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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爷前脚刚走,少白头就开口说话了,难得我没逼他,他就说了一句完整的话,他说:“有人在我们之前来过这里,拿走了我们要的东西。”
“什么东西?你不是说已经拿到图谱了吗?”我脑子里有一大堆问题,还没考虑好先问什么,他就又给我制造了一个新问题。
他说:“犀灵。”
我立马在刘少奇身上搜了一遍,搜出他的手机递给少白头,“别蹦字,我听不懂,你要说什么,打出来给我看。”
他看了一眼手机,没有接过去,沉默了一会儿,说:“犀灵烛照能生烟,灵烟循图觅真言。”
他说着把图谱拿出来递到我手中,我翻开看了一下,和我爷爷给我的那本完全一样,只是页数比较少,只有八页,但是纸张挺厚的,乍一看两者是没什么区别的,我整个翻了一遍,没看到多出什么东西,少白头不肯用手机打字,言简意赅地给我解释了一遍。
我理解过后的意思大概是这样的——
老祖宗方太息画了这一本图谱,图谱上的每一个图案背后都有一个地图,是墓图,要看到这些隐藏的墓图,就必须用犀灵点香生烟,透过烟才能看到。
这中间可能有什么化学原理。
好比用淀粉溶液写字,要看的时候涂一层碘酒,或者用酚酞写字,碳酸氢钠显色,犀灵和图谱背后的隐藏墓图也是这个道理,这种东西是一对一有用的,化学上,酸碱融合,并不是只有唯一对象,图谱和犀灵就不知道。
图谱只有一份,我们不能随便做实验。少白头说我爷爷给我的图谱上少拓印了一样东西,少得那一样肯定就是墓图,要看墓图,就必须用它的唯一对象,犀灵来看。
犀灵被人拿走,我们有图谱也没用,我连忙问:“那你知道是什么人拿走的吗?”
他没回答,我估计他也不知道,我说:“可是自从张家发现了它之后,不是就没人破过墓吗?怎么可能有人能先我们一步进到墓里?”
他依旧没说话,“难道是张家人发现之前,就已经被人拿走了?”
这次,他终于有了反应,点头,我慌了,赶忙问:“那怎么办?都过去这么多年,那东西早就不知道流落到什么地方去了吧,还在不在这世上都两说,我们有图谱,岂不是也没用了?”
他摇了一下头,说犀灵烟炉当时造的时候,造了一对,大概是方太息给自己做的备份,其中一个被他带进了墓里,现在已经下落不明,而另一个没有放进墓里,留在了张家人手中。
听他这么说我就放心,既然张老爷子希望我们能找到天冢,犀灵要是在他手中,他肯定不会吝啬,我说:“那就好,你是在什么地方找到图谱的?”
他沉默了一下,说:“墓室。”
废话!我心说他口水这么宝贵,这两字说出来简直浪费,他就接着说,我们进的地方不是墓室,是一个“门槛”,他当时拿到东西准备离开,看到我和小爷在里面打转,就像进来引我们出去,可他一靠近,我们就跑。
反复几次无果之后,他停下来守株待兔,然后我就给小爷出了个“瞎猫碰死耗子”的好主意,后面的事就不用他说了。
我听完之后,简单总结了一下这次行动,说白了,我们连墓室都没进去,人都已经找到东西出来了。
我们进的那个迷宫似的“城”是什么。少白头没有说,我也没有问,我想等把所有事情解决之后,再回一趟这里,把老祖宗墓里的东西都研究一遍,好歹对得起我挖了自己家祖坟。
我暗叹了一下,少白头没再说话,闭嘴看着我,我也看着他,看了一会儿,我想起来另一件事,看他脸色还好,再多说两句话应该没什么问题,我摊开左手问他,“对了,这是什么东西?”
刚才背着小爷把东西给我,现在正好背着小爷,我准备让他给解解题,他把目光移到我血肉模糊的身上,说了两个字,“修魄。”
我立马明白过来,小珠子里装的是别人的魂魄,我看了一眼手心,手心被小爷扳戒上的利器划开的伤口已经愈合了,中指上的伤也自愈了。
除了打架,他做事的动作幅度一向都很小,刚才给我这颗珠子只是顺手的事,所以给我之后,才面无表情,不是他想掩饰什么,而是他没什么要表达的,我不知情,还自己一个人演了一出《谍中谍》。
我走到已经窄成水沟的地下暗河边上去,撩起河沟里的水,在身上擦洗了一下,身体表面的血迹擦洗掉之后,露出已经愈合的皮肤,我吧上半身都洗了一遍,身上的伤口都愈合了。
除了第一次下墓被女煞咬的,后来在医院里养了半个月留下的伤疤外,其他部位就像从来没受过伤一样。
别人的魂魄,真的能修复我的肉体?我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疑问,可如果是真的,为什么女煞留下的伤疤不能被修复?
我盯着水沟里自己的看了一会儿,所有的问题都回归了原点,起身回到他面前,站着的姿势,居高临下,可我的问题却卑躬屈膝,“命魂已毁,六魄修无,你告诉我,我到底怎么了?”
第二次听到这个问题,他没有瞪眼,目光落在自己脚下,沉默了一会儿,站起来,平视着我,说:“我不会让你有事。”
他的话传进我耳朵里,经过大脑理解再传出来,如果换一种表达,就是一句“我是你爸爸”。
我觉得自己好像已经接受了他这种说话方式,没想揍他,也没揪他衣领子,只反问了一句,“这算什么回答?”
他没说话,沉默。这次沉默的意思应该是:这是唯一的回答。
之后不管我怎么问,他都不会说,也许他觉得,我的无能,使我连知道真相的资格都没有。
他没有说话,我也没再废话,气氛陷入了僵局,打破的僵局的是小爷派来接我们的张家兄弟,听到他们声音,我在心里说了一句,来得真及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