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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马车行驶过后, 那些宫女太监这才纷纷从那严峻的威压中, 解散出来。
一个刚入宫的粗使宫女,疑惑的望着那匆匆离去的马车,拉着一旁比她略长几岁的姑姑问道:“车里坐的是何人?怎敢在宫里行车?”
那年长宫女左右看了看,拉着小丫头往红墙靠近了些,“你说话可得仔细着些, 那人是昌平侯,惹怒了他, 有你好果子吃!”
“呀, 昌平侯?不就是那个长歌楼里的戏子吗?”小宫女惊讶道,她在宫外可是听说了这位的很多传言, 什么以色侍君, 祸国殃民,媚上做乱。
年长宫女连忙捂住她的嘴,低声在她耳朵斥道:“你不要命了!小心你的舌头,这话以后可不能再说了!”
狠狠的拧了下小女孩的脸, 凶狠的警告。
小宫女被吓到, 连连点头,“是是,姑姑我知道错了。”
宫女姑姑这才点头, 却也拉开和小宫女的距离, 这宫里最怕的就是那些个忌讳, 有时就是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死的,祸从口出她见多了,让一个人无声无息的失踪太容易了。
马车一直行驶到内宫这才堪堪停下,内宫入口早已停了一抬轿撵,驾车的玉顺手脚麻利的将步梯放好,轻声对车里人说道:“爷,到了。”
昌平候这才掀起轿帘,走了出来,青眉绛唇,丰神俊朗,说一句龙章凤姿也不为过。
轿辇旁等候的太监迎了上来,垂手行礼,“侯爷请上轿!”
沈君卿甩袖,负手而立,微微颔首,眸光淡淡,全然没有之前在马车上焦灼之色,缓步上前坐上那人人都羡慕的御赐轿撵。
待他坐稳,领头太监疾步而行,身后的人紧随其后。
轿上的沈君卿,心却是慢慢的往下沉了,低垂着眼,手无意识的捻.弄腰间的青黄玉佩。
到了清和宫前,沈君卿依旧步伐沉稳,背脊挺拔,一步一步的稳稳踏上台阶。
等候在宫门外的大内总管金顺,连忙迎了上来,嘴角带笑,冲沈君卿行礼,“侯爷来了,皇上在里面等您。”
皇帝身前的大太监,不说给别人行礼,就是王爷宗亲都要对他毕恭毕敬,沈君卿当然也无例外,扶住了要垂拜的金顺。
借势的撑起身子的金顺,临了又低声加了句话,“皇上,怕是不好了……”
“公公,无须多礼。”嗓音清凉,泠泠泉玉,很好的安抚了金顺急躁的心。
历经两朝的老太监压下眼角的湿意,垂手扬了下拂尘,将沈君卿引了进去。
刚刚入秋,清和宫便已经铺上一层毛垫,每个大柱底下都放置了一个熏笼,铺面袭来的热意却让沈君卿面色一变。
不复之前的淡定,快步的进了内室,内室的温度更是高得吓人,明黄色的龙床上躺着一人,床前轻纱飘抚,看不出气息。
长年的病痛摧残着他的身体,脸上的额骨高突,眼窝深陷,眼睑浮肿曾暗青紫色。
沈君卿脚下一踉跄,差点撑不住自己的身体,略带颤音的问道:“怎会如此严重?”
