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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9章 承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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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总,我找了好几十家报亭的承包人,大致查清是怎么回事了。”四哥说:“事情是这样的,昨晚,市区报亭的所有承包人都被人打了招呼,打招呼的人说是性用品的生产厂家营销员,说是要在星海大市场推销新产品,为了打市场,他们就想让这些报亭出售他们的产品,为了扩大效果,他们给报亭的承包人承诺,只要明天开始在报亭公开卖他们的产品,三天之内全部无偿供应,卖多卖少收入都归他们,三天之后,再按照批发价供应。

    如此优惠的措施,引诱了很多报亭的经营主,很多人就想占这个便宜,对他们来说,这是天上掉馅饼,不少人就答应了下来,也有一部分报亭的经营人,知道今天要开现场会,有领导来参观,没答应,但答应的人还是不少,这些人绝大多数是不知道今天要开现场会的。大体的情况就是这样。”

    “四哥,那些推销性保健品的人都是些什么人?”我问。

    “不知道。这些人都没有给报亭的经营人留联系电话,只是说到时候会给他们上门送货。”四哥说:“我正在通过一些渠道调查这些人的真实身份。”

    “还有其他情况没有?”我说。

    “暂时。没有了!”四哥说。

    秋桐说:“好,四哥,你辛苦了,就先这样!”

    四哥挂了电话。

    秋桐和云朵看着我。

    我陷入了沉思。

    在即将开现场会的前夜,突然冒出这些性用品推销商,突然给报亭以无偿的优惠推销这些性用品,突然用天上掉下来的馅饼来引诱这些人,难道,这是偶然的吗?

    不,不会,这绝对不是偶然的,一定是有人蓄意这样操作的。

    那么,是谁要如此搞呢?这样搞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我皱紧眉头思索着。

    秋桐也皱紧眉头琢磨着。

    我想起了前天伍德突然对秋桐的造访,想起了曹腾的突然请假,想起了昨天庄河突然发生的发行员被撞,还是被没有牌照的车撞的,撞完接着还逃逸了。

    我突然脑子里猛地一闪,妈的,老子中计了,被伍德操了。

    显然,伍德突然造访秋桐是在释放和谐团结的烟幕弹,麻痹我和秋桐。

    然后,他又实施了声东击西调虎离山之计,让曹腾请假,和这事脱开干系,把职责都推给我,然后在庄河制造了车祸,把我调离星海,让我无法继续现场会的工作,无暇顾及这边。

    然后他安排人员接触报亭的经营主,用天大的便宜来引诱一部分见利忘义见钱眼开的小生意人,让他们在今天公开出售这些性用品,达到破坏现场会的目的。

    现场会一旦砸锅,市里必然还要追究责任,首当其冲要被追责的就是我。我是现场会的直接筹备人,对这次事故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而同时秋桐是分管领导,她同样也要负责任。还有孙东凯,他是集团老大,同样脱不开干系。

    也就是说,伍德在要我的同时把孙东凯也操了一下。他做这事,必然不会让孙东凯知道,甚至曹丽也不会知道。但曹腾却似乎是知道的,或者知道伍德阴谋的一部分,只是他谁也没告诉。

    我越想越沮丧,狗日的伍德,接连出手啊,刚放火烧了三水集团的厂区,又马不停歇对我下了黑手,他这是连环出击啊。

    我竟然对他的这次出击就毫无察觉,竟然就老老实实掉进了他的圈套,竟然就被他指挥着东奔西走。

    我心里感到十分憋闷和窝囊,还很沮丧,握紧拳头狠狠在沙发上打了一拳。

    秋桐看着我,似乎她隐隐也感觉到了什么,但却没有说话。

    云朵困惑地看着我,她自然是不知道我心里的所想的。

    我咬着牙根,心里愤懑无比,同时感到十分懊丧。

    抬起头,看着秋桐,她正默默地注视着我。

    我记起她刚才的话,突然想到目前的当务之急不是懊丧也不是愤怒,而是要解决好下午这会如何开的问题。

    伍德实施了这一些列卑鄙的操作,我却只能是自己分析认为是这样,但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是他干的。伍德既然敢操作这事,必定是为自己想好后路的,是不会被我和其他人抓住任何把柄的。

    如果下午的会彻底砸锅,那我的罪责就更大了,我甚至都不敢想下一步会怎么样。

    从来还没听说省级开的现场会有如此失败的,不单省级的没有,市级县级的都没听说过。

    这样的事,偏偏就被我遇上了。

    当然,我能遇上,也是沾了伍德的光。

    我认定是伍德捣鼓了这事却对此又无力去摆脱,我无法向任何人去举证伍德。看来,这个哑巴亏我是吃定了。

    “你想到解决问题的办法了吗?”我问秋桐。

    秋桐没有直接回答我,说:“我们一起去领导那边看看吧。”

    我点了点头。

    秋桐对云朵说:“云朵,你先回去,继续按部就班做自己的工作,不要考虑过多。”

