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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防盗章, 防盗比例50%,防盗时间24小时 刚才那一撞是在他的肩膀上, 厉其琛穿的不是平日里的便服, 肩甲有些厚, 温如意的皮肤又细嫩,这一撞,露出的光洁额头上,有了一块微红的印记。
厉其琛看着她:“你看什么。”
温如意委屈着呢, 轻吸了下鼻子,指了指他的手臂:“想看看王爷的伤。”要不是低头那下, 她怎么会撞到。
厉其琛看了她一会儿, 破天荒说了句:“本王没事。”
站在那儿原是看好戏神情的晋王世子愣了下, 厉其琛已经走下亭子了,温如意赶忙跟了上去, 留给他们的就是几个背影。
好半响亭子内都没有声音,过了会儿, 廖风仪轻敲着桌子评了句:“这女子, 不简单。”
带着她来商议事情不说, 竟还开口安抚她, 一个市井女子而已,从小到大他们见过的漂亮女子可不在少数,哪回真上心。
晋王世子眉宇微皱了下:“王爷做事, 自有他的道理。”要说他会被女人骗, 那也是不可能的, 但真要有什么目的,还是需防范住。
范延皓哎了声:“你们就不能往好的方面想,万一这个豆腐西施是真心待王爷的呢。”他瞧着她很真啊,要不是真心实意的,哪能说表露就表露。
廖风仪看了他一眼,呵笑了声不做评断。
范延皓急了:“你这什么眼神。”呵呵笑是什么意思,他又没说错什么。
晋王世子走过来拍了拍他肩膀,态度是一如既往的爽朗:“你一没成亲二无侍妾,你懂女人?”
也没有瞧不起的意思,就是陈述了个事实,范延皓却怎么听怎么不对味,他没侍妾也是罪过?合着得有满后院的侍妾才叫懂?心头顿时不爽:“你们真这么懂,看明白那温夫人的意图了?”
晋王世子和廖风仪交换了个眼神后,后者慢条斯理道:“我去查。”
正当这边准备起底豆腐西施的背景时,那边温如意已经跟着厉其琛到了廖王府的大门口,客人们都在花园里,负责招待的三夫人自然也在花园内,门口只有几个家仆,见定北王爷要走,忙叫人去将马车牵过来。
温如意踟蹰着想说去看看陈夫人,过了这么久,也不知道请人看了没,这时,从那边花园过来的回廊里出现了好几抹身影,吴媚儿为首的,身后跟着乔夫人,再后面些是由人搀扶的陈小婉,一行人就这么赶过来了。
“王爷。”人未到,声音先传过来了,吴媚儿轻提着裙子迈下台阶,看了眼温如意后继而望向厉其琛,神情里透着温柔,“您要回去了?”
厉其琛的视线在她身上定了下,淡淡嗯了声,随即抬头,看向还在走廊内的陈小婉。
陈小婉的情况不比之前和温如意分别时的好,脸色还是很差,半个身子还是挂在丫鬟身上,但喝了药之后至少是没有再腹痛了,只是连跑了两趟厕屋有些虚脱,腿发软,没缓过劲来需要人搀扶着。
听王爷说要回去了,吴媚儿即刻用了快走到台阶那儿的陈小婉做理由:“陈夫人身子不适,我们也该告辞回府了,王爷,我们随您一同回去罢。”
“宴会才开始没多久,你们回去有失礼数。”却不想厉其琛直接拒绝了她的提议,“派人先送她回去,你们留在这里,等宴会结束。”
吴媚儿神情微滞,派人送陈夫人回去是没错,那跟着他过来的温如意呢。
这样的问话吴媚儿不敢提,但她会用别的方式来说,王爷说完后,她福了下身,侧过身对乔语兰和温如意道:“我们进去罢。”
温如意脚步才刚迈动,厉其琛又开了口:“温夫人随本王回去。”
