装,我的眼还没有瞎,他在护你。”“哦?”“那贼子虽然看似挟持了你,但他的姿态、扣住你的手势无不告诉我他根本没有伤害你的意思!”
“小小贼子也敢觊觎宫妃!”贺兰闫涛狠狠道:“我总有一日会抓到他,将他粉身碎骨!”
我抽抽嘴角,歪头看他:“显然贺兰将军忘记了先该将自己粉身碎骨了。”
他怔了怔,目光忽然奇异地亮起来,眼中有点迷茫有点凶狠又带点温柔:“照儿,我好久没见到你了,你可还好?”
前面已是我的寝宫,我一边加快脚步一边敷衍地哼哼两声:“嗯嗯,很好不错。”突然肩上一重身体被扣住,我顿时不能再前进一步。
我转头看他,他按上我的肩却又一动不动的十分僵硬,在我不耐烦之前他忽然憋出一句:“若哪一日你失了宠,一定要告诉我。”我一怔,大奇:“干什么?”
“我便带你走,娶你为妻。”
他慢慢说出这句话,仿佛一字便重若千斤,仿佛这是他一生所铸的诺言,仿佛这承诺已经在他心头念了千遍万遍。我心神一震,失神地抬头盯住他,却见他目光灼热无比哪有半分玩笑的样子。我舔舔唇,勉强一笑:“贺兰将军说笑了,苏照何德何能,将军一世英雄何患无妻,何必用此笑话来取笑于苏照。”
我不待他回答,挺了挺脊背:“将军若无事,本宫便先回去了。”他看着我,忽然笑了笑,眼中是志在必得的锋芒锐气,他慢悠悠地拱拱手:“恭送昭仪。”
我懒洋洋地睁开眼,阳光透过纱幔脉脉流淌在帐中,我展开双臂伸了个懒腰,刚刚挑开流苏纱幔,便被屋中的人吓得动作一僵。
我不可思议地揉揉眼睛,披件衣服走下床来,“陛下这是刚下朝么,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百里君离头也不抬地在桌子旁批阅着奏折,“我惦记着你昨日受惊,谁知道你睡得倒香,你自己说说这都几时了?”
我抬头看看穿透窗棂明亮的阳光,讪讪地笑了声,“这不是没事么,皇后怜我这两日病痛连我早上的请安都免了,起晚点……也没什么吧。”
他将一本批阅好的奏折放到一边,“早饭也不用吃了?”我支吾了两声,低下头作忏悔状。
百里君离终于抬起头,上下打量了我两眼,皱眉道:“去梳洗,然后准备用午膳。”我被他眼中明晃晃的嫌弃刺了一下,连忙领圣旨而去。
等到我神清气爽地回到他身边,午膳已经布好。我早饭没吃早就饿了,桌上又都是我喜欢吃的东西……我摸摸自己扁扁的肚子,期望的目光投向百里君离。
“吃吧。”他的表情不再绷紧,浅浅一笑,阳光将他英俊的脸照的愈发白净无瑕,瞳仁透出茶亮,连脸上的小绒毛都似乎涂上柔和的曦光。我坐在他身边,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忍不住偷瞄他,忽然听到他说:“昨日你宫中可有事?”
我咽下一口汤,“无事无事,唔,贺兰将军很尽责,走时还留了一队羽林军……”
他支着额瞟了我一眼,似笑非笑,“你自然是无事的,贺兰是不会让你有事。”他腾出左手随意拨了拨我垂在额前的发丝:“刺客挟持你的时候可曾与你说过什么,你可能猜到那刺客的身份?”
看来他应该不知道易忻与我的关系,我放下心来,摇摇头:“不知。”
“哦。”他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我抬头看去不觉惊的一时语塞,他那眼中竟像是了然一切的平静甚至有点淡漠。想了想,忐忑开口:“宫中出了刺客君离很生气?”
