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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因他被贬, 他还要杀了你?”图柏眼睛瞥过去,“该不是你干了什么事,让那位皇子觉得被贬也不解气,必须要杀了你才行吧。”
杜云一脑门官司,“能甭提了吗,反正我就是不去。”脸色一阵青一阵红, 嘟嘟囔囔说, “我什么都没干, 就是什么都没干。”
他这语气一听就是有点意思在里面。
图哥哥现在是吃饱喝足, 心里有人疼了,春风得意有点贱,挑着眉梢点点头,“行,不去就不去, 反正你不去也是死,抗旨不遵,死的干脆。”
杜云立刻满脸幽怨, 大姑娘似的扯着自己的袖子。
“倒不如你现在和图哥哥说一说你和六皇子有什么, 万一图爷觉得你确是冤,说不定路上还能把你罩着,让那六皇子碰不到你一根毛。怎么样, 你说不说?”
杜云瞪他一眼, 把身子一扭, 很有脾气的哼了一声。
见他这幅讳莫如深的模样, 想必也是一段花哨的过去啊。
图柏立刻换了方向,用手肘戳了戳千梵,故意扬起声音道,“六皇子是从东越国回来的路上失踪的对吧,那这位皇子大人是何时被送去联姻的?”
千梵很喜欢他焉坏的样子,按住他的手臂轻轻摩擦,“有四年了,六皇子今年刚满二十。”
图柏哦了声,“长得好看吗?”
师爷喝着茶水接道,“国色天香。”
图柏立刻啧啧起来,摇头晃脑,“四年前才十六,正是陌上少年人如玉的年纪,杜云云,你该不会是调戏了六皇子,才让人家记了这么多年吧。”
‘调戏’两个字像是戳中了杜云的机关,他顿时站了起来,瞪着图柏,触及到图大爷眼里的笑意,又泄了气,一屁股坐下来,“真的不能不去吗,大内侍卫、御林军,这么多人去还找不到?”
图柏伸出手指摇了摇,杜云长长哀嚎起来,“去也可以,只要你们答应我,要好好保护本大人,我就去。”
图柏歪了下脑袋,“如果你确实该死呢?”
杜云嗓子尖起来,“我看起来像该死的人吗,本大人堂堂正正,一身清风,顶天立地一汉子啊!”
嚎完没得到在座的几位一点反应,显然是之前坏事干多了不得人心,只好憋屈的坐回位置上,幽怨看了眼几个大老爷们,看见千梵,想起这位大神背后的神通广大,自己过去那点事应该也是瞒不住的,早说晚说都要露馅,于是呼出一口闷气,含糊说,“不是本大人调戏他,是他调戏本大人。”
虽然图柏总是叫杜云死胖子,但杜大人往街上一扎,生的也是玉树临风,并且一点都不胖,还真有点被调戏的资本。
杜云撑着额头,头疼似的说,“当年皇上贬我用的罪名是,御前失礼。”
图柏,“怎么个失礼法?”
杜云按了按太阳穴,“欲行不轨。”抬起眼,“不是皇上,是六皇子。”
约莫是想起过去的某些事,他收敛了神色,眉梢氲着怅然,“我刚入朝时,意气风发,满朝风光,六皇子虽然年纪小,但性子张扬跋扈目中无人,况且十六岁了,不小了,亲远将军十六都上阵杀敌了。”
杜云,“那时我刚入朝每两年,正血气方刚身怀宏图,曾在朝上向陛下谏过几次书,收到过几回赞赏,自以为壮志凌云踌躇满志,文武百官之中风头极旺。大概是乐极生悲,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就让我遇见了六皇子这个小恶魔。”
他灌了一口凉透了的茶,“我年纪轻轻便荣登太傅之位,朝下为皇子授书,六皇子顽劣不堪被我想办法罚了几回,老老实实跟着读了几天书,我本以为他改邪归正,哪知他倒是把注意打到我身上了。”
图柏起来给他们都换上新茶,“看上你了?”
杜云捧着热茶不喝,他平常更喜欢苦涩的冷茶,“嗯。纠缠我了半年之久,直到他听闻皇上要为指婚,大发了几日的脾气,不肯用膳,谁劝都不行,皇上以为他听我的话,让我去劝。我本就不想和他有干系,勉为其难去了,六皇子一见我就说饿了,吩咐御厨上了菜,要我与他同用。”
图柏摸着下巴,“真爱啊。”
孙晓巴巴看着他,“六皇子果然听大人的话。”
杜云郁闷一捂脸,“他哪是让我陪他用膳,他是在菜里下了药。”
“春|药?”图柏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转头飞快看了千梵一眼。
千梵有些无奈,难不成他觉得自己也要用。图大爷还不知道他比春|药更加让他疯魔吗。
“你吃了?”图柏兴致勃勃问。
杜云看他的表情,很想冲上去揪掉兔头炖肉吃,焉了吧唧点点头,“我吃了,药性也发作了,不过我趁他不备跑了。”
“啧。”图柏看起来挺失望。
千梵不知道这只兔子还有这点爱好,望着他的侧脸,眉梢轻轻一拧。
杜云龇牙咧嘴,“我回去之后愈想愈生气,只觉得受了奇耻大辱,但他是皇子,我无可奈何。没料到,宗云添没得手,还来了第二次。没多久,他带着礼向我赔罪,暗中又向我下药。这回我看的清清楚楚,于是趁他不备,将茶水调换,下药的那杯给他喝了。”
“六皇子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要治你得罪?”图柏惊讶,这小孩的脾气也忒差了吧。
杜云脸色一下子红了,涨的跟猴屁股似的,尴尬的摇了摇头,看见图柏孙晓好奇的眼神和老神在在的师爷,目光转向似笑非笑的千梵,憋着整张脸都大了一圈,嘴皮子都不利索了。
“咳,差、差不多。我见他药性发作,想起他三番五次招惹自己,若不是我机灵有防备,怕是就躲不过去了,我心里气的厉害,又见他瘫软无力的样子,于是想给他一个教训,就把宗云添给……给……”
后面的字实在说不出来,图柏替他补上,“于是你就把六皇子给睡了?!!”