吴媚儿转了一半的身子僵在了那儿,她知道王爷宠着这新来的侍妾,也知道温如意年轻貌美,得王爷喜欢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但这也太过了,在花园里将人带去与廖世子他们见面还好说,现在王爷竟还要带她回去。
再转过身时,吴媚儿已恢复了那温和顺从的模样:“是。”随即又对温如意吩咐道,“温夫人,你随王爷回去,可要照顾妥当。”
将一个侧妃的职责都尽了,可谓得体大方,温如意不是没看到她转过来时转换的神情,手还抖呢,笑着的脸也有些僵硬。
厉其琛转身走出廖王府的大门,温如意冲吴媚儿福了下身后跟了出去,随后是丫鬟扶着陈小婉离开,上的是后面那辆马车。
当温如意走上王爷那辆马车时,吴媚儿的眼神骤然紧缩,王爷对这个温如意的喜欢已经超过了她预想的底线,舒侧妃身体一直不好,就算是王爷对她不错,也没什么威胁,这位可就不一样了……
马车上,原本打算去陈小婉那儿照顾的温如意,最后还是十分识时务的上了王爷这一辆,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让她一同回府,但温如意的字典里,无法预想到问过之后会是什么结果的问题,最好不要问。
于是马车内一直呈现着很安静的状态。
过了会儿,温如意闻到了一股药味。
之前在花园里没闻到,现在马车内是较为封闭的空间,呆的久了,他手臂上包扎用的药散开来,气味就浓郁了许多。
温如意很难去忽略这个气味,因为她很不喜欢,这让她想起刚穿越过来时被硬生生灌下去的那碗神婆汤,药味混杂着符纸烧过后的灰味,特别难受。
正撇过去时,厉其琛抬起头,四目相对,温如意的神情即刻转了关切,但大概这效果不如之前在亭子里来得好,厉其琛没有作声。
马车内安静的出奇,车外传进来的都是集市上的喧杂声,温如意将视线掉转到了窗外,越发不明白他让自己共乘的目的了,干坐着?
身后的人收回视线后,在温如意没注意时,神情微松,眯上了眼休憩。
……
一路上没再说什么,终于是熬到了定北王府,温如意下马车后很自觉的去扶了陈小婉,厉其琛下来时,她已经扶了陈小婉走进去了,还不忘与他交代一句,继而头也不回的进了府。
病人要紧,没毛病。
温如意将陈小婉送回了西厢院,扶了她躺下之后,叫侍奉的丫鬟去管事那儿通禀一声请个大夫回来,正要转身,陈小婉拉住了她的手,满是感激道:“如意你真好。”
温如意被她这么拉着没法出去,干脆在床边坐下来安慰她:“让厨房给你备些清粥,不过要等大夫来过后才能吃。”
“我已经好很多了,之前廖王府里三夫人派人给我送了药,喝完后就好很多了。”陈小婉想起来腿还感觉要打颤,其实到现在她都没明白到底吃错了什么,“我后来想了想,早上出门没觉得不舒服,可能是在阁楼里喝了茶的缘故。”
“现在想也没用了。”真要是茶的问题,这会儿还能查到什么,早让人将证据给毁了。
“我去厕屋时你去了哪儿,都没看到你,乔夫人说你被王爷带走了,王爷带你去做什么了?”
“你都这样了还有心思问我啊。”温如意笑了笑,抽回了自己的手,“大夫很快就来了,你先休息着。”
陈小婉微动了下嘴,似乎是想说什么,说了个好字后又添道:“等我好了去找你。”
温如意点点头,走出屋子,豆蔻在外面等着她:“夫人。”
晌午都过了,跟着王爷回来,宴会都没吃着,温如意又渴又饿,遂看着豆蔻,可怜巴巴:“豆蔻我饿了。”
遇上总冲着自己撒娇的主子,豆蔻也挺无奈,扶了她往外走:“我去厨房看看,张大娘应该留了吃食,您与王爷一同回来的,怎么都不关心这个。”
听她说有吃的,温如意的心情好了许多,顺口问:“王爷去哪儿了?”
