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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子,回屋。”赵毅不知道啥地方找出把伞来,给我遮着阳光,乍一看跟萧煜用的那把差不多,只是做工粗糙些。
我强撑着跟他回了屋。
说来也奇怪,我回屋坐了会,身上竟然不难受了。
“叔,我刚才为啥突然那么难受啊?”我纳闷的问。
他发愁的说:“木匣子里的胎盘一毁,你失去了依靠,就会这样,这才第一天,后头还得更严重。”
我腾地站起来,紧张地问:“那咋办?”
他捏着眉心,咳嗽着说:“你先回床上躺着,我想想法子。”
“好。”我应了声。
躺在床上,直愣愣的看着房顶,终于明白老余头和赵毅为啥那么紧张木匣子了。
突然有只微凉的手覆在我的脑门上,我扭头一看,萧煜正站在床边,弯腰看着我。
他另外一只手上似乎拿着个手镯放在我胸口。
手镯一碰到我的身体,我不受控制的挺直腰,咬牙闷哼,胸口那块想被火烧着。
萧煜轻抚着我的脸,柔声道:“乖,忍忍就好!”
我直愣愣的看着他,恍惚间脑海里出现一张脸,轮廓分明,薄唇微抿,专注的望着我。
如果让村里的老人看见,肯定会夸一句:俊小伙!
“唔……”我忍不住闷哼一声,死死地咬着唇,好像有东西扎进我胸口里。
萧煜俯身在我脑门亲了下,柔声道:“我说过,我会护着你。”
我仰着头,大口的喘着气,疼的昏过去又醒过来,不知道煎熬了多久,萧煜才拿走了放在我胸口的手镯。
我强撑着看向萧煜,余光却瞥见屋门被推开,赵毅轻手轻脚的进来,站在萧煜对面。
萧煜转身在我脑门上弹了下,我顷刻间就晕了过去。
“啊……疼!”
手指突然一阵灼痛,我叫了声,一睁开眼就看见老余头和赵毅站在床边,赵毅手里还拿着根红蜡烛。
老余头坐到床边摸着我的额头,心有余悸道:“身上难受不?”
“现在不难受,白天难受来着。”我瘪着嘴说。
赵毅把蜡烛放到一边,笑着说:“往后白天也不会难受,我已经把你的魂魄稳住了。”
我愣了几秒,本来想说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下去,“叔,你自己稳住的?”
他丝毫不心虚的说:“可不是,废了老鼻子劲了,我师父留下的宝贝,我就分了那么两件,都给用了。”
我有点混乱,明明是萧煜帮我的,赵毅咋上赶着领功劳呢?
我犹豫好半天,决定找时间私下问问老余头知不知道萧煜,至于赵毅,他满嘴跑火车,真不知道他那句话是真的。
老余头看我没事,就跟赵毅说起白天的事来,“余媚的尸体已经烧了,村里也算是安定了。”
赵毅却摇头,“这才是大乱开始,下头的东西要见光了。”
要是以前老余头听见这话,肯定得唉声叹气,现在却难得轻松,“见光就见光,只要土子没事,其他的我也管不了。”
赵毅嗤笑道:“哎哟,你可算是想通了。”
说着,勾着老余头的肩膀往外走,要去喝两杯。
等到他们关上门,我忙着下床,掀开衣服跑到镜子前,看自己的胸口,上面好好的,什么都没有。
这不对呀,我那会明明感觉有东西扎进我的胸口。
我蹲在地上,仔细回想着被萧煜弄昏之前的事,我很肯定赵毅看见萧煜了。
可他看见了却没声张,还抢萧煜的功劳,是为什么呢?
等到他跟老余头吃完饭,我特地跑过去找赵毅说话,忐忑的说:“叔,我今天晕倒之前,感觉我房间里进来脏东西了,你说是不是余媚又回来了?”
赵毅刚开始还有点紧张,听见余媚的名字后,明显松了口气,“我看有可能,这样吧,等下我跟你爸商量着在院子里布下个法阵。”
“好。”我装出松了一口气的模样。
看赵毅的反应,他还不知道我见过萧煜。
我回屋,刚关上门就听见萧煜的声音,“长心眼了。”
萧煜站在墙角看着我笑。
我立刻扒着门缝往外看,赵毅正皱眉坐在外屋的凳子上,似乎没听见屋里的声音。
我这才放松了点,小声的问萧煜:“赵毅不知道我见过你?他现在也听不见你的声音?”
