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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防盗章,买够订阅的50%就可看到最新章, 或者等待72小时 顾长安满脸阴云密布, 他摸出口罩戴上, 就在他准备直接出去时, 男人脱鞋上床, 关灯睡觉。
“……”
顾长安没有动作, 过了很长时间才从柜子后面出来,他走到床前, 试图继续先前的事情,从咬破的地方挤出一点血往男人眉心抹去。
刚靠近,两只手伸过来, 脸就被摸了。
男人双手捧着顾长安的脸抚|摸, 口中发出梦呓:“亲爱的……”
顾长安以一种脸上沾到大便的姿态飞速离开,狂奔到附近的河边搓脸, 快把皮给搓烂了才停。
他坐在地上粗声喘气, 想想又掬一把水洗脸。
生平第一次被人摸,还是个男人, 他的心情不亚于日了狗,不对,是日了公狗。
吴大病等到顾长安回来,看他的脸红的很不正常,奇怪的问:“长安, 你的脸怎么了?”
顾长安的语气阴森:“被狗摸了, 太脏, 我洗了几遍。”
吴大病觉得那不像是洗了几遍,像是几十遍,他想不明白:“狗是怎么摸到的?”
顾长安的额角鼓动:“跳起来摸的。”
吴大病更想不明白了:“那你站着不动?”
“……”顾长安摘了棒球帽扔到桌上,捋一把额前黑发说,“好了,这个话题到此结束。”
天很快就出现白光。
顾长安坐在院子里的槐树底下喝粥,心情很差。
吴大病早早出门办事去了,就他自己在家,一天才刚开始就蔫蔫的,提不起精神。
顾长安喝完粥瘫着不动,一直瘫到日上三竿才出门。
万元镇是古镇,依山傍水,风景秀丽,有浓郁的古韵流淌在大街小巷,是全国有名的景点之一,吸引一批又一批的游客前来观光。
顾长安在东街转悠,他从一家古董店前经过,又倒退回去,侧头往店里看。
店老板在给一位客人介绍一款鼻烟壶。
客人不是别人,正是昨晚那位大帅比。
换了身黑衣黑裤,深重的色彩让他看起来很有威慑力。
顾长安冷笑着勾了勾唇,他迈开长腿跨过门槛,往里面走去。
店老板是看人下菜碟。
进来的黑发青年虽然气质跟相貌都较为出众,但衣着的料子都很普通,跟他面前拿着鼻烟壶把玩,一块腕表就能买他整个店的大客户不能相提并论。
因此店老板没管黑发青年,全心全意围着大客户,指望能做成一笔生意。
顾长安在店里转了圈就走,什么都没问。
店老板料到了,不奇怪,反正他还有大客户,他刚这么想,大客户就跟着黑发青年走了出去。
不能走啊!
“先生请留步,鼻烟壶不满意吗?店里还有其他……”
“我没想买鼻烟壶。”
没想买?店老板对着大客户的背影吹胡子瞪眼:“卧槽!那你干嘛跟我比比半天?”
一道冷冽的目光从门口扫来,伴随着没有温度的声音:“全程都是你在比比。”
店老板气到吐血。
顾长安没走多远,他走几步左右张望,做出等人的样子。
左后方传开声音:“这位先生,我们见过?”