“去景清院了。”
“哦。”温如意毫不在意的应了声,最关心的还是她去厨房这事儿,“你快去,我自己回小庭院就行。”
被推开的豆蔻:“……”
这厢景清院内,舒英让人上茶后遣散了屋里侍奉的丫鬟,请王爷坐下后,微笑看着他:“这一趟王爷收获颇丰吧。”
厉其琛嗯了声,从衣袖中拿出了一块玉佩放在桌上:“他让我带给你的。”
舒英拿起玉佩,玉质上乘,雕刻的也简单,是牡丹花佩,翻过来时看到上面的字,舒英失笑,笑过后轻抚着那字,眼神里又带了些眷念。
将玉佩握住后,舒英看着他:“王爷可吃过了?可是要叫人去厨房送些过来。”
“不用。”厉其琛起身,“还给你带了些药,晚些叫人送过来。”
舒英送他到了门口,噙着笑意目送他离开,捏紧了手中的玉佩,抬手轻按在了胸口的位置。
过了会儿有丫鬟从门口那儿回来,对舒英低声说了几句。
舒英望着小庭院那方向,笑意更甚。
“陈小婉要来拉我的,手还没碰着就被温如意给拉住了,掉下水后她还用那鱼竿戳我,您看。”乔语兰撩起还有些湿的头发,适才在池塘边上没瞧见,她那额头上红红的多了块戳印,险些给戳破了。
吴媚儿在听到她将木桶丢下去时就皱了眉:“不是她推的你,你为何要去丢木桶。”
乔语兰脸色一僵:“我……”
“你就是气不过也不能这样,拎木桶的人是你,也不是她害的你被绳子绊下去的,就算是她拉着陈小婉不让她救你,但王爷信她,你说这些有什么用。”
是她乔语兰先故意找茬,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之后人家落井下石,说得难听点,都是她自己活该。
乔语兰绷直着身子,脸色憋青,愤愤道:“娘娘您是没看到她松开手时得意的样子,也不把您放在眼里,现在就这么嚣张,以后更过分!”
吴媚儿又不笨,字里行间总说温如意不尊重自己,无非是要自己替她撑场面,但这颜面找的找得回可不是她说了算的,今天要是温如意推了她,那怎么也得讨了公道,可是她自己招惹上去的,又吃了亏,如何讨?
“要不是我拦着你,你以后就别指望王爷再来你这院了。”
乔语兰脸色一黯,恶狠狠揪着被子,一张姣好的面容,看起来狰狞的很:“难道就这么算了。”
“我知道你不甘心,但这件事只能这么算了,也不要去王爷跟前讨说法。”吴媚儿看她依旧是愤愤不平,轻轻拍了下她的肩膀,“别怪我不提醒你,王爷那脾气,就算是你哥哥在他底下当差,也是保不住你的。”
乔语兰身子一震,犹如斗败的公鸡,泄了气坐在那儿,可满心的都是去不掉的不甘,哪有这么容易算了,这口气没出,她算不了。
屋子内安静了会儿,乔语兰转身拉住了吴媚儿:“娘娘,这件事可以就这么算了,那往后呢,难道就任由她这么放肆!”