萧煜点头,走到床边坐下,道:“现在时机未到,不能告诉他。”
那天他半哄半威胁的让我答应跟他结婚,上午又救了我一回,经过这两件事,我也不怕他了。
坐到他旁边,好奇的问:“萧煜,你到底是啥人啊?为啥要留在山沟沟里头?余媚都被人带走了,你不走吗?”
我问了一堆问题,他也没觉得不耐烦,耐心的解释说:“你不是已经知道,我是骑大马的将军了?至于我留下来的原因……”
他顿了下,道:“是为了矮包子里的东西,只要那东西见光,我就会离开。”
我不由得瞪大眼睛,“里头还有东西啊?”
我本来还寻思着生魂阵被破,事情就结束了。
他摸着我的头,别有深意道:“对你我来说,生魂阵不算什么,最重要的是矮包子里头的东西。”
“你和我?”我诧异道。
“对。”他笑着说。
说着话,他一根手指碰了碰我胸口,“还疼吗?”
“不疼了。”也就是当时疼,醒来就完全没感觉了。
他起身,衣袖翻动,一柄黑伞凭空出现在他手里,“虽然不疼,但这几日也不可去烈日下玩耍。”
“好。”我把这话记在心里。
他撑开伞,往院外走,身形越来越浅,直至消失。
我坐在床上,仔细回想着他刚才说的话,他的意思是这事还没完,矮包子那块还有比余媚那具发绿的尸体还要厉害的东西!
晚上吃饭的时候,老余头跟姥姥说不用搬家了。
姥姥直接拉长了脸,埋怨说:“你前几天不还说过了十五就搬家?我把东西都收拾好了,这几天正找人打听着把家里不用的家具啥的卖掉。”
老余头连忙道歉,解释说:“她姥,之前我是怕土子出事,可现在事情已经处理好了,我寻思着还是先不搬,让土子上完初中再搬。”
“你咋想一出是一出呢。”姥姥把反馈拍在桌子上,饭也没吃,黑着脸离开。
我也顾不上吃饭,赶紧追上去,“姥,不搬家也挺好的,在村里住了这么多年,我舍不得走。”
听到这话,她有些动容,“我也有点。”
我又说:“可不是,咱村里人都挺好,突然搬到县城,人生地不熟的,都没人跟我玩,况且我听人说在县城过日子可费钱了呢。”
姥姥脸色缓和不少,赞同道:“确实费钱。”
“对呀,所以还是等我上高中再搬家,或者就不用搬家,等我上高中了,我就去住校。”我再接再厉道。
“不行!”姥姥想也不想就拒绝,“高中必须搬家,不许住校,你妈那会就是住校出的事……”
说着,她就红了眼睛。
“好,不住校。”我立即说。
姥姥抹着眼泪,又开始絮絮叨叨的跟我说不能随便跟男人拉小手啥的,我连连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她这才满意了,又生火做饭,我看着姥姥吃完饭心情好点了才回家。
我到家的时候,老余头正坐在院门口抽烟,把我招到跟前,内疚道:“土子,你是不是想搬到县城去?”
“没有。”我靠着他坐着,“只要你跟姥在我身边,在啥地方都行。”
老余头欣慰笑了,“这就好。”
我俩正说着话,余建国怒气冲冲的过来,“哥,你过来一趟,我有话跟你说。“
我心思一转,连忙说:“叔,你就在这跟我爸说吧,我去晒谷场玩去。”
我跑到半路,回头看了眼,见老余头和余建国没看着我,我拐了个弯,从村里的一排房子后头溜到我家和隔壁的院墙空隙里,听老余头和余建国说话。
余建国的声音听起来真的很生气,“你说说他这是啥意思?当初不想让他走,他非要走,现在不想让他回来,他又非要回来,这是存心要气死我。”
老余头问:“学民说哪天回来了吗?”