顾长安回头,看着男人说:“没见过。”
男人语气困惑道:“你给我的感觉像是我们似曾相识。”
顾长安扯唇:“都是中国人,有这种感觉不奇怪。”
男人的瞳孔异常深黑:“我是混血。”
“……”
顾长安说:“看不出来。”
男人抿着的薄唇划开,勾勒出一个清晰的弧度:“混的比较不明显。”
又是这种无辜的笑容。
顾长安一副等着他主动做自我介绍的姿态。
男人爽朗道:“我姓陆,单名一个城,长城的城。”
顾长安哦了声,挺烂大街的名字。
他笑了笑说:“我叫汪旺,姓是三点水的汪,后面那个是旺盛的旺。”
陆城:“……这名字很好记。”
顾长安笑而不语。
陆城开口道:“汪先生……”
顾长安打断他,一派随和的笑着说:“直接叫我名字就好。”
陆城也笑,细看之下面部肌肉轻微抽动:“汪旺。”
顾长安忍出想给他丟块骨头的冲动:“嗯。”
爽。
计谋得逞后,顾长安就不想跟这位叫陆城的男人玩了。
来历不明,不知深浅,演技派,这种人不适合深交。
顾长安找借口告辞,他走着走着,忽地停下脚步往后看。
陆城站在原地,单手插兜,唇边噙着一抹笑,他没有其它动作,就那么看着顾长安。
那笑容说不出的怪异,像生长在阴暗角落里的一块霉菌,让人很不舒服。
再看去,那张精致俊美的面庞上只有友好纯良。
顾长安蹙了下眉心,他走几步又回头,那里已经不见男人的身影。
无关紧要的人而已,先把张威的大谎言搞定,再去找姥姥,顾长安心想。
顾长安去了出租屋那边。
出租屋跟自家住的房子没法比,那小木门没有什么安全性,不但门缝大,刮个风哐当响,门上挂的锁还是最老式的那种。
顾长安没带钥匙,他抓住锁往下一拽,锁就开了。
出来倒水的大爷:“……”
顾长安赶紧进屋关门,生怕大爷回过神来跟他唠叨。
院里的其他住户有的换了锁,有的没换。
张威是后者。
顾长安下午找到机会进了张威的屋子,没发现什么异常,似乎就是个有特殊嗜好,喜欢把自己当衣服挂在晾衣架上面的打工者,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
顾长安失望的回屋。
可是,那么大的谎言,鱼的眼睛都发红了,必然是涉及到人命跟死亡,不可能没问题。
顾长安在屋里翻出几包小馒头拆开吃,脑子快速运转。
何建家的兔子肉可能就是他跟王婷婷一起养的兔子,被他给摔死了。
而王婷婷很喜欢兔子,并因为兔子的死跟何建起过激烈的争执。
关于这一点,酒保可以作证。
按照这条思路走下去,合理的套路就是王婷婷一怒之下杀害了何建。
但兔子肉里的老鼠药跟王婷婷无关。
因为要是她放的老鼠药,张威不会知情,还特地跑去毁尸灭迹。
问题的关键还是回到了张威身上,他那么小气的人突然大方了起来,钱哪来的?
至于王婷婷……她或许知道些什么。
顾长安一个接一个往嘴里塞小馒头,王婷婷的小区有条河,找个时间去钓钓看,运气好的话,没准能钓到她的谎言。
晚上六点多,下班的高峰期。
王婷婷在站台等车,旁边的人很多,她低头跟朋友发微信,隐约听到了“当~当~当~”的声音。
那声音不知道是从哪个方位传过来的,周围的嘈杂声此起彼伏,王婷婷没在意,继续刷手机。
车一来,王婷婷就跟着人群上车,身体被挤来挤去,她厌恶的骂:“能不能别挤了?!”
前后左右的人都朝她看。
谁愿意挤啊?没看到就这么大点地方?
王婷婷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她一手抓拉环,一手拿手机看新闻,头不再抬一下,不想看到那些人疲于生计,半死不活的嘴脸。
会传染。
下车的时候,王婷婷又听到了那种声音。
“当~当~当~”
不清楚是怎么发出来的,像是金属的声音。
王婷婷有点慎得慌。
既然是同一个声音,说明那个人跟她一起上车,一起下车。
王婷婷边走边往后扭头,看有没有人跟踪自己。
刚才在站台下车的人不少,她光顾着赶紧出来,根本没去留意那些人。
王婷婷一路提心吊胆的回去,她把门关上,透过猫眼往外看,走廊上没人。
“我跟你说,我碰到了一个很怪的事……”
王婷婷一边拖鞋,一边跟朋友打电话,试图让发毛的感觉消失。
朋友听完说王婷婷大惊小怪。
“人家就是跟你同路而已,只是你想多了吧。”
“应该是。”
“这桥段多适合偶像剧啊,按照剧情发展,你就要睡到总裁了。”
“我觉得适合恐怖片,按照剧情发展,我就要死了。”
“哪有人自己说自己死的,晦气,话说回来,婷婷,最近你变得神经兮兮的,不会是做什么亏心事了吧?”
“我能做什么亏心事?”语气微变。
王婷婷没再聊下去,单方面切断了电话,过度紧张让她有些口干舌燥,随手拿起桌上的杯子喝水。
下一刻王婷婷浑身冰冷,瞪着手里蓝色保温杯的眼神如同见到鬼。
她没买过保温杯。
这杯子哪儿来的?为什么会在桌上?是谁放的?