金顺垂首在床尾,往常尖细的嗓音不复存在,哭道:“太医已经看过了,说是……回力无天,怕是不好了。”
墙角的几名太医闻言缩了缩脖子,身子抖得更加厉害。
本就道,活不过仲夏,是沈君卿寻来那皇室都不曾享用过的深海蛟珠,吊着命,多活这些日已然到了大限,终究逃不过天意。
沈君卿双目赤红,一眼都未看那几个吓得半死的太医,紧紧的咬着下唇,强硬的令自己镇定下来,半响过后,堪堪哑着嗓子开口:“公公别哭了……”
拿着发着热气的帕子,给床上失去意识的人擦脸,动作轻柔,生怕弄疼了他。
“将那些太医赶至偏殿,不需过多责怪,只命人看着,莫让他们传出消息去便是。”稳定好自己的情绪,沈君卿的思绪清晰了许多。
金顺道了句是,便让沈君卿身边伺候的玉顺领着那些太医退下,内室的门轻轻的合上。
床上的人这时却微微一动,缓缓的睁开了眼,往日里清晰灵动,令人沉溺的墨眸,此刻却已经浑浊不堪。
迷茫的望着四周,触及到那熟悉的身形,微微一笑,“君卿?你来了……”
沈君卿坐得更近了些,哑然道:“是臣,陛下……觉得好些了么?”
一旁的金顺瞬间红了眼,不敢出声,回过头用帕子轻轻将泪意拭去,复又将头垂下。
“嗯,将朕扶起来。”盛元帝面皮红润了些,气也不大喘了,眸底的神色在这点时间里,恢复比往日里更好的神采。
沈君卿面上勾唇,心却往下沉了几分,这状似……不敢多想,连忙上前将明黄色的龙枕靠在盛元帝的背后,自己则是坐在了床头。
盛元帝握着沈君卿的手,细细碎碎的说着话,“君卿可有恨朕?是朕让你进了这高耸入云的宫墙,是朕让你远离那潇洒自在的生活,牵扯进乱世纷争当中。”
长叹一声,“是朕对不起你……”
沈君卿毫不在意,修长白皙的手
与皇帝那只只剩皮包骨,肤色暗沉的手,十指相扣,紧紧的没有一丝缝隙,声音坚定的道:“陛下说笑了,君卿愿意,声名自在于我而言,不过是身在之物,陛下给我的已经够多了。”
盛元帝眼眶渐渐湿润,他一生历尽艰苦磨难,临了只有沈君卿这个人是让他唯一不舍,难以放手忘怀,“有卿此言,吾心甚慰!”
话音一转,更加坚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金公公,将遗诏取来!”
沈君卿虚虚捂住盛元帝的嘴,眼眶赤红,再也忍不住泪意,略带颤音道:“陛下身体康健,用不上那东西,何苦让金公公……”
盛元帝轻轻的在那红润的手掌心落下一吻,复又包裹在自己不算宽厚的手里,他的身体自己知道,怕是过不了今晚,他能为沈君卿做的,就是在他走后,把路的铺好,他的君卿应该翱翔于九重天,而不是与他沉睡在帝陵,他要让他好好的活着。
“昌平侯,昌平,保天下太平,造一份昌平盛世,爱卿你可做的到?”
沈君卿双膝下跪,双手交叠相扣,垫在前额之下,垂拜在地,眼眶满是泪水,哽咽道:“臣,领命!”
金公公将圣旨缓缓打开,“命不可辞拒,神器不可久旷,国不可无主,着太子康为新皇,望其夙夜孜孜,寤寐不遑,共四海之利为利,一天下之心为心,昌平侯为摄政王,辅佐太子习治国之道,保邦于未危,致治于未乱,缔造海晏河清,昌平盛世。”
“臣接旨!”沈君卿眼泪瞬间蜿蜒而下,郑重的接过圣旨。
那头的盛元帝却是快撑不住了,朝沈君卿招手,眼缓缓闭上,“我又一次对不起你了,你给我好好活着。”
“朕多么还想再听你唱一曲《玉玦记》……”声音越来越低沉沙哑,慢慢变小。
解冻风来末上青,解垂罗袖拜卿卿!
