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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言早上一起床就感到肚子不舒服,隐隐有下坠感,叠被子时才看见不规则鲜红的血迹。
郁家人坐在桌前,等了好半天也没看见郁言下楼来,郁爸爸举着报纸视线却一直盯着楼上,郁沉想着不是昨天打雪仗郁言冻着了,生病了吧,端着的牛奶就都洒在了身上。
“优雅,你去看一下阿言吧,今天这么晚了,她还没下来吃早餐,是不是不舒服啊?”郁奶奶对身边的郁妈妈说着,郁妈妈答应着,带着李婶端了早餐就上楼了。
“郁沉,你也要注意,别老带着妹妹瞎跑,昨天那么冷的天还和秦书墨那小子带着阿言打雪仗,弄得阿言今天都起不来了。”郁爷爷用眼睛横他,郁沉心里发虚,不敢说话,只点着头表示接受。
好一会儿郁妈妈下来了,笑着对郁奶奶耳语几句。
“真的啊,这个年纪也该来了,就是阿言昨天才碰了冷东西,今天应该很难受,你让李婶给她炖点红枣银耳汤,阿言喝了也能舒服些。”郁奶奶也笑起来,小声的说着。
“我和李婶说了,这几天都准备着给阿言换着花样炖汤给她补补,就是我上去看她,还……”郁妈妈一巴掌拍过去,郁沉忙坐直了。
真是的,父子俩一个样,耳朵都竖的高高的,转过身去还隐约看见郁爷爷脸可疑的红了红,好吧,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郁言听郁妈妈的话,一直乖乖的躺在床上。郁奶奶还拿来郁言放在她房间里的书,慈祥的笑着,嘱咐她生理期间要多喝热水,不要碰冷水。
这样的事情她也隐约知道一些,在小镇的时候学校早早就发育的女生,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都带了一群女生堵住了狭小厕所的门,不让任何人进去。华年有几次和她们吵起来,闯进去过,出来时脸红红的,也没有再理她们,就拉了郁言跑掉了。
后来华年躲在被窝里跟郁言说了,她看见好多血,还问她,是不是女生胸部鼓起来以后都要来那个东西。
郁言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她。“阿言,我怕我的胸部也要鼓起来了,现在每天起床都感觉胸部在疼,穿衣服不小心碰到了也疼的要死,要是哪天我也来那个了怎么办?那么多血一定疼死了。”华年皱着脸,不安的拉着郁言。
“应该不会很疼吧,我也不知道怎么办,那我明天问问奶奶好不好?”华年紧靠着她。
“好啊,那阿言你记得明天一定要问啊,问了就立马告诉我,我不想去问我奶奶,问了她也不会告诉我的。”
华年和她就一直在被窝里嘀嘀咕咕地聊着,聊到华年奶奶睡不着就敲着墙在里屋里大声喊:“你们两个快点睡呀,大晚上的吵死人了,有那么多话白天讲不完留到晚上只吵我,你们精神那么好就别睡了,都死出去!”
这时候她们才立刻盖好被子乖乖睡觉,梦里的都是华年奶奶永不止歇的咒骂声。
奶奶听了郁言提的问题后,好半天没说话,放下洗了一半的衣服,擦干了手,开始细细的给她讲她们这个年纪身体会有了一些变化。
华年听了郁言的话后才慢慢放下心了,不再继续烦恼以后才发生的事情,只是后来再看到一些女生扭扭捏捏的腰间围着外套去厕所时不会再发出男孩子们嘴里的嗤笑,也不再和他们一起起哄了。
郁言笑起来,腿上的书不小心滑下去,掉在地上,发出一声响。床脚的呆毛睡的正香,听到声音一下子惊醒过来,昂着头看了看床上躺着的郁言,慢慢又趴下去,尾巴摇着摇着就蔫了。
郁妈妈端了汤进来,掖了掖被子。“阿言,现在好受些了吗?”“嗯,没有一早上那么难受了。”
“那就好,女孩子第一次来月经是会很不舒服的,等到你再打一点就会慢慢稳定下来,也不会那么难受了。”郁妈妈看着她,思绪开始慢慢拉远。
“我第一次来月经的时候吓了一大跳,跑到里屋里抱着妈妈哭,妈妈和爸爸都被我吓到了,爸爸还以为我被鬼给摸了(鬼上身之类的),手足无措的到堂屋里给菩萨上香,还打倒了香炉,把自己呛的不行。”
她的视线又回到郁言身上,久久没有再说话,坐了一会默默接过空了的碗起身准备离开,关上房门时还叮嘱一句:“床上看书伤眼睛,要是累了就睡一会儿吧。”
郁言本来不想睡觉的,喝了汤后再拿起书,眼睛就慢慢睁不开了,等到再醒来时天已经暗下来。
吃完热腾腾的饭菜后,郁言正打算趁着郁妈妈不在起来走走,就听到房门外的动静,一打开门就看到郁沉背对着她站着,秦书墨靠着墙脚坐着,不安分的去揪角落里的盆栽。