王婷婷的手一松,空杯子哐当掉到地上弹起来,发出“当~当~当~”的声响。
王婷婷瞬间毛骨悚然。
是那个声音!
她跌跌撞撞往门口跑,脚不慎踩到杯子后身体失去平衡,重重摔倒在地。
保温杯滚到王婷婷手边,她失心疯似的用力踹开。
杯子滚到墙角,杯口对着王婷婷,她下意识看去,发现杯子里面有张纸。
王婷婷爬过去,抖着手将那张纸拿出来,看见上面有几个字——我过得不好。
是何健的字。
话筒给你,到你了。
陆城的右手拇指按着左手虎口位置,漫不经心的摩挲:“你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不夸张的说,顾长安是从小被人夸大的,街坊四邻夸,路人夸,通常都是夸他这张脸跟人品,当然还有气质,没人说他有意思,有点儿新鲜,他做出倾听的姿势:“嗯,还有呢?”
陆城耸耸肩:“其他的我还没发现,需要时间。”
顾长安的眼神发狠,妈的,我夸你夸的那么认真,把我自己都感动了,你这么几个字就想把我打发掉?
陆城好似没感觉到顾长安身上的戾气,他望向窗户那里:“下小雪了。”
顾长安条件反射的一抖,赶紧往被窝里缩,脑浆都感觉冻住了,他对房里的男人说:“出去吧,我要睡了,帮我把灯关掉。”
啪地一声响后,房里陷入黑暗。
陆城没有回房,他坐在堂屋的椅子上,面朝着大开的门,视线往门外的院里看,屋里屋外都是一片寂静。
左边的房里突然传出打喷嚏的声音,接着又打,惊扰了深沉的夜。
陆城的思绪回笼,他起身将堂屋的门关上,按了灯在黑暗中行走自如。
顾长安做了个梦,梦里有一个很空旷的广场,很多人跪趴在地上,他们低着头,双手伸直举过头顶,额头挨着地面。
那是一个古老且又隆重的仪式。
忽然有一只巨大的火烈鸟飞了过来,在它身后是成群的火烈鸟,它们在上空不断的盘旋,妖冶万分。
梦里的顾长安是仰视的视角,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些火烈鸟明明在飞,他却有种被一双双金黄色眼睛盯视的诡异错觉。
顾长安是被冻醒的,醒来才发现被子掉地上去了,他抓起被子往身上一裹,抱着两只冰冷的胳膊瑟瑟发抖。
梦里的一切都忘了,顾长安只记得那种诡异的感觉,他试图闭上眼睛去回想,却没有半点作用,真的记不起来了。
算了,不过是个梦。
人在一念之间往往都会有厌世的时候,顾长安也有,每年的冬天,那种念头就跟雨后小竹笋一样,噌噌噌往上冒。
顾长安不在乎什么大劫,来就来呗,他接替老头守着顾家老宅,看管镇压在地底下的东西,挺没劲的其实。
哪一天顾长安干不动了,地底下的东西重见天日,秩序彻底混乱,到时候整个世界不知道会破烂成什么样子。
顾长安够到床边的眼镜戴上,有个事挺怪,顾家就他一根独苗,老头却从来没跟他提起过继承香火的事。
门外的声音打乱了顾长安的思绪,他在被子里磨磨蹭蹭的穿上毛衣:“进来。”
陆城推门而入,胡子没刮,牙没刷头发没梳,脸也没洗,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慵懒沙哑:“长安,水龙头冻住了,出不来水。”
顾长安继续在被子里套线裤:“用热毛巾捂住水龙头,再浇温水,沿着管子浇,一会就可以了。”
陆城困惑:“温水能解冻?用热水不是更省事?”