沈君卿,江南的那惊鸿一瞥,朕失了心,迷了魄,救命之恩,朕却折断了你的羽翼,以这牢笼作为报答,我终究是负了你,那些情谊只能来世再报。
沈君卿含着泪在那皱起的眉眼轻轻落下一吻,唱道:“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
明明是要他唱忠君爱国的戏,沈君卿却是唱起了《孔雀东南飞》,雁失其侣,哀鸣而死,焦仲卿尚且能和刘兰芝共赴黄泉,他沈君卿却只能苟活于人世,了解盛元帝的沈君卿,唱了一出生死契阔,全了盛元帝的心。
盛元帝轻蹙的眉头缓缓松开,交缠相握的手,失去了支撑的力道跌落在床,嘴里却是含着笑,离了世。
沈君卿垂然,良久不语,泪水翻涌而下,将跌落的手重新握了回去,失常的贴着自己脸,声嘶哽咽:“陛下……走了……”
金顺“哐当”一声,跪地匍匐,大声喊道:“皇上,驾崩了!”
连着高喊三声,殿外的公公听到声音,也跪了下来,将此语一一相传出去。
周遭伺候的宫女太监们,跪了一地。
声音一直传到钦天监,监正连忙敲起国钟,七七四十九下,国丧,整个皇城换下红绸,挂上了白绫。
刚刚收到消息的王丞相,带着一重内阁大臣,偕太子康、宗亲,一同入了内宫。
到了清和殿外,却被侍卫拦截,只许太子康一人入内殿,沈君卿这时已经换上白服麻带,身形挺拔,面色清冷的立在清和殿门前。
准备迎接,接下来的风气云涌!
明明是别人的房子,结果他倒像是主人。
沈苑心里冷笑,好在他离开时随手将书房门关了,不然按这家伙的鸟性,恐怕这时已经在乱翻腾东西,那他非得剁了他的手不可。
沙发上坐的是沈苑同父异母的弟弟,沈曹。
他母亲以前是个不瘟不火的三线演员宋秀容,当初被沈桐看上,这才被他捧到了一线,可却依旧不火但也算资格老的前辈了。
母凭子贵,倒是正牌夫人退其锋芒,让宋秀容成了的沈夫人,之后的沈苑也就一直生活在水声火热当中,日子过得惨淡。
刚开始沈苑日子并不会有多难,毕竟他年纪还小,又刚离婚,所以沈桐对发妻心里还是有些愧疚的,也觉得自己不能做得太过,所以对沈苑的态度倒是和蔼,比较上心。
可随着自己的孩子出生后,沈父目光便渐渐移到了小儿子身上,加之沈苑从小就不爱说话,年龄越大,性子也就越发的深沉,内向沉默,没有小儿子来得嘴甜,惹人疼爱。
又有宋秀容在耳旁吹枕边风,沈苑上了初中后,大都呈放养状态,沈父虽没有短了他生活费,但和沈曹沈茵两兄妹是比不上的,而沈苑则是成了这对兄妹俩欺负的对象。
打不还手,骂不还嘴,还不会告状,兄妹俩也就更加的变本加厉,对这个大哥越发肆无忌惮的欺负,什么东西都要抢了去。
沈桐本来想送沈苑出国,眼不见心不烦,打算一直让沈苑呆在国外,不准备让沈苑回国碍他的眼。
结果高考,沈苑报的是中戏的表演系,不仅艺考过了,就连高考笔试分数也超过了。
沈苑第一次没有遵循父亲意思,受他人安排,自己做了主。
又有宋秀容在身边添油加醋,俩父子本就缺少沟通,这一火上浇油,父子关系降到了冰点。
沈桐狠狠的扇了沈苑一巴掌,扬言他要进娱乐圈,就不要再回来了,还不准沈苑借用家里的背景,和别人说他是沈桐的儿子,便将沈苑赶出了家门,彻底断了联系。
沈苑捂着受伤的脸,倔强的离开了让他心冷的沈家,带着自己多年省吃俭用下来的一些钱,堪堪将大学读完,签了娱乐公司。
好不容易刚拿了一个剧本,最后还被刘子平一撞,一命呜呼。
在沈君卿看来,就是窝囊,可怜,惨!