    云朵用担忧的目光看着我和秋桐。

    秋桐突然微笑了下,拍拍云朵的肩膀:“没事的,不会有什么事的,你放心去吧。”

    秋桐显然是在安慰云朵,这话听起来似乎有些无力和发虚。

    云朵忧心忡忡地点了点头。

    然后,我和秋桐去了另一个房间,推门进去,屋里烟雾弥漫,省里的几个人都在,市里的副书记常务副部长还有孙东凯也坐在里面,大家都在抽烟,脸色都很阴沉。

    看到我们进来,大家都没说话,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我。

    我成了他们瞩目的焦点。

    我和秋桐坐在靠近门边的沙发上,看着他们。

    “你们来干嘛?”常务副部长说了一句。

    似乎,这会儿他很不愿意看到我和秋桐,特别是我。

    从他看我的眼神里,我看到了极度厌恶的神情。

    他就是再讨厌我我也要来,没办法。

    秋桐神色平静地说:“我和易总来是想请示下领导,下午的会议室按原计划进行呢还是。”

    说到这里,秋桐停住了。

    大家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常务副部长和孙东凯都看着副书记。

    在这里副书记是他们的头,他们自然是要看他的。

    而省里的几个人都看着省委宣传部的那位副部长兼文明办主任。

    省里来的最大官就是他了,他们自然是要听他的。

    然后,副书记说:“会是省里主办的,请省领导决定吧。”

    省委宣传部副部长说:“这会是在星海开的,还是先听听市里的想法。”

    “不,还是先请省领导提提。”

    “还是市里先说吧。”

    两人互相推让起来,似乎都不愿意先开第一炮,都不想承担什么责任。

    推托了半天,省里那位说:“既然你们让我先说,那我就说说我的想法。这次的现场会,结果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开了这么些年会,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好端端的一个现场会现在成了烫手的山芋,成了夹生饭,此事的责任到底在谁,我想我在这里就不说了,你们市里的事情,我们不干预不参与。”

    他这话的意思显然是在含蓄地指责市里,是在表明事情到了这一步,责任都是在市里,和他们是没有关系的。

    副书记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随即点了点头。

    他认了。

    然后,省里那位继续说:“当然,此事是必须要有人负责的,至于责任在谁,如何追责,这是下一步的事情,目前的当务之急,是必须要抓紧就下午的会议如何开达成一致意见。

    上午的现场无疑是失败的,那么,下午的会将如何开呢?是继续按照原来的计划开下去还是临时转换会议议题,如果继续下去,是否可行,如果转换会议议题,又如何转换。请市里的同志考虑一下。”

    副书记看着常务副部长:“按照原来的计划,会议下午和市里有关的议程都有哪些?”

    常务副部长说:“有您的一个讲话,还有星海传媒集团负责人以及集团发行公司负责人的经验介绍。”

    副书记看了我和孙东凯一眼,然后就沉思了起来。

    一会儿,副书记说:“按照我的想法,当然会议还是按照原来的议题开。”

    省里那位说:“你觉得可行吗?就上午那参观结果,下午的经验介绍,还有你的讲话,会收到怎么样的效果呢?大家即使会上不公开说,私下会不会议论呢?心里又会不会有想法呢?回到各自的地市传开去,会给星海带来怎么样的负面影响呢?”

    副书记听了这话,神色有些尴尬,接着狠狠瞪了常务副部长和孙东凯一眼,似乎是怒其不争。

    常务副部长和孙东凯神色都有些不安起来,又一起瞪视着我,孙东凯的目光里有些幽怨,常务副部长的眼神则有些怨恨。

    副书记接着说:“那。省领导的意思是转换会议议题了。如果转换的话,又如何转换呢?”

    省里那位似乎对这个话题十分谨慎,说:“这个要大家集体拿出意见,意见达成一致后,我给省里汇报,你们向市里汇报,都同意后,再决定如何实施。”

    这么一说,大家又都沉默起来,似乎谁都不愿意先说。

    局面一时僵持住了。

    时间在一分一秒过去。

    我这时看了一眼秋桐,她眉头微微皱着,眼睛不停地眨着。

    似乎,她有自己的想法了。

    片刻,秋桐说话了:“各位领导,我有个不成熟的想法,给大家汇报一下。”

    大家都看着秋桐。

    秋桐说:“我们的报亭经营一直是很好的,创城的时候还为市里做出了重要贡献,省报协领导之前来视察的时候,也都看到了,一直是非常正规正常的,不然也不会提议在这里开现场会。”

    秋桐这话似乎在为市里和省报协的领导解脱一下,副书记和省报协的领导都点头。

    秋桐接着说:“但今天的现场参观结果,出乎我们的意料,结果让各位领导失望了,至于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的,现在一时无法查清,当然这也不是目前最紧急的事情,但我是这次现场会的主要负责人,我会承担全部的责任。”

    “到底谁该负责任,这不是当务之急,秋总,你先说你的想法。”副书记打断秋桐的话。

    秋桐继续说:“在上午的参观结果已成事实无法更改的的情况下,我认为变更会议的主题不妥。”

    大家都看着秋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