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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通喊可不得了,来喻家喝喜酒的那些人立刻把向天和石头团团围住。他们中间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向天再想硬闯显然是不可能的了。
一个老汉挤到人群里头,看了看向天,问道:“小伙子,你有什么事?”
“爸,他是来抢亲的,赶紧把他赶走!”人群外,秀秀的哥哥大喊道。
看来这个老汉就是秀秀的父亲了,向天笑了笑,道:“大叔,我是秀秀的朋友,今天是过来接她回市里的,不是抢亲。”
秀秀的父亲是典型的农村老汉,黝黑的脸,长满老茧的双手,虽然穿着新衣服,可是脚上的皮鞋上还是沾了很多泥土。
“你们走吧,今天是秀秀大喜的日子,以后她也不会再去市里上班了。”秀秀父亲说道。
向天赶紧说道:“大叔,你能让我跟秀秀说句话吗?您放心,我跟她说完话就走。”
他说得很诚恳,脸上还带着笑,看上去人畜无害的样子。秀秀的父亲一时间也犹豫了,就在这时,秀秀的大哥又喊道:“爸,时间快到了。”
向天心里真的腾起了一股怒火,抬头瞪了秀秀的大哥一眼。这家伙为了自己能有个好前程,竟然不惜牺牲亲妹妹一生的幸福,真是够无耻的。
再扭头一看,刚才过来迎亲的那几个人已经走到了大门口,正准备进屋。
向天急了,道:“大叔,秀秀既然不愿意嫁,你们又何必逼她。这样的话,她一辈子都不会幸福的。”
这时候,旁边有个女人冷笑一声:“不幸福?能嫁到副乡长家里,会不幸福?小伙子,是不是一定要嫁给你才幸福?”
“就是,多少姑娘想都想不到的好事。”旁边还有人帮衬着说道。
“走吧走吧,秀秀不会跟你们回去的。你们再胡搅蛮缠,耽误了秀秀的好事,那可就真是作孽了。”
……
旁边的人七嘴八舌,议论纷纷,几乎是一边倒地说秀秀这桩婚事的好。秀秀的父亲忽然开口说道:“小伙子,你也听到了,秀秀能嫁到黄乡长家那是她的福分。你们走吧,别耽误了秀秀的婚事。”
向天哪里肯走,接着劝了一番,但是秀秀的父亲根本听不进去,而且转身朝屋里走了过去。向天想跟上去,又被刚才那群人给堵住了。
不仅如此,在秀秀大哥的安排下,七八个年轻人围了上来,拽住他和石头的胳膊,想要把他们拖走。
“滚开!”向天还没说什么,他身后的石头恼了。这哥们当初还没去市里的时候,在青阳县就混得风声水起,如今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还被几个小年轻欺负,他哪里肯干。
“啪!”他忽然揪住面前那人的衣服,狠狠地扇了他一耳光,厉声道:“谁敢再动一下试试,老子灭了他全家!”
他是在道上混的,暴怒之后,身上自然流露出一股子戾气,明眼人一看便知道不是个善茬。
“不信是吧,去打听打听,刘家岭的石头以前干过什么?”石头把那个被他扇了一耳光的人用力推开,冷眼环视一周,竟然无人敢与他对视。
现场顿时鸦雀无声,刚才那几个牙尖嘴利的女人也都躲到了人群外头。
向天心里觉得好笑,俗话说得好,恶人还需恶人磨,对付这些人就得需要石头这样的人才行。
有几个人在窃窃私语,向天听得清楚,那几个人还真知道石头的名字,正在低声议论。
石头环顾一周后走到向天身边,对面前那些人吼道:“闪开!”
那几个人无人敢惹这位瘟神,很快就让开一条路。
向天冷着脸从人群里走出来,朝秀秀家的大门走去。秀秀的大哥刚才也被石头给震慑住了,但是这当口也顾不得许多,赶紧拦住了向天。
“你们不能过去!”