沈曹见沈苑没有理会他,眸子闪了闪:“怎么不认识了?我可是你弟弟。”
沈苑将沈小琛叫了过去,抱在怀里给他顺毛,闻言头都没抬的道:“我可没有什么弟弟。”
沈曹丝毫不在乎沈苑语气中的冷淡,甚至都没听出他话里的冷意,架着二郎腿,痞痞的道:“大哥可真是贵人多忘事,不记得弟弟,弟弟可是记得你呢!”
沈苑用钥匙将书房门开了,把古琴放好,再抱着沈小琛出来。
至于沈曹为什么会有他房子的钥匙,除了他便宜老爹,没其他人有了,这怕是他偷来的。
沈苑不动声色的坐到了单人沙发上,气势也丝毫不弱,“有事就说吧!”
沈曹将腿一收,邪气的笑了笑,配上那一双小眼睛显得特别的奸诈,丑陋得让人作呕。
明明是俩兄弟,却没有丝毫相同的地方,沈父外貌是自然不错,不然也不会生下沈苑这个样貌极佳的儿子。
宋秀容本就是明星艺人,样貌也不会差,不然也不可能被沈父看到,沈曹却完结合了他们的缺点,平庸得很。
那双单眼皮的眯眯眼,总是闪烁着精光,皮肤蜡黄,由于常年出入声色场所,二十岁的他,却像个肾虚的中年人。
还自顾的认为自己长得很帅,抹了抹额发,笑道:“还是大哥上道。”
看沈苑神色没有变化,又继续道:“大哥现在可是大明星了,自然和我们这等穷人不同。”
沈苑摸猫的手一顿,接着又若无其的继续给沈小琛顺毛,眼底划过一丝嘲讽,“沈氏的公子哥也能说穷,那我这等无父无母的孤儿又算什么?”
沈曹眸色一冷,这沈苑倒是变得牙尖嘴利了,不在打迷糊眼道: “我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和大哥说了吧,弟弟最近手头缺点钱花,便来求大哥帮帮忙。”
呵,竟是来借钱的,沈氏会短了他的钱?怕是惹了麻烦不敢让家里知道,反倒来他这里打秋风,以为他依旧和懦弱可欺,会无条件答应他的要求,这回恐怕是要空手而归了。
沈苑将沈小琛放下了地,第一次抬起眼帘,认真的打量沈曹。
沈曹这才发现,沈苑的眼里没有一丝温度,被他盯着,心下不由得生寒,感觉后背发毛。
“你知道的,我已经多年没和家里联系,现在才刚毕业,戏都没接呢,哪里来的钱。”
沈曹轻咳一声,他也觉得沈苑没钱,但他的确没办法了,手痒赌了点小博,将零花钱输了光,朋友也都借遍了,若是被他父亲知道他欠了几百万,恐怕会剥他一层皮。
思来想去,只有找这个从小欺负到大的哥哥要点钱花花,即使他没钱,他不是还有房子么,把这房子卖了也有个一两百万了。
丝毫不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什么不对,这是沈苑的房子凭什么卖了替他还钱,潜意识里就认为沈苑依旧是那个软弱任人所欺,不敢还手的沈苑。
反正以前的零花钱大部分都进他口袋里了,现在也可以和以前一样,只要自己威逼恐吓一顿,他还不得乖乖的就范,把钱贡给他。
沈曹嘿嘿一笑,指着周围的装饰,“这些东西没有个十几万,可是布置不下来啊!”
“再说了你这房子也值不少钱呢!”
沈苑惊疑的看着沈曹,他这是看上这房子了,他还真敢说出口,这是欺负人欺负上瘾了?
原以为张毅已经够不要脸的了,没想到还有比他更不要脸的。
低低一笑,声音越发的冷然,“沈曹,你这是做梦呢?”
“不说这房子是我的,你有什么资格说出这种话,再说了我凭什么要帮你?”