吴媚儿眼眸微缩,很快恢复如常,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淡淡说了句:“宫宴的日子快到了。”
……
这厢乔语兰愤恨难解,那边厨房内,温如意对着木桶中的鱼很是发愁。
她扭头看张大娘,张大娘微笑的看着她,温如意动了下嘴角,第三遍说出口:“张大娘,要不你替我杀吧。”
张大娘分外和蔼的回答她:“夫人,既然是要您亲手做给王爷吃的,就得您亲自动手,小的在旁指点您就好。”
温如意看了眼四周,她怀疑这是厉其琛故意吩咐的,就算她亲手做,也不用从头到脚都自己来。
温如意又做了一会儿的心理建设,抬起手,伸入了桶中。
活鱼不好抓,滑溜溜的,只听见咚的一声,厨房内的人停下了手中的活看过来,那边的灶台旁,温夫人以浑身跟着鱼儿扭动的姿势,捧着鱼往台子上走去,手里的鱼往前窜,她也跟着往前倾,砰的一记重响,从手里脱出来的鱼掉在了砧板上,还在扑腾。
温如意抬起胳膊抹了下脸上的水,扭头问张大娘:“然后呢。”
“……”望着倒了一地的水,张大娘跨了一步,神色如常的指点,“夫人,用刀将鱼敲晕了,就好去鳞。”
紧接着,厨房内的众人便看到温夫人双手拿着刀,做着那样的姿势:上上……下下,上上……下下,似乎是在对准头部,要准备往下敲。
温如意深吸了一口气,耳畔传来张大娘的声音:“夫人,用刀背敲。”
“哦哦。”温如意看了眼刀尖朝下的,连忙反了个面,深吸了一口气,对准了那位置,啪的用力砸了下。
声音很大,众人一震,温如意睁开眯着的眼,看那挺尸般躺了的鱼,有些高兴:“晕了!”
豆蔻拿出帕子替她擦了下汗,温如意接过张大娘递来的小耙子,开始刮鳞。
这活儿不难,就是得花点时间,新手耗时更久点,台子边上溅了不少,温如意的手上也是,但她做的特别认真,认真到张大娘出手阻止,从她手里拯救了那条再刮下去肉都要没了的鱼。
“这就好了啊。”温如意放下小耙子,指了指被张大娘拿去剖腹去内脏的鱼,“尾巴上还没干净。”
张大娘利落洗干净鱼后又取水冲了砧板,终于忍不住问:“夫人,小的听说您家里是做卖豆腐生意的,平日里也经常打下手,这些活儿您不都会的么。”
温如意尴尬的笑着:“我不会杀鱼。”
张大娘点点头:“这鱼是大了些。”
听见她这么替自己圆话,温如意更尴尬了,她何止不会杀,烧也不会啊,她除了煮泡面和用微波炉,别的都不会啊。
张大娘哪里晓得她的心理活动,给她准备了炖汤的料,指点她先将鱼油煎一下。
“……”温如意看着面前的这口锅,有些绝望。
屋外是傍晚的天,风轻花香,一天的暖人的阳光后,到这时辰余留下的热意,特别的舒服。
院子里的几株常青树上,一群鸟儿停在上面,相互依偎着,安静而美好。
忽然,厨房内传来一声惊叫,紧接着是哐啷的动静,很快传来“好了”“没掉下去”之类的字眼,常青树上的鸟儿,一只都不剩,全给惊跑了。
这厢小庭院内,一壶茶沏上来,窗外送入丹桂花香,尤为的惬意。
厉其琛执着杯子,低头吹了吹,听到旁边护卫描述过厨房内的情形后,微怔了下,继续喝茶。
大概过了半个多时辰,手中的东西由茶杯换成了书册,窗外的天色有些暗下来,厉其琛倚在枕靠上,神情专注的看着书册里的内容,屋外走廊深处,终于传回来了脚步声。
厉其琛放下书起身,温如意走了进来,身后的豆蔻手里拎着个食盒。
翻开食盒后,将里面的菜端出来,最底下压着的就是煲好的鱼汤,掀开盖子,厉其琛看到了一条断了脑袋的鱼,鱼头一半沉在汤里,身子中间还断了一截,像是遭受了什么劫难,肢体分离。
温如意始终保持着从容不迫的神情,就算是将厨房弄的鸡飞狗跳,到现在张大娘他们还在收拾,她也得把这什么都不会的事实给掩盖下去。
拿起勺子舀了半碗汤,温如意将碗端到厉其琛面前,笑盈盈道:“王爷,您尝尝,这是妾身特意为您做的。”
汤的成色不行,是因为油煎火候不够,中途险些从锅中掉出来,救回去后鱼头也断了,中间还被温如意一铲子切成了两半,张大娘担心她再这么炒下去不等加水炖就已经成鱼肉糊了,就提前加了水炖煮。
当然这些事温如意是不会告诉他的,只舀起来一勺送到他嘴边:“太油腻了也不好,王爷现在适合清淡点的。”
厉其琛垂眸看了眼那汤,鱼香味挺浓,生姜味更浓,她是添了多少料下去。
“你尝过了?”