“去你的!”石头没跟他客气,抬腿就踹,把他踹得倒在一边,然后抢前一步走到大门口,把那几个迎亲的人扒拉到了一边。
这几个人都背对他们,没有丝毫防备,石头手下也没留情面,动作粗暴无比,所以他们也跟秀秀的大哥一样,都变成了滚地葫芦。
尤其是那个捧着花束的瘸子,腿脚本来就不方便,这一下摔在地上,滚出去好远,额头上还撞到了一块青石板上,开了个大口子,鲜血直流。
“你们干什么?”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从地上爬起来后赶紧把瘸子扶起来,对着石头咆哮道:“不要命了吗?”
石头守在大门口,盯着他冷笑道:“你算老几,敢跟我说这个话?”
“好大的胆子,连肖主任都敢打,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吗?”另一个人吼道。
“肖主任?”石头盯着那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看了两眼,冷笑道:“老子当年连乡长都打过,你算哪根葱。”
那三十多岁的男人正是南望乡乡政府办公室的主任肖平。他盯着石头看了两眼,沉声道:“你是刘小石?”
“眼力不错啊,识相的赶紧滚蛋,惹烦了我,小心你的腿!”石头吼道。
旁边那人还想说话,肖平冲他使了个眼色,然后扶着那瘸子走到一边坐下。
肖平虽然最近才被提到乡政府办公室主任的位置上,但是他在南望乡干了也有些年头了,刘小石的名字当然听过。
南望乡上一任乡长王凯平是个色鬼,养了好几个情妇,据说有一次他在县城跟情妇约会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的跟刘小石发生了冲突,被这个绰号叫石头的家伙暴打了一顿。后来王凯平让派出所的人四处抓捕刘小石,可是没等抓到人,他自己因为贪污受贿先进了局子,刘小石打人的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肖平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这个凶神,心里就露了几分怯意,也有些后悔跑过来帮忙迎亲了。
不过这世上是没有后悔药吃的,他既然来了,那肯定不能退缩,要不然身边这瘸子的老爹,也就是南望乡的副乡长洪仁贵同样饶不了他。
最近他可是得到消息了,洪仁贵极有可能进一步,等老乡长到点退休了,乡长的位置极有可能是他的。要不然,他一个乡政府办公室主任也不会巴巴地跑来帮忙迎亲。
他沉吟了一会,觉得这事最好还是跟洪仁贵汇报一下,于是赶紧拿出了手机朝一旁走去。
向天没想到石头的名字在南望乡竟然这么牛气,一下子就震慑住了那群人,心里难免有些惊诧。不过这当口不是关心这些的时候,他转身走到门口,推了一下门。
门纹丝不动,听动静,里面好像有不少人。他后退了一步,大喊道:“赶紧把门打开,否则我就踹了!”
等了一会,门还是关着。他数了三声,忽然抬脚朝木门踹去。只听“砰”的一声巨响,本来就破旧不堪的木门彻底碎成了渣,轰然倒下。屋里的人吓得尖声大叫,朝四周散去。
没等灰尘散尽,向天大步走进了屋里,左右看了一眼,进了右边的房间。房间里站着七八个大姑娘小媳妇,在她们中间,秀秀坐在床上,她身上穿着红色的新衣,但是双手双脚都被红绸布绑着,嘴里也勒着一条布带,看到他进来了,这丫头眼睛里流下了委屈的泪水。
“闪开!”向天怒极,暴吼了一声。
那几个女人吓得浑身一抖,赶紧退到一边。向天走到秀秀身边,先解开了她嘴上的布带。
“向天!”布带刚解开,秀秀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
“好了,没事了。”向天擦掉她脸上的泪水,又解开了她手腕上的红绸布。
秀秀紧紧搂着他大哭不止,泪如泉涌。那声音凄厉到了极点,向天听了很不好受。
过了一会,他拍了拍秀秀的背,说道:“好了,都过去了,我们现在就走。”
秀秀的哭声小了些,哽咽着点了点头。
向天牵着她的手站起来,朝门外走去。
忽然,秀秀的老父亲拿着一把镰刀冲到门口,堵在了他们面前。他身后还有一个岁数差不多的女人跟了上来,嘴里大喊道:“他爹,使不得,使不得啊!”
向天赶紧把秀秀护在身后,冷眼看着这对老夫妻,尤其是拿着镰刀的老汉。
哪知道秀秀的老父亲忽然把镰刀的刀刃搁到了自己脖子上,大声道:“丫头,你是不是非要逼我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