沈曹猛的拍了把桌子,也不在假端着了,将自己本来面目暴露出来,恶狠狠道:“沈苑,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房产证在哪?给我拿出来!”
不耐烦的沈苑站起了身,面对这种无赖,已经没必要废口舌了,扭了扭手腕。
拎着沈曹的衣领,在他没反应过来时,左右开弓,给他甩了两巴掌,又将其狠狠的推倒在地,冷着脸道:“既然没人教你做人,我来教你!”
沈曹被打蒙了,那个从小到大被他欺负,被他拳打脚踢胆小如鼠的大哥,居然敢打他了?这还了得?!
回过神,沈曹立马挣扎起来,叫喊着朝沈苑扑去,他个子不高,又常年的沉迷在酒色当中,早就亏空了身子,不说没有力气,就是他身强力壮,他也不是沈苑的对手。
沈苑稳稳的抓住他打过来的拳头,用力一扭,只听“咔嚓”一声,胳膊直接被他卸了下来,沈曹惨叫,瞬间没了力气。
沈苑嗤笑道:“伸手要钱是吧?没手,你如何要?”
沈苑轻松的将他甩开,沈曹只能捂着胳膊,在地上打着滚惨叫哀嚎。
沈苑拿了帕子,仔细的擦起了手,哼,摸了他,都嫌脏了手。
他功夫可不差,不然也不能从十几个杀手手中,将韩琛救下。
他是带兵杀敌的昌平侯沈君卿,而不是软弱可欺“沈苑”,这两巴掌就算替原主出口气了,置于胳膊,实在是厌烦他伸手要钱的嘴脸,算是给他的一个小教训。
“你……你竟敢这么对我,我要告诉爸爸,让你……啊!”
沈曹的话还没说完,沈苑又朝他肚子踢了一脚,也不知踹到哪个部位,疼得沈曹说不出话来了,只是弓着身子。
沈苑蹲下身,眸子淡如水,沈曹的哀嚎惨叫,他好像根本就没听见,讽刺道:“告诉爸爸?没长大的孩童吗?沈公子……”
啧啧,一个破小孩,沈苑心里对沈曹变得非常的不屑,被人打了告家长,也就沈曹这么垃圾的人做得出。
之后也就不再看沈曹一眼,缓缓的起身,拿出手机打了报警电话,“你好,我这里有歹徒入室抢劫。”
“歹徒?”沈苑眸子染上些笑意,声音也放缓了些,没有之前的冷峻,“歹徒倒是被我制服了,你们派些人过来处理吧!”
挂断电话,沈苑在沈曹的身上搜寻一阵,找到了自家的钥匙,直接扔进了垃圾桶,声音温和的道:“弟弟,我帮你找了个好去处,你可得好好谢谢我。”
沈苑居高临下的看着沈曹,刚刚进门匆忙,也没换鞋,便用着白色帆布鞋顶起了沈曹的下巴。
沈曹面色惨白,额头脸上都布满了汗水,目光聚不了焦,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了,黄色长毛黏在了脸上,油腻黏糊。
“瞧瞧你这个样子,该让你父亲看看,他从小宠到大的儿子,究竟是有多么英明神武,竟做出了入室抢劫的勾当。”
“放……过我,求……你……”沈曹现在才知道,自己惹了不该惹的人。
沈苑的眸子实在是太吓人了,好似他就是个没有生命的物品,好似他随时都可能断气,才开始害怕了,向沈苑求饶。
虽然不知道沈苑为什么就变了这副模样,但他后悔了,不该为了钱,就这样冒然的来找他。
沈苑闻言移开了鞋子,轻笑道:“呵,你求我?还要钱么,弟弟……?”
现在还求他,没骨气的家伙,想着原主和他流了一半的血液,就一阵不舒服,简直丢了沈姓人的脸。
沈曹猛的咳了几声,喘息着不住的说不要了,眼里满是恐惧害怕,生怕沈苑一个不注意就把他头拧下来。