“当然尝过了,淡一些好。”温如意提了下手眼神微动,示意他赶紧张嘴喝。
停顿了会儿后,厉其琛看着她,张开嘴。
寡淡,像是煮完后又用不少水冲过的寡淡。
温如意期盼的看着他:“王爷喜欢么。”
“……”
厉其琛没回答她,而是问:“张大娘是不是帮了你。”
“张大娘在旁指点我的。”温如意还想喂他,呵,多喝点,都喝完了才好。
厉其琛却直接推开了她手里的勺子:“你不是会下厨么,怎么还让厨房里的人帮你。”
温如意不乐意了,她当然知道这汤不好喝,本来更难喝,张大娘挽救之后才这样的,但他这恶人先告状的本事也太强了,死要面子,承认不喜欢怎么了!
“妾身担心您吃不惯,所以才让张大娘指点一下,除此之外可都是妾身做的,这鱼是妾身亲手杀的。”温如意神情难过的放下碗,“王爷要是因为这个不愿意再喝,妾身再去给您做就是了。”
说罢,温如意直接起身,吩咐豆蔻:“你去池塘,再捞一条上来。”说话间,眼眶都有些湿了,说要她亲手做的是他,现在又说指点都不行,这不是糟践她的心意么。
正要跨步离开,温如意的手被他给拉住了,用力了几分,温如意被迫坐下来,别过头去不理他,生气。
厉其琛脸上多了些笑意,声音尤为低沉,带着些蛊惑的吸引:“真是辛苦你了。”
温如意是不会在这时再去和王爷搭话,多说多错,而在下山那段路上,她也没太有精神顾忌别的,从小晕车到大的温如意,不过是个魂穿而已,马车下山时颠簸了几下,她竟然有些晕。
半天下来没吃什么,胃里一阵一阵的不适,让温如意不由自主往窗户那儿靠,靠的越近越好,贪婪的呼吸着外面吹进来的新鲜空气。
吹了一会儿后舒服了许多,鉴于多年来的晕车经验,越是晕车就越不能盯着外面的经过的东西看,速度太快,视线略过时会更晕。
于是温如意伸手搭在那窗框上,身子倚着,眯上了眼。
到了厉其琛眼中,这像是在享受外面吹进来的风,午后的阳光照在她侧脸上,衬的她脸颊有些发亮。
眼眶还是泛着红肿的,大哭一场后也没这么容易褪下去,此时她那神态倒是安逸,随即想到了属下的禀报,后寺竹林内遇见一男子,似是相熟,有些亲近。
厉其琛是在她进府之后才得知她跳河自尽过,之前那么决绝,如今又这般惜命,真不像是一个人。
这个念头也就是一闪而过,厉其琛并没有往心里去,与他而言,眼前的温如意,可比茶花会遇见时有趣的多。
马车内是各有所思,进城之后,马车外的喧闹逐渐吸引了温如意的注意力,傍晚的街市和早上又有不同,即便是逃跑不成了,也不妨碍温如意欣赏这熙熙攘攘人气十足的街市,正好,大半天没吃东西,温如意腹中空空,那些香味飘进来,是越闻越饿。
眼前经过个卖糖葫芦的,背着木棍,木棍顶端是稻草扎起来的捆,一串串糖葫芦扎在那捆上,从马车旁经过时,温如意都能看清山楂上的点点黑。
想到糖葫芦的酸甜,温如意立马被勾出了馋虫。
许是她那眼神太过于炽热了,厉其琛看过去,正好看了个糖葫芦串的尾,随即是她颇为遗憾的眼神,殷红的小嘴还象征性咂巴了下,浑身上下就写了两个字:想吃。
就这时,马车也停下来了。
温如意是面朝着街市这边的,所以也不知道马车停在了哪儿,等到下来后才发现他们到的是银楼,转过身看后面马车上下来的晋王世子他们,温如意的视线投向那几个美妾,她们的视线却向着银楼,神情里还有些小雀跃。
进了银楼之后,温如意的体会更深了,掌柜的看到他们犹如看到财神爷,当即叫了银楼中的小娘子们来陪。
哄人利器,买买买!
