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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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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子琪提着一大袋子的东西,一路踉踉跄跄总算是蹭到了家。她像往常一样,随手按下了电梯的按钮,可是等了半天,也不见电梯开门。仔细一眼,电梯的指示灯一个也没有亮。韩子琪有些不敢置信地又按了旁边的几个按钮,依然不见反应。

    韩子琪觉得此刻的她真是崩溃的!手机没电,电梯坏掉了,自己还拿了这么一大包东西不知该怎么处理,无奈地长叹一口气,重新拎起刚刚她放在脚边的大袋子,推开了不远处楼梯间的大门,一步一步往上蹬,嘴里还十分应景地哼着:“我要一步一步往上爬,只待阳光静静看着她的脸,小小的天,有大大的梦想,重重的壳裹着轻轻的仰望……”

    太久没爬过楼梯,当韩子琪看到门框上边挂着的“10”的时候,别提有多兴奋了,原本已经沉重得不行的脚步也突然加速起来,终于登上最后一级台阶,也松了一口气。她站在家门前在自己的小包里翻找家钥匙。

    突然,“咔哒”一声,家门开了一道缝,一道熟悉得不能更熟悉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老师,师母,您们就不用送了,我自己走下去就可以了。”

    韩子琪肯定,这声音一定是李毅师兄的。这声音从她见他第一面起,就深深烙在了她的脑海里,她是一定不会听错的。

    *

    那一年,韩子琪大一,周五回家习惯性地去蹭身为政法大学法学院院长的爸爸的顺风车,在办公室等了好久也没等到人。在询问了其他老师之后,才得知爸爸作为嘉宾被请去做模拟法庭的评委。她等得无聊,便想去看看。

    韩子琪到达活动教室的时候,刚好轮到李毅作为原告律师进行指控。低沉的嗓音吐字清晰,节奏把握恰到好处,指控内容条理清晰,字字珠玑,一身黑色西装衬得形象高大英挺。

    韩子琪本就是一个正义感爆棚的小女生,本来一心一意想当个律师,帮助受了冤枉的人伸张正义。可无奈自己高考成绩不争气,差了几分没考上法学院,反被调剂到了人文学院。于是,当传闻中法学院品学兼优的李毅师兄以如此光辉正义的形象出现在她的面前的时候,简直是对她小心脏的一次暴击!

    也是从那天开始,李毅成为了韩子琪心中的男神。

    大四的李毅本来已经没什么课了,韩子琪不能和他去上同一节课,便四处留意其他的活动。得知男神去了图书馆,即便本来在教学楼上自习的她也会马上收拾东西赶过去,在他对面找一个“隐蔽”的位置坐下,仿佛和他在一个教室里自习也能让她心里踏实许多。除了自习时间,她还经常偷偷留意爸爸的工作记事簿,只要有师兄参加的活动她都会想方设法去看,甚至就连师兄毕业答辩的时候,她也偷偷扒着门缝看过。

    那时候,就连她的室友都经常取笑她,说她这些行为就像十几岁追星的小姑娘一样。韩子琪倒也毫不在意,她没追过星,所以她不知道自己这样的举动到底算不算是在追星。她只知道,随着她对他的了解越加深入,她便越是崇拜,喜欢他,看到他取得好的成绩会为他高兴,受到别人的挑衅会为他着急,知道他身体不舒服会为他难过。

    不过,令她最开心的莫过于他成为了自己爸爸的研究生。于是,韩子琪三年的大学时光就作为李毅师兄的追随者很快过去了。毕了业,也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和师兄同一家的事务所上班。

    *

    此刻的韩子琪因为刚刚爬了10楼,气喘吁吁,原本扎得利落的马尾也有些松散。韩子琪想想自己现在狼狈的样子恨不得现在马上找个地缝钻起来。可偏偏就在这时,门,被推开了。

    手上的购物袋一下子砸到了地上,韩子琪全身僵硬,不知所措。对面的人显然也是一脸意外,完全没想到会在老师家门口碰上公司里的小师妹。

    倒是韩妈妈完全一副状况外的样子,没看出来在两人之间弥漫的尴尬气氛,很是热情地给彼此做着介绍。

    “小李啊,这是我女儿琪琪,她和你在同一家律所上班。看你们这样应该是还没认识吧。”

    “琪琪,这是你爸的学生,也是你们律所的律师。你快,和你师兄打个招呼啊!”说着,还从后面轻轻推了一下韩子琪。她今天是第一次见这小伙子。仪表堂堂,还挺有礼貌,更主要是还和自己女儿在一块上班。她觉得以后能有个人在单位里面照顾一下自己女儿也是挺好的。

    “那个……师兄……好!”韩子琪低着头,半天只憋出来这么一句话。

    倒是李毅显得很淡定的样子,朝师母笑了笑,“师母,其实我们在公司已经见过面了。只是没想到这么有缘,她竟然会是老师的女儿。”他像是知道师母的心思般,主动说道:“您放心吧,师母,以后琪琪在工作上有什么问题的话,我会尽量照顾她的。”

    韩妈妈看这孩子心思也是通透,笑着点了点头,“那就谢谢你了啊,小李。”说完,又转向韩子琪,“正好,既然你回来了,你就替我们把你师兄送出去吧。”

    嗯?韩子琪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地样子。本就已经够丢脸的了,现在连家门还没进,就被老妈派去顶着这狼狈的模样送师兄,老妈,你有没有搞错啊!

    韩子琪不情不愿,使劲给她老妈使眼色。无奈老妈硬是一记眼神送回来,仿佛是在告诉她“我这都是为你好,还磨叽什么,赶快去!”

    无奈,韩子琪只好转身,再一次推开旁边楼梯间的大门,连正眼都没敢瞧一眼师兄,小声说:“师兄,走吧。”

    李毅似乎是看懂了韩子琪的不情愿,“算了吧,师母,我自己可以下去的。您看今天电梯还坏了,琪琪爬上来也一定累坏了,您就让她好好休息吧。否则,她要真把我送下去了,我还不放心让她自己一个人上来呢。您和老师也早点休息吧,我改日再过来拜访您们。”

    瞧瞧!这孩子多懂事,韩妈妈看这小伙子是越看越满意。听人这么说,也只好客气两句表示歉意,便和韩子琪一起进了家门。

    韩子琪先是回房间把自己整理了一番,然后就屁颠屁颠跑到爸爸书房里面刺探军情去了。她实在好奇师兄怎么突然间会来自己家里做客。

    “这周末我们律师协会组织登山活动,他想以我的学生名义参加。听说你们单位最近好像要有人事变动了吧。”韩爸爸虽然话不多,但是总是言简意赅。韩子琪也不傻,自然明白了师兄此趟的用意。

    李毅在事务所已经工作快两年了,律师执照也早已拿到手,可是一直到现在也只能协助律所里面的大牛律师们办理一些案件。平时韩子琪在公司里面多多少少也听到了一些风声,据说好像因为董事会变动的问题,下个月要有一次大的人事变动。估计师兄也是想借这次机会拿到独立律师的资格吧。反正韩子琪对他师兄的能力是很有信心的。

    想到这里,韩子琪也有些蠢蠢欲动了。她绕到爸爸椅子后面,两只肉呼呼的小手轻轻搭在爸爸的肩膀上,一下一下地揉捏着,嘴里发出的声音也透着讨好的腔调:“老爸,你周末去爬山身边一定缺个人照顾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