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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凌厉的毁灭剑气，难道说凶冥剑诀当真是一门毁灭剑术？”
凶冥剑诀前四式。
烈风御风，紫电御电，湮空兼具空间与毁灭，凶魂则是蕴藏极强的灵魂杀意。
这四式剑法，固然都拥有毁灭剑术凌厉霸烈、凶横暴虐的灵韵，但真正的毁灭剑术、只有第三式。
甚至第三式，都非纯粹的毁灭剑道。
可是此时，这大地深处，却是弥散着锋锐而浓烈的毁灭剑意。
连四面的石壁、泥土、砂砾，都丰盈着纯净而霸烈的灵韵，如同千万道剑锋，撕裂虚空。
“既然已经来到此地，眼见为实、也不必着急推想了。更何况聂白涛一行，必然会追进来，唯有尽可能深入地宫，才有可能借助多变复杂的地形、以及此地的灵魂压制，分割他们的队伍、逐个击破。”
鬼舞秋目光环视，神色愈发凝重起来。
裂痕深处，竟然并不狭窄，而是一条颇为宽阔的甬道，直贯大地深处。
只是两人都感到，灵魂力量受到了极大的压制。
弥散开去的灵魂探查之力，几乎瞬息便会被剑气绞碎、纤毫不存。
纵然是全力催动天阶中品灵魂，都只能勉强探查极短的距离、甚至连这条甬道的尽头都看不清。
“湮空！”
楚天策清喝一声，指尖突兀激荡出一丝剑芒。
犹如火苗般，在楚天策指尖轻轻跳跃、摇曳，遥遥指向前方。
一丝奇异的剑气，缓缓升腾，甬道最深处，无尽毁灭剑气、似乎嗅到了诱人的灵韵、隐隐铮鸣。
“果然，剑意共鸣。”
鬼舞秋双眼一亮，神色微微泛起一丝惊喜。
血色软剑缠在手腕上，万鬼暝甲悄然催动，甚至修罗血翼都隐隐展开。
真元血脉同时激荡，不死境巅峰的力量、全力提升到极致，细细守护着每一寸筋骨皮膜。
细密的铮鸣声不断回荡在幽森的地道中，四壁剑气好似亿万道剑芒、不断劈斫穿刺着。
“走！这边！”
楚天策指尖轻弹，剑气如同飞火流星、向着远方飞掠而去。
两人身形如电，没有丝毫迟疑，静静跟随在剑芒之后，一头撞入无边的黑暗。
四面剑气时而强横、时而飘渺，却是始终缭绕在两人身畔，如同灵兽怨鬼、寸步不离。
深沉的黑暗，愈发浓重起来。
楚天策双瞳交织雷火，鬼舞秋紫瞳闪耀，只能勉力看清身前数丈而已。
弥散着的灵魂探查，甚至尚不及肉眼、刚刚涌出灵魄，便即被四面八方的毁灭剑气彻底绞碎。
“已经走了约莫数百里，高低起伏、盘绕旋转，已经很难判断具体的位置了。而且似乎……”
鬼舞秋左手轻轻挽住楚天策的臂弯，身躯斜靠、大半身影掩在楚天策身后。
本源不断贯通着，任何一个刹那，都可以爆发出两人极致的力量。
这是无数次生死游走、百余年灵犀一点，才能够形成的极致默契。
“我也拿不准，这里灵魂被压制得太过力量，不过如果不出意外、应该是存在空间挪移。”
楚天策微微点头，神色同样变得凝重。
他们大大低估了这大地裂痕。
更准确的说，他们大大低估了整个惶宁世界。
楚天策斩杀虚空境火灵蛟、晋升幻形境中期，鬼舞秋如今同样距离幻形境和灵境真意只有一步之遥，想当然的认为、只要不遇到虚空境尊者中的真正强者，便可保无虞。是以在进入这大地裂痕、追逐凶冥剑诀之时，心中太过急切、太过肆无忌惮。
“本源融贯、何分你我？更何况若是实在力有不逮，就召唤糖球、尝试强行撕裂虚空。”
鬼舞秋语气带着柔靡的细腻，如同月下细语、花间呢喃，轻轻在楚天策灵魂深处漾开。
第六境极限、半步灵境的魅惑剑魂，悄然催动到极致。
楚天策灵魂轻轻一颤，旋即嘴角轻扬，指尖摩挲着鬼舞秋细嫩娇柔的面颊，笑道：“以魅惑剑魂、清心定魂，乾坤颠倒、阴阳逆转，如此轻松自如，看来你这半步灵境、确实是只差一线之隔。”
刚刚那一瞬，楚天策恍惚之间、赫然隐隐升腾起一丝自责和后悔、凝重之中隐隐混杂担忧。
这种担忧、甚至怯懦，并非完全针对自己，更多的是、担忧鬼舞秋难以自保。
剑道无敌、一往无前，剑道修者、可以败、却不可以怯懦。
“半步灵境，咫尺天涯……”
鬼舞秋话音未落，突然，两侧山壁陡然震颤，弥散在虚空中的剑气、骤然暴涨十倍。
细碎而凌厉的嗤响声中，虚空不断破碎，厚重强韧、犹胜精钢的石壁，瞬息重重破碎。
无穷无尽的剑气，四面八方、甚至玄穹大地，同时向着两人袭来。
一时之间，天花乱坠、地涌金莲，时时处处、尽是锋锐凌厉的毁灭杀意！
“怎么会突然爆发剑杀！难道此地不能催动剑魂？”
“先走！这每一道剑气都不逊色于幻形境初期！”
楚天策右瞳雷霆闪耀，长剑猛然一立，一座巨大的雷霆棱晶虚空凝聚。
剑王神通，光明永恒！
第六境的永恒剑魂，激荡本源神纹、瞬间催动到极致。
铮！铮！铮！铮！铮！铮！
先前细密的碎响、劈斫在雷霆棱晶之上，发出震耳欲聋的爆鸣声，如同重锤轰杀一般。
一道道裂痕，赫然在雷霆棱晶表面浮现着，强韧无敌的光明神通，竟然隐隐开始溃败。
漫天剑气如雨，两人如同手持一柄油纸伞、行走在无穷深山、泼天大雨之中，根本无法自保。
“这剑气……”
楚天策手印变幻，剑锋流转，光明永恒不断强韧着。
只是双眼之中，却是渐渐升腾起一丝深沉的思忖之色，混杂着不断涌起的疑惑和明悟，本源深处，黑暗剑纹裹挟着凶冥剑诀的诸般妙韵，翻滚升腾、闪烁激荡，时而混沌、时而明澈、甚至时而溃散。
突然，咔嚓一声脆响。
雷霆棱晶边缘骤然破碎，数十道剑气、好似撕裂防御的饿狼毒蛇、直扑鬼舞秋脖颈！
下一霎，楚天策指尖轻弹，湮空一式、骤然撕裂虚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