女人喜欢什么?金银珠宝首饰。
这一套从古至今都是十分有用的。
眼前的这几位,从张侍郎到定北王,全是财神爷,一个比一个财大气粗,晋王世子带了三个美妾出来,这阵仗尤为大,而古代的服务态度也让温如意惊叹。
陪同而来的男子有雅座提供,只需坐下来喝茶聊天,看着她们在银楼里挑就可,而她们几个,每人都有专人作陪介绍,若是懒的走动,就去雅座坐下,他们还会将近日京都城中最为流行的首饰拿过来给她们挑。
温如意对这些花样百出的金银首饰其实不太感冒,她偏爱玉饰,抬起头朝慧娘她们看去,已经挑了好几样,往头上试戴一下,满意的便要了,价格都不问。
而在旁陪同的人还不断介绍起新出的首饰,措辞是这样的:“这是昨天江师傅刚刚打的,全京都城里就这么三副,用的是最好的南洋珍珠,昨儿被东菱郡主挑走了一支,今儿一早,镇国公府的六小姐也买走了一支,可就剩这一支了,这个头的珍珠可不好寻。”
“哎呀,这也就夫人您戴着才好看,这钗啊极难配人,好些来了都喜欢,可衬不上,就夫人您戴着最最合适。”
“这是时下最流行的,三公主殿下前阵子去庙山祈福时就戴了这个,宫里头师傅打的,咱们银楼的主匠师傅也是宫里出来的,一模一样您看。”
“……”温如意很难不将这些人和商场内的售货员联系到一起,一张巧嘴哄的人心花怒放,一转眼,晋王世子那几个美妾就人手几样了,慧娘还稍好一些,不过了已经挑了两样。
温如意不禁感慨,女人的银子也太好赚了。
“夫人可有看中意的。”一旁传来讨好的声音,温如意回了神,手里的簪子已经拿了有些许时候,给她介绍的小娘子确实有些纠结,同一时间走进来的,怎么那边买下这么多,她这儿还没动静,这夫人模样是好,可就捏着簪子不动了啊,平时定北王带来的人可不是这样,于是她又拿起另一样,试探问,“夫人您瞧瞧这个,这可是现在最流行的,皇后娘娘都有戴这个,您看这……”
话音未落,温如意就从她手里接过了那簪子,颠了下道:“太轻。”
小娘子愣住了,太轻?太轻是什么意思:“夫人,这首饰自然是不能太沉,您也不是只戴一样,压着可不好。”
温如意拿起簪子看了下,金子做成的花朵圆鼓鼓的,但掂着分量又觉得不够,于是她又道:“不是实心的?”
要不是得罪不起,小娘子便是要喊了,哪有人来银楼里买首饰问实心不实心,到这儿来的都非富即贵,挑的都是样式,追的都是新款,要实心怎么不直接把金元宝戴头上去。
小娘子深吸了一口气:“夫人,您不挑样式?”
温如意转头看她,冲着她笑了笑:“我不喜欢,太轻了,有没有重一点的,全是金子,越重越好。”越重越值钱不是。
“……”小娘子眼角微抽了下,扭头看了眼掌柜,她觉得自己无法侍奉好这位夫人。
极有眼色的掌柜走了过来,听到温如意的诉求后,咧嘴笑着:“有,有,自然是有,夫人这边请,咱们这儿还剩了一套红宝石面饰,全是实心里子,您瞧瞧?”