“没有。”余建国道:“要是让我知道是哪天,我肯定拿棍子等在村口,就是打断他的腿也不让他进村。”
我听的云里雾里,我没听说村里有人叫学民呀。
“他现在也不是你想打就能打的。”老余头叹气说:“别说气话了,他这次回来八成是为了矮包子,你也别老给他脸色瞧,怎么着也是你儿子。”
余建国冷声道:“我没他这个儿子。”
以前还真没听说过村长还有个儿子。
我想了想,悄声的从墙缝出去,又去了姥姥家,想要打听事,还是要找她。
姥姥正在院子里种韭菜,一边种一边骂老余头,之前说要搬家,姥姥都把菜园子里的菜拔了,现在还得一样一样的重新种。
我忙着过去跟她一块忙活,“姥,我刚才出来的时候,听建国叔跟我爸说,他儿子学民要回来了。”
“啥?余学民要回来?”姥姥满脸的嫌弃。
一看姥姥这脸色,我就知道她肯定知道这人,别看村里老太太不怎么出门,可村里有点事她们都知道,姥姥更是个中翘楚,她连谁家鸡一天下几个蛋都知道。
我凑到姥姥跟前,小声跟她打听,“对,建国叔还说要打断他的腿呢。”
她撇嘴说:“是该打断腿,我要是有这么个儿子,我得活活气死。”
我更好奇了,问了姥姥半天,她才把余学民的事跟我说全乎。
我这才知道余学民是余建国的大小子,人特混,是我们这片有名的二流子,整天没事瞎转悠,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县城里的富商看上了他,要招他入赘。
余建国哪能同意,他虽然有俩孩子,可小的是个女儿,就是这儿子再没本事,也是要说媳妇传宗接代的,谁知道还没等他拒绝,余学民自己答应了富商,跟富商的女儿领了证。
余建国气的输了好几天液,好不容易能下地了,立马跑到县城,要去找富商把儿子要回来,结果等他到的时候,富商早已全家搬走。
从那以后余学民就没再回来过。
“姥,这是多少年前的事?”我问。
姥姥想了半天,才说:“有十来年了吧。”
我更加糊涂了,刚才老余头说余学民这次回来是为了矮包子上的东西,他要真是个没本事的倒插门,也管不上矮包子的事吧?
我满腹疑惑的回到家,发现赵毅坐在院子里,脸色很不对劲,我问他咋了,他惆怅道:“我的好日子要到头了。”
于是,自从知道余学民要回来,无论是老余头和余建国,还是赵毅,都变得很古怪。
看他们这样,我倒是对余学民挺好奇。
每天放学,我都要先去余建国家一趟,看看余学民有没有回来,可左等右等,四天过去了,这人还是没回来。
今天是第五天,我收拾好书包,刚要往村里跑,就被大虎叫住。
碾子沟村和我们南台子村离的不远,村里的孩子都在一块上初中。
“大虎,你咋了?”我吃惊道,这才几天没见,大虎瘦了一大圈,脸色蜡黄,眼里都是红血丝。
他把我叫到学校墙角,说话都有气无力的,“土子,我觉得这几天有东西缠着我。”
“怎么回事?你赶紧说说。”看他这营养不良的样子,我就知道八成是真被缠上了。
大虎以前长得虎头虎脑,特别精神。
他往四周看了眼,才小声说:“我这几天睡觉睡不踏实,吃饭也吃不下,吃点就吐,而且吐出来的东西都特别臭,胳膊和腿上老莫名其妙的有针眼。”
他说着,撸开袖子,把胳膊伸到我跟前,“你看,我胳膊上都是针眼子。”
我盯着他胳膊看了好半天,跟他确认道:“你真看见有针眼?”
他有些失望,放下袖子,“你也看不见吗?我跟我妈说,她说没有,还把我骂了一顿。”
“大虎,要不这样,你跟我回家找我爸,现在赵道长也在我家,要是真有东西缠着你,他们肯定能知道。”我跟他建议说。
他为难的说,“可是我妈不让我去找你爸。”
“为啥?”附近村子的人要是觉得被东西缠上了,都是来找老余头,我有点搞不懂大虎妈为啥不让。
大虎苦着脸说:“你不知道,我妈现在可听赵叔的话了,赵叔说他不信这些东西,是封建迷信,我妈就不让我来找你们,还不让我跟你玩。”
“那……那你不跟我去吗?”我觉得大虎妈说的不对,可我觉得这话也不能跟他说。
毕竟,谁要是跟我说老余头和姥姥的不好,我肯定跟他生气的。
大虎抓着我的手,“土子,你跟着我回家去看看好不?今天赵叔不在家。”
我连忙摆手,“不行,我不会看脏啥的。”
大虎可怜巴巴的,听见我不去,眼睛立即就红了,“土子,我也想去找你爸,可我妈不让,我妈跟赵叔结婚后,她就没以前对我好了,她跟我说让我听赵叔的话,不然赵叔就不要我,我不怕赵叔不要我,我怕我妈跟着赵叔一块不要我。”
以前大虎跟我可是村中的两霸,他总是带着一群孩子神气活现的跟我打架,虽然每次都打不过我吧。
现在看他这样,我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那行吧,我跟你去看看,不过我不保证能办好这事。”我提前给他打预防针,心里想的是我先去看看情况,等晚上回去跟赵毅和老余头说说。
大虎不能来找我爸,那让我爸直接上门总成吧?