“郁沉,你去把这袋东西拿给阿言啊,站这么久了,不累啊,小爷我肚子饿死了。”郁沉低低的说着:“再等等,李婶才出来没多久,阿言饭还没吃完,再等一会。”
郁言轻轻点点郁沉的背,郁沉猛的转过身来,手足无措的看着她,脸也有些涨红。秦书墨一下子弹起来,起身的动作太大,碰倒了脚边的大袋子。
郁言正想低下头去看,郁沉眼疾手快抱起袋子就往她怀里塞,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秦书墨就撒开腿拉着他跑掉了。一阵风过去,就只剩下郁言一个人对着房门眨眼睛了。
青浼打电话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一开口就是一阵笑。“阿言,阿言,你看见了吧,那一大袋子东西都是我让郁哥哥他们给你买的呢,我还特地挑的那些人气超高的店,笑死我了……”
郁言又拉开床头的抽屉,里面摆的整整齐齐的女生用品,光是暖宝宝就有好几种,还都是一些图案很卡通的,的确是青浼的风格。电话里的声音还在兴奋的说着,郁言忍不住又想起郁沉涨红着的脸。
“青浼。”
她的声音很轻,青浼却一下子停下来,开始支支吾吾起来:“好阿言,这次真不是我要捉弄郁哥哥他们的,我早就说了啊,让他们去我房间里来找,就在我床头柜里。是他们不肯去的,我就只好给他们推荐一些地方啊,真,真不是我故意的呐。”
郁言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郁沉早跟她说过,郁沈两家以及交好的家族里近几代里都是清一色的男孩,青浼作为沈家唯一的女孩从小就是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
最重要的是沈伯父宠女儿的程度并不比郁爸爸低,或许从某一方面来说郁爸爸还是比不上的。
青浼小时候长的很可爱,远近的淘气的男孩子都喜欢逗逗她,青浼大哥青述那时候也还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一次玩耍中不小心把妹妹的额头撞破了,沈伯父可是把儿子绑在院子里的树上狠狠用皮带抽了的,最后还是沈伯母发狠话了才作罢的。
青浼大哥郁言没见过,但是郁沉很崇拜他,或许也不光只有郁沉。郁言听说青浼大哥沈青述读书时就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后来从军,也是得到很多赞美,俨然成为沈家新一代的代表。
郁沉说这话时,眼里的光华是郁言从来没见道过的,她只觉得这个样子的郁沉很好,郁沉笑笑,问她怎么好,郁言又说不上来了,只是重复着说就是很好,郁沉摸摸她的头,空气里的仿佛都是他身上的温暖气息。
那么一个从读书开始就是优秀的儿子都被沈伯伯狠下心去打,更别提其他人了,于是从那天起,从某一方面来说,青浼是出名了,从此不敢说是横行,最起码每次出行都是别人给她让行的了。
郁言实在想不出一直都是笑眯眯的沈伯父生气时是什么样子,如果还是笑眯眯的话……还是不要想了吧。
所以,如果今天郁沉和秦书墨在沈家人都回老宅祭祖的时候偷偷去青浼房间找东西的话,没两天郁言就可以亲眼看见沈伯伯生气的样子了。
“而且我今天还好累,阿言,我想你做的菜了。”青浼可怜兮兮的在电话里撒着娇,声音软软的传过来,透着小小的狡猾。郁言听出来了,却没和她妥协。“我也好累,这么晚了还要被你闹,而且还要研究哥哥给我买的东西呢。”
青浼听着她模仿自己的语气,心里喀嘚一声完了,阿言真生气了,连忙再三保证不再捉弄郁沉他们,又说了一堆好话,一个劲的喊着好阿言,最后就差没哭出来了。
郁言看看外面,天已经很黑了。“青浼,你现在还没有睡觉么?”青浼还转不过弯来,下意识的摇摇头,又反应过来郁言看不见,急急的说没有。
“现在天气还是很冷,记得多穿点,别冻感冒了,等你回来了我给你做好吃的。”末了轻轻的加一句:“哥哥你是不准在欺负的,秦大哥还是可以的。”
不管青浼在那头笑的在床上滚来滚去,把被子都踢成了什么样,郁言在这边拉紧了被子,看了看床头乖乖睡着的呆毛,心里一片宁静,郁言看着天花板,静静等待着梦的呼唤。
我是如此欢愉着这样美好的生活,为你,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