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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恐惧让我一下子惊醒,满头大汗的坐了起来,透过大门缝隙间射进来光,才发现外面的天已经亮了。
还没等我从噩梦中完全清醒过来,就听见门口响起了跑车引擎的轰鸣。
红鲤来这么早?
我皱了皱眉头,想站起来却发现浑身关键酸痛的厉害,跟打了一晚上的架似的,而且这个时候身后的楼梯上也响起了玉姐的说话声:“昨晚梦见了什么,鬼哭狼嚎了一夜。”
“啊?”
我张大了嘴不可思议地拿手在脸上摸了摸,发现还有没有干透的泪痕,老脸一红,心说以后可不能跟红鲤一块喝酒了,误事不说,还他娘的丢人。
听着门口的车已经熄火,好像还有人走了下来,我连忙起身过去开门,发现门口除了站着身穿牛仔短裤和黑色T恤的红鲤外,后面还立着五六个彪形大汉。
这些大汉手中无不拎着两个巨大的行李箱,在见到我之后齐齐吼了一嗓子:“少东家好!”
我有些尴尬地点点头,然后看着红鲤说:“咋啦,你这是要搬家啊?”
红鲤撇了撇嘴,说:“出门当然要带东西了,咱们这次开车去,我这车不行,你那有什么越野没有?”
越野?
我回头看了眼玉姐,发现她满眼无奈对着红鲤说:“只有一辆小甲壳虫,车子还没有你这些箱子大,要不你再叫一辆来。”
“麻烦。”
红鲤蹙眉嘟囔了一句转过头对那些大汉说:“你们的车留下,待会儿开我车回去,坐不下就用跑的。”
还没等几个大汉说话,就见远远的一辆黑色大越野正轰着油门疾驰而来,当快到店门口的时候,一阵急促的刹车声震的耳膜一阵刺痛。
“小乙,好久不见呐。”
车子停稳之后,门还没开,就听爽朗的笑声从车里传了出来,紧接着一道熟悉的人影就从车里走了下来。
“龙老大?你怎么来了?”
看着来人我有些惊讶地张大了嘴,这龙老大上次在盗门掌舵大会结束之后就彻底销声匿迹,也没听见他什么动静,怎么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了。
龙老大一边走一边笑,“听说小乙要去洛阳,在那里我说话还有点分量,特地来给你送个方便。”
“洛阳贵为十三朝古都,可谓是土夫子满街走,南爬子四处游,有了龙爷送的方便,看来此次前行,要事半功倍了。”
见玉姐款款走出来,龙老大抱拳示意道:“玉儿谬赞了,其实这次是有件不情之请,还请玉儿和小乙能够满足我一个心愿啊。”
“龙爷请进屋一叙。”玉姐微笑道。
“不用不用。”
龙老大豪气地抬抬手说:“就是希望你们这次出去,能多带一个人。”
“哦?”玉姐眉头轻轻一抬,道:“不知是龙爷的什么人,尽管开口便是。”
龙老大朝着身后打了个响指,就见从车上又缓缓走下来一青年。
那人年纪看着比我大不了多少,体型消瘦,面色苍白,像是大病初愈的样子。
“这小子叫淮北,是我一位好友临终前托付给我的义子,别看他病怏怏的,可是鼻子却灵的很,是人是鬼是妖是尸,提鼻子一闻就没有他不知道的,这次想跟着你们出去历练历练,长长见识,不知道二位可否方便?”
那年轻人从头到尾没有说过一句话,就一直勾着头站在龙老大身边,头发遮住了眼睛,看不清什么表情。
我闻言回头看了眼玉姐,就见玉姐微微笑道:“龙爷对我们有救命之人,这个要求我没理由拒绝,只是这一次出去,山高路远,凶险莫测,万一出了什么差错,让龙爷有负于故人之托,玉儿恐怕难辞其咎呀。”
龙老大听了哈哈大笑,摆摆手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总不可能一直把他当做温室里的花朵供着,这次出去一切都听小乙的差遣,打也打得,骂也骂得,这小子要是命里真没有这个福分,缺胳膊少腿或是把小命丢在外头,我也绝无二话。”
说着拍了拍淮北的脑袋说:“还不谢谢少东家和玉姐。”
淮北冲着我和玉姐挨个点了下头,算是道谢了。
不知道为什么,淮北这副暮气沉沉,闷声不响的样子不但让我没有产生反感,反而对他生出了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记得刚从农村跟着爹娘去县城上学的时候,我跟他差不多,看谁都觉得自卑,也不敢主动和人说话,整天勾着头,别人跟我说话也只是嗯啊点头之类的回应。
而且听龙老大的意思,淮北肯定是父母双亡才被寄托在他那里,他看着比我大不了几岁,当中的心酸历程,可想而知。
“洛阳那边我已经知会过了,你们到了之后淮北会和他们联系,只管放心的去,有什么需要再给我打电话。”
龙老大说完冲着我和玉姐拱手抱拳道:“成都这边只要有我和姚二爷在,就没人翻的起浪,玉儿只管休息养伤,不用过多操劳,小乙此次前往黄河,也一定会一战成名,声动天下,告辞!”
“等一下!”
一直在一旁抱着肩膀的红鲤此刻走了上来说:“龙老大,既然这么大的礼都送了,再送个小礼呗?”
龙老大一愣,“啥礼?”
“我们这次出行的交通工具还没有准备好,您这车我挺喜欢的,座椅舒服,马力强劲,越野性能也不错,不如把它送给我怎么样?”红鲤坏笑地说道。
“可是我这次来就开了这一辆车啊,你要喜欢我现在安排人再给你送一辆过来。”龙老大道。
“不用不用,您开我的车回去就是了,趁着一大早我们得赶紧出发,多谢啦。”
红鲤说着冲下人使了个眼色,几个壮汉看了龙老大一眼便开始将几个大箱子往车里装,而龙老大则侧目看了一眼红鲤的跑车,眼角抽了抽,苦笑一声没说话,接近两米的身高钻进车内,随后扬长而去。
“那我也不远送了,你们路上千万小心,做事切记不可冲动,凡事三思而行,有事及时给我打电话。”
听了玉姐的叮嘱我乖乖地点了点头,告别之后,三人坐上车开始朝着开封出发。
淮北这小子看着闷不吭声,可是没想到开车的技术极好,我跟红鲤两个人坐在后面,看着窗外飞驰的景色,有些不解地问红鲤:“为什么咱们要开车去,上千公里呢,坐飞机或者火车岂不是更方便一些。”
红鲤跟看白痴一样看了我一眼没有解释,反倒是靠在椅子上问道:“跟家里联系没有?”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怅然道:“没有,我怕她提前知道之后会躲着我。”
“或许她已经知道了。”红鲤淡淡说道。
车厢里陷入到了一片死寂,我拿着手机几次想打出去,可还是忍住将手机收在兜里,半响之后才问红鲤,“你对金门的了解有多少。”
“不多。”红鲤两只手撑在脑袋后面看向窗外说:“三年前跟他们的人交过一次手,这些人招魂控尸很厉害,手段也是层出不穷,如果没有充足的准备时间,我未必是他们的对手。”
“招魂控尸……”
红鲤的话让我不由得想起爷爷对李婶儿吐烟招魂的那一幕,突然发现记忆中他的面孔已经没有那么清晰,像是有一层朦胧的薄雾罩在上面,抹不开,化不尽。
在红鲤和淮北两个人轮换班不休息的努力下,赶在第二天天亮之前我们便已经到达了老家县城,车子停在楼下,我抬头看着漆黑一片的楼层,红鲤站在身后说道:“去吧,我们在楼下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