大虎忙不迭的点头,“谢谢你,土子。”
于是,我拉着大虎,雄赳赳气昂昂的去了碾子沟村。
刚到赵生才家门口,我猛地顿住步子,突然想起来,大虎妈结婚那天,我正好路过赵生才门口,当时就觉得这地方不对劲。
想到这,我更相信大虎说的是对的,他八成就被缠上了。
大虎抓着我的手,一直在在抖。
我拍了拍他的胳膊,“别怕。”然后拉着他进门。
大虎妈正在厨房做饭,看见我也没了之前的笑脸,淡淡的说了声:“土子过来了,有事啊?”
这阵子跟在赵毅也学了不少,他说过,伸手不打笑脸人。
我冲着大虎妈叫了声婶,笑眯眯的说:“我来找大虎借笔记,前几天我生病请假,现在上课有点跟不上,想借大虎的笔记本回去看看。”
“直接让大虎明天带过去不就得了?”她说着,打发大虎回屋去拿。
大虎转头,满脸忐忑的看着我,我对他笑笑,“大虎,你帮我去拿一下,我在院子里等你。”
他这才往屋里走。
大虎妈站在厨房门口盯着我,虽然她表现的不明显,但我看得出来她对我的排斥,“土子,你也是大姑娘了,不能老是跟大虎一块玩。”
我乖巧的笑着,“好,我听婶的,婶,锅里的水开了。”
她急忙进厨房忙活。
我趁着这时间跑进大虎的房间,“大虎,你快跟我说说,你觉得家里啥地方不对劲?”
我搓着手指,思考着要不要咬出点血来,可一想我不会画符,咬出来也没用。
大虎站在书桌前,就跟没听见我说话似的,一点反应都没有。
“大虎?”我又叫了声,他缓缓转身,双目圆睁,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嘴角往下耷拉着,双手紧贴在身体两侧,身体笔直,跟站军姿似的。
他翻着白眼,突然笑的特灿烂,“你来跟我玩?”说话有点大舌头,声音稚嫩。
我心中一凛,还不等我转身跑,就被大虎抓住衣服,“来,跟我玩。”
他笑呵呵的把手拍在我胳膊上。
“啊!”我痛呼一声,被他碰到的地方像是扎进好几根针,钻心的疼,我瞬间红了眼睛。
我用尽全力踹在大虎胸口,咬破舌尖,学着老余头的样子,把血吐在手心,拍在大虎头顶。
“呀!”
大虎尖声叫嚷,不断地抽搐。
“把通阴石放到他嘴里。”萧煜不知道啥时候出现,正举着黑伞站在窗户边。
我把通阴石拽下来,因为太着急,绳子直接被我扯断了,掰着大虎的嘴把石头摁到他嘴里。
大虎双手拼命的往嘴里抓挠,呜呜的叫着,在地上滚来滚去。
从他的嘴角流出黑黄的粘液,看着特别恶心。
“土子,天都快黑了,你赶紧拿上笔记回家吧。”大虎妈在外头说。
我手足无措的看向萧煜,“咋……咋办?”
萧煜走到大虎跟前,皱眉道:“把通阴石拽出来。”
我把捏着通阴石的绳子往外一拽,大虎闷哼一声,过了会,缓缓睁开眼睛,“我这是咋了?”
这时候,他嘴里也不再流黑黄的水。
确定他看不见萧煜,我暗暗松口气。
通阴石上一层的黑黄的东西,我在大虎的衣服上蹭了蹭,跟他说:“你快跟我回家一趟,你这事严重着呢。”
大虎吓得脸色惨白,哆哆嗦嗦的跟我出门。
大虎妈沉着脸站在厨房门口,“大虎,你干啥去?”
“婶,我一个人回去害怕,让大虎送我到村口。”我强装镇定,说完就拉着大虎往外跑。
大虎妈没来得及拦我们,在后头骂了两声,让大虎早点回家。
大虎抖着声音答应了。
道上也没敢停,我拉着大虎一气儿跑回家,进门就喊老余头,“爸,你快看看大虎。”
老余头从屋里出来,看见大虎就哎哟一声,把他拉到屋里,“你这几天遇到啥事了?”