东西在里面的架子上,温如意跟了过去,却在楼梯旁停住了脚步,被楼梯边上一檀木架上的东西所吸引。
金光闪闪的树,金光闪闪的叶片,还有垂在上面金光闪闪的元宝和宝石,底座是玉石做成的盆,盆子上金树周围铺着的都是宝石,红的黄的绿的蓝的,闪的温如意挪不开眼。
温如意感觉自己眼睛里都是宝光闪闪的,这得值多少钱啊!
掌柜的将面饰拿出来时她都没注意,只望着这摇钱树惊叹。
“夫人?”
掌柜的第五次叫人,声音是掩不住的有些高,温如意回过神看他,掌柜的连忙将锦盒捧起来给她看,温如意看了看锦盒内的面饰,再看看这摇钱树上坠着的,眼底的意思不言而喻,太小!
“……”掌柜的也算是头一回遇上这样的客人,很快端正了情绪后,客客气气的提醒,“夫人,这可不是首饰物件,您看这面饰,底下这金坠儿都是实心的,可贵气的很呐。”
温如意再度看那锦盒,嘴角微瘪了下,是挺贵气,可也没有这摇钱树贵气啊。
遂,她那眼神又落到了摇钱树上,没错!试问那个女人不爱金银珠宝!
温如意这般执着的看着,很快就被雅座那儿的人注意到了,范二少这侧面看过去,澜兄这小妾的眼神可够直接的,转头正要说什么,厉其琛起身了,朝着楼梯那儿走去。
掌柜的还在劝:“夫人,您若是不喜欢,咱们还有别的,都是时下夫人小姐们最喜欢的,我陪您去瞧瞧?”
温如意当然知道他的意思,再怎么看也不能把摇钱树当首饰戴头上啊,但还是没忍住问:“掌柜的,这摇钱树多少钱?”
“你喜欢?”
两个声音是同时响起的,温如意扭头,厉其琛已经站到她身后了,目光落在摇钱树上,很快收回,转移到了她脸上。
温如意下意识点点头。
掌柜的心里顿时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连忙解释:“王爷……这,这不卖的。”
厉其琛没理会他,只看着温如意,她那眼中,仿佛也闪了珠光宝气,毫不掩饰的展露着对摇钱树的喜欢:“想要?”
温如意愣了愣,没想到他会这么问。
转而心思是极快的,他问她想不想要,那就是要送她了,送她了那就是她的东西!
傻子才拒绝呢,不管他送不送,反正她要了。
温如意重重的点点头。
厉其琛看向掌柜,没作声,无形中释放出了一股压力来,那神态也就一个意思:不管你卖不卖,反正本王要定了。
跟过来看热闹的范二少也有些呆,他看了看摇钱树又看了看温如意,满铺子的金银首饰她不要,就要这个?女子不是都爱美么,这能往身上戴?
于是他忍不住道:“你要这做什么?”
温如意伸手摸了摸玉石的盆子壁,傻子,这不是钱呐:“我可以放在屋里看啊。”
“……”范二少看向厉其琛,真买啊,这摇钱树少说也得上千两,这也太惯的下去手了。
掌柜的欲哭无泪,还有谁在意过他说的,这摇钱树不卖啊,是用来镇店的,他还是努力挣扎了下:“夫人,这是咱们银楼里的镇店之宝。”
温如意是个会顺杆的人,厉其琛既然动了要买的念头,她哪能不摸爬,于是她认真对掌柜道:“您不卖拿出来做什么,摆在这儿就是让人挑的啊,镇店之宝应该供起来才是,您就再打一尊,藏起来呗。”
掌柜的一口气没上来,憋的慌,可就是不敢怼,那可是定北王,得罪不起,打碎了牙都得往下咽,便想开个他们不会买的价:“二千两!”
温如意眉头微皱:“一千二,包起来!”
坐在包厢内的晋王世子噗了声,一口茶没咽下去,险些喷了出来,他抬起袖子遮了下,与张侍郎对看了眼,王爷新纳的这小妾,真算是个妙人。
厉其琛的眼底微不可见闪过一抹笑意,他看着掌柜,语气里的凉意让人不容置否:“一千两,明日送到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