顾长安的裤腿套反了,他拽下来摆正了穿,气息轻喘着说:“不行,不能用热水,浇上去有可能会爆裂。”
陆城没出声,似乎没搞清这个原理。
顾长安撩起眼皮看了眼男人,似笑非笑:“哥哥,有个成语叫热胀冷缩。”
陆城黑着脸一言不发的走了。
顾长安目瞪口呆,我又没说你什么,你还跟我来脾气?那么奢侈的手机用着,不知道自己上网搜?一点生活常识都没有,白长了那么一副高贵优雅,祸害苍生的皮囊。
不会一直生活在与世隔绝的地方吧?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就瞬间稳固,顾长安啧了声,很有可能。
顾长安好半天才穿好衣服出去,雪停了,地上留有一点痕迹,他看到男人背对着自己站在院里的老槐树底下,就伸了个懒腰,懒洋洋的过去。
“我现在相信你家里的钱几辈子都花不完了。”
陆城没理睬。
顾长安呼吸一口冷气,咧嘴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刚才在房里的时候我没有嘲讽你的意思,你也别往心里去,虽然我俩非亲非故,但相逢就是有缘,朋友一场,我只是有点意外,毕竟你都是这么大的人了,也不是小孩子。”
陆城的面部肌肉抽动了一下,顾长安,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世道乱,好在你来这里遇到了我,要是遇到别人,没准就被骗财骗色了。”
顾长安拍拍男人的肩膀,叹口气道,“你家里那么有钱,出门怎么没给你配几个保镖?”
陆城拨开肩膀上的手,向一边挪开:“你先去刷牙。”
顾长安嗤了声:“你自己不也没刷?”
陆城瞥他一眼:“我睡觉前从来不吃东西。”
那意思是,我睡前不吃,第二天早上嘴里味儿不重,不像你。
睡觉前总是要吃点东西,半夜起来还要来点的顾长安:“……”
上午顾长安擦擦电脑上的灰尘,按了开机键,主机轰隆隆的响,像一头老到走不动路的黄牛,哼哧哼哧。
似是怕电脑爆炸,陆城站的远远的,怀疑的问:“还能用?”
顾长安弯腰趴在桌前,点击鼠标刷新界面:“当然。”
最后一个音刚落,电脑就蓝屏了。
陆城跟顾长安:“……”
顾长安蹲下来拆主机,他凑头一吹,灰尘扑了他一脸。
陆城看他跟看难民似的:“下午我买皮夹的时候,你顺便买个电脑。”
顾长安心说并不顺便,电脑的开支不在他今年的计划里面。
陆城大方的说:“我给你买,就当是在你家借住的费用。”
顾长安手上的动作一停。
见青年抬头看来,陆城实在是懒得跟他对戏,那破主机里飘出来的灰太多,影响心情。
“就这么定了。”
顾长安将目光从男人背影上收回,他把小刷子丟地上,耙了耙头发。
啧,有钱就是爷啊。
下午一点不到,顾长安就带陆城去了张龙那边,两人做的计程车,下去还走了一段路。
陆城边走边问:“你带我来这边做什么?”
顾长安在微博上翻出张龙的新闻给他看,煞有其事的说:“我还没听说过有人这么死的,出于好奇心就来看看,你不是能看到鬼吗?说不定能看到他的鬼魂,我们就可以帮警方解决这宗离奇的谋杀案,拿到一份奖励。”
陆城扫了扫新闻就没兴趣的撤离目光。
“给颁发个旗子也不错啊,光宗耀祖。”顾长安将手机塞回口袋里,“最近全国各地过来的游客更多了,冲的都是张龙的猎奇死法。”
陆城摆出不是很理解的样子:“那些人不怕?”
“怕是肯定会怕,但还是管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顾长安示意他去看前面不远的小姑娘,“顶多二十出头,趁机跑来这里直播,挺有生意头脑,老话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不是没有道理。”
陆城不置可否。
顾长安打量小姑娘的穿着,他跟个老头子似的摇摇头说:“这么死冷的天,竟然穿那么少,年轻真好。”
陆城侧头看他:“这条街上就你穿的最多。”
顾长安顶着张柔弱清俊的脸,老气横秋的叹道:“我老了。”
陆城的步子迈开,将他甩在身后。
顾长安有意无意的带着陆城去了张龙家所在的那条巷子。
一进去,顾长安就觉得这里有股子怪味,却又说不出来是什么,也没办法确定是从哪个位置散发出来的,他问陆城有没有闻到。
陆城说只有青苔跟泥土的味道,他顿了一下,眉头皱了起来:“还有……”
顾长安停下脚步:“还有什么?”
陆城说:“狗|屎味。”
“……”
墙边有几大坨,顾长安小心避开,他可不想回去刷鞋。
张龙家的大门上了锁,柳翠芳不知道是在钱飞家,还是去了别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