大虎委屈的哭,话都说不利索。
我把他今天跟我说的重复了一遍,把我俩的袖子都撸起来,“爸,我觉得大虎说的没准是真的,他原先说有人扎他,我还不信,可我刚才去他家,明明感觉有人扎我,现在看我的胳膊也没针眼。”
老余头回屋拿出香和铃铛来,把香点着摆在大虎跟前,然后坐在他跟前摇着铃铛。
香一冒烟,大虎就兴奋起来,趴到香前头,拼命的吸着烟气,那表情满足的跟过年吃肉一样。
我差点惊掉下巴,“爸,大虎这是怎么了?”
“有人在用大虎的精血喂养小鬼。”赵毅站在门口,脸色凝重,“幸亏那人道行不高,不然大虎早已暴病而亡。”
我心里一凉,“养小鬼?就跟咱们之前供鬼仙似的?”
“不是,立堂口、供鬼仙,讲究的是供字,人供着鬼仙,助他修行;他也得供着人,袪灾除病,护人安全。”赵毅解释说:“而养小鬼便是养鬼奴,养鬼的人是主人,主善鬼善,主恶鬼恶。”
居然还有这样的?
我听的后背一层的冷汗,“那大虎还有救吗?”
老余头说:“有,要是再晚几天就不行了。”
他把铃铛收起来,掐断香,先把大虎绑在凳子上,在大黑狗腿上抽了一针筒血兑在清水里,又掏出个小瓷瓶,倒了些黑色的粉末进去,脱掉大虎的鞋袜让他泡脚。
他又拿出一张符纸贴在大虎脑门上,大虎挺着脊背,坐的笔直,脚盆里的水竟然开始慢慢变得黑黄,跟刚才从他嘴里流出来的黑水一样。
老余头把他两只胳膊的袖子撸上去,在他的胳膊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出现一个个的红点,密密麻麻的。
过了好半天,老余头才把大虎头上的符纸掀掉。
把大黑狗牵到门口,大黑狗当即炸了毛,冲着大虎嗷嗷的叫。
大虎浑身一颤,一缕黑烟从他眉心钻出来,转瞬消失在空气中。
十来分钟后,大虎恢复了神志,看着比之前精神很多,摸着肚子说:“我……我有点饿……”
赵毅用黑糯米给他煮了一锅粥,大虎吃了一大半,满足的坐在凳子上。
我盯着大虎先前泡脚的水,这水还真管用,就泡了个脚,人就好了,也不像之前那般畏畏缩缩。
“大虎,到底是怎么回事?”老余头问他。
大虎回忆着说:“我其实也不知道为啥,从我跟着我妈住到赵叔家,我就特别害怕,特别没安全感,晚上也睡不好觉,总感觉有人扎我,每天都很难过,觉得都没啥好活的了。”
说完这些,他迟疑片刻,又说:“现在想起来,我觉得那不是我。”
赵毅冷嗤道:“当然不是你,那些感觉都是吸你精气的小鬼的,不过我挺好奇,你怎么想到去找土子帮你?”
我替大虎回答说:“他妈不让他来找我爸。”
赵毅听后饶有兴致的看着大虎,“所以你就来找土子?”
大虎看了我一眼,又飞快的移开目光,耳根泛红,小声说:“嗯,我相信土子。”
我挺着胸,冲赵毅挑眉,“看吧,我人缘还是很好的。”
赵毅啧啧两声,跟看傻子似的看了我一眼。
老余头跟大虎说:“你现在这带着,我和赵毅去你家看看。”
我也想去,可赵毅说我肩负着保护大虎的重任,我只得留下,站在大虎身后,尽职尽责的当个小护卫。
将近十点的时候,老余头和赵毅才回来,俩人脸上都有伤,模样十分狼狈。
“抓到那个小鬼了?”我忙着找干净的毛巾给他们擦脸。
赵毅黑着脸说:“根本没能进赵生才家的门,他一认出我们,就把我们堵在门外头,指着鼻子骂我们封建迷信,还跟我们打了起来。”
赵毅越说越生气,“他这是心虚,这人绝对有问题!”
我和大虎对视一眼,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啥。
“大虎,你就先住在这,等我明天找机会再去你家看看。”老余头说。
大虎嗯了声,“给你们添麻烦了。”
老余头摆摆手,看向的大虎时,眼睛都带着光:“乡里乡亲的,没啥,你安心住着。”
我琢磨着他是想借这次机会把大虎留下,好跟着他学本事。
翌日,还没等老余头去大虎家,就有人村民火急火燎的跑到我们家,“老余,碾子沟的赵生才在矮包子东边挖出扇石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