“没有。”他顿了一顿,“我不是在气这件事。”
我正在思索有什么事情我遗漏了,却突然听到他道:“算了,既然那贼人没有伤到音音便放他一马。”他清亮的眼睛淡淡瞟我一眼:“我会让羽林军加强戒备,不让那贼人再来就是。”
“思瑾被禁足一月?”我一愣,放下了手中的笔,细细一想不觉哭笑不得。好个皇后,真是个醋坛子啊,林思瑾素来不争不妒,不过才得了两天的宠就被贺兰芷馨记挂上了。
青九道:“皇后说刺客既是在她宫前被发现的,她就该承失察之罪,于是林婕妤便被禁足一月罚抄录百遍女则。”
我无语,把笔一放,“走,咱们去看看思瑾去。”
假山处正碰到一队羽林军远远而来,前面的百里钟鸣见到我立刻眼睛一亮,噔噔噔疾步跑来就是抱拳一礼,中气十足道:“臣见过苏昭仪!昭仪这是去哪?”“本宫去探望林婕妤。”我打量了他两眼,欣慰地发现他意气风发的很,于是含笑点点头:“百里将军好啊,许久不见,将军风采越发卓然。”他眼神闪了两闪,脸上掠过两丝可疑的红晕:“还要多谢上次昭仪的美言,钟鸣心愿得偿,自然高兴。”我忍俊不禁:“这是将军的缘分,只是本宫最好成人之美罢了。”他摸摸鼻梁,拍着胸脯信誓旦旦道:“大恩不言谢,今后昭仪有事也尽可以来找钟鸣。”我忍着笑嗯了一声,他爽朗地笑了两声:“那钟鸣不耽误昭仪了,就先告退了。”说罢兴冲冲地俯首行礼带着一队羽林军威风凛凛地走过。
我摇摇头,不觉失笑。待走了几步,忽然听假山后不远处忽然传来几声窃窃私语,只听一名宫女含羞道:“百里将军白衣银枪,神采飘逸,真是无双风采。”又一名宫女嗤笑道:“你还是别想了,百里将军已经被陛下赐婚了。要我说,贺兰将军才是武将中最潇洒俊俏、豪放不羁的那个。他的乌鞘刀,他的硬弓,他的兵法,可是世间无人能敌。你们没听说过吗?‘玄甲墨袍,贺兰闫涛,鲜衣怒马,凌风射雕。’那等风采,啧啧……”第三个宫女嘿嘿笑道:“长安有言:‘好男当世,嫁女哪家,银甲百里,玄甲贺兰。’如今这左阶大将军是不用想了,不知哪个女子有这等好福气,可以嫁给贺兰将军呢……”一个宫女不屑地哼了一声:“可惜左阶将军莽撞右阶将军太高傲。要我说,陛下才是这世间最完美的男子,妄称左阶将军和右阶将军的好相貌,却还及不上陛下的一二。陛下身为玄月最尊贵的男子,温润如玉,风采翩翩,若是能……唔唔……”“你疯啦,”一个宫女低斥道:“竟敢肖想陛下,被皇后知道……不要命啦……”
青九看我面色不虞,低声道:“娘娘,要不要奴婢去……”我回过神来,长长地叹了口气,摆摆手:“不必了,走吧。”
踏上含冰殿院中的青石砖,远远地就看见水仙花中的林思瑾。她一身浅淡水色碧衣,正微微矮着身子给花浇水。
那恬淡秀美的容颜,在翠叶笼罩下的草木之间,简直如仙子一般纯净惑人。
我轻轻走近,“思瑾?”
她转头见是我,清浅一笑:“阿照,你怎么来了?”我施施然走近:“我已经两日没来,怕你闷,来陪陪你。”
她拿帕子轻轻按上了自己的额角,拭去汗珠,笑的有点涩然:“你也知道我被禁足的事了?”
她苦笑了声:“我本便不喜欢出去,这宫中真正熟悉的人也只有你一个,禁足不禁足其实没什么区别,皇后没必要这么做的。”
我忍不住一笑:“这倒是真的,这宫中最不爱出去的就是你了。”她面色淡然:“我只是觉得与其出去招惹是非不如尽力维持着自己的这一片清净之地罢了。”
我看向她侍养的那些繁盛的水仙花,在阳光下开的那般晶莹美丽,果然像她这般沉静剔透的女子该养的花。
阳光暖暖的,思荷搬了两个凳子放在树下,林思瑾拿了一只水蓝底色的帕子,抱着绣线,纤手伸出笑盈盈地招呼我道:“阿照快来,陪我说会子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