杜云自己都被他这句话给震住了,愣了一愣,才虚软的往桌上一趴,一只手拍在脑门上,嚎了句,“造孽啊——”
这可真是造了老大的孽。
六皇子醒来之后就病了,烧了三四日,人都烧的不清楚了,还大怒着要杀了杜云,拎着剑冲出去,正好遇见皇帝。
六皇子把剑一扔,噗通往下一跪,抱着他父皇就哭了起来。
皇帝猝不及防得知此事,也是怒火丛生,当即就抓了杜云丢进大牢,要将他凌迟处死。
杜云待在大牢里心如死灰,行刑那日,刀都浸好了酒,侍卫紧忙赶来,说皇上改变心意,饶他狗命,剥去太傅之位,流放洛安城。
杜云接旨后才知道是六皇子去求了皇帝改变旨意。
他离开帝都来到了还是穷乡僻壤的洛安城,没过多久,大荆与东越联姻,六皇子被远送到了异地他乡。
杜云抬起头,眼泪汪汪,“他这次逃婚回来,一定是后悔当初饶过我了。你们可要保护好我啊呜呜呜呜。”
没料到怂包杜云竟还能干出这种事来,想一想,人家一代天骄,被他给上了,恨不得将他杀了也是挺正常,图柏憋得很辛苦,走到杜云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老杜……好样的,敬你是个爷们,先下手为强,真有你的哈!”
杜云幽怨抬头,见众人幸灾乐祸的样子,深深觉得他们会在找到六皇子的时候把自己打包洗好送过去。他打了个激灵,这群狼朋狗友,一个一个焉坏,就算愿意保他一命,也肯定是先要看他出糗的。
兴许他所托非人,晚节都不保了。
想到这里,杜云更加坚定了不去铜水峰的意思,任凭图柏怎么保证会保护他都不肯点头。
铜水峰之事多耽误一天,消失的使节团和六皇子就多一分危险,一旁安静的千梵忽然说,“若是贫僧让解阁主前来护送大人,大人可否能安心?”
一听这个名字,杜云就好像嗅到了酥香猪蹄的香味,口水都泛滥了,解阁主是嫌弃他了点,可这条粗大腿是他们里面最有钱大腿最粗的,怎么看都比图柏这个见色忘友的靠谱。
“好,如果他肯来,我就答应立刻启程去铜水峰。”
此事一说定,千梵夜里便放出了信鸽。
图柏坐在床上,随意翻着洛安城县衙里收藏的铜水县志,修长的手指敲了敲书页,“铜水县四面环山,盆地地域,南侧最高的山峰名唤铜水峰,县名由此而来,据书中记载,铜水县近一百多年来从未发生过大的山洪地震。”
他舒服的靠在床栏上,冲千梵伸出手,在那人递过来时,握住他的手腕,猛地将人压到身下,滚烫的呼吸喷在千梵耳旁,“不过这本书已经二十多年没更新了,只能大致参考,你怎么看?”
千梵侧头望着被他拍到地上的书,老实道,“我看不到。”
图柏沉沉一笑,啄了下他的耳垂,虚压在千梵身上,一根手指挑开他严丝合缝的衣襟,“杜云云看起来挺怂,关键时候倒真是个男人。”
千梵从下往上看着图哥哥俊美的眉眼,“关键时候是?”
图柏眸色发暗,“美色当前,不吃白不吃。”
话音刚落,图柏瞬间被撩翻,不等他反应过来千梵宽阔有力的胸膛已经将他结结实实压住了。
图柏嬉皮笑脸摸上他身上的男人,抚摸他精悍的腰身,慢慢往下,“心肝儿,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千梵将他的双手拉过头顶按在枕头上,喉结滚动,眼底风起云涌。
半生的清心寡欲在这个人一颦一笑中分崩离析。
千梵喉咙发紧,低下头吻了下他,沉声说,“过两日要赶路。”
再多的感情也要忍着。
图柏伸手搂住他的脖子,湿热的吻滑到迷人白皙的耳后,图柏露出慵懒的神情,“我等你。”
千梵从他身上翻下来,似笑非笑将图柏抓进怀里,嗓音低沉,嗯了一声。
图大爷滚进他怀中,还得意的拍了下男人的臀部,闭上眼,滚去做春秋大梦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